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

茗旗兒

31.考驗

書名:一個男人 作者:茗旗兒 字數:8951

回去的路上坐在公交車上,她興奮地都不知要把這件事該跟誰講好了,想一想,父母肯定不能說,表姐吧,她整天不是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就是在路上或者飛機上,哪有時間聽她的小秘密。想來想去,還是於言潔和孫曉壽最靠譜。

可是,於言潔跟她最近也不知怎麽了,兩個人的關係可謂是降到了冰點上,這讓梁桔也搞不清楚原因。不過,再大的矛盾也比不上她今天的開心。

回到宿舍依舊是一個人沒有,梁桔洗了把臉換了套衣服躺在床上,心裏麵依然是美滋滋的。

這個時候他在幹什麽?吃飯了沒有?

不自禁的,她抿著嘴嘻嘻笑出聲。

晚上六點多於言潔還沒回來,蘭藍也沒回來,梁桔給於言潔打了幾通電話全都是關機。孫曉壽已經在樓下了,梁桔套上外套先下了樓。

孫曉壽凍得不輕,兩隻手揣在兜裏站在宿舍門口的樹下拚命跺腳嗬氣,梁桔躲在樓梯裏捂著嘴咯咯笑。

“喂!”趁著他不注意她就突然竄出來,還給孫曉壽嚇了一跳。

“你想嚇死人啊!看你那個喜慶勁!”

梁桔做了個鬼臉,“本小姐今天心情好。”

“瞧你那小樣,就差在頭頂寫上幾個字――我戀愛了!”

“革命尚未成功,姐姐我仍需努力!”這下她倒是謙虛起來了。

孫曉壽朝梁桔身後張望了一眼,“潔潔呢?”

“不知道,打電話關機,要不你打試試?”

“你打我打不都一樣啊?”

今天下午刮起北風,氣溫急速下降,天也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

孫曉壽說:“算了,她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呢。”

孫曉壽帶梁桔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河南小吃店去大吃了一頓,還沒點菜的時候梁桔忽然想起沙皮這個大媒婆,趕緊給他打了電話,結果沙皮那邊好像有應酬就沒來。

孫曉壽替她點了一大堆吃的,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熱茶一上,兩個人都亟不可待地想要喝點熱水暖呼暖呼身子。

“唉,你和潔潔咋了?”

“什麽咋了?”

“別跟我裝哈。”給梁桔倒完水,孫曉壽把水壺放回桌上,“你當我瞎啊,看不出你倆鬧別扭了?”

梁桔喝了口熱水,結果尺度沒掌握好燙了舌頭,她邊用手扇風,一邊呲呲嘴,“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她就突然不願搭理我了。”

“她最近家裏出了那樣肯定心情不好,你也別怪她。”孫曉壽歎了口氣,“你沒聽最近學校到處在議論潔潔家裏的事嗎,要是我,我也不願見熟人。”

孫曉壽拿起麵前水杯敬梁桔,“她小孩子脾氣,要是做錯什麽,你也別怪她,我替她向你道歉。”

梁桔扇風的手頓住,嘴巴還是張著,一雙眼睛倒是烏溜溜地盯著孫曉壽,一直把孫曉壽看得莫名其妙有些尷尬。

“你喜歡潔潔?”

“什,什麽啊,胡說什麽啊?”孫曉壽低頭去喝水,一不小心也被燙到,呲了一聲。

“切,還想瞞過本小姐的一雙慧眼。”

孫曉壽心虛地不去看梁桔,低著頭不說話,梁桔倒也懶得繼續追問。

“有時間,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關心關心人家,這麽好的機會浪費掉了多可惜。”

“啊?”

“啊什麽啊,真是讓你笨死了,我要是你,今天就追不到我的東哥哥了!”

孫曉壽伸長脖子,“快,說說,你是怎麽把那座冰山攻破的?”

梁桔笑著驕傲,鬼精靈地說:“撒嬌、溫柔,必要時再給他一劑強行針,逼著他做決定。”

他倆聊得盡興,卻不知從他們身後走過的一個人,此時正定定站在不遠處望著他們,滿眼的憤怒。

“潔潔?”

於言潔站在離他們隻有兩桌的距離,手裏還拎著個盒飯。

孫曉壽從座位上站起身,笑著跟於言潔招手,“潔潔,你去哪了啊,怎麽手機也關機了啊?”

於言潔冷眼看著他們,此時正好飯菜上桌,不多時已經滿滿擺了一大桌。

“潔潔你吃飯了嗎,正好,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點,我點了你愛吃的灌湯包,還站在那幹嘛,快過來啊!”孫曉壽從隔桌拉了把椅子放在他和梁桔中間。

梁桔一直站在桌後,她也把自己的碗筷整理一下給於言潔騰出地方,“潔潔,來,跟我們一起吃點。”

“吃點?吃多少?一口,還是兩口?該不會我吃完,你又得說我占了你的便宜吧?”於言潔冷笑。

梁桔停下動作,有些怔忡地望著於言潔。

“說什麽呢潔潔。”孫曉壽哈哈一聲打破僵局,笑著想拉於言潔的胳膊。

於言潔一聲低喝,“鬆開!”

於言潔反常地甩開孫曉壽,孫曉壽一下愣在那,“潔潔你怎麽了?”

於言潔冷笑著看向梁桔,“她中午給你打電話,晚上吃飯了才想起通知我?”

“桔子她沒那個意思”孫曉壽急忙替梁桔解釋。

“行了!還解釋那麽多幹嘛!”梁桔突然大聲喊道,讓整個飯館的客人都注視著他們三人。

梁桔從包裏取出錢包掏了一百多元放到桌上,“老板,幫我打包!”

“你要幹嘛?”孫曉壽又跑到梁桔身邊,拽著她的胳膊。

服務員把飯菜打包好,梁桔拎著塑料袋越過孫曉壽,走到於言潔身邊,“你不是想吵架嗎,跟我走!”

“喂!”孫曉壽見她們倆一前一後走出餐館,立馬急了,也大步跟著出去。

此時正是晚飯時間,學校的操場上隻有一兩個男同學在繞著大圈跑步,操場四周都是被鏟完的雪,一堆一堆擺在牆角。

三個人在操場的角落裏,四下無旁人,梁桔看著於言潔,“我也納悶你這段時間怎麽了,今晚咱倆就把話講清楚,省的猜來猜去!”

孫曉壽替梁桔拎著飯盒,站在一旁,心裏著急死了。

他看看於言潔,又看看梁桔,遲疑地問:“你倆咋了啊?”

於言潔冷著臉,“這你得問問她!”她指著梁桔。

“我怎麽了?我不知道!”梁桔聳肩。

“你”於言潔情xù有些激動,“虧我還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梁桔,我真是看錯你了!”

孫曉壽繼續勸:“潔潔,你先別激動,我看你倆肯定是有誤會”

“誤會什麽!你問她,是不是她把我家裏的事告sù了蘭藍,然後又告sù別人,這才讓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了我家裏的醜事!”

於言潔話一出,立馬讓孫曉壽驚呆了。他回頭不可思議望著梁桔,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問:“是,是嗎?”

“你信嗎?”梁桔反問他。

於言潔上前一步,“有什麽信不信的!當時就你在場,除了你別人怎麽可能知道!”

“這話誰跟你說的?你說我告sù蘭藍,蘭藍跟你說是我親口告sù她的?”梁桔抬起下顎看著於言潔。

“你管誰跟我說的,反正這件事是從你口中說出的!”

“真是有意思,這件事除了孫曉壽問起我,我告sù了他,就再沒跟其他人說過。”

於言潔笑,“是啊,就算是你說的,你又怎麽能承認呢?”

“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如果是蘭藍跟你說的,那我們可以現在就去找她對峙!我梁桔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會承認,不是我做的,也別想誣賴在我頭上!”

孫曉壽左看看梁桔右瞧瞧於言潔,兩個人爭論起來他插不上言,這是關於於言潔家裏的事,雖然他了解梁桔的性格,可他一時也難做決定。

“於言潔,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如果隻憑著蘭藍幾句話你就相信這事是我傳出去的,那我也對你太失望了!”梁桔轉身朝孫曉壽伸手,“把東西給我!”

孫曉壽把胳膊藏在身後,“桔子,我覺得這事你倆有誤會,你也別著急”

“著急你個頭!連我是什麽樣的人她都不清楚,外人幾句話她問都沒問就自己相信了,我不覺得委屈嗎?”梁桔是真生氣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孫曉壽吼。

孫曉壽也無奈,“這你倆還是好好聊聊,你再跟潔潔解釋解釋。”

“解釋個頭啊!她這樣難道我就不會傷心嗎!虧我們倆還是那麽多年的朋友!”梁桔伸手,“你把不把東西給我?”

“桔子好好好,我給,你別搶啊!”

梁桔把裝飯盒的塑料袋搶下來,轉身看著於言潔,“我不知道蘭藍她存什麽目的在中間挑撥咱倆的關係,反正,這件事我除了告sù過孫曉壽就再沒和任何人講,你也長腦子,自己想去吧!”

梁桔疾步走出操場,孫曉壽還在她後麵大喊:“桔子!桔子!”

於言潔站在那一直沉默,孫曉壽見她委屈的樣子,也不忍心,“我覺得這事,好像真不是桔子說的,她雖然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是還不至於輕重不分啊,潔潔,你是不是錯怪桔子了啊?”

於言潔哇一聲忽地哭起來,眼淚瞬間就啪嗒啪嗒掉下,孫曉壽瞬間也懵了,“你你,你別哭啊”

“為什麽你們都偏向她,為什麽你們都不信我,為什麽啊!”於言潔捂著嘴,眼淚逐漸有加大的趨勢,“明明現在受傷的是我,怎麽就沒人來勸勸我!”

“不是,我沒有怪你,潔潔,姑奶奶,你別哭了成嗎?”孫曉壽摸索著口袋希望能找出紙巾給於言潔擦眼淚,可一個大男人身上誰會帶什麽紙巾啊!沒法子,他隻能把胳膊抬到於言潔眼前,把袖子讓給她,“這是操場啊,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對你怎麽了呢!”

“哇!”於言潔哭聲變得更大,“你們,你們都欺負我!”

有同學抱著書路過操場外圍要去圖書室,於言潔的哭聲在安靜的校園一角顯得突兀,更是引起了路過學生的議論。

這月高風黑的晚上,孤男寡女的同學躲在操場角落裏,女生哭的還這麽委屈,誰知道那男生幹了什麽事。

“是誰,誰在那邊!”終於,保安室的保安叔叔拿著個大手電筒從遠處走來,大聲嗬斥。

***

梁桔沒有回宿舍,而是拎著飯菜直接坐上公交車再次去了那棟小房子裏。

屋裏點著燈,窗戶上蒙了一層白霧,梁桔強忍著一股委屈,站在門外。

她不是不難過,而是難過的隻能偷偷在背後一個人傷心。她討厭於言潔,她怎麽能單純地隻相信別人的話?難道,她們不是將近四年的好閨蜜嗎?還有蘭藍,她的生日都請她了,她是多麽希望她們宿舍的三個人都可以成為好朋友啊,可是,可是蘭藍為什麽會背著她說出那樣的話?

於言潔,她最好最親的閨蜜,她在她麵前就像一張白紙把什麽話都掏心窩地跟她說,到頭來,她卻對她充滿了不信任。

風呼呼地呼嘯而過,梁桔過耳的中發肆意飄揚,她眼中蓄滿了淚。

她最討厭兩件事,一是別人對她撒謊,一是別人冤枉她。

最好的朋友冤枉自己,她心裏難受死了。

在最無助最想傾訴心事的時候,她首先就想到了來這裏,她想把心裏的話都跟他說一說。他不是一直說自己還是小孩子嗎,她想聽聽他的意見,問問他,她該怎麽辦?

抬起手,輕輕敲了兩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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