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煜舞

第159章 孽障,你可知錯 (加更合並)

書名: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作者:煜舞 字數:19611

(貓撲中文 )皇進去小七的寢殿時,小七正靠坐在床頭,手裏捧著一本在看。

宮女看到皇,慌忙想要行禮,皇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緩步走到小七的床邊。

小七看看得正入迷,一時間根本沒有發現異樣。

“小七,看什麽呢,看得這麽入神。”皇驀然開口,嚇了小七一跳,險些將手裏的都給丟了出去。

回過神來,小七趕忙起身行禮:“小七給父皇請安……”

皇抬手將他按回床,“行了,身子還虛著別行禮了。”

“謝父皇。”小七一聽,頓時喜笑顏開的應了。

“你這小滑頭,平時鬼精靈的,這回怎麽被人輕易給暗算了?平日裏叫你和師父好好學武,你偷懶,這會兒吃虧了吧。”皇在床邊的椅子坐下,難得的沒有用皇的口吻訓斥,像是個普通人家的父親一般。

小七撇了撇嘴,說:“這次是兒臣大意了,吃了虧,下次必定不會這樣了。”

“怎麽,一次不夠,還想有下次啊?你這次被綁到底是怎麽回事?”皇目光沉了沉,問道。

“都過去了,父皇別問了,不過您可得好好賞賜姐姐一番,要不是姐姐的荷包,這次兒臣可真要吃虧了。”小七討好的扯了扯皇的袖子。

“那可真是多虧了祥瑞有先見之明,連荷包都給你備好了。”皇狀似不經意的說著,眼神深處藏著疑惑和懷疑。

“姐姐說了,給我這個可以防身,我當時還推說我有侍衛跟著,不想要呢,可姐姐非要我帶著,說不怕一萬怕萬一,沒想到這次還真的派用場了。”小七滿臉的慶幸。

皇看著小七的臉色,又聽他說這荷包很早之前雲想容給了,這才暫時壓下心裏的念頭,淡聲道:“祥瑞有心了。”又問:“你這看的是什麽?這麽入神?”

“這啊……”小七揚了揚手的,笑道:“這是姐姐給兒臣帶來的,說是怕兒臣養身子的這幾日會悶,拿來給我解悶的,都是些過往曆史。”

“朕記得你最不喜歡看曆史籍吧,老抱怨枯燥,無趣不是?”皇揚了揚眉,問。

“是啊,以前不喜歡,但是現在喜歡了。姐姐給兒臣的這個,她有批注的,還給了兒臣一本野史,可以搭著看,有些很有趣的。”小七顯得有些興奮。

皇看著小七張口閉口都是雲想容,略微眯了眯眼。

小七和雲想容,是不是走得太過親近了些?

不過看著小七明顯往好的方向轉變,連不愛看的毛病都有了改善,皇覺得,自己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坐著和小七說了一會兒話,又問了些小七被綁的細節,皇這才道:“好了,你沒事兒朕放心了,你好生歇著,朕先走了。”

“兒臣恭送父皇。”小七趕忙道。

皇走了之後,小七繼續拿著手裏的看著。

而皇回了禦房之後,便下令撤回離王府的禦林軍,解除了離王的禁足。

小七平安回歸,離王被解除禁足,一切似乎回歸了平靜。

隻有知情的幾個人知道,這場博弈之的洶湧暗潮。

京城看似平靜了,但是捷報迭傳的邊境卻是叫人無關注。

雲想容擔心雲卿的情況,怕他出事,而太子卻盼著蔣國公安插的手下能成事兒,將雲卿給殺了。

雙方都焦急的等待著前線傳消息來。

而京城離前線十萬八千裏,算是八百裏加急的戰報,那也要等個十天半個月的,這期間,注定了雙方都是煎熬的。

而這個時候,剛剛解除禁閉的離王反倒是最為平靜的。

離王解除禁閉,霍琛去了離王府看離王。

“恭喜,自由了。”霍琛看著離王,淡聲道。

“我哪有什麽自由啊,不過是個棋子罷了,想用想棄,全看那位的心思,生死都在那位的手心裏攥著呢。”離王苦笑一聲,說道。

話雖這樣說,可是他的眼卻那麽的不甘,煩悶,這種生死由著別人掌控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讓他前所未有的,想要將這種局麵打破。

“此番破局,全仰仗你的功勞,我還沒與你說一聲多謝呢!”離王正色說著,站起身朝著霍琛作揖。“多謝了。”

霍琛趕忙拉著他,皺眉道:“都是兄弟,別來這些虛的。”

離王聞言也是一笑,道:“好,都是兄弟,咱們也不必客套了,陪我喝兩杯,慶祝此劫過去,如何?”

霍琛頷首,離王讓人去取了酒來,和霍琛一人一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兩人喝得很克製,還說了些正事。

“王爺如今有何打算?”霍琛淡聲問。

“太子讓本王吃了這麽大的悶虧,總不能讓他那麽自由自在的,總要給他找點事情做才是。”離王嘴角的笑意變得冷然。

霍琛看著他這模樣,倒是沒有多說什麽,略微點頭。

離王怎麽做,得到什麽結果,這些霍琛都不感興趣,他相信離王自己能處理好的。

而離王也沒有和他多說這事兒的意思,兩人揭過這話,繼續喝酒。

沒過多久,霍琛便告辭離開了。

他來這裏,本來是來確定離王過得好不好的,離王一切安好,也無所謂多做停留。

而接下去的日子裏,離王和太子掐了,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整個朝堂都被他們二人攪得風起雲湧,不少間派的牆頭草也是被逼得暗暗叫苦,怕這二位主子將戰火燒到他們的身。

東宮。

太子這些日子陰晴不定的性子嚇壞了服侍的宮女太監們。

有太監拿著一封信,匆匆進了東宮。

“殿下,有您的信。”太監隔著門恭敬道。

“進來。”屋裏傳來太子的聲音,冷漠如冰,哪有半點外人麵前那種溫潤的感覺啊。

太監推開門走了進去,屋裏一片狼藉,地全是碎裂的花瓶瓷器,一不小心能割了腳。

他小心翼翼的避開破碎的瓷器碎片,走到桌前將信遞給太子。

“殿下,您請過目。”太監雙手將信奉,低聲道。

太子接過信,打開看了,臉色頓時變了。

他猛然將手往桌子一拍,冷喝道:“一群廢物。當初……”

太子顯然怒不可遏,在他要說出些什麽的時候,猛然想起還有太監在,他忍住話頭,冷聲道:“你出去吧。去叫木震統領過來。”

木震原本是皇後的心腹,皇後倒台之後,跟了太子。

“是。”太監應了一聲,恭敬的後退數步,這才離開了大殿。

他走了之後,太子再次拿起信來看了一遍,越看神色越冷,還有些……不安。

沒過一會兒,木震從外頭進來,剛剛靠近桌,還沒有開口說話,太子猛然將手的信用力甩在了木震的臉。

“當初不是說事情都處理幹淨了麽?怎麽這會兒還會傳出這種事情?”太子冷冷的說。

信紙順著木震的臉滑落,木震麵無表情的伸手接住,待看了信的內容之後,也是不著痕跡的皺眉。

“此事殿下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木震問。

當初的事情他處理得幹幹淨淨,再加過去這麽多年了,不應該被查出來才是?

“本宮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你不必管,你說此事你要如何解決?”太子怒道。

木震感受著太子的怒氣,心裏反倒有些失望。

他也知道這些日子太子和離王的交鋒很是白熱化,也知道這些天太子吃了不少的虧,但是成大事者,應當喜怒不形於色才是。

原來這一點,太子做得很好,對誰都表現出溫潤的模樣,還博得了美名,隻是近來,似乎越發的不堪了。

木震心裏輕歎,麵卻不露分毫,畢竟如今他追隨太子。

“屬下這去查。”木震道。

“不必,本宮親自去會一會離王,本宮倒要看看,他到底握著什麽,能有這般底氣。”太子眼閃過一抹寒光,儼然已經平靜下來。

他看向木震,道:“你先下去,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等本宮的命令。”

“是,屬下明白。”木震應聲退下。

木震離開之後,太子也離開了東宮。

香滿客,地字號包間。

離王手裏端著茶杯,輕抿著,淡聲問:“消息傳過去了?”

“是,已經傳過去了,太子已經出了東宮,往香滿客來了。”心腹手下低聲回應著。

旋即有些遲疑的問:“王爺真的要這麽做嗎?”

“本王做什麽,還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離王看向心腹,眼帶著冷漠。

心腹渾身一顫,低頭道:“屬下不敢。那屬下先下去準備了。”

自從次被皇關了禁閉放出來之後,王爺變得越發的讓人捉摸不透了。

“下去吧。”離王淡漠道。

心腹下去之後,離王這才抬頭,眼神幽暗而陰沉。

隻要能得到無的權勢,能將太子狠狠的打壓下去,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是值得的。

反正母妃死了,他心愛的小顏死了,他早沒有什麽好惦記的了。

這些年,他小心翼翼的,實在太憋屈了。

倒不如,拚死一搏!

估摸著太子到了香滿客的時候,離王起身走出包間的門,和迎麵而來的太子撞了個正著。

“老四?真巧。既然碰了,一起喝一杯如何?”離王行禮之後,太子當先開口。

離王皺著眉,似乎有些遲疑,“這……”

“行了,咱們兄弟也很少有機會遇,一起喝一杯,誤不了你的事。”太子笑著開口,嗓音溫和,倒也不惹人討厭。

離王似乎極為勉為其難的點頭,跟在太子的身後走著,他略低著頭,嘴角卻流露出一抹冷笑來。

進了包間,兩人對麵而坐,太子點了酒菜,和離王對飲著。

“老四如今越發受父皇器重了,恭喜。”太子淡笑道。

“太子過譽了,您是太子,皇還是更倚重您的,交給我的隻是一些雜事罷了。”離王平靜的應著。

太子勾了勾嘴角,看似在笑,眼神卻帶著冷漠,“老四謙虛了,若你手的都是些雜事,那不如咱們手頭的事換換如何?”

說話的嗓音雖然不緊不慢,但是卻顯得很是譏嘲。

離王麵色不變:“父皇親自吩咐的事情,臣弟不敢假手太子,多謝太子美意。”

太子淡漠一笑,也沒有糾纏這個話題,他本來也不是為了說這個來的。

話音一轉,太子低歎道:“要說起來,你我如今倒也有些同病相憐之處。你的母妃早亡,我的母後被廢,咱們都成了孤家寡人了。不過,當年要了你母妃的命的那場火,當真是意外麽?”

離王冷笑一聲,道:“是不是意外,太子最清楚不是嗎?”

太子頓時皺眉,“你什麽意思?”

“當年太子我年長,知道的我多不是麽?太子以為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離王揚了揚眉,故意驚訝的說。

太子被一噎,一時間倒也沒有立刻接話。

而離王卻是將手的杯子一放,道:“今日偶遇太子殿下,卻是差點忘記還要去看一個長者了。太子若是沒有什麽事,本王便先走了。”

太子挑了挑眉,道:“本宮倒不記得老四還有什麽長者。”

離王看了太子一眼,淡笑道:“是本王的奶娘,當年我母妃身邊伺候的,母妃走了之後,她也離了宮,本王感念她曾經對本王悉心照料,便每過段時間會去看看。”

太子恍然,說:“本宮記得幼年的時候曾經見過,是個很和藹的人。”太子的眼流露出些許懷念之色。

“沒想到殿下竟和奶娘認識?”離王臉色驚訝,又道:“既然如此,殿下與我一道去看看如何?”

太子順勢而為,道:“正好今日閑來無事,便隨你走一遭,當是散心了。”

兩人說著,站起身離開了香滿客。

離王帶著太子來到了南街的一個院子。

這個四合院不算大,但也不小,離王的奶娘住在這裏。

離王敲了門,來開門的是個人和離王差不多大,約莫要年長些。

看到離王趕忙行禮:“草民見過離王殿下,這位是?”

那人的目光看向太子。

“孟海,這位是太子殿下。”離王說。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孟海嚇了一跳,趕忙跪在地,恭敬的行禮。

離王會來,他不驚訝。畢竟他的母親是離王的奶娘,這麽多年,離王一直有來看她。

但是太子也來,讓他怪了。他可不記得母親還和太子有牽扯啊。

不管孟海的滿心驚訝,離王淡聲道:“你去忙吧,我和太子殿下去看看奶娘。”

孟海應了,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進了屋裏,卻依舊沒有想明白,自家母親,什麽時候和太子扯關係了。

離王和太子進了屋。

屋裏有個約莫五十來歲的老人正在打掃屋子。

“奶娘,我來看你了。”離王笑著招呼。

老人回過頭來,看著離王一笑,道:“殿下來啦,您快坐,老奴給您倒茶。”

“奶娘,先不忙,你還是先見過太子殿下吧。”離王說著,讓開身子。

老人頓時一驚,趕忙放下手的東西,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無需多禮,起來吧。”太子淡淡的頷首,和離王一起入座。

太子不著痕跡的打量屋裏的陳設,顯得很是普通,還好奶娘明顯是個愛幹淨的,屋裏擦得纖塵不染,總算沒讓太子直接轉身走人。

奶娘給二人了茶,太子自然對這茶水不感興趣,碰都沒有碰,倒是離王對奶娘很是關切。

“奶娘,您最近身子還好麽?次我令人送給您的補都吃了嗎?”離王打量著奶娘的臉色,輕聲問道。

奶娘感激的說:“殿下還記得老奴便是老奴的福分了,您不用總是往老奴的府裏送東西的,老奴一大家子人,這日子過得去行了。”

“那怎麽成,奶娘從小帶著我,雖然母妃走了之後,您出了宮,成了家,但是您在我心裏的位置是不變的,錢財之類的,乃是身外之物,您別瞎操心了。”離王低低道。

一旁的太子麵色平靜的看著兩人說話,眼全是困惑。

他來可不是為了看離王和一個老太婆演母慈子孝的戲碼的,他最主要的,還是要知道,當年的事情,眼前這個老婆子知道多少。

太子尋了個機會接話。

道:“當年離王的母妃死於那場大火,著實令父皇很是痛心,您當時能逃過一命,也算是幸運了。本宮記得,當時整個宮殿的人好像都被燒死了吧。”

這個話題一出,屋內頓時一靜。

太子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不合時宜,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奶娘勉強一笑,道:“當時也是老奴運氣好吧,正巧帶著殿下出了門,誰想到宮殿忽然走了水,一個人都沒有活下來,若是老奴當時在殿裏,老奴是拚死也要救娘娘出來,娘娘她人那麽好,怎麽……”

奶娘說著,無的哽咽。

一旁的離王對著太子冷聲道:“太子殿下,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無需再提。”

太子無聲冷笑,沒有再開口說下去。

離王目光轉向奶娘,低聲安撫道:“奶娘,您別難過了,都過去了。”

太子在一旁看著,心裏隱約覺得,或許這個奶娘什麽都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或許不是她。

之後,奶娘一家留了離王和太子用膳。

離王每次都會留下來用膳,自然沒有推辭,太子和他一起來的,也不好先走,隻能留了下來。

席間,離王與往常一般,與奶娘一家一起用膳,還不時的拿公筷給奶娘夾菜,倒是奶娘一家和太子顯得有些不自在。

太子是因為在外麵,粗茶淡飯,地方簡陋,讓錦衣玉食的他吃不慣,而奶娘一家,則是因為太子的存在感到不自在。

畢竟離王時常有來,他們也都熟悉了,所以能放鬆些。而太子是一國儲君,不論他身的威勢,光是太子的名頭,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已經足夠瘮人了。

一頓飯除了離王詭異的吃得歡快,對太子和奶娘一家來說,用得很是煎熬。

好在用完膳之後,離王和太子離開了。

今天試探的目的沒有達到,太子心有不甘,但是他已經和離王來見過他的奶娘了,這時卻是不好再說什麽了。

正想和離王告辭,與他分道揚鑣,卻在這個時候,聽離王說道:“奶娘家粗茶淡飯的,太子殿下方才沒有用好吧?若不嫌棄,臣弟在香滿客重新擺一桌請太子殿下用過如何?”

太子看向離王,順勢下坡,道:“那還真是要讓你破費了。”

“請太子殿下吃頓飯的錢,臣弟還是有的。請!”離王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重新回了香滿客的包間裏。

離王給太子點了一桌菜,自己也交了酒來,在一旁作陪。

“最近老四很得父皇喜愛,不過,做人還是要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明白自己該有的位置,方才能夠保得平安。”太子意有所指的說。

“太子說笑了,臣弟不過是做自己該做的分內之事而已,旁的事情,臣弟不敢逾越。”離王平靜道。

“若真是如此,那本宮自然放心,本宮是怕你手下的人太多,怕你不小心被人給騙了,那真的是得不償失了。”太子淡聲道。

“多謝殿下憂心。殿下才更應該謹慎才是,畢竟殿下乃是一國儲君,不管說話還是做事,都對旁人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離王毫不猶豫的接口。

太子眯了眯眼,淡沒有開口。

而離王也沒有多做糾纏。

之後,兩人分開,各自回府的回府,回宮的回宮。

對太子來說,這是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他為了探聽離王的虛實,跟著他去見了奶娘,僅此而已。

但是對於離王來說,這卻是他針對太子的一場博弈,如果他贏了,好處顯而易見,如果輸了……壞處也很是明顯。

是夜,太子正準備歇息,東宮卻來了一群的內侍,為首的正是德公公。

太子聽到德公公親自來了,趕忙從裏間出來。

“德公公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太子困惑的問,心裏有些不安。

德公公是皇的心腹內侍,是大內太監總管,許多的時候,他的話都代表著皇的意思,太子自然心了。

“皇要見太子殿下,特令咱家來傳,太子隨咱家走一趟吧?”德公公含笑開口。

嗓音不冷不熱,笑容也很是客氣,讓太子挑不出絲毫的毛病來。

“公公請。”太子道。

一行人朝著禦房而去。

“公公可知,父皇這麽晚召本宮過去,有何要事?”在去禦房的路,太子旁敲側擊的問德公公。

“皇隻吩咐老奴請殿下過去,至於什麽事情,老奴卻是不知。”德公公客氣的說。

“德公公乃是父皇身邊最親近的人,您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吧,還請告知一二,本宮必定承您此番的情誼,日後定會尋找機會報答的。”太子湊到德公公的耳邊,低聲道。

德公公不為所動,客氣道:“殿下客氣了,不過咱家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您到了禦房,皇會與您說的。”

見德公公油鹽不進,太子不著痕跡的蹙眉,心裏的不安更濃了。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懷著滿心的忐忑,太子到了禦房。

剛進門,看到了裏頭跪著的離王的背影。

離王跪在這裏,又叫了他來,皇這是想做什麽?

太子的心不安的狂跳著,麵卻是沉靜的前行禮,“兒臣見過父皇,萬歲萬萬歲。”

單膝跪地,太子趁著行禮的時候悄悄瞄了眼一旁的離王,呼吸頓時亂了一下,心裏更是咯噔一跳。

因為他看到離王的額頭已經磕爛了,頭的鮮血都快凝固了,再掃一眼他麵前的地,正好有個地方顏色更深。

離王這是做了什麽?竟讓父皇發了怒嗎?要不然怎麽會這麽狼狽?

太子心裏想著,感覺到一本奏折砸在自己的身,緊跟著傳來皇震怒的聲音。

“你哥孽障,你可知錯?”皇的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似的,森寒刺骨。

太子頓時一懵,不是離王犯了錯麽?怎麽問他知錯麽?

太子下意識的道:“不知兒臣犯了何錯?”他看向皇,滿眼的不解。

然而他這發自內心的不解在皇看來是狡辯,是演戲,怒火更濃。

這太子,如今真是越發的無法無天了,和離王在朝堂的爭鬥他可以不管,這是每個要成為皇的皇子都要必須經曆的奪嫡之戰。

可是太子最近做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他寒心了。

別的不說,單說前幾日綁架小七的事情,讓他未曾放下,今日更加離譜了,殺了個普通的老婦不說,竟然還做出這幅模樣來,是要給誰看他的無辜?

離王感受到皇的怒氣,猛然再度用力叩首,剛剛有些凝固的傷口頓時迸裂,再度流出血來,血順著流到了他的眼。

離王抬頭看向皇,滿眼悲涼:“請父皇恩準兒臣前往封地,做個閑散王爺,終身不再入京城。”

太子聽到這話,心裏先是一喜,旋即又覺得有些不對。

“你又沒做錯事情,你去什麽封地。”皇從桌子後走到兩人麵前,指著太子怒斥,“孽障,你說,這事兒你要怎麽給老四一個交代。”

太子心裏更加不解,“兒臣何錯之有?為何要給離王一個交代。”太子隱約覺得離王肯定背著自己做了什麽。

“父皇,太子既然覺得自己無錯,那便請父皇將兒臣派到封地去,兒臣還想多活幾年,求父皇恩準。”

皇一聽頓時更怒,抬腳直接一腳踹在太子的心口,將他踹得倒在了地。

“你這個逆子,做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還不承認,你與老四在朝堂之不管如何爭鬥,那是你們各自的本事,私下裏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也不覺得不齒嗎?”

太子撫著心口忍著疼撐起身體,他此刻完全明白了,肯定是離王給他下了套了。

怒視著離王,太子冷聲道:“你做了什麽事情栽贓我?”

離王不看他,對著皇連連叩首,額頭的傷口更深,鮮血更加肆意。

“父皇,十幾年前,兒臣的母妃死於一場無緣無故的大火,今日,兒臣的奶娘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兒臣這些年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自保,為了能在父皇麵前效忠,但太子既然不能容我,還請父皇允我前去封地,也好安安穩穩的度過下半輩子,免得哪日睡下之後死於非命,再也起不來了。”

離王大聲說著,聲音崩潰而哽咽,聽得人心酸不已。

然而聽在太子的眼,卻隻覺得心寒。

“老四,你少血口噴人,本宮確實和你去見過你奶娘,可是壓根沒有對她動手,本宮殺一個離了宮的老太婆做什麽?”太子猛然站起身,指著離王怒喝。

“奶娘是當年唯一活下來的宮老人,這些年我一直問她當年大火的真相,可她是不說,她肯定早知道她如果說了,會招致殺身之禍。是我害了她。”離王紅著眼看向皇,眼全是祈求。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如今等皇的決斷了。

“老四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殺了人嫁禍給我的,你……”太子隻覺得頭皮發麻,前所未有的恐懼著。

“這是孟海在現場找到的,請父皇過目。”離王也不和太子爭辯,直接從懷裏取出一塊腰牌,遞給皇。

皇接過,正是太子東宮侍衛的腰牌。

猛然將腰牌砸在太子的身,“孽子,你還有何解釋?”

太子看著從自己身砸落的腰牌,眼全是不可置信:“父皇,這不是兒臣做的,您相信兒臣啊父皇……”

太子此刻簡直是百口莫辯,死死的瞪著離王,恨不得吃了他。

皇看到他這副死不悔改的模樣,氣得須發皆立,前想做什麽,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直直的往地板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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