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手記

上官花

39、三魂不歸

書名:陰陽手記 作者:上官花 字數:4807

我們全家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完全不明白瞎阿太說的三魂不歸是什麽東西,瞎阿太才解釋說:“這是正規的叫法,如果換成民間的說法,就是你們家蕭木生來三魂不全,一般像這樣的孩子都會胎死腹中,因為魂魄不全,一來是凝聚不了生氣,二來則是容易招惹邪祟,受陰氣侵擾流產。”

我奶奶他們聽了之後相互之間看了看,覺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瞎阿太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下,她繼續說:“可是蕭木出生白夜就幫他看過,卻並沒有發現他是這樣的體質,我雖然覺得他身上的命格有些奇怪,但也沒發現他是這樣的體質,直到剛剛,忽然就顯出來了,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

瞎阿太的這話我們家的人並沒有聽懂,所以並沒有反應,但是瞎阿太這話說的已經十分嚴重了,還是她後麵繼續解釋了之後,我們所有人才倒吸一口涼氣,瞎阿太說:“目前我隻有一種猜測,就是她之所以是這種體質並不是天生的,應該是後來有人加害,但加害的這個人為了不讓人察覺,要隱藏起來他三魂不全的體質,所以從出生開始他表現出來的就是命格孱弱,卻不是三魂缺一,這次他暈倒,這種隱藏的手法不見了,他的體質也就徹底顯現出來了。”

瞎阿太說的已經盡量通俗化了,我們聽著依然有些吃力,隻知道我被人做了手腳,被弄掉了一魂,本來是應該死掉的,可是卻並沒有死掉,卻奇跡地活了下來,而我所有的症結就在這裏,看來先前表現出來的天生缺木水命短的命格隻是個幌子,甚至可以說隻是我缺了一魂的一個表象,深層的本質就是一個字——死。

我奶奶問說:“這種事會是誰做的呢,我們家也沒什麽仇人啊?”

奶奶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身子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樣猛地挺直了,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忽然語氣就變了起來,口中驚呼出聲說:“難道是她,這個家裏救數她最有這個心思,而且早先她也是學過這些的。”

我立刻聽出來奶奶說的是誰,她說的應該是大姑奶奶,瞎阿太也聽了出來,但她搖頭說:“別說是她,就連我也做不出來這種手法,能做出這種手法的,應該是個高人,你們家的家底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早先年你家老太爺交際甚廣,這種高人結識的可也不算少。”

瞎阿太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奶奶,瞎阿太口中說的老太爺指的應該就是奶奶的爺爺,也就是我的祖爺爺,那個做棺材的祖爺爺。

奶奶說:“若要使說到那一輩,連木頭太爺爺他們知道的甚少,就更不要說家裏這些孫輩和曾孫輩了,要真說有什麽這樣的人,我還真一個都不知道。”

瞎阿太聽了奶奶這話,也就不說話了,屋子裏忽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空氣就像凝結了一樣,一時間竟然有些尷尬的感覺,不過最後還是瞎阿太率先打破了尷尬,我聽見瞎阿太忽然轉過頭問玲瓏說:“玲瓏,你怎麽看?”

玲瓏很少開口說話,到我們家一般也並不喊人,她的存在似乎就隻是負責攙著瞎阿太的一個孫輩小姑娘,可是現在瞎阿太忽然問她,都讓我們吃了一驚,莫非她也懂這些不成。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轉到了玲瓏身上了,玲瓏說:“他們家裏有個法壇,法壇能匯聚風水,木頭他之所以能活下來,就是靠這個法壇聚集的風水吊著,花秀姑娘的到來,隻是在命格上加強了這個法壇的功效,所以即便沒有花秀姑娘過來養命,他不會有事,隻是常年虛弱多病一些,而他能活多久,就要看這個法壇能運作多久。”

玲瓏說這話的時候頭頭是道,言辭清楚,而且一點也不像個小孩子的口氣,即便在提到一些長輩的時候,也是直呼其名,並不加尊稱,更覺得這人神秘異常。

瞎阿太問說:“那可有解法?”

玲瓏說:“要解很難,做了這個法壇的人想的很周密,而且故意留下了一些破綻來,讓他家裏會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他家不懂得這些,會找一些看不破的先生來解,而這一解就恰好中了這個人的陷阱,因為到最後這些解法就成了不能動的地方,一旦動了他家全家都要遭殃,最後就變成了,這個法壇本來是拿來害人的,最後卻是唯一能保護他家的存在,正如請回來的貓鬼,它鬧死一個人總比整個家家破人亡要好得多。”

玲瓏說出這些話來當真不得了,我原本以為瞎阿太已經是最懂這些的了,想不到玲瓏才是最懂的,難怪剛剛她和瞎阿太進來時候,她已經發現了藏在門後的人,而瞎阿太卻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完這些,我奶奶問說:“難道我們就什麽都不做,就這樣下去嗎?”

玲瓏沒有接話,倒是瞎阿太回答奶奶說:“在沒有好的解決辦法之前,隻能這樣,但是也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因為我發現自從你家辦了喪事之後,家裏的陰氣似乎更重了,比我第一次來你家時候,濃了不少,看來那個高人是想讓你家徹底絕後啊。”

具體要怎麽辦,瞎阿太說先找到玲瓏說的那個法壇,但是我們家的人肯定不會找,瞎阿太說:“法壇就在你們家裏,隻要細細找肯定能找到的,因為你家就隻有這麽大。”

瞎阿太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奶奶有些緊張,北廂房閣樓上的秘密就隻有我和她知道,那麽問題來了,那個樓上的那些神秘東西,會不會就是法壇的來源處?

但最後奶奶卻什麽都沒有說,瞎阿太又問玲瓏說:“你知不知道那個法壇大致在哪兒?”

玲瓏說:“井底。”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出乎意料,不過細想之後的確合情合理,我們家可以說所有的變故都是由這口井開始,而且後來所有變故的轉折點,也是從下去井裏之後發生的,那麽井底作為根源,也的確是有理有據。

瞎阿太就和奶奶說:“這事宜早不宜遲,看來還要下去井裏一看,隻是這回要格外小心些,不要再發生上回的那些事,這次我捉摸著讓白夜和你們家當家一起下去,萬一有個什麽,白夜能隨機應變一些。”

瞎阿太的這個提議自然沒差,隻是一想到爺爺停屍那晚他的異樣,我就覺得讓他下去怎麽會有些莽撞,而且很難說會發生什麽,我於是就接過了話來說:“我爸讓他在上麵照應著,我和先生下去。”

我這話才出口,我奶奶就說:“讓你爸下去,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去折騰嗎?”

但是玲瓏卻開口說:“他和先生下去比較好。”

玲瓏這麽一說,我看見瞎阿太也看了看玲瓏,似乎也是不解,但她始終也沒說什麽,就說:“那就讓木頭和白夜下去,日子今天是來不及了,就明兒辰時,所以井裏的水要早些抽幹,不要誤了時候,過了辰時陽氣轉弱,陰氣漸強,加上你們家陰氣環繞,井底深地氣又重,與盤踞的陰氣匯聚到時候容易被邪氣所侵。”

我爸說:“上回抽幹用了有兩個來小時,我明兒一早就起來抽幹,盡量提前了。”

瞎阿太說:“這樣甚好,那麽你家還去和白夜說一聲,一些事前的準備還得他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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