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

清明水萩

第405章:皇天不負

書名:北朝春事 作者:清明水萩 字數:4988

青菱的猜測,引得所有人眼目都亮了。沈連城更是愣了半天,方才按著胸口那處心跳如鼓,笑了一下道:“哪有這樣的好事……我月事一向沒個準的。”

她不敢相信,唯恐又是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望。

“可女公子您這次月事可是很有些日子沒來呢!”玉荷興衝衝道,“以前可從未推遲這麽久過。”

滿屋的人,誰不盼著沈連城能有喜事?

陳襄想了想,表現得十分冷靜道:“無論如何,請大夫來看看總有必要。有沒有孩子無所謂,我擔心你這個身子。”

“也罷。”沈連城卻是衝著青菱玉荷等人,噙笑道,“請大夫來看看也好,免得你們這些人心裏頭不踏實,總還盼著。”

她自己又何嚐不會盼著?她表麵上裝得再平靜,一顆心,其實早已經緊張得要跳出嗓子眼了。

忙不迭已有人跑去請大夫了,陳襄扶著沈連城在軟榻上坐了下來,緊抿雙唇不發一言。

他的心裏,也是抱有某種期待的,隻是他不敢有任何表露。

不是他渴望孩子,而是他渴望沈連城懷上孩子,日後就不用再因為孩子而費盡心思了。

大夫很快來了。

診脈過後,大夫第一個驚喜得跳了起來,忙是恭喜,“是喜脈!國公夫人有喜了!”

屋裏的奴子一聽這話,皆高興得不能自已,有的甚至發出了低低的驚呼聲。

沈連城半臥的身體頓時直了起來,眸光流轉看著大夫問:“你沒有診錯?”

“千真萬確!國公夫人您,真的有喜了。”

期盼的淚水,霎時從沈連城的眼眶洶湧而出。

陳襄走過去,將她攬入懷中,“阿蠻……”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他不知所措,以為做夢一般。

沈連城不管當下人多,徑直抱住了他,在他肩頭哭著笑了,“我終於……終於有孩子了。”

青菱玉荷帶著屋裏的奴子齊齊上前,恭賀她。

“快!快去給太傅府報個喜。”陳襄吩咐下去,而後又給前來看診的大夫以厚重的賞賜。

與此同時,府裏上上下下,都得了賞。這等喜事,真是比過年過節還讓這些奴子們高興的。

陳襄如此張揚,沈連城不禁嗔道:“你這樣會鬧得天下人皆知的。”

“我就是要讓天下人皆知。”陳襄卻振振有詞,“這個消息一傳出去,看還有誰在背地裏議論你不能生養!”

沈連城不禁發笑。

近兩年來,她的確是被人議論得夠多了。最主要是,陳襄對她太好,太愛她,不知引了多少閨閣女子的嫉妒,說她“不能為這麽優秀的男兒傳宗接代,還霸著不放,就連一個侍妾也容不下,真是可惡至極!”

其實,她也很慚愧呢!從現在開始,她終於不用慚愧地活著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手指因為激動也微顫了顫。她感恩道:“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上蒼垂憐,終於賜了我一個孩子……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陳襄道。

這時,門房來報,說榮親王府來了人,請他們早些過去。

直至這一刻,所有人才想起來,還要去榮親王府敷衍這回事。

陳襄於是對沈連城道:“那你就別去了,在家好好養著。”

沈連城卻是從軟榻上起身,“不,我想去。我想去見識見識,大名鼎鼎的‘向大將軍’。”

陳襄沒有多勸,答應了。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榮親王府。

屆時,榮親王府座無虛席,就待他二人了。

有與陳襄和沈連城交好的官員上前,打趣道:“二位姍姍來遲,又雙雙滿麵異彩,可是逢了什麽喜事?”

“倒真是有一樁喜事。”陳襄笑道,“內子多年盼子無果,今晨身感不適,倒被大夫診出了喜脈。”

眾人嘩然,緊接著便是一片恭喜賀喜之聲。在這片恭賀聲的背後,暗藏著不知多少不可思議以及不可置信。

沈連城竟然能生?多少人有著這樣的困惑。

向夫人舉杯,特意對沈連城說了幾句祝賀之言。

“女傅盼得今日盼了多年,終於喜懷有孕,當真是可喜可賀。”

她的恭賀之言並無多大毛病了可偏偏是“盼了多年”,讓人不得不想到,沈連城嫁予陳國公乃是二嫁一事。再往遠去想,那更是能想到她的前夫,乃是權傾一時,最終卻淪為叛逆的李霽。

沈連城知道向夫人的不懷好意,卻也隻能裝作不在意,謝了她的恭賀之禮。

不過,僅此一言,她與陳襄也就知道,這個向夫人對他二人的無所畏懼了。

試問滿朝文武,京都權貴,哪個敢如此含沙射影當著他們的麵,提及那些前塵往事?沒有。現在看來,向夫人算得第一人。

宴席之上,觥籌交錯,很是熱鬧。

正是許多人酒酣耳熱之時,向夫人走了。這讓宇文衍感到十分意外。他本以為,她會在宴席之上為難陳襄沈連城夫婦的。卻不料竟是除了一句恭賀之言,別無其他波瀾。

陳襄和沈連城則有些失望。本以為向夫人要作妖的,他們想看看她的本事,卻不料她竟是不勝酒力,提前退了場。

考慮到沈連城的身體,陳襄便攜了她要與榮親王作別,意欲早日回府。

卻在這時,向夫人身邊的奴子來了。

她對沈連城道:“向夫人請女傅到後院敘話,並有東西相贈。”

原來,向夫人是有後招的。

沈連城想了想,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我陪你同去。”陳襄道。

沈連城應聲點頭之時,那奴子卻為難道:“向夫人說這是女人之間的敘話,因此隻讓我請女傅一人……”

“放肆!”一旁的宇文衍喝製了那奴子,嚴厲道:“女傅如今身懷有孕,陳國公自當寸步不離地陪著。若是出了什麽岔子,豈是誰能擔待得起的?”

“可向夫人夫妻說了,是女人之間的敘話。”奴子畢竟是向夫人身邊伺候的奴子,雖有卑躬之態,卻並不畏懼宇文衍的喝製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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