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手記

上官花

71、噩耗

書名:陰陽手記 作者:上官花 字數:5236

十一說:“我猜著你雖然離她最近,卻沒看出多少端倪來。”

我本來就不懂這些門道,很多東西還是接觸之後才大致明白了一些,十一這樣說也並沒有什麽奇怪之處,我就和他說:“倒底是什麽你倒是快說。”

十一才說:“昨晚上的情形,並不是鬼菩薩在投影,而是瞎姑在吸食鬼菩薩,看她的樣子。並不是鬼菩薩在操縱她,而是她在操控鬼菩薩。”

我驚呼一聲道:“什麽?!”

十一說:“這應該差不離,今天我一直在觀察她,發現她並沒有被投影的那些僵硬症狀,那既然不是她被投影,就隻能是她在吸食鬼菩薩,這樣來說的話之前我們的推測就是錯的,那麽她的眼睛為什麽瞎了?這就不是鬼菩薩弄的,而是因為別的事。”

我木訥地問:“什麽事?”

十一看著我說:“我不知道,但這之間絕對有聯係,甚至也和你家有關,她不是說過她家和你家的命數是連在一起的。早先的時候我們以為是鬼菩薩同時在吸食你們,可是現在不是,那麽就還有別的事。”

我一時間也想不到會是什麽,十一說了這麽多,我完全沒有他想的通透,看來今天他去瞎阿太家收獲頗豐,並不隻是為了去瞎鬧這麽簡單。

之後我們就誰都沒說話了,各自想著心事,十一則說了一句:“睡吧,今晚應該安生些了。”

這一晚果真如十一所說,就安生下來了。

我睡了一晚之後感覺精神頭就徹底恢複過來了,隻是早上的時候奶奶問說誰在堂屋前的屋簷下插了三炷香,已經燒完了,隻剩下香柄還插在地上,奶奶說這不是她弄的,我看到又是三炷香呈扇形分開,就看了看十一,雖然知道不是十一做的,但還是問了他一句:“是你弄的嗎?”

十一搖了搖頭,我這才知道我昨晚的安穩是有原因的,不禁對這個三番五次幫我的人更加好好奇起來,他究竟是誰,為什麽一直不露麵卻在暗地裏做這種事情?

十一卻說了一句,他說:“是他的話。要這樣做簡直易如反掌。”

我問:“誰?”

十一和我說:“他的名字說不得,他的容貌不能形容,除非你親自見到他,否則都會遭到他的懲罰。最輕的,就是死亡。”

我愣了一下,然後就默然了。

奶奶他們並不知道這檔子事,家裏怪事本來也已經夠多了。這一樁也不算什麽稀奇的,而且家裏也沒什麽事發生,也就這麽算了。隻不過還不到午後,就又另一個消息傳了來,就是先生死了。

當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震驚了,即便是十一也嚇了一跳,渾然不知道是為什麽,這個消息是我爸帶回來的,我們不相信地問這是不是真的,我爸說他親自去看了的,棺材都已經擺好了。他這才忙不迭地回來喊我們,畢竟先生幫我們家良多,我們不去就太失禮了。

於是之後我們全家就去了,先生家在的偏僻,路上十一說這種地方白天走著還好,晚上的時候絕對陰森森的,他似乎話裏有話,我也沒有多問,就自顧自地想著心事,到了他家之後人並不多,隻有他家的一些親戚在張羅著,玲瓏看見我們來了就扶了瞎阿太出來。

瞎阿太顯然是已經哭過了,眼角還有眼淚,和我們說話的時候也有些哽咽,她和先生算是同門師兄妹的關係,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具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先生無緣無故死亡她肯定難過。

不過這也從側麵反映了先生死亡的突然,奶奶則說:“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人就……”

瞎阿太說:“人是寅時不在的,但是沒人發現,直到早上了他媳婦喊他才發現人已經僵了,這才驚覺人已經死了。”

寅時?

聽見這個時辰的時候我和十一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者太過於巧合了。因為這個時辰正好是我們過歲關的時候沒想到我們沒事,反而是先生出事了。

瞎阿太說:“他四十八有個劫,我原本想著這個劫已經過了,沒想到人忽然就不在了。要不說命這東西,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事了。”

這個瞎阿太的確和我說過,原本我以為他的這個劫和我們家有關,卻不想我們家沒事,反而是他先走了,這時候我說了一句:“會不會是和昨天我三姐有關?”

瞎阿太聽了也沒什麽反應,隻是呆呆地說了一句:“不知道。”

我覺得瞎阿太今天的神情與往日不同,大約是的確傷心了。於是也就沒有接著說,因為昨天瞎阿太讓先生回家之後好好找找那麵原本應該在罐子底下的鏡子,我覺得這件事恐怕就和這麵不見的鏡子有關。

之後我們到靈堂裏去行了禮,就和瞎阿太在角落裏坐下來了,其他人則忙活著出殯的這些事,先生家我來過很多回,也算是熟悉,而之後我則發現了一點很不對勁的地方。就是在他家院門的地方坐著一個人,他一個人在桌子前坐著,好像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一樣,讓我驚訝的是我爺爺停屍的那一晚我也看見了他,他也是這樣坐著,好像一個透明人一樣,後來我要去和他打招呼,他人就不見了。

現在又看見他。我就站了起來,朝他走了過來,我一直看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想著這回我沒有任何耽擱的功夫,看他是不是會憑空消失。

十一他們都疑惑我要去哪裏,我沒有理他們,我徑直就到桌前坐下了,他看見我坐下來就抬頭看了看我。看他的神情像是在意料之中,我也不和他繞彎子,直接就問他:“你是誰?”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但是我卻不大看得透他,他的眼神太深邃了,就像一潭看不到底的湖水一樣,平靜而又深不可測。

他隻說了一句話:“我隻是來吊喪而已。”

我根本不信,我於是問他:“我爺爺去世那天晚上我也看見了你,可我們家的人並不認識你。”

他說:“隻是你不認識我而已,我和你爺爺是老相識,他去世了我來送送他也是正常的。”

我有些意外,就問了一句:“你認識我爺爺?”

他說:“我認識你爺爺的時候他才十六歲,那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要不是我救了他一命,又哪裏會有你。”

我更加驚訝地看著他,隻覺得完全不可思議,因為眼前的這人看著最多也就三十歲,而我爺爺十六歲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在哪裏呢,他看見我驚訝的神情,好像是直到我在想什麽,就說:“人的年歲和麵貌有時候是不相符的,你如果通常都要用麵貌去衡量一個人的年歲的話,那才是最大的錯誤,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他這是在暗示我他其實已經快七十了嗎,可是我很難將他和一個年近七十的人聯係在一起。

我於是不去和他扯這個問題,就問他說:“那麽你知道先生是怎麽死的嗎?”

他說:“我以為你會問我你爺爺的死因,而不是你已經知道的事。”

他的話意味深長,我雖然已經揣摩出來了什麽的,但還是問他:“我不明白。”

他看著我,就笑了一下說:“白夜的死因你不是已經說了嗎,是因為你三姐,而你爺爺,你難道就沒想過他為什麽會死,你心裏應該也一直在疑惑他究竟是怎麽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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