“不就是林楓小孩子不懂事,拿著木蘭鏡闖進她房間把她嚇到了嗎?”
顧顯禮說著把頭轉向夜芳,“你瞧瞧,你那孩子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真是上不了台麵!這就被嚇瘋啦?也不想想,人家林楓是林家大少爺,怎麽可能會看上她那病怏怏的樣子!還值得你去林家走這一遭!真是丟人!”
“父親,你說什麽!林楓竟敢擅自闖入夜蘭的房間!”
顧字墨眸子裏瞬間翻騰起滾滾的怒浪。
他知道林楓一直不喜歡他,因為林減言落水的事他也一直埋怨著夜蘭。
可是,林楓要是敢打顧夜蘭的主意,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夜芳聲音低緩,似是飽含委屈:“顯禮,你別怪我沒和你商量就去找了林天一。夜蘭,她到底是我的孩子,做母親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我也是想找林楓問問,我隻是太著急了些。”
“夜蘭把林家小姐害得落水的事我還沒有追究,就又弄出這一茬子事,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教的!”
顧顯禮說著又回望著顧字墨,“都是你們把她給慣的!”
“父親!”
顧字墨盯住顧顯禮,“你到底是在說些什麽啊!林減言落水那是因為我的失職,和夜蘭根本就沒關係!夜蘭她從小被關在屋裏,受了什麽委屈都自己忍著,她能去犯什麽錯!即使她有什麽不是,那都是我的錯!”
顧顯禮板著臉,怒目圓睜:“你看看你一天天什麽德性!你是中國書法協會會長的兒子,字不好好練,畫不好好學!偏偏跑去學什麽破醫術,將來怎麽繼承我的位子!以前也就罷了,夜蘭身子弱你心地善良願意照顧她就照顧,可是她現在已經瘋了,我看以後你就不用再管她了!我可不會允許你這樣瞎鬧下去!”
顧字墨盯著顧顯禮,語氣平緩卻堅定,一字一句道來:“父親!夜蘭,我是管定了!”
“我還沒有死!顧家的當家人是我,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顧顯禮麵色鐵青,聲洪如鍾。
夜芳趕緊勸道:“字墨!聽芳姨一句話,夜蘭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會管好她的,這事你就別管了,別再惹你父親生氣了啊!”
顧字墨冷笑一聲,轉頭看著夜芳:“芳姨,您真得會好好管她嗎?夜蘭到底犯了多大的病,值得您動用三世鎖!”
他隻要冷靜一琢磨就能覺出不對,夜芳說木蘭鏡在顧夜蘭那裏,顧夜蘭和葉孤鴻一樣因為誤用木蘭鏡走火入魔了,而,顧顯禮卻說林楓拿著木蘭鏡闖入了顧夜蘭的房間。
這中間,木蘭鏡是在夜芳那裏,夜芳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林楓拿走木蘭鏡的!
夜芳一定是說了假話,隻是他現在還無法判斷她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可是如論真假,他現在都不能拆穿她,隻能陪她演下去!
夜芳深深地看了顧字墨一眼:“我做的一qiē,都是為了大家好!”
“父親,剛剛是我怒莽了,我不該惹您生氣!隻是,夜蘭不僅是我妹妹還是我照拂多年的病人!我必得再確認一下,才能心安!”
顧字墨對著怒不可遏的顧顯禮俯身一拜,“如果夜蘭真的瘋了,我以後可以不再管她,我也可以選擇棄醫從文!”
可是不管怎麽演,他都要確保顧夜蘭的平安!
他是了解顧顯禮的,盛怒陡消的時候,便是最容易說話的時候。
顧顯禮聽著顧字墨這麽說,怒氣雖然未平但也消了大半,陰著臉沉默半響後,向夜芳指了一下:“夜芳,把門打開!讓他好好看看!”
“顯禮!”
“開門!”
顧夜蘭在屋內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下一陣冰涼!
哥哥說她隻是他照拂多年的一個病人!
門打開後,她又如何辯得過“夜芳”
,她那一丁點兒的聰明不過也是從葉孤鴻那裏學來的,她怎麽可能鬥得過他!
無論她做什麽,隻能坐實她瘋了的事實而已!
夜芳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一下一下地打開了鎖。
顧夜蘭一步步地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窗邊。
一開天窗,二開地光,三開命門。
鎖芯轉動三下,門打開了!
屋裏暗暗的,淹沒掉驚愕,消逝掉聲音,隻有一兩縷晨光帶進瑟瑟的秋風,輕輕擾動著玉熏爐的殘香,瑟瑟發冷。
顧夜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