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煜舞

第95章 小七示愛:娶姐姐為妃 (加更合並,任性萬更)

書名: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作者:煜舞 字數:24899

(貓撲中文 )鎮南王府,偌大的房裏,安靜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清晰的聽見。

雲想容離開的步子雖輕,卻好像重錘一樣砸在霍琛的心裏,砸得他鮮血淋漓。

此刻的霍琛恨不得立刻轉身將雲想容禁錮在懷裏,不許她離開,可是他卻什麽都不能做。

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覺得一顆心像是丟在熱水沸煮,疼得很。

雲想容心裏同樣有些不好受,但是她的驕傲和自尊卻不會允許她在自己好不容易敞開心扉對一個人好之後,又這般沒有緣由的由著他糟蹋。

這一顆為他重新燃起溫度的心既然霍琛他不在乎,那麽便也別再想輕易得到。

“姐姐。”小七看到雲想容出來,趕忙叫了一聲迎了去。

“那個壞蛋欺負你了,我……”小七一前看到雲想容嘴角隱約的血跡,整個人頓時怒了,罵了一聲畜生,轉身要往裏衝。

雲想容拉著他。

“別去,姐姐沒事。”雲想容臉色不大好看,嘴角卻帶著一抹淺淡溫婉的笑容,似乎又做回了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麵帶微笑,淡定從容的雲想容。

“走吧。咱們回去。”雲想容牽著小七的手往外走,這回小七沒有掙紮,乖乖的跟在雲想容身旁。

對於不值當的人和不應有的執拗,雲想容此番看得格外的開。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放手,各生歡喜罷了。

這世道,本沒有誰離了誰便過不下去,不過是戲裏那些詞唱得好聽罷了。

“姐姐,你與他……”在馬車,小七猶豫著問。

雲想容笑看向小七,道:“本也沒有什麽,不過是我有些誤會罷了,如今誤會清了,那各自安好便是。”

“哦。”小七點了點頭,略有些失落的說。

好一會兒,小七突然抬頭,道:“姐姐,小七十二了。”

“嗯。”雲想容點頭,似沒反應過來他說此話何意,又問:“莫非是小七的生辰快到了,與姐姐討要生辰禮物來了?那姐姐可真要想想該送些什麽好了。”

雲想容笑著,眉眼微彎,甚是好看。

“不是,才不是。”小七趕忙搖頭,一臉認真的說:“姐姐,小七已經十二歲了,再過幾年便成年了。姐姐且等小七幾年,待小七成人,便向父皇請旨,娶姐姐為妃。那個人既然不知珍惜姐姐這般好的女子,便由小七娶回去好生疼著,寵著,必不再叫姐姐受委屈。”

小七說完,雲想容倒是沒有回應,看著小七好一會兒,這才笑了。

若說方才的笑容是做出來叫人看的,笑意不達眼底的,那麽此刻的笑容卻是真心實意的,不帶半點掩飾。

“哈哈……”

雲想容的笑聲清脆入耳,卻叫小七繃著的小臉頓時變得通紅,氣鼓鼓的看著雲想容。

見雲想容笑得歪歪的靠在馬車內壁,小七惱道:“姐姐不許再笑了,小七說認真的。”

他冷著小臉,氣鼓鼓的小模樣讓雲想容有些停不下來,緩了好一會坐直身子,纖細的手指點了點小七的腦袋,方才道:“小家夥,人小鬼大,毛都未曾長齊便尋思著要追女子了。姐姐如今十八歲,大你六歲,等你成年,姐姐都老了,若是順暢,孩子怕是都能打醬油了,還有你的份。”

雲想容眼帶笑,方才是真叫小七給逗笑了。

不過小七對她的情義她卻是默默記在了心裏。

“所以小七才叫姐姐等小七長大嘛。”小七趕忙道。

“等小七長大,姐姐人老珠黃了,到時小七怕是看都不想看姐姐一眼了。”雲想容笑著搖頭,又抱了抱小七,道:“小七,謝謝你這般說笑,哄姐姐開心,姐姐如今好受多了。”

小七被雲想容抱著,心裏正暈乎乎的覺得幸福,但是一聽雲想容的話,卻又心生鬱結。

他是認真的呀,為什麽姐姐是不信他呢!真是年紀小也鬱悶。小七很是無奈。

正想說什麽,馬車卻停了,雲想容鬆開小七,道:“我便先回去了,日後想找我玩便來相府尋我。”

“好。”小七隻能忍下滿心的情緒,說。

看著雲想容下了馬車,入了相府,小七這才讓車夫駕車離開。

“小姐。”雲想容剛回到院子裏,幾個婢女便出來迎接。

楚兒看著雲想容的唇瓣似乎破了,有些欲言又止。

雲想容未曾開口,走到屋裏,幾個婢女也連忙跟。

“趙曦,趙月。”雲想容輕聲開口。

“小姐。”兩人對視一眼,心裏有些不安,趕忙回道。

“你二人從今日起便不必再跟著我了,回自己主子身邊去吧。”雲想容平靜道。

姐妹兩腦子裏頓時一懵,雲想容這是在趕她們走麽?

趙曦忙道:“小姐,不知我二人犯了何錯,令小姐這般生氣,竟要趕我二人離開。小姐便說出來,我二人改了錯便是,還請小姐不要趕我們離開。”

她們是霍琛派到雲想容身邊護衛她安全的,如今隨著與周牧和離,雲想容身旁皇派的侍衛也已經悉數離開,她二人豈可離開。

“你們二人是鎮南王派來護衛我在周府安全的,眼下我已和離,日日待在這相府也不會出什麽大事,不需要人護衛,如今我與你們家主子以再無幹係,你二人留在我身邊也是徒增煩惱,自回去複命便是。”雲想容冷漠的時候。

姐妹兩腦袋頓時一亂,什麽叫與主子再無幹係,這……

一時間,姐妹兩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見她們兩人不動,雲想容又去取了她們二人的賣身契,塞在趙曦手,道:“這是你二人的賣身契,若是你們不願意回鎮南王身邊,便自謀出路去吧,左右你二人武功高強,想必也餓不死二位。”

雲香港人說著微頓,對楚兒道:“楚兒,給她們二人一人一百兩銀子,便當是這些日子護衛我的辛苦錢。我乏了,你們都出去吧。”

“小姐……”趙曦急急的還想說什麽。

“出去。”雲想容豁然回頭,眼神落在她的身,帶著叫人窒息的冷意。

趙曦心裏一滯,竟被威勢壓得不敢再說話,最終隻得和楚兒還有趙月一起退出了雲想容的房間。

待幾人退出去之後,雲想容冷然的臉方才放緩,神色間也帶些許落寞。

她坐在床,從懷裏拿出一支玉笛來。

這支笛子,她一直妥當的放置著。

自從明白和霍琛的感情之後,雲想容便一直貼身安放著,而如今……

雲想容尋了個盒子,將玉笛放在裏麵,又了鎖,這才將鑰匙收好。

既然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如今也該收收了,還好沒有陷得深了,如若不然,怕是此刻更痛。

雲想容想著,抬手覆自己的心口處,那裏依舊平穩的跳躍,卻隱隱痛著。

而被雲想容趕出房間的趙曦姐妹,也是麵麵相覷。

“這,這可怎麽辦才好。”趙月低低的說著,神情有些沮喪。

她和趙曦雖然是霍琛給雲想容的,但是卻也因為跟在雲想容的身邊,而被她的魅力所折服,心裏是極喜歡這個主子的。

可是如今卻又被趕走,難免有些惶恐。

“二位姐姐,這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惹得小姐這般生氣,小姐既然要你們離開,楚兒也不敢留,二位不如還是先離開相府,去王府找王爺吧。”楚兒低聲道。

趙曦姐妹也知道雲想容既開了口,連賣身契都給了,便不會再留她們,隻能黯然離開。

鎮南王府,霍琛房。

霍琛麵無表情的坐在桌後麵,神情冷漠的看著下方跪著的趙曦姐妹。

他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攏成拳,麵看著沒有半點波動,心裏卻早已痛得凝滯。

容容,你便當真這般絕情,連我給你的人都嫌礙眼,不願留著麽?

霍琛心裏苦笑一聲,平靜道:“既然她不願看見你們,你們便暗跟著她,必定要護她周全,若是少了根毫毛,你們便也不用回來見我了,自行了斷便是。”

“是,王爺。”趙曦姐妹應了一聲,旋即退了下去。

她們走後,霍琛臉的無動於衷終於消散,呆坐在桌後,臉露出一抹悲涼。

他的容容,依舊這般利落而果斷,隻是他這心,卻難以接受。

本以為他在她心裏多少是有些不同的,方才瞞著她,自己獨自承受著一輩的事情,隻想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後,再來與她說。

他知道自己這些天的表現不盡人意,也知道他做著傷她傷己的事情,本想著等事情結果出來之後,不管是不是和她父親有關,他都會如實告訴她一切,告訴她為何這般糾結,這般冷著她。

可是如今看來,或許根本不用他去說,雲想容已經將他判了死刑了。

兩日後夜裏,是夜,夜黑風高,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沒入了相府,進了雲想容的房間。

床的雲想容安靜的睡著,霍琛便站在床邊,安靜的看著她的睡顏。

他終究沒有忍住,在離開前來看了她。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灼熱,床原本安穩睡著的雲想容有些不舒服的轉了身,眉頭緊蹙,似乎隨時要睜開眼來似的。

霍琛抬手點了她的睡穴,雲想容再度恢複了平靜。

在床邊坐下,霍琛的手悄然撫雲想容的臉,輕緩撫觸著,好像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那般小心翼翼。

臉再沒有半點的冷漠,有的隻是糾結的苦痛和濃濃的傷感。

明知她的父親可能與他生父的死有關,明知自己該遠離她,待查清楚所有一切之後再做定奪,可是一顆心卻無處安放,隻想來找她,靠近她。

冷漠的傷了她,自己卻千倍百倍的痛著,又是何苦。

這一夜,霍琛沒有離開,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雲想容安睡的容顏,從黑夜到黎明。

三生雞啼過後,天將破曉,霍琛動了動坐得幾乎麻木的身子。

俯身在雲想容的唇烙下一記輕吻,霍琛這才轉身離開。

容容,許我最後逃避一次,這次剿匪歸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結果如何,我都會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是此放手還是再不退縮,都會有個定數。

容容,你等著我。

霍琛無聲離開,如來時一般,沒有驚動任何人。

雲想容醒來時,往常晚了一刻鍾,她沒有多想,起身平靜的收拾著自己。

到了正午,雲想容朝著城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平淡。

霍琛,祝你一路順風!

她終歸沒有親自去送。

既已說了從此各不相幹,不管心裏放不放得下,卻都這樣罷了。

霍琛的離開在朝堂掀起了不小的風波,知道他是去無極山剿匪之後,不少人不看好,也有不少人有期待。

常言道虎父無犬子,眾人都很期待此番霍琛的表現,能不能讓人眼前一亮,能不能承襲威名,再現鎮南王此封號的威名。

當然,也有不少人看笑話的。

也有知道無極山情況之後,不看好的。

而這些卻都已經和雲想容沒有了關係。

霍琛離開的日子,雲想容恢複了曾經那個淡然的自己,平日裏看看,不時的去店鋪裏走走,看看生意可還好,日子過得倒是清閑自在。

不過唯一讓她有些煩惱的是,她要打發層出不窮的門提親的人。

她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一個下堂婦竟然也這般搶手了。

莫非這世道變了?

雖然來提親的人什麽人都有,不一定非是有權有勢的,但基本也都是小有身家的,可是她經曆了霍琛這一傷,對感情倒更加是敬而遠之了,對這些人也統統打發了出去。

因為雲想容和雲軒說了,她的婚事想要自己做主,雲軒便也由著她,若她看不的便直接打發了,若有意,再由雲軒把關。

而這一日,雲想容再度打發了一批人,她隻覺得不勝其煩。

本來將這過目的差事擔過來也是不想假借薑寒玉的手,免得她輕易應下了,回頭還要自己去退婚,麻煩不說,還丟了相府的顏麵。

但是如今看來,這差事還真是累人得緊。

“小姐,這門提親的人也未免太多了,每日都有,真是麻煩得緊。”楚兒扶著雲想容往回走,輕聲抱怨著。

雲想容倒是笑得雲淡風輕,平靜道:“這些人不過是想借機牟利罷了,覺得我這個相府之女有利可圖罷了。別看現在這些人多客氣,多禮待,真要嫁過去,還不知會如何待我呢。”

楚兒頓時麵色微變,擔憂道:“真是這樣,那小姐日後……”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雲想容卻知道她想說什麽。

“日後之事再說,如今一個人的日子倒也自在逍遙。”雲想容平靜的說,神色間沒有半點難受和鬱結的情緒。

兩人談笑著走遠後沒多久,便有人從回廊的轉角處出來,匆匆去了落霞苑。

“夫人,奴婢有事稟告。”那人到落霞苑的時候,薑寒玉正好在院子裏的涼亭裏坐著,她便走前跪下身道。

“何事,說吧。”薑寒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笑道。

她這些日子心情挺不錯的。

自從那日照顧雲軒之後,雲軒對她似乎有所改變,往日裏她若去他麵前,他大抵是理都不會理一下,還會讓她離開。

可是這些日子她去找他,他雖說表現得也不熱切,但卻已經不會打發了自己,偶爾還會和自己閑聊兩句,與之前的十幾年相,簡直是天地下的差別。

久等多年的人猛然間對自己有了驚天的變化,薑寒玉自是開心得緊的。

所以連帶著對下人,說話也和氣了幾分。

“奴婢方才不小心聽到小姐和她的婢女說什麽每日都有人來提親要推拒,很煩,還說什麽一個人很好之類的,奴婢也不知此話有沒有用,想著還是要告訴夫人一聲。”跪在地的奴婢說道。

薑寒玉臉的笑容微微一僵,旋即冷笑一聲,道:“她自己要接了這門差事。這普天之下,哪裏有自己看夫家定夫婿的道理,便是她已經和離了,也是不當這樣的。也是老爺寵著她罷了。”

“夫人說得是。”丫鬟趕忙道。

“來人,給她些賞銀,既然稟告了消息,自然不能虧待了去。”薑寒玉平靜道。

那人領了賞銀千恩萬謝的下去了。

她走了之後,薑寒玉坐在椅子,緊蹙著眉,久久沒有開口。

雲軒對雲想容的寵愛她一直都知道。

自從雲想容和離之後,不管做什麽,雲軒都是由著她的性子,連婚姻大事尚且如此,更別說是旁的了。

怕是便是雲想容說她不嫁,要留在相府一輩子,雲軒也會同意。

如今有雲軒,便是雲軒老了,還有她那個出征即將歸來的哥哥雲卿。

雲想容兄妹二人一直不喜歡她,雖然沒有撕破臉皮,但是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若是雲想容當真不嫁,雲卿又在家裏,那她的傑兒何時才能有出頭之地?

不,不行,不能這樣!薑寒玉心裏不斷的尖叫著,臉色也越來越寒。

她得想個法子,將雲想容快些嫁出去才好。

用過晚膳之後,薑寒玉去了雲軒的房。

雲軒聽了小廝的稟告之後,略微蹙了蹙眉,又緩緩鬆開。

自從次那天他想到薑寒玉可能不太對勁之後,便勉強自己對薑寒玉的態度好了些許。

而這薑寒玉,自那之後,更是瞅著機會往他跟前鑽,要不坐著不動,要不拉著他講話,他心裏不舒服,想著與她逢場作戲或許還能得到些原先不知道的消息,便也忍了。

如今已經到了夜裏,她為何還來找他?莫非是想和他……

說到底是坐慣了高位的人,便是心裏思緒萬千,也沒有耽擱手的事情。

待他將心裏的事情捋清楚之後,薑寒玉也已經進了屋。

“這個時辰了還不歇息,是有何要事麽?”雲軒淡聲開口,問道。

“是有件事,想問問老爺的意思。”薑寒玉略垂著頭,低低的開口。

多年來的求而不得,突然能夠靠近了,卻讓薑寒玉有些手足無措。

“坐下說。”雲軒看似在處理公務,頭也不抬的說,嗓音溫淡。

但是薑寒玉依舊很開心的坐下了。

都說專注公事的男人最是好看,此刻薑寒玉悄悄看雲軒時,卻看呆了。

雲軒本在等薑寒玉說話,等了半天卻沒有動靜。

略微抬頭,看到薑寒玉一臉癡迷的看著自己。

雲軒強忍著皺眉趕人的衝動,重新低頭看著眼前的折子,淡淡道:“有話便說吧,說完早些去歇著。”

“是。”偷看被抓個正著,薑寒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見雲軒臉沒有流出厭惡和不耐,心跳卻又有些不可控製的加快。

她咬著唇鎮定了一下,這才端出一個相爺夫人該有的儀態,低聲道:“早些日子老爺同意小姐自己相看夫家和未來夫婿,這些日子都是小姐自己在前來提親的人。這人多了,難免疲累,今日見小姐麵色不佳,妾身有些憂心她的身子。畢竟大病初愈的,不宜這般操勞。”

聽到她提的是雲想容的事情,雲軒心了幾分。

沒有繼續處理公事,反倒將折子往邊一放,側過臉看她,一臉認真傾聽的模樣。

薑寒玉看到他這模樣,心裏又是歡喜又是難過。

他這般看著她,讓她覺得渾身下沒有哪處是平靜的,但是見他這般心雲想容的事情,心裏卻是難過的。

他對雲想容這個他和亡妻所生的女兒,有著超乎尋常的關心,便是對他們的兒子雲傑也是不曾有過這般關切的。

薑寒玉心裏想著,愈發堅定了要將雲想容快速嫁出去的想法。

嘴裏卻道:“這整日整日來提親也真不是個好法子,而且妾身看著那些人也都是些稍微有些家底的,卻是萬萬配不咱們家大小姐的。妾身尋思著,親自操辦一個筵席,邀請些有權有勢,有頭有臉的少年公子來,讓他們年輕人見個麵,也好讓大小姐親自挑選,也不會這般勞累,老爺覺得如何?”

薑寒玉說到最後,小心翼翼的看了雲軒一眼。

雲軒聞言臉倒是多大的反應,沉默著好一會兒沒開口,似乎在思索此法是否可行。

按照雲軒的心思,他並不著急將雲想容嫁出去,便是不嫁,留在府一輩子,他也是歡喜的。

隻是想想雲想容一個女兒家,終歸是要有自己的夫婿和歸宿的,薑寒玉這番話又處處再為雲想容考慮,他確實沒有拒絕的道理。

最終,雲軒緩緩道:“也罷,此事便交給你去辦,容兒那裏,我自會去和她說。”

薑寒玉見他同意,眼閃過一抹笑意,見他繼續伏案辦公,也不著急走,坐在椅子,呆呆的看著他。

當年她不過及笄,便一眼看了他,同樣看他的,還有那個人。

可惜最終,他沒有選她們的任何一個。

而是在一次出遊之後,帶回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娶為正妻,那人便是柔芙,雲想容的母親。

後來那人悲憤之下入了宮,而她卻作為禮物送給了他。

相之下,她那人卻是幸福的。

至少這近二十年來,她雖沒有得到他的喜愛,但卻能每日都看見他,以慰藉相思。

而如今,他對她的態度似乎也有所緩和,不似以往那般厭惡,讓她心生歡喜。

“還有事?”雲軒被盯得不舒服,終是抬頭淡淡的看她。

神情倒是沒有多大的不悅,隻是很平靜的那種詢問。

“無、無事。”從自己的思緒回過神來,薑寒玉低低道。

“無事便先去歇著吧。”雲軒下了逐客令。

“是。”薑寒玉眼閃過一絲失落,但卻沒有耽擱,站起身福了個禮,便離開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道理她卻是懂的,如今他待她已和以往不同,她相信隻要她一直守在他的身旁,他遲早有一日會接受她的。

如今首要的事情,是將雲想容給嫁出去。

她對雲軒的影響力很大,若是雲軒想要接受她,而雲想容卻從作梗,到頭來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出現!薑寒玉捏緊拳頭,暗想。

當然,要給雲想容的物色的夫婿,她也已經選好了人選,自然不能讓雲想容日後的日子舒舒服服的。

她那個賤人母親柔芙生時霸占著雲軒,便是死了,雲軒也忘不了她,她獨占了雲軒的喜愛,她的女兒,憑什麽繼續幸福下去。

便是能,也要看她薑寒玉讓不讓!

薑寒玉走了之後,雲軒倒是沒有了辦公的心思。

他甩了手的折子,起身朝著雲想容的院子去了。

楚兒剛剛從屋裏出來,便看到了雲軒,趕忙行禮:“見過老爺。”

雲軒點頭,輕聲問:“小姐睡了嗎?”

“未曾,父親進來吧。”話語剛落下,聽到雲想容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

雲軒邁步朝裏走去,見雲想容散著發,披著外衣朝他走來,那雙星眸璀璨耀眼。

燈光朦朧,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他的柔兒。

“父親這麽晚來可是有事?”雲想容輕聲開口。

嗓音溫婉,卻打破了雲軒眼前的幻境。

“確實有一事要和你說。”雲軒道。

“父親坐下說吧。”雲想容為他倒一杯茶,說。

父女兩雙雙入座後,雲軒問:“最近是不是為提親的人過多而覺得煩悶?”

雲想容有些詫異的挑眉,心念微轉,便明白了。

此事定是薑寒玉給父親說的。

心裏略微不喜,雲想容的麵容略微繃著,淡淡道:“父親此話何意,可是覺得女兒和離在家讓您老人家沒了臉麵,著急將女兒嫁出去了?”

雲軒看著她,眼略微無奈,低聲道:“你明知父親不是那個意思,又何苦刻意氣我?”

雲想容沉默著不說話。

雖然經曆了兩世,讓她知道了父親對自己的愛護,但是卻不代表有些人的存在便能夠被抹去,如薑寒玉!

薑寒玉的存在可以說是父女兩之間無法橫跨的巨大溝壑。

哪怕雲軒不待見她,與她之間也沒有感情,但是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種傷口,即便經年流轉,也依舊抹不去過往的傷痛。

隻要看到薑寒玉,便會讓雲想容想起自己的母親是因為這個女人的插足,生生的抑鬱成疾,最終身亡的。

從某種程度來說,薑寒玉是她的殺母仇人。

雲想容要對薑寒玉能有好的感覺,那才真叫怪了。

雲軒知道她性子倔強,和她的亡母柔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不強求,淡淡道:“方才她來找我,說是要辦一場筵席,召集青年才俊,讓你過過眼,看看能不能相合適的。”

“你答應了?”雲想容看著雲軒,麵容冷漠。

這種宴會,是她母親才能為她籌辦的,她的母親已經死了,薑寒玉憑什麽?

便是她這麽多年來,沒敢苛責過她和哥哥,薑寒玉在她眼也從來都不是母親!

“答應了。”雲軒淡聲道,看著雲想容連目光都帶了疏離,眼浮現出淡淡的無奈。

“別動怒。為父會應,也是自有一番考量。如今這門提親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未免太過煩人,讓她辦一場宴會,你去參加,有看的自是好事,沒有看的,日後為父也好有推托,叫外頭那些人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娶我雲軒的女兒的,免得三天兩頭的來煩你。”雲軒說。

雲想容心裏的怒氣頓時一滯,堵在心不不下的,很是難受。

她最近聽府裏傳聞父親和那個女人走得近了,以為是因為她的重生,她的和離,改變了事情原本的軌跡,讓父親也對那個女人動了心思。

畢竟前世沒有去剿匪的霍琛不還去了無極山了麽!

本以為父親聽從了那個女人吹的耳邊風,才會應了這場筵席,卻不曾想,父親是在替自己考量。

雲想容還沒說話,雲軒便又道:“便是你不嫁,為父也不會厭棄你,你這丫頭……”

雲軒說著,頓了頓,又隱晦道:“到了筵席那日,你自己注意些,別叫人欺負了去。”

他會這般說,自是因為心已經對薑寒玉起疑。

雲想容雖然不喜歡薑寒玉,但是卻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事情已經說完,雲軒便也沒有多做停留,囑咐雲想容好好歇息,便先離開了。

得了雲軒的首肯,薑寒玉也開始操持起了這筵席的事情。

首先便是廣發帖子了。

至皇子,下至有階的官員,但凡家有合適的青年才俊的官員之家,幾乎都收到了帖子。

便是離王也收到了。

離王看著手的帖子,又叫人出去打探了一番,知道薑寒玉發的帖子的對象之後,頓時皺緊了眉頭。

這般明顯的舉動,不是為了要給雲想容相看對象麽!

他可不記得雲家還有第二個女兒。

早先霍琛還和雲想容鬧別扭,若是雲想容真應了,那……

霍琛如今出外剿匪不在京城,他卻不能坐視不管,要不然老友回來了,還不生撕了他。

想想那個場景,離王覺得自己還是要做些什麽。

本打算直接去找雲想容,但終歸還是去皇宮接了小七,這才一同去了相府。

相府,雲浮苑,楚兒給離王和小七還有雲想容各了一杯茶,然後恭敬的退了下去。

“姐姐,聽四哥哥說你要相親是麽?”小七急急的問。

神色間還有些不滿。

他不是說了等他長大要娶姐姐的麽,姐姐怎麽不相信呢!

“嗯。”雲想容淡笑著應了。

本來在雲軒的勸告之後,她便不想與身為皇子的離王和小七走得太近,再加和霍琛鬧成那般樣子,心裏更是不想見到幾乎和霍琛形影不離的離王。

所以每次約見,她都是不去了。

但是他們找了門,卻不能不見。

畢竟,來者是客,而且,離王拉了小七。

“姐姐,小七不是說了等小七長大便要娶你的麽,你還相親做什麽,把那些人都給打發了,免得添堵。”小七不滿的道。

一旁正想著如何開口的離王聞言險些沒一口茶水噴出來,嗆得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神來,指著小七道:“小七你牛,你竟敢與你琛哥哥搶女人,你不怕他……”

離王的話沒說完,便被雲想容打斷了。

雲想容將手的杯子略微用力的放在石桌,發出啪嗒一聲脆響,離王頓時看向雲想容。

隻見雲想容淡笑著看他,說:“離王殿下陪小七來做客,我自是歡迎的,但若是這般拿我打趣,卻是有些過分了。我雖和離過一次,但如今畢竟待嫁,這般與旁人不清不楚的名聲傳出去,我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雲想容嘴角笑意溫婉,但是話語卻字字犀利,眼的神色也是淡漠的,讓離王不由得困惑的眨了眨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離王滿心都是不解。

他雖知道兩人鬧了脾氣,卻是不知道有多嚴重,他不過笑著打趣一聲,竟惹得雲想容這般生氣,他著實不能理解。

一旁的小七卻是知道霍琛離開前的事情的,心裏也為雲想容抱不平,便不開心的道:“四哥哥別提那個人啦,討厭。”

說著又轉向雲想容,說:“姐姐,你若真是無法等小七長大,要嫁人,那也不是不行,但小七也是要給你把關的。萬一又遇到周牧那等渣男,姐姐可委屈了。姐姐快去拿張帖子給我,到了那日我也來,姐姐要是有看的人,可得先與我說,我說了可以才能作數的。”

看著小七一臉認真的模樣,雲想容有些繃不住了,輕笑一聲,道:“好。”

明明自己還是個半大點的孩子,卻偏偏像是一個大人似的操心她的婚事,雖這事他不定幫的忙,但是這份心意雲想容卻是記在了心裏。

雲想容想著,側身對不遠處站著的楚兒道:“楚兒,你去拿張帖子來給七皇子。”

此番筵席,薑寒玉也拿了不少的帖子給雲想容,叫她若有屬意的,也散了帖子請人來。

她本也沒有想請的人,倒是正好便宜了小七。

“是。”楚兒應聲退下,拿了帖子給小七。

小七收好之後,這才笑逐顏開的和雲想容說起別的事情來。

倒是今日拉著小七來的離王,甚少開口。

他本想著來探聽探聽消息,如今見雲想容絲毫沒有想談霍琛的意思,倒也不好強行問。

倒是小七,好像知道些什麽他不知道的,看來一會兒得好好問問他。

正在和雲想容說話的小七驀然覺得後背一涼。

他轉身看著離王,卻見離王笑眯眯的看著他。

沒看出什麽來,小七也不去管離王,轉身繼續拉著雲想容說話。

沒過多久,離王拉著小七離開。

方才坐到馬車,小七怒了。

“四哥,你怎麽回事,說要來的人是你,說要走的人也是你,這般急匆匆的,我還沒和姐姐說完話呢。”小七瞪著離王。

他從小與離王親近,說話間也是親昵的。

“霍琛和雲想容到底怎麽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離王一眨不眨的盯著小七。

小七冷哼一聲,轉過頭,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心裏想到那天霍琛對雲想容的態度,小七心裏不爽,又是一聲冷哼。

離王看著覺得不對勁了,說:“你既然不願意說,那筵席那日,我可保不準有時間進宮接你。”

這話一出,小七磨牙了。

太後雖然寵愛他,但是卻也擔心他,從來不讓他一個人出門,哪怕有侍衛跟著。

他要出門,必須得有一個人帶著,那人多半是離王。

這威脅簡直是赤裸裸的。

小七滿心怒氣的將次的事情說了,然後道:“是這樣了,反正他不珍惜姐姐,自會有旁人來愛,叫他以後自去後悔去。”

離王聞言喃喃自語:“這不應該啊,霍琛把雲想容當寶似的放在心裏,怎麽可能呢?”

百思不得其解說的便是離王此刻的狀態。

將小七送回皇宮之後,離王便回府休一封,令人快馬加鞭送去給霍琛。

霍琛收到信的時候,剛剛結束了一場戰役。

連戰數日,哪怕是他有高深的內力護體,依舊疲憊不堪。

但是收到信的那一刻,霍琛頓時感覺渾身的精力和血液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臉色本難看的他看著信的內容,一張臉徹底沒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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