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手記

上官花

8、恐怖之夜

書名:陰陽手記 作者:上官花 字數:4824

然後這個貓鬼的臉和我夢中那個小孩的臉就重合在了一起,我在看見他的臉的時候,終於明白為什麽夢裏我會覺得如此驚悚,因為這雖然是一個小孩的身子,卻是一張貓的臉,而且是機器驚悚的一張貓臉。

我的記憶就停留在了眼前的這一幕,思維也中斷在了這一刻,再之後的記憶和意識,就徹底沒有了。

總之等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在醒來的那一瞬間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我隻感覺身下一片冰涼,而且手在動了動之後感到了一陣濕漉漉的感覺,直到我昏迷之前的記憶徹底湧上腦海,我才意識到我還被困在井裏,而且接著鋪天蓋地的恐懼感就浮了上來。

還有就是,我看到了光。

光是從一根蠟燭發出來的,我借著這根蠟燭發現我不是在自己昏迷前的井底,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井底就在外麵,我現在半靠在那個半人高的地方裏頭。

而且很快我就發現了更加讓人驚悚的事,就是我的身邊,有一具骷髏骨,我的一隻手還搭在它的頭蓋骨上,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我嚇得立刻就往旁邊動了一些,盡量遠離了這具白骨。

這時候的井底已經有水回滲了進來,差不多已經到了小腿的位置,我一動全是攪動水發出的嘩啦嘩啦的聲音,也就是在我動身子的時候,我猛地發現在蠟燭的光圈之外,也就是蠟燭的背後,有什麽東西。

因為我似乎看見像繩子一樣的東西從蠟燭旁邊一閃而過。

我定睛看向了蠟燭後麵,可是卻什麽都看不見,而且因為迎著燭光,反而什麽都看不見,我不敢去拿蠟燭照了來看,就連這根蠟燭為什麽會點在這裏,我都不敢去想,這下頭就隻有我在,可見這蠟燭為什麽點著都是一件恐怖的事,尤其還是一根白蠟燭,因為在我的印象裏,隻有喪事才會用這樣的蠟燭。

我的身後正好是井底的方向,我於是慢慢地用手撐著地麵往後退,想要退出這個讓人感覺季度恐怖的地方,但是在我才退出一兩步的時候,我看見蠟燭後麵忽然出現了一團陰影,逐漸從蠟燭背後現出身形來,我起初隻是看見被濡濕的毛,隻是看見心上的恐懼就已經開始急劇放大,整個人動都不敢動,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這東西再看。

這東西最後都沒有完全漏露出完整的身形來,隻是它將身子探到了蠟燭的光圈之內,我依稀看見一顆巨大的老鼠頭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眼前,我嚇得頓時魂都要飛掉了,撐著身子的手也猛地一軟,人就往水裏癱了一些下去,因為這顆老鼠頭,足足有人頭這麽大,可以想象,這事一隻多麽絕大的老鼠,恐怕比我的身形還要巨大。

我這才明白過來,剛剛我看見的那繩子一樣一閃而過的東西,不是繩子,而是它的尾巴。

我當時的大腦完全就是一片空白,除了恐懼就隻有一個念頭,要是它就這樣撲過來,我會被它吃的一點都不剩,就像我剛剛碰到的那具骷髏骨。

我和它足足對視了有十來秒鍾,它一直都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最後猛地一轉頭,嘩啦嘩啦地就往後麵走了,我不知道它去了哪裏,但是在它跑開之後,我的恐懼感並未就此消失,畢竟這種東西第一次見,難保這裏頭還沒有第二隻,還有萬一過會兒是一群出來又怎麽辦,我於是訊速地來到了井底外頭,這短短的幾米路我摔了好幾個跟頭,感覺手腳都是軟的,而且一直在發抖。

我來到井底的時候,隻見那個貓鬼的罐子已經快被水淹沒了,從井口垂下來的繩子還吊在這裏,我這時候稍稍冷靜了一些,隻見頭頂也是一團黑,什麽也看不見,可以知道現在已經入夜了,讓我疑惑的是我從白天到現在消失了這麽久,為什麽我家裏卻沒有一個人下來找我,就任由我在井底昏迷?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拉了拉繩子,確保繩子是牢固的,然後才一點點地攀著往上麵上來。

我這樣一點點爬上來,在爬了一截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井底又像是花秀的聲音喊了我一聲,但是這聲音很細小,就像幻覺一樣,就在我想到這是她的聲音的時候,忽然昏迷期間像是做夢又像是真實一樣的聲音就浮現了出來,那依舊是花秀的聲音,她和我說:“不要和你別人說起井底你見到的事。”

我甩了下頭,繼續往上麵爬上來,最後總算到了井口,當時讓我感到驚訝的是井口並沒有橫著木樁,繩子而是朝著井沿下麵一些的地方,我起初以為是後來家裏人在井邊打了樁固定了繩子,可就在我撐著井沿出來的時候,我留意到原本一直拉著的繩子就往井裏掉進去了。

前一秒我還拉著的繩子,就這樣掉進去了,更讓人覺得驚訝的是,井邊上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固定繩子的東西,這讓我又疑惑又是震驚,我看了一眼自家家裏,整個家宅裏死氣沉沉,黑沉沉地,我雖然不知道時間,但從這寂靜程度上可以知道現在應該是淩晨或者更深了。

我就像一個從井裏爬出來的幽靈一樣走到了屋簷下,在我走到屋簷下的時候,我聽見圍牆頭上傳來一聲貓叫聲,我看了過去,隻看見一隻貓叫了一聲就竄了下去,我站在屋簷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做,因為我心裏在疑惑,甚至在懷疑我家裏有沒有人,如果有人的話為什麽沒有到井裏找我,如果沒人的話他們又去了哪裏?

所以我喊了一聲我爸和我媽,想看看有沒有回應,我在喊了三聲之後,房間裏我媽贏了我一聲,而且我的喊聲顯然是嚇到她了,她驚慌地接我的聲音問:“木頭,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然後房間的燈就亮了,我聽見我媽幾乎是奔跑著出來的,然後就是淩亂的腳步聲,似乎是我爸緊跟其後,然後堂屋的門就被打開了,我媽燈都來不及開就出了來,見我站在屋簷下,她立馬就到了我身旁,拉住我問:“木頭,你怎麽了,大半夜的你怎麽在屋簷下站著。”

我想說什麽,但是很快我爸就出了來,見他出來,他應該已經沒事了,他看見我站在屋簷下也是有些蒙,我想起花秀和我說的那話,隻覺得一種詭異的恐懼感徐徐攀上了心頭,因為從我爸媽的反應來看,我應該是在房間裏的,也就是說,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是在他們身邊的。

於是我的記憶回到了在井底的那一幕,那個拉著繩子爬上來的東西,難道那就是出現在我家人麵前的“我”?

很快我就被我媽的聲音給喚過神來,她說:“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麽全身都濕透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懼感,和我媽說:“我也不知道,我醒來之後就這樣了。”

我媽於是馬上把我拉進屋子裏,然後去找幹淨的衣服褲子給我,在這個間隙我問我媽:“瞎阿太不是說這幾天晚上我都不能睡的嗎,怎麽今天卻睡下去了?”

我媽聽了愣了一下,然後看向我爸帶著些難以置信說:“這孩子……”

然後我爸說:“瞎阿太說你沒事了,不用避忌這件事了,所以才讓你睡的。”

我沉思起來,難道我被替換掉的事,瞎阿太和先生也絲毫沒察覺到異樣,反而還覺得我已經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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