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江湖三十年

杉穀義人

第25章、蠶叢金印

書名:盜墓江湖三十年 作者:杉穀義人 字數:7872

等待之餘,九叔用小刀清理著神弓表層赤紅的物質,刮開之後發現裏麵是木胎的,他告訴我們這是拓木的弓身,外麵刷的是混合了朱砂與鬆膠的生漆,綠雷指著兩頭暗紅的東西問:這不是黑漆吧?

九叔搖頭:這是用魚膠粘合的牛角切片裝飾,牛角有很好的彈性,用火烤之後可以變形,與弓身能達到完美的貼合,雕飾圖案之後非常精美,也耐磨損,防腐防蛀,以前木匠師傅用的墨鬥全是牛角做的。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來到平台邊,用戰術射燈照向了大蛇,隻見它已經奄奄一息,看來用不了多久便會徹底死去。

三人沿著石梯來到了大蛇的不遠處,這樣看的時候,那斜插在地上的神箭顯得特別威武霸氣,雪白的箭身似一柄出鞘的利劍,黑色鷹翅箭羽仿佛劍柄,有一種驚天動地的神韻。

箭頭正好洞穿蛇腹,大蛇的尾巴不時動一下,還沒有完全死去,九叔掄起探鏟在其脖頸剁了數十下,鋒利的鏟頭將巨大的蛇頭切了下來,沒想到這蛇頭竟然神經沒有死去,從地上離奇的跳了起來,一下子咬住了綠雷的背包,他嚇得怪叫:啊,我中毒了。

他以為被咬到了屁股。

“蛇頭咬住了你的背包,快扔下。”

經我這麽一提醒,綠雷急忙甩掉了防水背包,隻見那巨大的蛇頭用毒牙死死咬住背包的一角,我用工兵鏟拍了幾下,愣是沒鬆口,九叔用探鏟壓住蛇頭,我和綠雷用工兵鏟準備將其大口撬開,沒想到其咬合之力很強,蛇嘴的肉全弄爛了,但依然沒能掰開,也真是絕了。

九叔說:用冷水衝一下。

我擰開一隻水壺,將河裏灌的水澆到了蛇頭上,冷水一激,原本咬的死死的蛇頭,沒想到緩緩鬆開了。

九叔用手電照了照地上那灘亮晶晶的東西,蹲身聞了聞,道:好臭啊,怎麽有股子大蒜味兒?

他用探鏟頭挑出來一些,帶到旁邊用打火機一下就點燃了,綠雷問:這是蛇油嗎?

九叔說:不像,應該是某種油脂含量比較高的分泌物。

後來,根據我了解到的知識,原來,那股子帶著刺鼻的大蒜味兒,竟然是白磷的味道,跟骨骸上飄出的鬼火同屬於一種物質,但白磷屬於劇毒之物,這大蛇竟然可以從體內分泌出,可想而知,這也是個老毒物了。

之前洞窟中一團團的火,極有可能就是這大蛇的分泌物經過幹燥之後,白磷自燃了。

九叔有先見之明:這東西散發出的氣味,說不定有毒,大家還是盡快遠離為妙。

綠雷還覺得有些可惜呢:這麽大一灘,都能裝大半缸了,若是蛇油的話,可是上等的防護油,冬天隻要擦上一些,就不會起凍瘡了。

九叔道:別淨整一些有的沒的,棒棒油還不夠你用的?快去找發丘印吧,這塊地方透著邪氣,不可久留。

我們原路返回河邊,根本沒看到發丘印,又往回走了一遍,依然沒有,再次折回,還是沒有。

九叔咂巴著嘴:真他娘怪了,發丘印又不會自己走路,還能藏起來了不成?

綠雷說:會不會是你記錯了,那發丘印沒有放在你身上?

九叔說不能啊,他給我們看完,就自己收起來了,怎麽就找不到了喃。

“能不能是之前往河裏拉那黃河象皮囊的時候,不小心落入了水裏?”

他見我如是說,便道:我們在河邊看看,說不定真掉進去了。

三人在河邊繞來繞去,將石頭縫隙翻了一個遍,哪有發丘印的影子,綠雷搬開了水邊的一塊大石,他說道:這石頭下怎麽還壓著東西……

九叔急忙問:找到發丘印了嗎?

綠雷說不是,我湊過去一看,隻見石頭下麵的沙子裏露出一塊紅色的木板,輕輕敲了一下,底下是空的,但可以確定這不是棺材,因為木板很薄,應該是一個紅色的木盒子。

我用工兵鏟掏去了掩埋的沙子,露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長四十厘米,寬三十厘米,高二十厘米,刷著紅色的朱砂漆,因為沙子非常的潮濕,紅盒子表麵也分外的鮮紅,九叔看了一眼上麵的金鑲玉銅鎖說:這是一隻大紅奩盒,是以前婦女裝首飾之類用的。

打開盒子之後,裏麵有一把銅鏡,上麵有精美的紋飾,除此之外,還有一把木梳,但因為潮濕,木梳已經腐朽了,在木梳的旁邊有一束用紅線紮起來的頭發,一頭齊刷刷的,好像是用利刃割下來的。

綠雷喃喃自語:“這縷頭發上的紅繩,怎麽看著有些眼熟?”

我說道:泥沼裏發現的那具子母屍的左鬢少了一股頭發,也是被齊刷刷切斷的,會不會就是這股頭發?”

九叔說:古人有斷發明誌的傳統,看來這縷頭發,就是那女屍生前留下的,估計她不想殉葬吧,古人非常看重身體發膚,斷發那可是大恥辱,誰要是被剃了頭發,那相當於受了大刑了,跟斷頭幾乎是一樣的罪。應該是在她死後,有人不願讓她靈魂不安,將這股頭發放入首飾盒埋在了這裏,取一個入土為安‘全身’而去的寓意。

綠雷說:這麵銅鏡看著非常古拙,邊緣還有幾個小蝌蚪似的花紋,是不是銘文啊?

九叔笑道:不錯啊,你小子這幾年沒白跟我混,此乃是一麵商周古鏡,最外麵的是甲骨文,往裏這蠶豆大的凸起,就是我們之前見過的蠶魚古字。

綠雷笑嘻了:多一個銘文,我聽說在黑市可以多賣到一萬元呢,這麵商周古鏡,豈不是能賣幾十萬?

九叔道:那是保存的完好的古鏡,這麵雖然造型精美,銘文也多,但埋在河邊鏽蝕的太嚴重,除非遇到古鏡專項收藏的愛好者,不然很難賣上高價。

我們找了大半天,死活找不到發丘印,綠雷說:有時候,會手裏拿著東西找東西,這叫騎驢找驢,九叔你看看是不是放在衣袋裏,人有時候容易犯迷糊。

九叔先是攤了攤手,將衣袋褲兜全翻了出來,空空如也,他說道:雖然中了隕銅的邪,但我還沒瘋。

最終,我們不得不放棄了。

往回走的時候,我的腳踩到了一個硬物,低頭看了一眼,那東西埋在沙子裏,急忙用手撥弄了一下,頓時金光一閃,我大喜道:九叔,找到了。

一旦不找了,它自己就出現了。

我撿起發丘印,吹了土遞給了九叔,他如獲至寶:萬幸,萬幸。

綠雷奇怪道:我們不是南派的嗎,要這發丘印也沒用吧。

九叔說:你不懂,有了這枚印,我們遇到北派的人,就可以傲視群雄了。

我苦笑:沒這麽誇張吧?

九叔道:北派的人,尤其是高手,非常講規矩,以後見得多了你就知道了。

河邊的沙地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九叔轉頭,戰術射燈下,隻見那些被大蛇帶著漂到河邊的女漂,竟然在不停的蠕動,從她們的肚子裏,鑽出了一團團的蛇,沙地已經爬上來好幾條,從樣子來看,與之前的大蛇極像,但隻有拇指粗一尺多長,嘶嘶吐著信子,朝著我們躥了過來。

這蛇雖然小,但數量極多,在地上遊動的速度,比那大蛇還要靈活,三兩條還要應付,但多了就是捕蛇人來了也吃不消。

我們快速朝著石梯跑,九叔罵道:以為是暗懷鬼胎,沒想到是蛇胎,那大蛇肯定是母體,死了之後這些藏於女屍腹中的小蛇受到了感應。

三人才跑到大蛇死屍的地方,五六條蛇已經追上了,我掄起工兵鏟就拍,蛇小了更不好打,不留意就偏了,還得補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咬一口。

綠雷說:這麽多蛇,爬上石梯,恐怕也防不住啊。

九叔道:我比你清楚,但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看向蛇斷頸處的那灘亮晶晶的液體,對九叔說:要不,我們挖一個圈兒槽,將這液體引如槽裏點燃,用火來防蛇。

九叔眼睛亮了:行啊,你腦子轉的夠快的。

更多的蛇正在靠近,九叔掄著探鏟打蛇,我和綠雷瘋狂繞著大蛇挖著圈兒,除了蛇吐涎液的那片地方有塊大石,其它地方都是泥土和砂石,挖起來不是很費勁,一個大圈兒挖好之後,我和綠雷奮力撬動了大石,沒想到是一塊石板,傾斜一下之後,亮晶晶的液體沿著凹槽迅速流滿還溢出一部分,我們三人跳入了圈裏,九叔搓著打火機的磨輪,這亮晶晶的液體見火就燃,呼啦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圈兒,那些蛇躥過來沒頭沒腦就往火裏鑽,燒的劈啪作響,成了活燃料,九叔說:它們肯定是聞著大蛇的氣味來的,死了娘,才這般死命的往火裏躥。

雖然我們臉上蒙了布,但蛇肉的香氣彌漫,這幾天光吃餅幹了,我的口水竟然不爭氣的流了出來,綠雷也是直咽唾沫,看來不光我一個人這麽想,他問九叔:這蛇肉,應該可以吃吧?

九叔說:這玩意都是從死屍肚子裏爬出來的,即便沒毒,你下的去嘴?

綠雷指了指火圈兒中的大蛇:它吃的東西,肯定都拉出去了,肉說不定很鮮美。

九叔聽他如此說,也動了心:要不試試?

我早就這樣想了,能吃飽才是硬道理,樹皮什麽的都能吃,何況是肉?這條大蛇,要是放在外麵,恐怕早讓餓瘋了的山民分解了,哪會給它作威作福的機會?

說幹就幹,我們沒有再理會往火裏躥的小蛇,用短刀劃開了蛇的腹部,沒想到大蛇的肉很厚,我們去皮去膜隻要中間,在上麵紮了大洞,拿探鏟的鐵柄串了,搭在火圈兒上烤了起來,蛇涎燃小蛇,燒蛇烤大蛇,不一會就滋滋往外冒油了,我的口水瘋狂分泌著,但為了安全,還得烤熟烤透了,免得吃入病菌就得不償失了。

綠雷在蛇的肚子裏翻來翻去,我問他找什麽呢,綠雷說這麽大的蛇,應該有蛇膽,很快,他從蛇腹中揪出一個鵝蛋大小的紫球:這就是蛇膽了吧?

九叔看到那皺巴巴的紫球,罵道:蠢貨,這是毒囊,你不要命啦?

綠雷急忙扔了,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九叔說:你來烤蛇肉,我去找。

他將鐵柄遞給了綠雷,自己在大蛇腹中扒拉了幾下:哦!這是?

我回頭問:找到蛇膽了嗎?

隻見九叔手裏拿著一枚血紅的圓印走了過來,用布擦拭後,金光燦燦,沒想到竟然從蛇腹中掏出一枚金印,雖然大不盈掌,但鑄造的卻非常精美,印台上有一圈兒陽雕的魚鳥圖騰,非常的規範與工整,上麵是一個造型古樸的龍鈕,印麵為凹麵,往裏凹下去大約有兩個毫米,由十字界格區分,刻有四個造型奇特的表義性文字畫,九叔眯著眼嘴裏念念有詞。

綠雷問:您認識這金印上的畫?

九叔沉聲道:這下是真發了,初步斷定,這是蠶叢金印,底部的四個文字畫,第一為“龍”,第二為“鹿”,第三為“虎”,第四為“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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