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手記

上官花

113、白老爺

書名:陰陽手記 作者:上官花 字數:4946

薛方就沒說什麽了,隻是我看他思索的模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關聯之處,我問他說:“你想到什麽了?”

薛方看了我一眼說:“沒什麽,隻是覺得這有些不尋常,但又不知道哪裏不尋常,這種感覺很怪。”

原來薛方也有想不明白的時候,於是我就也沒說別的了,不管怎麽說,祖爺爺身份明了之後,很多事也算是豁然開朗了許多,最起碼我不用再擔心這個未知的人會做出什麽對我不利的事來,包括每次他出現和我說的話。也能從他的身份上去思考他的動機,就比如讓我經過七橋七河的事,我總覺得這件事的意義不止於此。

回來之後我們選擇在日落之後由奶奶領著去了白老爺家裏。

白老爺與先生家住的地方隔得很遠,而且是兩個方向。從前我不大明白就裏,隻知道有白老爺這個人存在,卻不知道他竟和先生家隔得這麽遠,奶奶說白老爺住的地方才是先生家的祖宅。先生住的屋子是後來先生成年後自己在外麵的地上建的,所以隔得要遠一些。

奶奶這麽說我就隨便回了一句:“那也隔得太遠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薛方聽了之後就說:“恐怕白夜先生將房子建在那個地方時另有用意。”

我就看了一眼薛方,薛方卻看著奶奶。好像這句話是和奶奶說的,果真奶奶就接過了話來說:“說起來也的確是怪的,因為他家建房的那塊地早先是一個外鄉人買來打算在那裏建房的,可是誰知道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一口棺材來,像是下麵有座墳,那家人嚇得不行,就要和買家去退地,說不吉利不要了。買家哪裏肯退,後來就被先生知道了這事,誰知道他拿自己家的地和那個外地人換了過來,自己就著那外地人的地基起房建了起來,而這個外地人則在原本是先生的地上建了房。”

我還真不知道這一出,聽見奶奶說就問她:“是哪一家呀?”

奶奶則回答我說:“說了你也不認識,那人估計你見到也認不出來。”

薛方則回了一句說:“這麽說就是典型的陽人陰宅了。”

之後我們到了白老家裏,他家的房子的確是祖宅的樣子,是那種非常老式的木樓,而且瓦縫裏長滿了草,有一邊屋頂都已經偏了,看著隨時要倒下來的樣子,門是已經完全掉漆甚至已經打蟲了的木門。奶奶就敲門往裏麵喊,一連喊了好幾聲,裏麵傳來一個老邁的回聲:“誰呀?”

奶奶報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不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隻見門後是一個很老的老頭了,不過說實話卻不像已經九十多歲的人,倒像是七十左右,雖然老邁卻精神。他看見我和薛方也在外麵站著的時候就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向奶奶問說:“他們兩個是?”

奶奶說:“這個是我孫子,另外這個是我的一個侄子。”

白老爺又打量了我和薛方一眼,就說:“先進來吧。”

我們進來後他把門給關上,不知道怎麽的,進到院子裏之後,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整個院子和屋子都給人一種冷清,但又透著一股子詭異勁兒,白老爺在前麵領路,不過我才走了幾步,不然腳下毫無征兆地傳來了一聲貓叫聲。嚇了我一跳,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地往一旁跳開了,然後看見一隻普通的灰貓,隻是稍稍胖一些而已。

我這麽大動作。似乎把貓也給嚇到了,貓立刻就跑開了,白老爺回過頭來看著我說:“你怕貓?”

其實我是不怕貓的,隻是家裏的貓鬼貓蠱之類的東西讓我有了心理陰影,現在隻要看到貓就覺得這貓是貓鬼一類的東西,而且剛剛這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腳邊,的確是嚇了我一大跳。

我覺得解釋都是多餘的,就回了一句說:“是的。”

誰知道白老爺子說了一句:“男人很少怕貓。因為陽氣重並不怕貓身上的那股子陰遂勁兒。”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還是奶奶出口幫我解圍說:“木頭他小時候被貓嚇過,那時候他小不知道貓發春的時候是像嬰兒哭的,他第一次聽見以為是哪家的小孩哭結果看到是一隻貓就被嚇哭了。從那以後就一直特別怕貓,小時候隻要見到貓就會哭,現在大了還好一些了。”

白老爺聽見了就又看了我一眼,這一眼很不尋常。不過他也沒說什麽了,就朝一旁的貓喊了一聲:“小灰,自己一邊玩去。”

那貓被這麽一趕,就幾下竄到了梁上。爬上屋簷上去了,我們這才進到白老爺家的堂屋裏來,進來到裏麵之後隻感覺裏麵的壓抑感更重,那種老式木屋的陰森感再次升騰起來。我竟有些莫名的怕起來。

白老爺爺坐下來,奶奶就說了來意,白老爺聽了隻看著我又看看薛方說:“時間不等人啊,這些小輩都長成了,會玉你都這麽老了。”

他這樣和奶奶說話說明真的和奶奶是相識的,隻是我們卻沒聽奶奶說起過這個白老爺的事來,心裏就開始疑惑起來,奶奶才說:“老叔。我這個侄子是薛家鎮族長的侄子,不過要真按輩分論起來,他應該是和我父親是一輩的人,近來他幫我們家看家宅。就說起了永寧,不瞞你說,今天我們去了他墳地上開了棺來看,永寧的屍骸還在棺材裏,那就是說回來的不是永寧,這事兒誰都說不清楚,隻得來找您老了。”

白老爺就問薛方說:“你是薛雲海的侄子?”

原來薛方的叔叔叫薛雲海,不過白老爺能一下子喊出薛雲海這個名字來。說明他們之間也是認識的,那麽是不是說,他和我祖爺爺也是認識的?

薛方說:“您老認得我叔叔?”

白老爺就和我奶奶說:“若真說起來,我和薛雲海都是你爺爺的小輩。我還記得啊我小時候經常往你爺爺的棺材鋪裏跑,還被你爺爺訓斥過,我們從來不聽。我記得有一回你爺爺不在,我就跑進了裏麵。隻見平時都隻放著的棺材的店裏忽然角落裏多了一個紙人,就好奇上前去看了看,誰知道還沒看真切,這紙人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到現在啊我都記得它那張臉,當時我就嚇暈過去了,後來還是你爺爺幫我送回家的。”

白老爺漫不經心地說著一些事,卻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把一些事包含在其中告訴了我們。他繼續說:“所以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敢去你爺爺的棺材鋪裏了,我還記得啊你爺爺棺材鋪裏有一口從來不賣的棺材,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整口棺材都是黑色的,我記得那不是漆成的,而是木頭本來就是黑色的一樣,似乎就是那材質。我那時候也問過你爺爺既然是店裏的棺材為什麽,他告訴我說——因為這口棺材不是我的。那時候我就最怕那口棺材,你看這一晃,都是快九十年前的事了。”

聽白老爺說起折扣黑色的棺材,我就看了薛方一眼,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他叔叔和祖爺爺定做的那一口,白老爺說到這裏,才看向我們說:“你看人老了就是囉嗦,說這些你們不愛聽了吧。”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薛方卻直接回了兩個字:“沒有。”

然後白老爺才進入正題,說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們。”

薛方問:“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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