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第351章 安然生女

書名:一品嫡妃 作者:我吃元寶 字數:24533

宋安然的孕期生活過得很平靜,沒有孕吐,身體也沒有不適的情況發生,脾氣也沒有變得陰晴不定。

宋安然心想,孩子這麽安靜,這一回應該是個姑娘吧。

宋安然不想生兒子。兩個兒子已經夠鬧騰了,要是三個兒子,宋安然都不敢想象三兄弟湊在一起的場麵,隻怕房頂都要被掀翻。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老天爺會不會讓宋安然如願。

自宋安然有了身孕後,垚哥兒就喜歡粘著她。一開始,宋安然還以為垚哥兒同她感情好,關心她,心頭感動得不得了。覺著垚哥兒雖然是兒子,也滿貼心的。

直到後來宋安然才知道真相,垚哥兒粘著她,隻是因為陽哥兒太忙,沒空帶著垚哥兒玩耍。垚哥兒又不喜歡同其他兄弟玩耍,這才粘著宋安然。

知道真相後,宋安然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宋安然輕輕地捏著垚哥兒的臉頰,嘴上說道:“小壞蛋,你哥哥沒時間陪著你玩,你就知道娘親的好了。”

垚哥兒一臉蠢萌的笑著,“娘親最好了。”

宋安然哼了一聲,“要是你哥哥有時間陪著你玩,你是和你哥哥一起玩耍,還是和我在一起?”

垚哥兒張口就想說要和哥哥在一起,話到嘴邊,垚哥兒福至心靈,趕緊改口說道:“兒子和娘親一起,兒子要陪著娘親,還要看著妹妹。”

宋安然滿足的笑了。雖說垚哥兒這番話有水分,宋安然還是感受到了滿滿的暖意。

有個小暖男做兒子,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陽哥兒從顏宓手中拿到兵權以後,就變成了一個大忙人。一天到晚,宋安然都見不到陽哥兒的蹤影。

倒是顏宓同陽哥兒之間親近了很多。陽哥兒畢竟不是生而知之,接手兵權,不代表他就真能帶兵打仗。期間遇到很多問起,陽哥兒都會乖乖地請教顏宓。

見陽哥兒這麽順從,這麽老實的聽自己講帶兵之道,顏宓很有成就感,還有點得意。

顏宓心裏頭想著,陽哥兒再能幹又怎麽樣,還不是要乖乖到他這裏學經驗。

顏宓卻沒想到,陽哥兒這會這麽乖,那是因為陽哥兒有求於他。等陽哥兒將顏宓的本事都學會了,陽哥兒又會變成以前的陽哥兒,讓顏宓再也找不到做嚴父的樂趣。

陽哥兒學東西很快,還會主動思考,融會貫通。一開始,陽哥兒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子,那模樣讓人忍俊不禁,簡直可笑。

可是一個月後,陽哥兒已經有模有樣。因為沒有經驗,手段還顯得稚嫩,但是已經身為帶兵將領該有的樣子。

兩個月後,陽哥兒已經像個老練的將領,該懂的,不該懂的全都懂了。

半年後,陽哥兒已經從顏宓手上出師。然後偷偷帶著上百親兵,奔襲兩百裏,挑了山上的土匪窩子,還親手宰了土匪頭子。

等宋安然得知消息,事情已經過去兩天。陽哥兒已經模樣整齊的回到了國公府,在宋安然麵前做出好兒子的模樣。

宋然看著陽哥兒,有心教訓他一頓,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宋安然提醒自己,不能再將陽哥兒當做小孩子對待。如果宋安然想從陽哥兒嘴巴裏得到真實的答案,那麽宋安然首先就要拿出平等的態度。

宋安然示意陽哥兒坐下說話,然後親手給陽哥兒斟茶。

陽哥兒趕緊站起來,“兒子怎受得起。”

“你坐下,你受得起。”宋安然麵無表情地說道。

陽哥兒心裏頭有些忐忑,總覺著親娘看自己的目光有點不同尋常。

宋安然在思考,她該用什麽措辭開口,語氣又該是怎麽樣的。

宋安然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在開口之前想了又想,這都不像她的風格。

最後宋安然笑了起來,陽哥兒再怎麽厲害,那也是她的兒子。她又何必如此小心謹慎,反倒是讓母子之間的感情疏遠了。

宋安然決定,就以平常心和陽哥兒進行這場談話。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陽哥兒,以你的年紀,你還是個孩子。按理娘親也該以對待小孩子的態度來對待你。

隻是你和別的同齡孩子不一樣,你有大誌向,有大抱負,還有大前程。

而且你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娘親尊重你的選擇。從今天開始,娘親會將你視為成年人,以成年人的標準要求你,你能接受嗎?”

陽哥兒雙眼中迸發出灼熱的光芒,“娘親當真?”

宋安然含笑反問,“你看娘親像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陽哥兒連連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父親才是言而無信的人。

宋安然掩唇一笑,眉眼彎彎,也沒揭穿陽哥兒。

陽哥兒大聲地對宋安然說道:“娘親,兒子接受。兒子已經長大了。”

小屁孩!宋安然哼了一聲。就算做事像個大人,實際上還是個小孩子。當然,這番話宋安然不會說出來,免得打擊陽哥兒。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陽哥兒,你聰明,懂事,有謀略,凡事都有主張,這樣子很好。娘親不會幹涉你在外麵的事情,但是娘親對你有三個要求,你能做到嗎?”

陽哥兒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說道:“母親請講。”

宋安然同樣嚴肅地說道:“第一個要求,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以自身的安危為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切勿以身犯險。如果讓我知道你在外麵受了傷,哼哼,娘親發起火來,比你父親更恐怖三分,你要不要試一試?”

陽哥兒連連搖頭,趕緊說道:“母親放心,這第一個要求兒子答應你。兒子一定會以自身安危為重。”

陽哥兒心有餘悸。笑話,他怎麽敢試一試娘親的威力。他情願挨父親的棍子,也不要惹怒娘親。

父親罰他,都是采用粗暴的棍棒教育,要麽就是加練,用各種練兵手段教訓他。這些對陽哥兒來說,隻難受在當下,時候什麽事都沒有。

反之,娘親最喜歡用鈍刀子割肉的手段。陽哥兒渾身一哆嗦,他才不要成為娘親鈍刀子割肉的那個肉。那簡直就是身心的雙重折磨。

宋安然接著說第二個要求,“這第二個要求,在你十八歲之前,不能近女色。”

陽哥兒一臉茫然。

宋安然哼了一聲,“別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陽哥兒立即笑了起來。

宋安然繼續說道:“在你十八歲之前,無論誰給你送女人,你都不能接受。要是有人問起,你盡管推到我的身上。府內,我會替你盯著。在府外,全都要靠你自己的克製。”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你讀史書,應該知道很多人都栽在了女色上頭。娘親希望你能潔身自好,不要讓人有機會對你使出美人計。”

陽哥兒擲地有聲地說道:“我聽娘親的,兒子肯定會潔身自好,絕對不給別人使美人計的機會。”

宋安然點點頭,表示滿意。

“這第三個要求,就是在你十八歲之前,不準和你父親搶班奪權。”

最後一個,也是宋安然最擔心的。為了權利,父子反目的情況可不少見。宋安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顏宓和陽哥兒之間。

陽哥兒問道:“娘親的意思是,等兒子十八歲以後,就能從父親手裏搶奪權利嗎?”

宋安然扶額,她算是看明白了。顏家人生有反骨,無一例外。爭權奪利,似乎已經刻進了顏家人的血脈裏,基因裏,然後一代代的遺傳下去。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十八歲後的事情,你找你父親去。那個時候,你和你父親需要進行一場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

就像顏宓同老國公之間,也是經過了無數次‘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買菜今日的和平共處。

宋安然對陽哥兒有信心,相信陽哥兒一定有本事說服顏宓,順利的奪權。

宋安然這麽想,分明是偏心兒子。不過宋安然毫無負擔,她隻是這麽想想,又不會將這番話說出來。就算顏宓來質問她,宋安然也會咬緊牙關一個字不說。

陽哥兒一聽到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就有點躍躍欲試,神情也顯露出幾分激動。

不過陽哥兒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陽哥兒對宋安然說道:“娘親的意思,兒子都已經明白了。娘親放心,你的三個要求,兒子都會謹記在心。

兒子絕對不會違背娘親的要求。兒子會將娘親的要求當做家規謹記在心。對了,弟弟那裏,娘親也不用操心。兒子會抽空管教好弟弟,不讓弟弟給母親增添負擔。”

宋安然這一刻,有點想吐槽陽哥兒。到底誰是長輩啊。為什麽陽哥兒連她身為母親的職責,也要搶過去。這臭小七是搶上癮了嗎?

陽哥兒起身,“母親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兒子就先告辭。”

宋安然哼了一聲,說道:“你給我坐下,我有準你走嗎?”

陽哥兒又重新坐下來。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前兩天,你帶著親兵離京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你在外麵做了什麽事情,我也知道。”

陽哥兒有些緊張。他做的事情都瞞著家裏,沒想到娘親這麽快就知道。

宋安然瞪了眼陽哥兒,然後繼續說道:“我不反對你帶著親兵去剿滅土匪。但是你不顧自身安危,將自己置於險地,甚至親自上陣殺敵,這一點我很不滿。

你貴為國公府世子,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當一個合格的世子,合格的將領,製定計劃,指揮士兵打仗,打勝仗。

上陣殺敵這種事情,不適合你,至少在你滿十五歲之前,你都不應該以身涉險。”

“兒子謹遵娘親教誨。”陽哥兒老老實實地說道。

宋安然盯著陽哥兒,哼了一聲,說道:“類似的事情,不要有下次。”

“兒子明白。”

宋安然見陽哥兒這麽乖巧,於是笑了起來,“此事在我這裏好過關。難的是怎麽過你父親那一關。你自己下去好好想一想吧。”

陽哥兒嚴肅著一張臉,說道:“母親,父親那邊兒子已經有了對策。大不了就讓父親打一頓消氣。”

宋安然衝天翻了個白眼,問道:“陽哥兒,你喜歡被你父親打?”

“當然不。”陽哥兒一本正經地說道。他當然不喜歡被人打。

宋安然哼了一聲,說道:“既然不喜歡被你父親打,那你為何不想想辦法化解你父親的怒火。隻要你父親不生氣,自然不會打你。”

陽哥兒有點疑惑,他眼中的父親,和娘親眼中的父親似乎是兩個人啊。

娘親眼中的父親貌似很好說話,很講理。可是在陽哥兒眼裏的父親,那就是蠻不講理的武夫,不管有理沒理,也不管生氣不生氣,都要先打他一頓。虧得父親做的還是文官,竟然如此暴力。

陽哥兒沒有在宋安然麵前揭穿顏宓。

陽哥兒對宋安然說道:“娘親的話,兒子都明白。兒子會想辦法化解父親的怒火。”

實在化解不了,那就去演武場打一架吧。大不了被父親打趴下。對這事,陽哥兒很想得開。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打。

宋安然自然不知道陽哥兒的心思。

宋安然很滿意,又囑咐了陽哥兒幾句,這才放陽哥兒離開。

顏宓下衙後,回到國公府,就逮住陽哥兒,父子之間進行了一場‘親切友善’的談話。最後,父子兩人默契的來到演武場,陽哥兒被狠狠地揍了一頓。美名其曰,教授武藝。

宋安然不懂武藝,也從不去演武場。所以宋安然一直被父子兩人蒙在鼓裏。

可就算宋安然知道顏宓每次都要去演武場教訓陽哥兒,宋安然也不會真的去阻止。

男孩子有男孩子的教育方式。陽哥兒又遠超同齡人,而且有大誌向,自然需要顏宓再三錘煉才能成材。

宋安然相信,顏宓手下有分寸,肯定不會將陽哥兒打壞的。

陽哥兒被收拾了一頓,休息了兩天又開始生龍活虎。

趁著陽哥兒在府裏的日子,垚哥兒整天都粘著陽哥兒。將之前那番要陪著娘親的話,全都丟到了腦後。

宋安然搖頭苦笑一番,垚哥兒這個小壞蛋,看來她真的要繼續做個不負責的母親,將教導垚哥兒的重擔鄭重的托付給陽哥兒。

陽哥兒老實了幾天,等顏宓沒關注他的時候,他又帶著自己的親兵出門,四處耀武揚威,很有紈絝子弟的派頭。

外麵的人都說,顏家父子兩人,全是混世魔王,沒一個好東西。

顏宓聽了嗬嗬直笑,隻可惜他不做紈絝許多年。於是教訓那些嘴碎的重擔,就落在新任紈絝陽哥兒的頭上。

顏宓重重地拍著陽哥兒的肩頭,說道:“不要辜負為父的期望,更不能墮了我們顏家的名聲。”

陽哥兒挺起胸膛,像個大人一樣。**歲的孩子身高已經趕得上十二三歲的孩子。

陽哥兒嚴肅地說道:“父親放心,兒子定不會讓父親失望。”

顏宓板著臉,點點頭,內心還是很滿意的。

顏宓指著門外,對陽哥兒說道:“去吧。”

陽哥兒轉身,領著親兵出門,開始顏家第三代混世魔王的生涯。

宋安然養胎,不怎麽留意外麵的事情,加上顏宓刻意隱瞞,宋安然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外麵闖下了多大的名頭。

等宋安然知道後,黃花菜都涼了。那個時候,陽哥兒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混世魔王。而且垚哥兒也有繼承他哥哥衣缽,成為新一代混世魔王的趨勢。

說回宋安然養胎。

宋安然這是第三胎,懷的很容易,似乎不知不覺,就已經懷孕八個月。

一轉眼,又將到預產期。

生陽哥兒和垚哥兒的時候,天氣都比較炎熱。如今生第三個,正好趕上了一年當中最冷的季節。

宋安然的預產期就在臘月,滴水成冰的季節。這樣的季節,其實坐月子是比較好的。

宋安然想生的順暢點,從八個月開始,就增加了散步的時間和基本活動量。

冬天外麵冷,其實能夠活動的範圍很有限。大部分時間,宋安然都是在屋裏走來走去。若有必要,宋安然才會到院子裏走動。

等到了臘月中旬,已經過了預產期一天,宋安然的肚子還沒動靜。

宋安然卻一點都不著急,反而笑了起來。以前就聽人說過,提前發動的一般是兒子,推遲出生的一般是女兒。

宋安然心裏頭多了一些棋盤,希望這一胎能如她所願,能生一個閨女。

實在是因為教導兩個兒子,宋安然力有未逮。而且隨著兒子一日日長大,這教導的樂趣越來越少。

如今的陽哥兒,早就沒有小時候的可愛。整日裏比大人還要威武。這讓宋安然很是不甘心啊。

她就想生個閨女,自己帶著,養著,教導她各種各樣的知識,然後親手將她嫁出去,看著她幸福美滿的生活。

過了預產期三天,宋安然的肚子終於發動了。

當肚子發動的那一刻,宋安然如釋重負。總算來了。

宋安然先吃飯洗澡,然後等差不多的時候才進產房。

在霍大夫和穩婆的幫助下,宋安然這一胎生得還算順利,不到一天時間就生了出來。

生出來的那一刻,聽著孩子的哭聲,宋安然喜極而泣,真的很激動。

宋安然有些忐忑的問道:“是弟弟還是妹妹?”

穩婆笑嗬嗬地說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個千金。”

哈哈……宋安然終於圓滿了。

其實當問弟弟還是妹妹的時候,宋安然生怕從穩婆嘴裏聽到這樣一番話: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個公子。

如果真的這樣,宋安然不會氣的閉氣過去,不過心裏頭肯定會有點失望的。

如今得知是閨女,宋安然的人生終於圓滿。

宋安然對穩婆說道:“快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穩婆將小小的人兒放在宋安然的枕邊,笑著說道:“小姐長得真好看。”

宋安然很得意,她的閨女當然好看。也不想想這孩子的爹娘是什麽樣的人物。以宋安然的容貌,和顏宓的容貌,就不可能生出醜陋的孩子。

宋安然看著包裹在繈褓裏的孩子,心都融化了。能夠得到這個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安然忍著身體不適,強撐著起來親了親孩子的小臉頰。

小人兒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然後很不給麵子的哭了起來,哭聲震天,都能趕上陽哥兒當年出生時候的嗓門。

穩婆趕緊將孩子抱走,對宋安然說道:“夫人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孩子。你且安心歇息。”

宋安然眼睜睜的看著小人兒,怎麽這麽不給麵子啊。難不成這閨女的脾氣比垚哥兒還大?真能趕上陽哥兒?

宋安然的預測,似乎準了。

小姑娘初來乍到,似乎很不習慣,很喜歡哭。就算奶娘喂飽了她,她還是要狠狠哭一場,哭得大家都沒辦法了,才肯睡去。

晚上的時候,小姑娘鬧得更厲害。隻要她醒了,別管用什麽辦法哄,都休想讓她安穩入睡。

未免吵到宋安然,不得已,隻能將孩子放到廂房歇息,由奶娘和嬤嬤們輪流抱著,哄著,鬧騰了一兩個時辰,小祖宗總算睡下了。

生完第二天早上,宋安然醒來。

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孩子。

顏宓守在宋安然的床前,讓宋安然別緊張,孩子正在睡覺。怕驚醒孩子,一會又哭得昏天黑地的,所以沒敢將熟睡中的孩子抱過來。

宋安然聞言,有些驚奇。她好奇地問道:“我們閨女真有這麽鬧騰?”

顏宓點頭,笑道:“比你想象得更鬧騰。而且脾氣很大。估計等她張大了,比男孩子還要調皮。”

宋安然卒!

她就想生個乖巧懂事的閨女,可是為什麽她的閨女貌似和乖巧懂事無緣。

宋安然狠狠瞪了眼顏宓,“都怪你。”

顏宓很無辜,孩子哭鬧為什麽要怪他。他一定責任都沒有。

宋安然哼了一聲,“閨女的脾氣,肯定是學的你,是你遺傳給她的。”

顏宓捏捏鼻子,嘿嘿一笑,說道:“要是閨女真的跟男孩子一樣調皮,那不如就當男孩子來養。”

“滾蛋!”

宋安然怒斥顏宓。顏宓太不著調了,她的寶貝閨女,怎麽可以當做男孩子來養。

這個時候,陽哥兒帶著垚哥兒來到臥房。他們剛從妹妹的臥房裏出來,兩個孩子都很興奮。

垚哥兒撲到床頭,對宋安然說道:“娘親,娘親,我見到妹妹了。妹妹好醜哦。”

陽哥兒給了垚哥兒一個彈指神功,然後說道:“妹妹不醜。剛生下來的小孩子都這樣,過幾天就好看了。”

垚哥兒眨眨眼睛,一臉崇拜的看著陽哥兒,“大哥,你懂好多啊。”

陽哥兒挺起胸膛,“你若是像我一樣認真讀書,仔細觀察,也會同我這般懂很多。”

“我不用讀書也能懂很多啊。凡是我不懂的,我問哥哥,肯定能夠得到答案。既然如此,又何必看書。”垚哥兒年紀不大,不讀書的理由倒是一套又一套,很好很強大。

顏宓輕咳一聲,做出嚴父的樣子,對兩個孩子說道:“你們母親身體虛弱,不能耽誤你們母親休息。妹妹那裏,你們是做哥哥的,一定要愛護妹妹,不能讓別人欺負妹妹,知道嗎?”

陽哥兒大聲應是,一副當家男子漢的模樣。

這個時候,宋安然突然聽到孩子的哭聲。

宋安然催促顏宓,讓顏宓去外麵看看,是不是閨女醒了。要是真醒了,趕緊將孩子抱過來。

小姑娘的確醒了,這會正在撕心裂肺的苦鬧。奶娘喂奶,她也吃,吃得香噴噴的。不過等吃完後,打了一個飽嗝,然後繼續哭。

吃飽喝足的小姑娘,哭起來比之前更有氣勢。

宋安然聽著孩子的哭聲,心頭擔心不已。

宋安然伸出手,讓奶娘將孩子抱給她。

宋安然熟練的抱起小寶貝,唱著歌謠哄著她。可是小姑娘脾氣大,一點麵子都不給宋安然。無論宋安然怎麽哄,她是照哭不誤。

宋安然很苦惱,無助地問顏宓,“她這麽哭,不會累嗎?”

顏宓輕飄飄地說道:“我看她中氣十足,一點都不累。比男孩子還要厲害三分。”

宋安然瞪了眼顏宓。她明明生的是閨女,為什麽比生兒子還要難帶。

想當初,陽哥兒和垚哥兒,也沒像小姑娘這麽愛哭,而且還哭得這麽猛。

垚哥兒突然說道:“妹妹好愛哭,一點都不可愛。”

陽哥兒直接賞了垚哥兒一個暴栗。怎麽說話的,還會不會說話。雖然妹妹哭起來的時候的確不可愛,可是也不能說出口。

宋安然歎氣,這一刻她也覺著閨女哭起來不可愛。不過宋安然更擔心孩子這樣哭,會不會對孩子的身體有影響。

宋安然碰碰小姑娘的臉頰,輕聲問道:“小寶貝,你這麽哭不累嗎?你要是又餓了,娘親讓奶娘喂你,好不好?”

小姑娘依舊不給宋安然麵子,照顧不誤。宋安然體力不支,卒!

最後宋安然敗下陣來,她是搞不定這個孩子。無奈之下,隻能交給奶娘嬤嬤。

奶娘嬤嬤輪番哄著,想盡了各種辦法,總算將小祖宗哄睡了。

孩子就放在宋安然的枕邊。

看著孩子的睡顏,怎麽看怎麽可愛。可是一想到這小姑娘醒來時候的模樣,宋安然頓時有種自己生了個女版混世魔王的錯覺。

宋安然扶額歎氣,悄聲問顏宓,“你說她是不是生錯了性別?”

顏宓將兩個兒子趕出去,然後笑著說道:“我看她的脾氣不得了,以後估計是顏家一霸王。”

“我不要閨女做霸王。”

那畫麵太美,宋安然不敢想象。

顏宓笑著說道:“你看她的脾氣,軟硬不吃,將來長大了不得了。”

宋安然再次歎氣,揮揮手,對顏宓十分嫌棄。

“你別說了,你越說我越傷心。”

宋安然想要閨女的夢想終於實現了。可是這閨女,可夢想中軟萌可愛的模樣實在是大相徑庭。

宋安然輕輕碰碰孩子的臉頰,壓低聲音,嘀咕道:“寶貝兒,你怎麽就這麽愛哭啊?又沒人給你委屈受。”

小寶貝兒突然睜開眼睛,將宋安然驚了一跳。

不過轉眼,小寶貝兒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宋安然拍拍心口,剛才嚇死她了。好不容易哄睡,可不能現在就醒來。真要醒來,宋安然都覺著那是一場災難。

宋安然壓低聲音,說道:“剛才我真怕她醒來。”

顏宓也是心有餘悸,說道:“我也怕她醒來。”

接著兩口子相視一笑。兩個人皆是人中龍鳳,見過各種大場麵,沒想到竟然會被剛出生兩天的閨女給打敗了。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宋安然問顏宓,“你說等她長大一點,會不會像現在這樣,還是喜歡哭鬧?”

顏宓說道:“這可說不好。反正這臭丫頭的脾氣小不了。說不定兩三歲的時候,就能將她兩個哥哥吃得死死的。”

宋安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趕緊捂著嘴,小心翼翼地觀察孩子。

見小寶貝沒有醒來,宋安然這才鬆了一口氣。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我還想將她培養成淑女。”

顏宓皺眉深思了片刻,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目前看來,這個任務比較艱巨。不過你也別灰心喪氣。說不定以後她就沒這麽喜歡哭,性子也會變得文靜。”

“但願吧。”

不過宋安然對此不抱太大希望。

宋安然養了兩個孩子,又親眼看到身邊的人陸續添丁。宋安然就發現一個現象,或者說是事實。那就是當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了獨屬於孩子的脾氣和性格。後天可以教養改善,但是本性絕不會改變。

成長過程中的教養,就好像是打磨石,將孩子身上的棱角打磨得圓滑。可是圓滑,不代表孩子就沒了脾氣性格。他的脾氣性格依舊在,隻不過掩藏得更深,不會輕易在人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這麽說起來,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宋安然看著熟睡的孩子,這才剛生下來,就這麽大的脾氣,蔣來宋安然都不敢想象。

宋安然突然對顏宓說道:“不準將閨女當兒子養。”

顏宓偷笑一聲,然後說道:“你放心,閨女的教養你全權決定,我絕不插手。更不會將閨女當做兒子來養。”

這還差不多。

宋安然滿意地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宋安然問道:“孩子的名字你取好了嗎?”

顏宓點頭,“單名一個箏,你覺著怎麽樣?”

箏?顏箏?這個名字還不錯。

顏家這一代閨女,都是竹字輩。箏這個名字,的確不錯。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挺好的,以後就叫她箏丫頭,箏姐兒。”

宋安然忍不住親了親箏丫頭。結果箏丫頭突然裂開嘴大哭起來,似乎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抗議宋安然打擾到她睡覺。

宋安然頓時慌了,臥房裏兵荒馬亂,來來去去,全是為了哄箏丫頭。

箏丫頭的肺功能真的太好了,哭功真的太厲害了。這一哭起來,又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睡下。

宋安然都累得雙眼皮打架,快要變成單眼皮了。

嬤嬤將孩子抱走了,不能再將孩子放在宋安然這裏。否則一會又該哭了。

箏丫頭沒哭,宋安然倒是想哭。

宋安然靠在顏宓的懷裏,委屈道:“我這是生了個混世魔王嗎?”

顏宓嘴角微微揚起,摟著宋安然的腰身,說道:“沒關係。就算生了個混世魔王,你也能將她調教成淑女。”

宋安然搖頭,自信心已經在箏丫頭的哭聲中碎得七零八落。現在她已經沒有信心,將箏丫頭教養成一個淑女。

顏宓暗自感慨,這個閨女的殺傷力抵得上三個陽哥兒,十個垚哥兒。這才兩頭,就將做父母的打擊成這樣子。將來不知還有鬧出多少事情來。

顏宓安慰宋安然,“閨女做不了淑女也沒關係。反正我們是勳貴世家,勳貴世家不稀罕淑女。”

宋安然很氣憤,於是不客氣地朝顏宓的手腕咬下去。

顏宓笑著,任由宋安然咬。反正他皮糙肉厚,咬不痛。

咬了一會,宋安然放棄了。牙齒太疼。

宋安然惡狠狠地盯著顏宓,怒道:“以後不準教閨女學武。”

顏宓飛快地點頭,“我保證不教閨女學武。”

“以後不準帶閨女出門。隻有由我帶她出門。”

顏宓再次答應。

宋安然又提了七八個要求,顏宓全都點頭答應下來。

可是宋安然不知道,要求再多,承諾再多,也抵不上閨女的眼淚。

將來的某一天,宋安然肯定會做出如下感慨:閨女果然是水做的,眼淚忒多了點。

……

宋安然坐月子,是有史以來最輕鬆的一次。天氣不僅不熱,反而很冷。窩在被窩裏一天不動彈都可以。而且天氣也掩蓋了各種味道,宋安然再也不用為身上的臭味發愁了。

唯獨宋安然鬱悶的還是寶貝閨女。

隨著寶貝閨女一天天長大,隨著她的眼睛徹底睜開,隨著她的身子骨越來越強壯,這小丫頭的哭聲也跟著越來越大。因為肺功能太好,每次哭起來都不帶歇氣的。

奶娘嬤嬤丫鬟,還有宋安然,想出了種種辦法,對著孩子說了無數的好話,可是統統不管用。

宋安然終於認識到,隻能讓箏丫頭自己哭夠了,哭累了,她才會停下來。即便讓奶娘喂她,將她喂飽了她也要照哭不誤。

親朋好友們,都聽說宋安然生了個閨女,又聽說宋安然的閨女是個混世小魔王,全都跑來看稀奇。

結果一看一個準,果然脾氣夠大,有做混世魔王的潛質。

宋安然都快愁死了,她生的明明是閨女,又不是兒子,怎麽人人都說她閨女有做混世魔王的潛質。真是豈有此理。

最後還是顏老太太一錘定音,替宋安然找到了原因。

顏老太太非常肯定地對宋安然說道:“你這閨女像大郎。大郎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子,整天哭啊哭,誰哄都不管用。就是要等他自己哭夠了,才肯停下來。”

宋你然恍然大悟,症結果然是在顏宓那裏。她就說箏丫頭肯定是遺傳了顏宓的脾氣性格,顏宓還非狡辯。

宋安然磨牙,顏宓這個混賬,遺傳什麽不好,偏偏遺傳他的臭脾氣。

顏老太太又說道:“大郎媳婦,你也別著急。等孩子大點就好了。”

“具體要多大?”宋安然好奇地問道。

顏老太太皺眉回憶了一下,“老身要是沒記錯的話,大郎好像是兩個月後,哭得就沒這麽厲害了。兩個月的孩子都看得見了,到處都好奇得很。估計忙著看新奇,也就不哭了。”

兩個月?還好,好好。如果僅僅隻是兩個月,宋安然完全能夠接受。

如果顏老太太告訴宋安然,要等孩子三四歲的時候才好,宋安然非得將顏宓抓過來暴打一頓。

有了顏老太太的佐證,等到晚上顏宓回來的時候,宋安然後就開始對顏宓進行了一場‘無情的批判’。

顏宓覺著自己忒無辜,忒冤枉。閨女愛哭,怎麽又成了他的責任。

還有,老太太說的未必是真的。

宋安然哼了一聲,“我不管,反正全都是你的責任,你要負全責。”

顏宓苦笑,“好吧,好吧,全都是我的責任,我一定負全責。”

宋安然笑了起來,“這還差不多。”

宋安然小心地算著時間。

元康十年,二月,宋安然終於出了月子。

孩子也是一個多月的小寶寶,白白淨淨的,看起來尤其可愛。宋安然恨不得將孩子整天抱在懷裏,前提是孩子不哭。

或許顏老太太說的有道理。孩子一天天大起來,雙眼很忙碌,忙著看稀奇,於是哭的時間逐漸減少。

以前從睡夢中醒來,少說要哭一個時辰。

如今從睡夢中醒來,吃飽喝足之後,嚎個幾聲,等人一哄,漸漸就止住了哭聲。

孩子不哭,大人輕鬆了兩倍不止。

同時宋安然也恢複了信心,再次立誌要將孩子教養成一個淑女。

看著熟睡中的孩子,宋安然給自己打氣。然後毫不遲疑的在孩子的臉上吧唧了一下。

小寶貝嫌棄的皺皺眉,扭頭,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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