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老鴇就帶著四個明豔動人的姑娘進了屋。老鴇搖著羽扇，笑意盈盈的說道，“兩位公子，我已經把我們鶯燕閣裏頭最美的四位姑娘給你們帶來了，二位公子看看可還滿意？”
楚煜看也不看，命著屏兒給他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起來。
老鴇看了看楚煜的冷臉，再看向薑娡。薑娡收到老鴇的眼神，便也看了看楚煜，然後扭頭過來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媽媽，看樣子咱們爺對這幾位姑娘不大滿意啊！這四位姑娘雖然也是天姿國色了，可，總覺得哪裏還差了一點，所以咱們爺沒瞧上。”
老鴇吃驚道，“這都沒瞧上？這可是咱們鶯燕閣裏頭數一數二的姑娘了。”
那四位姑娘看著眼前的情形，也不滿的噘起了嘴巴。
薑娡朝老鴇擠了一下眼睛，道，“媽媽，我知道你們鶯燕閣遠不止如此。鶯燕閣一直是聲名遠播，這帝都裏頭誰不知道啊！不可能隻有這四位姑娘。媽媽可是覺得我們出不起這個價，所以拿這幾個來搪塞我們？把銀票拿出來。”
屏兒聞言，便趕緊將一疊銀票放在了桌子上。老鴇一看，眼珠子都要出來了。她忙陪著笑臉，道，“哎呀，是我眼拙，拿這些庸脂俗粉過來，自然是入不了二位公子的眼。你們且先等著，我這就再換一批更漂亮的過來。”
“媽媽……”其中一個女子不滿的跺了一下腳，嬌嗔道。
老鴇給她們使了個眼色，用扇子扇了兩下，示意他們都出去。那四位姑娘便隻好魚貫而出。
“世子爺眼光挺高啊！”人出去之後，薑娡說起了風涼話。
屏兒在一旁也趕緊給薑娡倒了一杯茶。
楚煜緩緩道，“怎麽你覺得那幾個庸脂俗粉比你要好些？”
“那倒沒有。”薑娡直接回道。雖然她如今隻是謝凝，但謝凝的模樣她還是很讚賞的，是個的的確確的美人胚子。
楚煜聽罷，道，“既然如此，那我為何要看上那些個庸脂俗粉？”
屏兒便在後頭跟了一句，“小姐，世子爺這是眼裏頭隻有你呢，哪看得上別人？小姐，你們還是……”
屏兒的話沒說完，就被薑娡扭頭瞪了一眼，她隻好不再說。
不一會兒，老鴇又帶著四個姑娘走了進來。說實話，確實比方才的四個姑娘要好看些，看來這老鴇還是有所保留的。
薑娡見狀，起身繞著那四個姑娘走了一圈，道，“嘖嘖，果真是hi更加好看了。爺，你快看看，可有看上的？”
楚煜頭也不抬，繼續喝他的茶。
薑娡不由麵露難色，看著老鴇道，“媽媽，實在對不住了，咱們爺還是沒看上。你那，就沒有更好的了？”
“怎麽還要更好的？這些已然是最好的了。這位爺，你到底喜歡哪樣的啊？你說出來，我給你找去。”
薑娡眼珠子一轉，道，“你們這種地方，不是時常弄個比賽，選一個花魁麽？你就把你們鶯燕閣的花魁給叫來，興許咱們爺就滿意了。”
“花魁？”老鴇愣了愣，有些為難。
老鴇為難之時，一個女子道，“自從她走了之後，咱們鶯燕閣有些日子沒有花魁了。你們若是慕名而來，還不如去相……”
“胭脂。”老鴇打斷了那個姑娘的話，然後笑著道，“二位公子如果真的沒有看上的話，那我也無能為力了。不如二位公子就在這裏頭喝喝茶，吃吃點心，我去給你們安排個姑娘唱個曲，你們覺得如何？”
薑娡道，“誰說我們沒有看上的？就在方才，咱們爺有看上的了。就你了……”
薑娡指的就是方才說話的姑娘。
老鴇不解道，“你不是方才說沒有看上的嗎？怎麽現在……”
薑娡便道，“就是剛剛看上的。爺，你說是不是？”
楚煜眼睛抬也不抬，隻是配合薑娡，應了一聲，“嗯。”
薑娡道，“你看吧。”
胭脂見狀便道，“媽媽，你放心，我會伺候好二位公子的。”
老鴇不能放著大把的銀子不賺，當下就同意了，但還是不忘給了胭脂一個眼神，小聲道，“說話當心著些。”
胭脂點頭道，“媽媽放心，胭脂知道怎麽做。”
老鴇便帶著其餘的三個姑娘退了下去。薑娡便將胭脂拉著坐在了楚煜的身邊，道，“來，胭脂姑娘，好好伺候咱們爺。他一高興，說不定還會將你贖身呢！”
胭脂看著楚煜，嬌羞的一笑，一副眉目含春的模樣。楚煜長得極為俊俏，這沒幾個姑娘不愛慕俊俏郎的，即便是窯子裏的也會愛慕。
“爺，你是想看跳舞，還是想聽曲，胭脂都會一些，又或者胭脂陪你聊聊天也可以。”畢竟是見過許多男人的主，立刻對楚煜發起了主動攻勢。
楚煜卻直接道，“都不愛。”
胭脂一愣，道，“莫不是爺不喜歡胭脂？可你方才說看中了胭脂的。”
薑娡忙在一旁道，“他喜歡。咱們爺自然是喜歡你的。隻不過咱們爺有時候羞於表達，你不要介意。”
“原來如此。看來爺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薑娡忙道，“可不是頭一回麽？方才媽媽在，我沒好意思多說。其實啊，咱們倆就是慕名而來的。聽聞這鶯燕閣有位了不起的花魁。咱們爺便是有了興趣才來的，所以方才沒見到本人便有些不悅，你別在意啊。你方才說，那位花魁已經不在勾欄院了？”
胭脂聽薑娡這麽說，忙起身，給楚煜添了茶，道，“爺渴了吧，胭脂再給你倒一杯。”
薑娡見胭脂似是不願提及，便刻意將胭脂一推，那胭脂猝不及防，便直接倒進了楚煜的懷裏。
“爺……”進都進了，這胭脂自然不會離開就從楚煜的懷裏出來，而是一雙眼睛滿含春水的看著楚煜，嬌滴滴的喚了一聲。連身為女兒家的薑娡都不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嘖嘖嘖……”薑娡在一旁搖頭。
楚煜毫不客氣的將胭脂一推，那胭脂柔若無骨，跌到了地上。薑娡愣住，不想楚煜這般不憐香惜玉。她索性將計就計，一臉心疼的將胭脂扶了起來。
胭脂滿腹委屈道，“爺怎麽這般對胭脂？”
薑娡道，“哎呀，你定是惹爺不高興了。爺過來沒見到花魁已經是不高興，可現在連花魁為什麽不在都不知道就更不高興了，加上你還不小心跌進了爺的懷裏，爺就更加更加的不高興了。要知道，爺不高興了，後果還是很嚴重的。”
胭脂十分不解，道，“嚴重？”
薑娡道，“到了這個時候，我也就不瞞你了。你可知道眼前的這位公子是誰？他可是堂堂餘豫王府的世子爺。”
胭脂一聽，忙福了身子，道，“胭脂見過世子爺。”
薑娡又道，“你呀，無緣無故的得罪了世子爺這事事小，你知不知道他有位善妒的世子妃？還是謝家的四小姐。”
薑娡一副了不得的樣子，而楚煜臉上平靜無波，一副你演，我就靜靜看你演的樣子。
“這個胭脂聽聞過一些。”
薑娡繼續道，“我其實看到這些事倒也沒什麽，畢竟大家都是男人。可那位世子妃就不一樣了，興許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把整個鶯燕閣給掀了，然後把你直接剝皮抽筋了。”
胭脂立刻臉色慘白道，“公子明鑒。方才胭脂隻是不小心跌進了世子爺的懷裏，當真不敢對世子爺有半分非分之想。”
“我是知道的，可這……”薑娡看了看屏兒，道，“這人是世子妃的眼線，一回去怕是要對世子妃說起了。如今之計……”
胭脂見到一線希望，立刻道，“如今之計是什麽？還請公子救救胭脂。那世子妃胭脂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薑娡道，“為今之計，當然是討世子爺歡心啦。世子爺是唯一能保你的人。這人再大膽，有世子爺在也不敢多說。隻要世子爺開心，保住你，你不就沒事了？”
“可，世子爺他，似乎不太喜歡胭脂。”
薑娡提醒道，“那你想想世子爺喜歡的是誰……”
經薑娡這麽一提醒，胭脂便想了想，道，“難道是……”
薑娡點頭。
胭脂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定了決心，道，“其實世子爺就算是喜歡那位花魁也是無用的。畢竟那人已經不可能與世子爺在一起了。說起來，世子爺應當還與那位花魁有些淵源。那位花魁啊，如今已經是丞相夫人了。”
“哦？怎麽就是丞相夫人了？”
“自然是有她的本事。不過說來也奇怪，她呀生的那副好樣貌，才情也是都有的。本不該淪落到我們這裏的。可她偏偏呀，自己走進來的。”
“自己走進來的？”薑娡一笑，“你就不要與我開玩笑了。莫不是為了討世子爺歡心，就在這胡說八道了吧？”
胭脂一本正經的說道，“胭脂不敢欺瞞世子爺。那蘇……罷了，就將她的名字說出來吧，想來世子爺也該猜到是誰了。就是那蘇佩兒，大約隻是幾個月前，突然主動到了鶯燕閣。她呀，不要銀子，也不賣身。可就是這副高冷的模樣，很快就名動帝都。後來就被丞相大人看上，帶進了相府。這事之後，媽媽打了招呼，私下都不能說有關她的事情，違者啊，要被媽媽訓斥的。胭脂也不該多言的，實在是因為世子爺對這位花魁念念不忘。如今胭脂將什麽都說了，還請世子爺救救胭脂。”
薑娡給楚煜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說兩句，可楚煜權當沒有看見。薑娡隻好自己上了，“你放心，世子爺知道了這件事，便知道了你的誠心。世子爺大人大量，肯定會在世子妃跟前保住你的。不過呢，你為了你自己考慮，今日與我們說的這些話斷然也不會向媽媽提起的吧？”
胭脂道，“我還怕你們向媽媽提起呢。我是斷然不敢多說的。”
“我們絕不多嘴。這樣吧，你就唱個曲給我們聽聽吧。唱完之後，咱們爺重重有賞。”
“是，公子。”
聽完曲，薑娡便十分滿意的拉著楚煜出了鶯燕閣。
“你似是對柳笑兒有些戒備。”回去的路上，楚煜似是無意的問了一句。
“沒有啊？你多想了吧？怎麽，我孤立你那個貼身丫鬟，你不樂意了？”薑娡故意打岔。
楚煜搖頭，道，“自是沒有。隻是，若你是因為介意她是我的貼身丫鬟，我興許會很樂意。”
薑娡懵住。
她盯著楚煜看了兩眼，總覺得這小狐狸說話有些不大對勁啊，總是話裏有話。這小狐狸，莫不是真的看上她這個老女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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