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雲想容看到了他們,他們同樣看到了雲想容。
周牧的視線落在雲想容身,神色頓時一沉!
她不是該好好在家呆著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周牧瞪著兩人親密的姿態,怒氣隔著船雲想容都能感覺到。
霍琛把雲想容扶正之後便收了手,負手而立,姿態灑脫,不見半點尷尬。
“好巧,沒想到會遇王爺和周夫人。”青陽咯咯一笑,開口說道。
“前幾日聽聞外界四處再傳周夫人在養麵首,這要是被人看見了……”不等雲想容回答,她便笑著開口。
話音未落,霍琛犀利而冷然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她渾身一僵,剩下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霍琛手雖然沒有兵權,但卻是個實打實的王爺,又怎容她以麵首侮辱。
“閉嘴。”周牧的聲音雖低,卻仿佛蘊含著無限怒氣,他看向雲想容,“還不過來,杵在那想等我請呢?”
“夫君和郡主難得有遊湖的雅興,可別因為我給攪和了。夫君隻管陪著郡主便是,我沒關係的。”雲想容臉的蒼白之色隻是瞬間,轉眼便笑意盈盈的開口說著。
沒關係,她竟然說沒關係。
周牧氣得幾乎跳腳。
她不是應該在府裏好好呆著,等著他回去麽,怎麽會在這兒?還和別的男人一道!周牧頓時感覺自己頭頂綠了一片。
“你不願過來是吧,好……”周牧臉色極為難看,抬腳想跳到對麵的船。
“周郎,你不能過去。”青陽趕忙抓住周牧的手,給自己的船夫打了個眼色。
船夫趕忙把船撐開了些,周牧險些沒栽到水裏去。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聽雲想容道:“夫君,我和王爺便不打擾你和郡主遊湖了,先走了。”
他抬眼看去,見雲想容溫婉的笑著,雍容的姿態襯著眼耀眼的光芒,直叫人看得移不開眼。
“兩位慢慢欣賞美景,我們先走一步。”霍琛哈哈一笑,肆意而張狂。
船夫聞言便撐著船朝邊去了。
“雲想容,你給我停住。”周牧暴怒的喝了一聲,盯著雲想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雲想容臉神色不變,對著周牧溫柔笑道:“郡主深得蔣國公大人和皇後娘娘的喜愛,有些事兒若是郡主出麵,那是一句話的事。夫君既然和郡主有交情,可要好好招待。”
說完她收回目光,不再看兩人,目光和霍琛對視一眼,麵色一如往常平淡無波,但在周牧看來卻是無的溫柔繾綣。
“王爺,那邊的荷花開得真美,我想摘一朵,咱們快過去。”雲想容目光轉到一旁的荷花,故作撒嬌的說。
霍琛目光掃過滿臉怒容的周牧和正在勸說他的青陽,嘴角微微勾著,開口時聲音帶著溫柔:“你別探身出去,小心摔水裏。你喜歡哪朵與我說,我派人去摘來便是。”
雙方的船越離越遠,周牧氣得甩了她的手。
“看看你幹的好事!”周牧氣悶的看著青陽。
“你今兒是來陪我的,怎麽,看著你那小嬌妻被迷了眼,心裏受不住了?”青陽也有些氣惱。
周牧見霍琛的船朝著岸邊去了。
“跟去。”周牧命令船夫。
然而船夫是青陽請的,他聽了周牧的話卻沒動,抬眼看著青陽。
“周牧,她雲想容不守婦道和男人私會,你還寶貝著她。你不怕惹惱了我,隨便在父親麵前說你幾句不是,你鴻臚寺卿之位還想不想要了。”青陽也惱了,瞪眼看他。
“我再怎麽不放在眼裏那也是我的正室夫人,我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說我戴了綠帽子,靠岸。”周牧猛然拔高嗓音。
“船夫,靠岸。”青陽心裏大怒,輕喝一聲,鑽進船篷不出來了。
等青陽的船靠岸時,雲想容和霍琛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周牧冷著臉,直接回了周府。
他回府之後直接去了芙蓉閣,並沒有看到雲想容,顯然她還沒有回來!
周牧坐在正廳的椅子,臉黑沉沉的全是冷意。
周牧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雲想容回來。
倒是等到了來報信的下人。
“少爺,少夫人剛剛派人來傳信,說是回相府住幾天。”
“雲想容……”周牧聞言猛然將桌的茶杯掃了一地,低低的吼著雲想容的名字,眼全是怒氣。
雲想容你可真行,我不信你能躲到地老天荒去。
周牧想著,怒氣衝衝的出了芙蓉閣,往房去了。
在周牧發怒的時候,雲想容也到了相府大門前。
這是重生後她第一次回相府。
從馬車裏鑽出來,看著相府朱紅矗立的大門,她的神色有些恍惚。
因著母親的抑鬱而亡,她一直對父親懷恨在心,從不曾對他有過半點好臉色。
整個相府,她真正放在心裏的也不過哥哥一人而已。
前世直到相府被抄家,她才知道,父親對她的愛那麽深那麽沉,甚至因為她累得整個相府破落。
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她眼前似乎浮現了相府眾人被抄斬時的場景,滿眼全是血色。
“少夫人……”楚兒含著擔憂的嗓音響起,雲想容回過神來,微微抿唇,嘴角已經帶了慣常溫婉的淺笑。
扶了楚兒的手下了馬車,雲想容朝著大門而去。
“快去通知老爺,大小姐回府了。”看門的下人見雲想容回來,趕忙分了一人去裏麵通傳。
自從嫁給周牧後,自三日歸寧那日後,她便再沒有回過家,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回來。
她的回來驚動了雲軒。
他匆匆從房出來,走了沒多遠,遇到了朝著這邊而來的雲想容。
看著和亡妻越來越像的女兒,在朝堂呼風喚雨的雲軒竟有些無言以對。
他停下腳步,看著雲想容靠近。
“見過父親。”雲想容心情同樣複雜,雖然對母親的死依舊心有芥蒂,但是她也無法再去傷害一個深愛女兒的父親。
“回來好。”雲軒儒雅的臉笑容帶著幾分激動。
忘形的伸手拍雲想容的肩膀。
若是過去,雲想容會沉默的避開,但是今天沒有。
雲軒有些驚訝。
“父親,我……”雲想容看到他臉的驚訝和錯愕,開口正想說話,抬頭看到父親身後房門口站著的人,頓時失聲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出現在雲軒身後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霍琛。
他依舊今日遊湖時那身黑色滾金華服,長身玉立,眼含著笑意,明亮得讓雲想容略微狼狽的垂下眼。
雲想容看著緩步走來的霍琛行禮,“見過王爺。”
“容……夫人免禮,本王來相府叨嘮,夫人雖已出嫁,卻依舊是半個主人,你是主我是客,沒必要拘禮。”霍琛輕笑著開口,嗓音清潤矜貴。
“王爺說笑了,這該有的禮數還是必不可少的。天色已晚,王爺便在鄙府用了晚膳再回如何?”雲軒笑著接過話頭,儒雅的臉掛著淡淡的笑容。
霍琛一笑,順勢應下:“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雲想容沒吭聲,低著頭忍不住磨牙,這人……怎麽哪兒都有他啊!
是夜,丞相府裏一片歡聲笑語。
雲想容任由他們說著話,安靜的吃著東西。
“想容今天回來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呼,我也好讓廚房多準備些你喜歡吃的飯菜,這麽多年難得回來一次,也沒什麽好招待的。”薑寒玉略帶歉意一笑,對著雲想容說。
雲想容抬頭看她一眼,旋即再度低下,對這個破壞了自己父母感情的女人,雲想容連應付都不想。
薑寒玉見狀卻是一笑,也不在意,臉反倒掛些許擔憂,“想容自回門後數年不歸,今日突然回來,可是姑爺因為外頭的風言風語為難你了?”
她那擔憂的模樣,倒真像是在為雲想容著想似的。
雲軒本在和霍琛低聲交談,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的不悅很是明顯。
薑寒玉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似的,“你也別怪姑爺,那種傳言,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與你置氣你也別太較真,好生安撫解釋,等事情過了便也算了。”
“有什麽事吃完飯再說!家長裏短了,不怕王爺聽了笑話。”雲軒的臉色微沉,他不傻,薑寒玉的刻意他不會看不出來。
女兒難得回來一次,對自己的態度也似乎有所緩和,他自是不想雲想容被欺負了去。
見自己父親出麵維護,雲想容的心裏微暖。
被攪得沒了胃口,索性將碗筷一放,起身對著雲軒和霍琛一福:“父親,我身子不爽,先回去歇著了。王爺,失陪。”
“去吧。”雲軒開口,霍琛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霍琛目光盯著雲想容的背影,眸神色深諳,他本以為她會反擊,卻不想她竟然直接走了。
雲想容出了正廳便回了自己未出閣時的閨房,沒過一會兒便聽到外頭有小丫鬟在悄聲交談。
說是夫人真倒黴什麽的,離得太遠,她也聽不大清。
“楚兒,你去打聽下她們在說什麽。”雲想容說。
“是。”楚兒應了聲,轉身出了門。
沒一會兒,楚兒便回來了,關了門走到雲想容跟前,臉止不住的笑意。
雲想容眼流露出些許驚訝,不等她開口,楚兒便倒豆子般的說了出來。
“說是夫人方才向王爺敬酒,王爺起身時不小心撞翻了桌子,晚宴隻能散了,老爺和王爺去房說話去了。”
“那薑寒玉呢?”雲想容問。
她從來不叫薑寒玉夫人,但楚兒卻是不敢。
“夫人被灑了一身的油和湯水,這會兒回自己的院子清洗去了,正在發脾氣呢!”楚兒捂嘴輕笑,眼全是快意。
她和雲依從小便被雲想容的母親收養,對薑寒玉這個間接害了她的人自是厭惡的,隻是身份太低,也不能說什麽。
雲想容頓時笑了。
“他有時候還是不錯的。”
雲想容麵容普通,看著隻算人之姿,但是一雙眼卻是極美的,尤其笑起來時,眼眼波流轉,看著像是綴著星辰一般,美得叫楚兒發呆。
“他是誰?”楚兒下意識的問道。
雲想容聞言卻是一怔,收斂了臉的笑意,恢複成平日裏溫婉柔和的模樣,抿唇不語。
楚兒顯得有些局促,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
“沒什麽,收拾收拾,準備歇息了。”雲想容淡聲開口。
楚兒心裏不解,卻不敢多問,下去準備去了。
接下去的三天雲想容便住在相府,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周牧每天回府第一件事情是問雲想容回來沒有,今天也不例外。
“少夫人沒有回來,也不曾派人傳消息回來說什麽時候回來。”門房被他連著問了幾日,也知道他想問什麽,幹脆的回答道。
周牧蹙眉,難道他不登門,她真的不肯回來了嗎?
成親三年,除了回門那日,她從來不願回去,哪怕是年節也是如此。
本以為她是和家裏關係不好不願回,她不回去,他自然樂得如此,可是她這一回是數日不曾回來,倒叫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先前的想法是錯的。
周牧站在門口麵色不斷變化,最終神色一頓,轉身朝外走。
“小四,咱們走。”
“少爺,去哪兒?”小四臉全是愕然,抬腳追他。
少爺這朝服還沒換呢。
“去相府。”周牧坐馬車,車簾後傳來他隱約的聲音。
小四心裏恍然,明白是去接雲想容的,沉默的坐在車外不再吭聲。
馬車很快到了相府,在車夫籲的聲音下停住前行。
周牧跳下車,換了一臉笑容朝相府走,看不出絲毫的不悅來。
門房是個新來的,不認得周牧,見他一身朝服,行了禮這才問道:“大人來找我家老爺的吧,請問大人名諱,容小的通稟一聲。”
沒被認出來,周牧也不生氣,淡笑一聲:“我叫周牧,來接我家夫人,你進去稟告是。”
門房本覺得周牧的名字有些耳熟,再說了一句來接夫人,頓時明白了他的身份。
“原來是姑爺啊,您快裏麵請,小的這去告訴老爺。”門房頓時滿臉堆笑,將周牧給迎了進去。
進了門,門房將帶路的事兒交給一個丫鬟,而自己則去了雲軒的房稟告此事。
雲軒聽到周牧到來的消息並沒有多大的驚訝,淡淡的應了聲知道了沒了後。
門房怕他有別的吩咐,沒敢走。
雲軒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下去做事吧。”
“是。”門房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雲軒起身朝外走去,沒去大廳,而是往雲想容的房間去了。
對雲軒的突然造訪,雲想容是有些驚訝的。
“父親來了,快坐。”雲想容招呼一聲,挽起廣袖,親自為雲軒沏茶。
重生一世,雲想容雖然知道了父親對她好,但是千裏冰凍非一日之寒,想要立刻關係變好,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回相府的這幾日,她和雲軒除了吃飯時打個招呼,幾乎沒有說什麽話。
“外頭的事我聽說了,你在這個節骨眼回來,是不想和他過了?”雲軒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雲軒人到年,眼角添了細細的紋路,但是一張臉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加歲月的沉澱,儒雅而有氣質,也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
自從雲想容的母親過世之後,她一直對他懷恨在心,在家的時候不對付,出嫁後更是從不曾回來過,但是卻依舊不影響他對她的感情。
他很愛亡妻,也不忍這個亡妻留下來的愛女受丁點的委屈。
雲想容這次回家,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他也想嚐試下父女倆能不能進行正常的交談。
“他來了?”雲想容先是微怔,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問。
“嗯。”雲軒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又道:“當初你硬是要嫁他,我隨了你,如今你回來,外麵又傳那麽多流言蜚語,你是不是受委屈了?若是這樣,你隻管和為父說,父親自不會讓你吃虧。”
雲軒一臉正色。
看著雲軒的臉色,雲想容有些發愣。她知道,雲軒這話是發自內心的,沒有絲毫的作假。
可恨她前世竟對一個這麽愛自己的父親做了那麽多可惡的事情。
雲想容斂了斂眉眼,這才低聲道:“父親放心,女兒自會處理好自個兒的事兒的。”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但是我的女兒也不能被人白欺負了去,他不珍惜,我自會養著你。”雲軒再次重複自己的意思,護犢之意執著而明顯。
雲想容心裏發酸,當初她非要嫁周牧的時候可叫雲軒傷透了心,如今卻依舊這般護著自己,叫雲想容眼眶止不住紅了。
眨了眨眼,雲想容起身跪在雲軒的身前,抬手抱住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身,低聲道:“父親,謝謝你。”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叫雲軒微怔。
不待回神,聽雲想容接著說:“父親,當初要嫁他的是我,如今算要離開他,那也該我自己離開,我不想父親插手,叫人說你仗勢欺人。你一世清名,我不想你為我染汙名。”
這話說得雲軒心裏發酸。
雲想容自幼喪母,從她母親過世後便對他一直不甚親近,如今能這般為他著想,著實讓他意外。
不過他到底是曆經風雨的人,心激蕩,臉卻是不動聲色,拍了拍雲想容的頭,低聲道:“好,聽容兒的。想做什麽去做吧,記得父親永遠支持你。”
父女倆敞開心扉聊了許久,誰也沒提起在大廳等著的周牧,直等到下人來喊用膳,這才作罷。
兩人一起朝著正廳去,廳裏卻不如他們所想那般冷清,隔得老遠聽到屋裏傳來薑寒玉的笑聲。
父女倆對視一眼,雲想容落後雲軒半步,一齊朝裏走去。
周牧雖然一直和薑寒玉說話,但是卻一直分神注意著門口的動靜,看到雲軒和雲想容進門,第一時間便站起了身子,臉帶著笑,沒有絲毫被冷落許久的不悅。
“小婿見過嶽父。”周牧恭敬的行了一禮,直起身才對著雲想容低聲叫了聲:“容兒。”
“見過老爺。”薑寒玉也趕忙起身見了一禮。
“嗯。方才有些事情耽擱了,久等了吧。”雲軒臉帶著溫和儒雅的淺笑,笑著道。
“倒也沒等多久,嶽父公事重要。”周牧笑著回應。
雲軒點了點頭越過他坐在凳子。
周牧拉住雲想容的手,溫柔低語:“不是說回來住兩日便回家麽?這都三日了還不回,這是連夫君都不要了?”
他聲音很小,玩笑而輕嗔,但卻也被邊站著的人聽了去。
薑寒玉頓時朝著雲軒笑道:“老爺你看看,姑爺多緊張容兒啊,瞧他們這恩愛模樣,哪有半點不好的樣子,外頭的話都是瘋言瘋語呢。”
“好了,都過來用膳吧。”雲軒淡淡的掃了薑寒玉一眼,平靜的眼帶著無言的壓力。
哪怕這個女人嫁給了他,但是除了唯一那次意外,他從不曾和她一起過,算她是相府的女主人,但也僅此而已。
薑寒玉消了聲,默默坐下。
她明白,雲軒看著和善好說話,但是能坐丞相位置,並一坐是多年的人,並不是那麽簡單的。
飯後,傭人了茶來。
“嶽父,容兒回家也有數日了,小婿今日是特地過來接她回去的。”周牧方才獨自一人等待的時候喝了不少茶了,這會兒看到茶犯怵,也不去碰茶杯,笑著開口。
“容兒嫁你後三年未歸,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便想著多留她幾日,怎麽,這過不去了,來要人了?”雲軒淡淡開口,不喜不怒。
這是將雲想容三年不回娘家的過錯推到周牧身了。
周牧心裏怒氣,麵卻並不表露,淡淡笑著,低聲道:“是小婿不好,以後定當多帶容兒回來走動。”
雲想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在父親的麵前,倒是表現的謙和有禮了。
雲軒還想說什麽,雲想容柔聲道:“父親,以前是女兒任性,以後必定多回來走動,這也住了三日了,府裏饋尚需我去主持,也該回去了。”
抬頭看了她一眼,周牧對她的配合識趣心感滿意,心裏的怒火也消了些許,笑著坐在椅子溫柔的看她。
這般看來,兩人倒也算是般配。
方才一番談話叫雲軒明白了雲想容的心意,要不然還真被這表麵現象給騙了。
“回去好好過,容兒,記得父親和你說過的話。走吧,我送你們出去。”雲軒明白自己的女兒,看似溫婉柔和,可骨子裏卻如自己一般倔強,她既然做了決定,便會如當初要嫁周牧那般,義無反顧。
雲想容和周牧一同了車,一副夫妻恩愛的模樣。
等馬車漸漸走遠之後,雲軒這才收回目光朝裏走。
“姑爺看去挺疼想容的,老爺可以放心了。”薑寒玉跟在他的身後,笑著開口。
雲軒連腳步都沒停下來,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薑寒玉咬著牙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一陣不甘。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一點都沒變,對她依舊沒個正眼。
另一邊,馬車離了相府之後,周牧臉的笑容漸漸隱去,看著雲想容的目光也淡了下來,眼如同綴著冰似的,一片寒涼。
周牧目光陰冷的看著雲想容,雲想容卻恍然未覺似的,溫婉淺笑著,毫不怯弱的迎視著他的視線。
看著她眼閃爍著的淡淡光彩,絲毫沒有半點懼怕的神態,眼看似帶著笑意,實則清冷疏淡,周牧的心裏更加不爽了。
他忍著脾氣,到了周府之後,馬車將將停穩,便扯了雲想容的手往裏拖。
雲想容早有所料,步子雖急,倒也不亂,還抬手示意身後的楚兒不要跟來。
一路到了芙蓉閣,周牧甩手關門,直接將她抵在門後。
堅硬的門板硌得她後背生疼,她想肯定青了。也正因為疼,也讓她越加清醒了。
目光清冷的迎視著他,嘴角依舊帶著淺淡的笑意。
“雲想容,你到底想怎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周牧質問,神色……近乎痛心疾首!
雲想容有些好笑,她以前乖巧柔順的,替他打理好內宅一切事情,幫他不著痕跡的謀劃升官之事,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她心不在了,他倒是緊張起來了。
“妾身不明白夫君所言何意。”雲想容溫和低語。
“不明白嗎?外頭那些風言風語算了,你前些天和霍琛遊湖是怎麽回事?那總是我親眼所見吧。你還敢躲在娘家不回來,你不是最討厭回相府的嗎?雲想容,要不是你在我身邊,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假冒的,跟變了個人似的!”周牧冷著臉斥責。
雲想容心裏微涼,竟然這般明顯嗎?臉卻不動聲色,一字一句道:“夫君是這麽想我的?你以為我和他遊湖是為了什麽?”
她臉神色沉肅,看著周牧的目光似乎含著失望,叫周牧心裏頓時一沉。
“那你說是為了什麽?”周牧神色微軟,手的力道放緩不少,但臉色依舊不是很好。
雲想容別過頭,似乎在委屈,好半晌沒有吭聲。
好一會兒,雲想容才幽幽開口:“他找我還不是因為我把婉娘贖來給你做妾,惹得他心生不快。故意叫我去羞辱一番。”
雲想容將霍琛說的話轉述了一遍,又道:“我本不想去的,但是後來想著夫君正是升遷的重要時刻,他是王爺,說不定能打探到些消息,這才硬著頭皮去了,沒想到……”
她說到這裏停住,藏在袖間的手不著痕跡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腰,疼得她的眼淚頓時盈在眼眶。
周牧扳正她的臉,眼含著震驚,“竟然是因為這樣嗎?你,那你當時為何不與我說清楚,還……還和他表現得那般親密。”說到最後,他又有些遲疑。
雲想容淚濕眼瞼,微垂下眸子,眼淚頓時順著臉龐落下。
她似乎極力壓抑,聲音平靜依舊有些哽咽:“還不是被你給氣的,你,你竟然和青陽郡主在一起,早知道你和她……我又何需自取其辱。”
周牧聞言登時一僵,原來如此!那她後來回相府不回來,想必也是在吃味了。
這樣想著,心裏頓時柔軟了幾分。
她心裏還是有我的。周牧心想。
見她依舊垂著眉眼不看自己,周牧趕忙將手滑落到她腰間,將她抱在懷裏,臉再沒有半點怒氣,全是溫柔和討好,“夫人,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誤會你,我不是個東西。”
他說著還抬手輕輕在自己臉扇了兩巴掌,“夫人消消氣,你要是不滿意,你打我兩下。”
見雲想容不理他,他抓著雲想容的手往自己臉帶。
“夫君不必如此。”雲想容用力抽回手,低聲道。
“如今外頭流言漫天,妾身深知自個兒汙名滿身,不敢耽誤夫君,還請夫君允許我自請下堂,全我夫妻數年顏麵。”她抬頭看著周牧,神情清冷淡然。
周牧臉的笑容微微一僵:“你說什麽?”他聽錯了吧!
“妾身自請下堂,請夫君成全,給妾身一紙和離。”雲想容認真道。
周牧看著她,見她臉色不像作假,心裏全是不可思議。
當初是她執意要嫁他,哪怕婚後他對她心生厭惡,百般刁難,不碰她,她依舊柔順的受著,替他打理好一切,如今,她竟然說要和離!
周牧完全不能接受。
然而雲想容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依舊柔和卻堅定的看著他,讓周牧心裏又惱又氣。
“我看你是瘋了,自個兒好好冷靜冷靜吧。”周牧心裏憤怒,推開雲想容,拉了門便甩袖離開。
雲想容被他的力道帶得摔倒在地,他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楚兒從外頭進來,看著雲想容倒在地,趕忙前將她扶起來,擔憂道:“少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雲想容無所謂的說。“準備熱湯,我要沐浴。”
“是。”楚兒應了一聲,吩咐人抬了熱水來。
等雲想容褪去衣物,楚兒才發現她背青紫的印記。
“少夫人,你受傷了。”楚兒眼圈發紅,低低的說。
“無礙,一會兒弄點藥酒,過個兩天便沒有了,左右外人也看不見。”雲想容安慰道。
“是。”楚兒應了一聲,小心的避開傷處給雲想容搓背。
洗完澡後,雲想容趴在床讓楚兒給她藥,有些昏昏欲睡。
外頭有人喊了楚兒一句。
“少夫人,奴婢去一趟。”楚兒將藥酒放在一邊的小幾,低聲說。
“嗯。”
楚兒出去的時候見雲想容犯困,便吹熄了燈,留了一盞昏暗的小燈。
雲想容有些昏昏欲睡,正耷拉著眼,感覺身旁似乎站了人。
“楚兒,藥酒幹了吧,把被子給我蓋,我困了。”雲想容睡意濃濃的說。
半晌都沒有傳來動靜,安靜得好像連呼吸聲都不存在,頓時心生疑惑,雲想容費力撐著眼轉頭往邊看去。
隻是一眼叫她睡意跑了個幹淨,瞬間清醒,瞪大眼睛,張嘴想尖叫。
“你若不怕被人瞧見了名譽掃地,那便叫吧。”男人站在她的床邊,壓低了聲音開口。
嗓音低沉而喑啞,襯著那幽暗深沉的目光,冷得叫雲想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也顧不得背傷處會不會疼,反手扯了被子將自己蓋住,撐著身子坐起來,這才緩緩開口:“王爺這是擅闖民宅癮了,專挑人歇息的時候闖人房間?”
臉褪去了驚訝和慌亂,她鎮定得仿佛剛剛被看得半光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過如果細看,依舊能看出她眼極力隱藏的羞澀和惱怒。
見她這麽快鎮定下來,霍琛的眼閃過淡淡的訝異,目光從已經看不到春色的她身收回,在她床邊坐下。
雲想容忍著情緒,平靜的看他。
“他傷了你。”霍琛平靜的開口,嗓音清淡平和,聽不出半點情緒。
接到她被周牧接回來的消息,他便坐不住了,等回過神來,便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房。
她昏昏欲睡的趴著,連他出現都不知道,被子蓋住腰部以下的部位,身隻著肚兜,光滑的後背隻有肚兜的袋子鬆鬆的係著。
讓他覺得礙眼的是,她背心處的淤青,大片大片的暈染著,看著叫他有股想要生氣的暴怒。
屋內光線黯淡,雲想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想來也是麵無表情吧。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王爺管得有些寬了。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王爺難道不知道嗎?”雲想容溫淡的開口。
霍琛一聽這話頓時眯起眼睛。
按理說確實如此,別說他一個王爺,算是皇也不應當管人家夫妻房之事,可是,為何如今他看到她受傷心裏煩悶,聽到她說他們是夫妻,想到她會在周牧身邊夜夜溫情他便覺得難受?
“王爺慢走,恕不遠送。”雲想容見他不說話,開口下了逐客令。
霍琛心裏有事,抬眼看向雲想容,伸手超她探去。
雲想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呼吸凝滯,平靜的目光微緊,臉的表情險些皸裂。
這時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雲想容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霍琛終於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雲想容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感覺渾身黏糊糊的,難受得緊。
“少夫人怎麽起來了。”楚兒進來看到雲想容裹著被子坐著,忙問。
“咦,我記得關了窗的啊,怎麽開起來了。”感覺絲絲涼風,楚兒走到窗邊把窗戶給關了。
“楚兒,打點熱水給我擦擦身子。”
楚兒有些怪,剛剛不是才沐浴過?
“方才做噩夢了,身黏糊糊的不舒坦。”雲想容解釋道。聲音依舊帶著沙啞。
楚兒恍然,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出去。
她走之後,雲想容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沒被發現什麽。
隻是這霍琛三天兩頭的晚出現在她的房間,真是……挺讓人厭煩的。
次沐浴後更衣被他瞧見,這次後背藥被他瞧見,真是……
雲想容臉升起一抹紅潤。
轉眼是兩日過去,因為那天晚的不歡而散,周牧有意避開雲想容,兩人自那日之後便沒有再見過了。
這日,雲想容處理了府的雜事,便帶著楚兒出了門。
到了人來人往街,雲想容帶著楚兒下了馬車,閑逛。
雲想容今天是想看看扶風把鋪子經營得怎麽樣了。
她帶著楚兒鑽進了一間叫雲衣閣的成衣鋪裏。
鋪子裝修得很別致,處處透著大氣,店裏的成長也是各式各樣的,不管是樣式還是花色都有,店裏的女客不少,都在挑著自己喜歡的,看著生意不錯。
雲想容收回打量的目光,信步走到一件衣服前,伸手感受衣服的觸感和做工。
心裏暗自滿意,雲想容嘴臉勾著,笑容淺淺。
“這位夫人,若是喜歡可以試穿下的。”有脆生生的女聲在身邊響起。
雲想容抬眼看去,是個小姑娘,看去也十二三的樣子,出落得很標致。
“你們店子裏用女工?”雲想容笑問。
如今對女子雖然並不苛刻,但是一般女工也是做些漿洗衣服,後廚洗碗之類的,不用拋頭露麵的活計,鋪子裏用女工還是少的。
“是的夫人,二東家說是鋪子裏賣的都是夫人小姐的成衣,用女工方便,另一個鋪子裏賣的都是男子的衣物,用的都是男工。”
“是麽,這衣服怎麽賣?”雲想容心裏讚歎扶風的經商頭腦,一邊笑問。
“夫人眼光真好。”小姑娘先是恭維了一聲,然後開始說衣服的好處。
雲想容笑聽著,好一會兒才問:“對了,你方才說二東家,你們還有大東家嗎?”
“有的。二東家說大東家忙,沒時間來鋪子裏,鋪子便由他管著,但依舊是大東家的。”沒有絲毫不耐,依舊恭敬的回應。
“好,知道了,我再看看。”雲想容說著攜了楚兒轉身朝外走,該看的也看了,該了解的也了解了,沒必要多做停留。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便險些和門外的人撞,抬頭看去,微微眯了眯眼,心裏有些無奈。
怎麽這個時候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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