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者？你除了這副皮囊之外，你有什麽資本和他合作？”李婧覺得很奇怪，怎麽會有自我感覺這麽良好的女孩子。
“我在曲嶽身邊呆了一年多，那是鴻海集團最困難的時期，對於鴻海集團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少，何況你覺得我能夠進曲嶽的助理團隊，難道是憑著自己這副好皮囊嗎？”嚴曉雯傲然道，曲嶽自視很高，他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美貌而放棄自己的原則。
“年輕、漂亮、聰明，對一個老男人來說的確很有吸引力，隻不過你別聰明反被聰明誤，陳橋可不喜歡太過自作聰明的女人。”李婧玩味地看著她。
“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你隻需要把我引薦給他就行了。”嚴曉雯十分不耐煩，李婧過去挺幹脆利落的，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婆婆媽媽。
“嚴曉雯，你不要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算我落魄了，也不是你這種人想使喚就能使喚得動的。”李婧慢條斯理地斟茶，態度卻十分強硬，不管嚴曉雯多麽傲慢，決定權依然掌握在她的手上。
嚴曉雯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尷尬，但態度卻不由變得謙恭了，“李董，那你要怎麽樣才肯將我引薦給陳橋？”
“好處，我這麽做能得到什麽好處？”
“把曲嶽趕下鴻海集團的位子，就是給你最大的好處吧？”嚴曉雯的眼中盈滿了偏執，說出的話卻尖酸刻薄，“曲嶽離開鴻海集團，鴻海一定會大亂，你有本事的話就趁勢殺回去，沒本事的話就繼續在這裏吃沙子，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你很囂張，”李婧眼神很微妙，“雖然你提出的條件我並不滿意，但我也願意賭你這一把，前提是你必須把嚴婷婷的一舉一動報告給我。”
“你在擔心曲峰？”嚴曉雯一哂，“如果說你是拔了牙的老虎，曲峰就是被拔光了毛的山雞，你根本無須擔心他。”
“曲峰要真的這麽不堪，你也沒有機會來這裏找我，”李婧笑了起來，“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蠢了。”
“我和曲峰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自從我離開鴻海集團之後，我和嚴婷婷就鬧翻了，半年多時間沒聯係過了，你讓我怎麽報告她的一舉一動。”嚴曉雯不悅地說。
“我不管你們鬧翻沒有，我不僅要嚴婷婷的一舉一動，還要曲峰的情況，你要是有能力把這些消息提供給我，萬事好談，沒有的話，那就請回吧。”李婧無所謂地說。
“你！”嚴曉雯咬著唇，“你非要我給消息，就不怕我給的消息不盡不實，我已經和他們鬧翻了，現在再眼巴巴地貼上去問東問西，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起疑心，萬一他們故意放假消息誤導我，你到時候可不能追究我的責任。”
“用假消息來換我的引薦，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嘛，真當全天下就你這麽個聰明人了？”李婧嗤笑，“嚴曉雯，我不覺得我們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請吧。”
李婧朝屋外輕喚一聲，立刻進來兩個荷槍實彈的黑人小夥，一臉冷漠地就要將嚴曉雯拉出去。
“你做什麽？”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驚慌，“你們別碰我！”
“我說過，別在我麵前自作聰明，我欣賞你的野心和衝勁，並不意味著我能夠容許你的愚蠢。”李婧漠然道。
“我答應你，隻要你能幫我，我不僅會向你報告曲峰的事情，還會想辦法得到你要的所有消息，包括陳橋身上的……”嚴曉雯急急地允諾。
李婧做了一個動作，兩個黑人小夥畢恭畢敬地下去了，嚴曉雯這才悚然一驚。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婧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遠比她以為的要深厚得多，她的囂張狂傲，在實力麵前不堪一擊，除了乖乖妥協，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我會安排一個機會，讓你認識陳橋，但是能不能成事，就靠你自己了，現在你乖乖回去找嚴婷婷和曲峰，告訴他們，我願意合作，等鬥垮曲嶽之後，我們各憑本事。”
“我和嚴婷婷……”嚴曉雯連忙辯白。
“你不用多說了，我不管你是自己來找我的，還是他們指使的，你隻要把我的話帶到就可以了。”李婧揮揮手，“好了，你現在回去吧。”
“剛剛傳來的消息，張嘉逃了。”曲嶽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神色凝重。
“逃了？為什麽要逃？逃到哪裏去？”趙晗如一臉莫名其妙，一連串的問號，“他之前不是沒事嗎？”
“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他威脅了陳橋？”
“陳橋不是把他保下了嗎？難道忍不下這口氣，對他下手了？”
“還真被你說對了，”他神色古怪，卻又帶著笑意，“陳橋心胸狹窄，現在他一門心思想要更上一層樓，結果在這個緊要關頭上被張嘉擺了一道，心裏自然不爽得很，當時是把張嘉保下來了，但是現在風聲一過，很快就安排秋後算賬，派人抓了張龍幫派裏的人，又讓鄭敬暗殺張嘉張龍兩兄弟，不過他們倆之前就接到了風聲，連夜跑了。”
“那他們現在跑去哪裏？”她一臉急切，深仇大恨還沒有來得及報，要是真讓這兩個禍首隱匿起來，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他的臉色更古怪了，“美國。”
她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老天竟然這麽幫我？”
“不是老天幫你，是他們找不到更好的選擇了，”曲嶽在她身邊坐下，“張嘉也算是個聰明人，他當初辦了個進出口貿易公司，雖然是給他的走私作掩護，但是借著這個身份給他和張龍辦了美國綠卡，也算是當初未雨綢繆留下的後路，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順利地逃到了美國。”
“他竟然在那麽早的時候，就為自己籌劃好後路了？”她扁扁嘴，見的世麵多了，也並不覺得張嘉算是什麽絕頂聰明的人，“說不定是我媽當年給我留的後路，給了他啟發。”
“根據消息，他和張龍的落腳點正是紐約。”
“哈哈哈，老天還真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她得意地笑了起來，“那敢情好啊，我正好讓米爾去好好招待他們，他們的飛機到紐約了嗎？”
“應該快到了，米爾那裏你不要再接觸了，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知道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報複張嘉兄弟的機會，他絲毫不加以阻止，反倒積極幫忙，雖說米爾是趙晗如的客戶，但是當年他畢竟也在公司裏，兩人之間也有些微薄的交情，這次的事情又是趙晗如的事兒，他們沒有道理袖手旁觀。
“你不是一向討厭米爾那種小混混？他們這些幫派分子很粗魯野蠻的……”她驚訝地看著他，他向來很排斥米爾，竟然會主動給他打電話？
“我從來不討厭他們，我隻是不喜歡你和他們走得太近而已，你也知道這些人蠻不講理，如果他們突然發瘋傷害了你，找誰說理去？”
“我倒覺得他們挺好相處的，至少米爾隻管收錢，從來不對我的決策指手畫腳。”她無所謂地說，“你看現在這麽多投資人嚷嚷著要撤資，隻有他一個人無所謂，所以說，外行也有外行的好處，我以後找客戶一定要全選外行人。”
投資她的基金的客戶也都是慕名而來，大多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是她的親朋好友，就是師長前輩，就因為做空次貸的事情，她和他們的關係降到了冰點，就算現在讓他們撤走了資金，也基本處於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他拍拍她的肩膀，“你自己也說了強扭的瓜不甜，別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我才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我隻會把你放在心上。”她嬉皮笑臉地調笑道，不得不說，他的主動相幫還是讓她十分受用的。
“別來撩我，”他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自從和好之後，她就越來越皮了，成天以取笑調戲他為樂，偏偏他被醫囑上那一句“不宜劇烈運動的緊箍咒”逼得看得見，吃不著。
她看準這一點，三不五時地來捉弄他。
“過幾天看你還敢不敢這麽囂張，”他將她一把扯到自己的腿上，惡狠狠地威脅道，動作卻十分小心，生怕碰到她的傷口。
“BOSS，這裏有份急件需要您簽一下……”高歡沒頭沒腦地衝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曲嶽腿上的趙晗如，嚇得連忙掉頭就走，“對不起，對不起，您繼續……”
她尷尬地咳了兩聲，連忙跳了下來，匆匆收拾東西，一本正經地說，“這可是在你的公司裏，你要是亂來丟的是你的臉。”
“你緊張什麽？”他一臉好笑，“我們又沒做什麽，你越慌，就越容易讓人誤會，剛才我們談到第八十九頁的第五行……”
鴻海集團在紐約也有分公司，這段時間曲嶽親自坐鎮，一半是為了做空次貸的公事，另一半則是為了自己的私心，趙晗如被他使喚得團團轉，三不五時地就被他抓過來，美其名曰“開會”，實際上則是找個借口吃豆腐，每次吃完豆腐，還要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談公事。
這個人不僅越來越霸道，臉皮也越來越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