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手記

上官花

13、解決之法

書名:陰陽手記 作者:上官花 字數:4741

瞎阿太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兩個小時之後了,我已經將床單上的這個手印徹底清除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把這個手掌印給抹掉,就是覺得不能被別人看見,甚至他們來了之後,我都沒有說。

瞎阿太看見我這個樣子也是嚇了一跳,她說先生和她說的時候她還不相信,隻是短短一夜怎麽就會衰弱成這副模樣,直到來到了房間裏,她雖然看不見,但卻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氣息,我姐的她才進門就看向了正在床上躺著的我,問說:“怎麽整個人就衰弱成這個樣子了?”

之後她到了床邊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了摸我的手,然後和我奶奶說:“老姐姐,你來摸摸,他的手和額頭怎麽會這麽涼。”

我奶奶於是也來探我的額頭,又摸了我的手,她也是嚇了一跳,因為人身子開始變涼,那是要死了的征兆,奶奶徹底慌了,她問說:“那這要怎麽辦?”

瞎阿太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沉吟著,然後她說:“我有一個猜測,不知道對不對。”

奶奶問她說:“什麽猜測?”

瞎阿太說:“花秀死了已經有好一陣子了,木頭他也一直沒怎麽樣,可是就從昨天到今天,忽然就這樣了,如果說是因為花秀幫他補的命沒有了,那麽按理說花秀頭七過了木頭就該出事了,可事實是並沒有,也就是說木頭忽然成這樣,不是因為花秀。”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先生都驚住了,都重複了一遍瞎阿太的話:“不是因為花秀?”

瞎阿太磚頭和我媽說:“你去井裏取一些水來,獻給木頭喝一碗下去,然後她渴了就讓他喝井裏的水。”

聽見瞎阿太這麽一說,我忽然就看向了他,別人不知道井裏有什麽,但我是知道的,而重要的是我看見了那具骷髏骨,沒看見之前並沒有什麽,可是自從見了之後,還怎麽喝得下去。

我媽雖然有疑惑,但還是很快就去井裏取水了,然後瞎阿太和我家裏人說:“前兩天使我們太過輕率了,你們家裏在沒有找到別的解決辦法之前不能停止喝井裏的水,這也是為什麽最近你們家裏老是這麽多怪事的原因。”

我聽了雖然覺得這個說法聽起來很荒謬,但是卻不無道理,最近我家裏的男丁幾乎全都出了問題,爺爺是這樣,我爸是這樣,我也是這樣。瞎阿太說了這個原因之後,大家都沉默了下來,然後還是先生說:“難道是因為他們家裏人一直在喝井裏有問題的水,忽然不喝了反而卻會出問題,瞎姑,是不是這個意思?”

瞎阿太說:“這也隻是我目前的推測,但應該八九不離十,隻是我也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還要等試試看才知道,還有就是我覺得這件事也不能全說和花秀沒有關係,我覺得你選個日子,爸花秀的屍身重新挖出來看看有沒有問題,不知道怎麽的,每當我提起她這孩子的時候,總是會心驚肉跳的。”

被瞎阿太這麽一說,我家裏人就有些緊張,畢竟花秀不是正常死亡,先生粗略地合計了下說:“這事不能拖,得越快越好,最近的日子是後天,那就後天去怎麽樣?”

先生這話是征求我家裏的意見,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們自然沒有什麽想法,都表示讚同。

之後我媽就用碗端了一碗井水進來,她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就像端著一碗毒藥一樣,然後我媽幫著我給我喝了,其實我睡了這麽久,的確有些渴,心裏麵雖然抗拒,但還是一口氣全喝了,喝下去之後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隻是因為心理因素感到有些惡心,之後瞎阿太讓我媽把水放一些在我床邊,讓我時時能喝到。

之後他們就陸陸續續出去了,讓我好好休養著,至於他們出去說了些什麽,有些什麽計劃,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後來我又睡了一會兒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自然而然就醒了,醒的過程很平靜,沒有恍惚也沒有任何別的感受,我側頭看了看窗外,外麵陽光還正好,我看了看時間,我睡過去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我覺得心上的那種難受的勁兒沒了許多,動了動身子,也不似先前楊那樣無力的厲害,於是不得不感歎,我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狀況,竟然是因為我們家自那天之後沒再喝井裏的水的緣故。

我於是從床上起了來,當時他們所有人都在堂屋裏坐著商量事情,忽然見我起了來出來到外麵,都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以為我是不是又出什麽不好的狀況了,還是我喊了他們一聲,他們見我說話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奶奶問我說不好好在房間裏待著怎麽起來了,我於是將自己好些了的話說了,他們也感歎這井水竟然這麽神奇,我隻喝了一碗就回神了。

奶奶說這話的時候我看了看瞎阿太,卻發現瞎阿太的臉緊繃著,似乎並沒有為我的康複二感到高興,反而是給人一種憂心忡忡的感覺,我見她神情有異,而且他人卻渾然不覺,莫名地身上忽地打了個冷戰,覺得有些害怕起來,也不知道這種害怕是從哪裏來的。

後來我奶奶讓我爸和我爺爺都喝了一些井水,我媽和奶奶沒有特地去喝,不過也聽了瞎阿太的說法,不再另外去取水,還是把井裏的水當做水源來用,這時候我更不敢說出井裏有什麽的事來了,而且這兩天過去,井裏的水位已經恢複了大半,看這樣子,估計他們也沒有要再次抽幹水下去井裏的念頭了。

我爸和我爺爺不知道有沒有好轉,反正我覺得在我身上效果挺明顯的,隻是一日一夜的光景,人就差不多好了,隻是當我看到家堂上依舊還供著先生請來的那個木盒子,那天晚上的情景就又浮現在腦海裏,因為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見木盒子已經變成貓鬼的罐子了,等我第二天醒來不知道怎麽的又變回那個木盒子了,我覺得調換這兩樣東西的唯一可能的人,除了我爸我還真想不到別的人,畢竟那晚上我在廊柱邊上昏迷之後我爸做了什麽,又發生了什麽事,我已經完全不知情了。

而且也就是從這時候起我開始覺得這尊請進來的神有問題,但我依舊不敢和家裏人說這件事,畢竟這事我沒有真憑實據,而且萬一真的如我所想,先生是另有目的,那麽這樣一來,恐怕就是弄巧成拙了。

而巧的是,先生挑了要去花秀墳上看看的日子,和給這尊請來的神開盒是同一天,當時一家子人也隻顧著我這一頭,就沒注意請來的這尊神的事,雖然到目前為止請來這尊神像隻是一個迫不得已折中的法子,但既然已經請了就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又要弄出什麽事端來還尤未可知,所以該做的還是要做,一點也馬虎不得。

兩個時間衝突,最後瞎阿太說去花秀的墳上要緊,而且時間就那麽一個,錯過了最佳的時間起墳開棺恐怕會更糟,至於這尊神像,開盒推遲一天也不打緊,多一些供奉也就可以了。

既然瞎阿太都這麽說了,先生也沒有異議,於是就這麽辦了。

隻是到了那天,瞎阿太說女人留在家裏,我和我爺爺最近不大好,身上陽氣弱不適合到陰氣重的墳地上去,更何況還要起墳開棺,到時候怕我們受不住,被衝了又是一些麻煩事,所以隻讓我爸去,而說好的那天也就由我爸去找了幫忙的工匠,都是專門做這個行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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