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當薑懷聽到此人的名字時，眉頭不由的緊鎖起來。
“怎麽？有什麽問題？”楚煜問道。
楚煜不知道薑娡與沈廉之間的事情，自然不明白其中的緣由。隻是這些年過去了，沈廉此人能否在這件事上幫得上忙，尚且不知。但他想，當年既然是薑娡看上的人，自然也查不到哪裏去吧？
他想著自己怎麽樣也當年與沈廉有幾麵之緣，便道，“既然知道是誰主審這個案子，此事就簡單了。那就讓本王去找沈廉說一說吧。”
楚煜卻道，“王爺，此事畢竟是豫王府的事情，由本王出麵比較好。若是本王與他沒有說好，由你出麵也不遲。”
薑懷細想一下，也覺得是對的。讓他直接出麵，倒是會讓人直接落了口舌。
“好，那就由章王爺先去。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嗯。”
楚煜也不耽誤，便備了一些薄禮，親自去了一趟沈廉的府邸。
“請問沈大人可在府中？”楚煜命了人上前去詢問。
那門口的下人回道，“是何人要見我們沈大人？咱們沈大人可不是誰都能見的。”
楚煜跟前的人聽著有些不悅，便自報了家門道，“我們章王爺要見你們沈大人，可見得？”
那下人看了一眼停在門口的轎子，道，“原來是章王爺，那小的先去通報一聲。王爺先稍等。”
那人便趕緊跑回了院子，隨後過了一會兒出來，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咱們老爺現在在刑部衙門，不在府中。章王爺要不過幾日再來吧。”
王府上的人聽罷回身與楚煜道了一下，楚煜便從轎中走了出來，看著那下人道，“你們的老爺在不在府中，你還要回去之後才知道，你這下人當得實在是不夠稱職。”
那下人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楚煜料定沈廉就在府中，隻是不願見他。但他今日見他，也是有求於他，自己也不好太過強勢。於是道，“你再回去說一聲，就說本王有要事見他，還望沈大人見一見本王。”
“是，小的這就去。”
不一會兒，那下人便出來道，“咱們老爺有請。”
楚煜微微頷首，便舉步走了進去。
到了正廳，沈廉端坐在那裏，手中正捧著一杯茶。見到楚煜來，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睛，不僅不起身行禮，而且還當做沒有看到一般，又繼續垂頭飲茶。
楚煜看到這一情形，大約已經猜到了沈廉是什麽樣子的人。他料定今日來找沈廉，大多會無功而返。但他為了薑娡，不得不試一試。
楚煜隻得自己陪了笑臉，道，“沈大人。”
沈廉見楚煜先和他打了招呼，這才像看到了楚煜一般，起身笑道，“呀，原來是章王爺到了。你看看下官，哎，這下人也不知道提前和下官稟告，下官好出門迎接你啊。來人啊，趕緊給章王爺看茶啊！”
楚煜道，“沈大人不必客氣了。知道沈大人最近公務繁忙，所以不知道本王，也是可以體諒的。本王今日來，其實是……”
沈廉打斷了楚煜的話，道，“哎呀，這茶怎麽還沒來？章王爺，你先請坐，快坐啊，別站著說話。”
楚煜隻得先坐了下來，但又道，“本王今日前來是為了王妃一事。”
沈廉看著楚煜道，“王爺自然是為了王妃來的。不然你我平日素無交情，你又怎麽會突然來找下官呢？”沈廉說著，又坐了下來，變成了方才那副冷漠的樣子。
楚煜使了個眼色，隨從便將備好的禮品送了上去。
沈廉驚訝道，“章王爺這是做什麽？莫不是要讓下官徇私舞弊？”
楚煜道，“沈大人誤會了。這份薄禮，隻是給沈大人的見麵禮。本王不會讓沈大人徇私舞弊。本王隻是想找沈大人幫個忙。”
“章王爺言情了。這有什麽事盡管開口就是，不必帶這些東西的。”
楚煜道，“想必沈大人很清楚王妃一事。本王隻是想從沈大人這裏行個方便，去見一下在刑部衙門內的兩名證人。”
沈廉道，“你說的是指證王妃欺君之罪的慧圓師父和穩婆劉媽？”
楚煜點頭，“正是。”
沈廉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這個真有些為難啊。按理他們是證人，除了我們審訊的官員，是誰都不能見的。”
楚煜道，“沈大人不必為難，本王也隻是想去問個清楚。不會妨礙刑部的人問詢。”
“這樣啊！”
“嗯。還請沈大人行個方便。”
沈廉摸著額頭似是考慮了一番，然後道，“這件事辦起來也並非容易，但既然章王爺已經開了口，那下官定然竭盡全力。這樣，章王爺先回去等消息，下官一旦辦妥，就遣人去王府知會王爺一聲。你看如何？”
這話聽起來十分像推托之詞，但眼下楚煜也不好說什麽。但他心中想著，沈廉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看樣子還得再找別的路。
當下他也沒在沈廉這裏多留，拱手便出了沈府。
一旁的下人見楚煜已經離開，便問道，“大人，這人畢竟是王爺，可是要給他幾分薄麵？”
沈廉看了看楚煜帶來的禮品，勾唇一笑，道，“給我備車，我要進宮麵見聖上。”
“是，老爺。”
不一會兒，沈廉便直接進了宮。一看到薑徹便跪了下來，語氣有些哀怨道，“皇上，還請皇上另請高明，微臣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薑徹放下手中的折子，皺眉看過去，“你這是何意？什麽事無能為力？”
沈廉道，“微臣審理王妃一事，早就傳得街知巷聞。微臣昨夜一直在問王妃這些事情，一直到早上才回了府。還沒在府中歇息片刻，就被章王爺給嚇醒。他不經人通報，直接闖進了沈府，語帶威脅，讓微臣帶他去見兩位證人。說是要找他們有話問。微臣哪敢，這若是讓王爺威逼利誘，改了口供，此事不就糟了。於是微臣便拒絕了章王爺。章王爺見威脅不成，就給微臣送了禮，請微臣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忙。微臣官職小，想著再得罪章王爺，恐怕他要將微臣的府邸掀了。皇上也知道，這王爺為了王妃連幕國都敢去，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微臣隻好將禮收下，對他敷衍幾句，說會幫他。章王爺這才離了微臣的府邸。微臣覺得事情不妥，就趕緊來找皇上了。皇上不如再找個官職更大的大人來主審此事吧。”
薑徹看著沈廉手中的東西，道，“這就是楚煜給你送的？拿過來給朕看看。”
“是，皇上。”
管離盛便將沈廉手中的東西拿著給薑徹看了看，那是一對上好的玉如意。薑徹將玉如意拿在手中看了看，道，“楚煜就想用這點東西救了王妃的命？他也未免太小瞧了王妃了吧？”
沈廉跪在那裏沒有多言。
薑徹又道，“沈廉，你就這點能耐？朕讓你在刑部當值，你若是這般畏懼權貴，那朕要你有何用？”
沈廉忙道，“是微臣糊塗。微臣隻是，隻是，這一頭是王妃，一頭也是皇上，微臣……”
薑徹道，“朕既然讓你處理這件事，便會給你絕對的權利。這件事，除了有朕的首肯，否則任誰來找你，你都不必買賬。你務必盡快將此事給朕查清楚了。日後楚煜若還敢對你語出威脅，你盡管來告訴朕，朕就削了他的爵位。”
“微臣遵旨。”
沈廉從薑徹那裏離開，心中暗自得意，隨即便直接去了天牢。
有了薑徹的允許，他再沒有什麽可以忌憚的。
對著天牢裏的兩個獄卒道，“來人啊，將王妃給我帶出來，她今日若還不實話交代，那本官可就不客氣了。”
一個獄卒勸道，“沈大人要對王妃用刑嗎？她可是王妃啊，而且也是皇後的妹妹啊。這樣恐怕不好吧？”
沈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若她是假的，便不是什麽王妃，更不是什麽皇後的妹妹。皇上已經給了本官絕對的權利，讓本官主審此事。再囉嗦，本官就將你一並辦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薑娡直接被兩個獄卒從牢房裏拖了出來。手上烤著手鏈，腳上戴著腳鏈，即便她武藝再高強，現在也無計可施。
昨晚沈廉問了她許久，但盡管沈廉對她毫無耐心，可好像也在忌憚著什麽，沒對她怎麽樣。現在又來提審她，薑娡心中的感覺不太好。
薑娡被拉著站到了沈廉跟前，薑娡便看到周邊都是刑具。
沈廉坐在那裏，仰起頭看著薑娡道，“王妃，我勸你還是趕緊招了吧。現在證據確鑿，隻要你說個是字，我也就可以向皇上交差了。”
“我若說不呢？沈廉。”薑娡冷眼看著沈廉，真是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竟然看上過這麽個奸佞小人。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你非要本官動粗，哎，本官麵對你這位佳人還真是有些不舍呢。”
“你不用在這裏假惺惺。是不是要對我用刑？盡管來啊，我看你有什麽伎倆。”
“真是給臉不要臉。來人，用刑。”
薑娡先是被直接摁在了凳子上，足足打了六十大板，感覺自己皮開肉綻，已經沒法站立了。
看樣子沈廉一開始還想給她來點輕的。
“你是不是假的謝凝？你接近章王爺，接近皇上，是不是有什麽目的？”沈廉問她。
薑娡咬緊了牙，什麽話也沒說。
“綁起來，給我打。”
很快薑娡又被綁在架子上，沾了鹽水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她的身上。薑娡強忍著痛，卻將這些都一一記在心裏。這筆賬，她遲早要和沈廉算一算。
“還不說嗎？對了，你千萬別指望你的好夫君會來救你。皇上已經下了旨，章王爺要是還敢插手此事，那他的王爺也就當不成了。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說出實情吧，也好少受點皮肉之苦。”
“呸！”薑娡對著沈廉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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