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剛才自己表現的過於熱情了，反倒現在不好解釋了。這解釋的不好，薑懷故意還以為自己對他有興趣呢。
薑懷卻也沒有深究，又道，“王妃既然這般熱心，本王若是哪日準備好了去追她，便告訴王妃，也好讓王妃為本王出謀劃策。”
“那敢情好。”
薑懷如同說家常一般，問道，“今晚王妃在王府是怎麽過的？可還開心？”
薑娡道，“嗯，一家人吃了團圓飯，挺好的。隻不過後頭沒什麽節目了，我便出來了。早知道王爺就在王府附近轉悠，應該喊著王爺一起進來吃頓飯的。不過，宮裏頭應該是有家宴的，王爺你沒去嗎？”
薑懷搖頭道，“沒去。以往皇姐不喜歡的場合，我也不大喜歡。她早早的離開，我便比她更早就離開了。今年沒有了皇姐，我再去就更沒什麽意義了。”
今天聽薑懷說起自己，薑娡聽著有些傷感。以往他早早離開，還會來公主府去找她。可今天，他再去公主府卻找不到她了。所以他才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大街上轉悠吧。薑娡突然慶幸自己跑了出來，這樣還能陪著自己的弟弟一會兒，哪怕隻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
薑娡笑了笑道，“那今晚能遇到王爺，還能一起來聽戲，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薑懷微微點頭。
薑娡想了一下，雖然覺得不該說，但還是忍不住的說了，“王爺，請恕我多嘴，其實呢，你與皇上畢竟是親叔侄，算是世界上最親的兩個人了。雖然也是君臣，但該多走動還是要多走動的。你覺得呢？”
薑懷道，“沒了皇姐，我與皇上之間的關係便更淡了。比起叔侄，君臣之間的疏離更為重要。”
聽薑懷這麽一說，薑娡心中有些失落。如今以她現在的身份，是不大可能和薑徹薑懷走的親近些了。可她卻不希望他們兩人走的疏遠。即便是在皇家，她也希望能看到親情在。這些日子，在豫王府給她的感觸太多了。楚煜更是給她上了一課，他能夠接納楚念，並且管理好王府。
“其實你們……”薑娡還想多勸幾句，卻被薑懷直接打斷，“王妃。”
“嗯？”
“我與皇上之間的事情並不是一兩句可以說得清的，王妃就不必費心了。我隻是想知道，在今天這樣的日子，王妃可曾想起什麽人來？可曾有什麽想做的事情沒有？”
人，自然是有的。事情也是有的。隻可惜物是人非，已經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沒有什麽。”薑娡搖頭，“如今我王府生活倒是挺圓滿的。”
“是麽？”薑懷眼神中有些失望，隨即他站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送王妃回去吧。”
說的好好的，薑懷似是有些不大開心了。見薑懷沒那個興致聽戲，薑娡也不好多說。何況今晚畢竟是除夕，她也不好在外麵久留。於是便站起身點頭，與薑懷一同離開。
薑懷將薑娡送到了王府，薑娡要下馬車的時候，卻被薑懷用手攔住。他這一攔，手正好將薑娡的手蓋住。薑娡慌忙抽了出來，道，“王爺還有什麽要說的？”
薑懷也收回了自己的手，道，“沒什麽。隻是想和你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這是，給你的。”薑懷遞過來一個紅包。
薑娡卻愣住了。
這薑懷以往每年除夕都跑到公主府來找她，雖然不曾久留，但最後走時，總會給薑娡送上一個紅包。裏邊不是別的，而是一個平安符。薑娡當時還笑他，搶了自己的活，這紅包應該是她這個當姐姐得給。可薑懷卻說，他是希望皇姐平安，所以必須要收下。
“謝謝。”薑娡接了過來，幾乎是本能讓她接了過來。即便是她覺得以她現在的身份不該接。可是管它呢，那是她的親弟弟啊，她還顧慮這麽多幹什麽。
薑娡下了馬車，對薑懷道，“王爺也早些回去吧。這外頭怪冷的，莫要著涼。”
“薑懷，你早些回去，這外頭怪冷的，莫要著涼。”他每年從公主府離開的時候，薑娡總這般叮囑他，像個姐姐的模樣。
薑懷看著薑娡，點點頭，“你也快回去吧。”
看著薑娡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大門內，薑懷這才收回了視線，對著車夫道，“我們回去吧。”
“是，王爺。”
將紅包中的平安符取出來，薑娡貼在胸口，感覺到暖暖的。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從重生以來，她的內心逐漸的開始柔軟了。
隔日，她因為昨晚睡得遲，便醒的晚了些。但卻也沒有怎麽睡好，外邊的鞭炮聲總是不斷。薑娡幹脆把被子蒙著頭，盡量讓聲響小些。
“王妃，王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薑娡聽到屏兒在喊她。
“讓我再睡會兒，屏兒你先出去。”
“奴婢也不敢叫王妃起來，而是王爺吩咐的。方才王爺已經給老王爺他們上墳回來，見王妃還沒醒，就讓奴婢來喊您了。王妃你還是起來吧。這大年初一，睡這麽遲，實在不合適。”
薑娡卻聽不進去，直接蒙著被子道，“這大年初一都不讓人安生，你讓那小狐狸滾回狐狸洞去。”
“王……”屏兒隻說了一個字，突然沒了動靜。薑娡也沒多想，繼續睡。
突然感覺身子一涼，一陣涼風吹過來。吹進她單薄的中衣裏頭，讓她全身一顫。
薑娡凍得打了一個哆嗦，睜開眼看到楚煜站在跟前，手裏頭扯著自己的被子。
“小狐狸，你是成心的啊！快把被子還我。”薑娡坐在床上，朝楚煜伸手去拿。
剛拉著被子，卻被楚煜一個用力，她身子往前一傾，直接被楚煜摟在懷裏。身上便被楚煜裹上了被子。
這撩的實在是得心應手啊！
薑娡微微一愣，抬臉看著楚煜道，“小狐狸，你大早上這樣不合適吧？”
楚煜皺眉道，“還早上？都快到晌午了。快些起來，陪我去個地方，回來正好用午飯。”
“不去不去。我就睡到用午飯起來就好了。”
楚煜揚唇一笑，道，“不起來也行，那我可就不僅不這樣，還要再得寸進尺一些了。反正昨兒個我和你說的正經事，還沒辦。”
薑娡渾身一個激靈，忙道，“我起來，我現在就起來。”
薑娡一邊穿衣裳，一邊覺得自己真是風水輪流轉，被這隻小狐狸給拿住了，晚節不保，晚節不保。
迅速的梳洗打扮結束，楚煜便帶著薑娡出了門。上了馬車，薑娡打了個哈欠，問道，“小狐狸，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楚煜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煜不願說，薑娡也懶得問了，反正她現在眼皮子都掀不開。馬車晃晃悠悠的，裏頭又有個香囊散發著好聞的香氣，手邊好抱著個小暖爐，讓她更有睡意。她索性就靠在楚煜的肩上睡著了。
“到了，醒醒吧。”楚煜輕輕將她晃醒。
薑娡睜了眼，道，“到了嗎？”
“嗯。下去吧。”楚煜下了馬車，伸出手將薑娡也扶著下了馬車。
“這裏是……”薑娡下來一看，這才知道了楚煜此行的目的，驚得張了嘴。
楚煜拉著薑娡往前走，道，“特意帶你來祭奠一下長公主。先前是不方便，今日卻正合適。”
薑娡心頭一愣，說不出的味道來。
進了皇陵，楚煜帶著她找到了長公主的公主墓。自她重生之後，還不知道自己被葬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的墓修葺的怎麽樣。今日總算是看到了。聽聞薑徹厚葬了她，今天一看，果真不假。隻可惜，那裏頭隻有她的肉身，沒有她的魂。
不過自己給自己來上墳，想起來都怪怪的。
見楚煜麵上還有些傷痛，薑娡便道，“小狐狸，你對這位長公主還真是特別啊！”
楚煜看著公主墓，道，“她是我除了母妃感受到溫暖的第一人。我這些年一直裝傻，未曾為她做過什麽。等到我如今這般，卻已經什麽都不能為她做。”
薑娡道，“其實她當初照顧你，也不是求你什麽報答的。畢竟你那時候那麽小，她也算是個長輩，照顧你一下不是應當的嗎？她一個女人，總是有母性的嘛！”
楚煜轉過臉來看著薑娡道，“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挺了解她的。你應當不曾見過她吧？”
“當然沒有。我在尼姑庵裏長大，哪見過這種世麵？”為避免楚煜多想什麽，薑娡又道，“你在這緬懷一下長公主，我就在旁邊隨處看看。”心想著，謝凝與薑娡本就沒什麽交集，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沒什麽不合理。
楚煜點頭，隻是叮囑了一句，“這裏是皇陵，你莫要亂走，當心著些。”
“好好，沒問題。”
這地方薑娡也不是沒來過，自然不算陌生。不過她也不打算亂跑，這要是以她現在的身份驚動了皇兄可就不好了。可是離皇兄從墳地裏跳出來最方便的地方了。
可薑娡還沒走出去幾步，又看迎麵來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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