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摻著憂傷，隨著呼吸沁入骨子裏，渲染出一片令人窒息的蒼涼。
“我很想也為你做點什麽，可是，我好像什麽都做不好。”洛祈風紅著眼睛說道，艾以默就在旁邊，他伸手就可觸及的地方，可是——
她卻冷冷的背對著她，沒有一絲動容。
洛祈風心口一痛，尖銳的鋒芒又沒進一分，殷紅的血透過襯衫，他抿唇不再說話，指尖觸碰了下袖口。
舒適柔滑的質地，讓他一貫筆挺的身軀顫了顫。
那是默默送給他的襯衫，不名貴不奢華，但是當他想要珍惜，挽回的時候，卻已經太晚太晚。
有些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話，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吧？
“默默……”洛祈風低低地喊了聲，灰暗的眼裏摻著太多情緒。
艾以默意外地頓了頓，扭頭盯著他，“演夠了嗎？”
“不是……”那極度不耐煩的臉色，讓洛祈風霎時怔住，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自己該把目光看向何處。總之，艾以默那雙沒有任何波動的眸子，他看一次，心就會痛一次。
“默默，也許你覺得這些話很可笑，但……我想，我愛你。在瘋狂恨你的同時，就失控般愛上了……”他沒有說下去，剩餘的話語都哽在喉頭，逼紅了整個眼眶。
“嗬，別以為在這兒假情假意，就能帶過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洛祈風，你讓我覺得很惡心。”艾以默掃過那片蔓延的血跡，她勾起蒼白的唇想笑，但那絲笑意卻未直抵眼底。
“我，知道了。”洛祈風頹然地笑了起來，滾燙的液體滴落唇瓣上，“可是，我愛你。我洛祈風真的愛你艾以默。”
聽到這話，艾以默蒼白的麵容，似乎有了一絲情緒的波動——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洛祈風，那目光，嘲諷得就像在看一場笑掉大牙的戲份。片刻後，她不屑地揚起薄唇，聲線很輕卻也很冷：“我很想知道，你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麽？想再玩我？甩一個耳光再給幾顆糖？洛祈風，我告訴你，你怎麽死都跟我沒關係，那麽一丁點兒血算什麽呢？比起你加諸在我身上的，這種程度，根本算不了什麽。”
比起她至親的血，他親手簽字拿掉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的血，無情對她連開三槍所流的血……他現在這副模樣，真的不算什麽！
默默……真的，不算，什麽！！！
怎麽死，都，跟我，沒關係。
洛祈風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過去，心痛萬分之中，他狠笑著，將銳利的寒光又沒進一分。
門口就在眼前，權綽麟的手下會意地打開門，撲麵而來的暖光撒落一地。艾以默皺眉，身後冷硬的聲響如此沉悶，即使她沒有回頭看，也知道那是洛祈風猝然倒下的聲音。
洛祈風單膝跪地，腥暖的血不斷從指縫溢出，他的臉蒼白到了極致，下巴卻始終孤傲上揚。
“好啦，許裴為什麽會出事兒呢？”權綽麟滿意地點燃煙，吞吐一口煙霧，將灰燼彈下，“自然是有人叫我這麽做的。”
洛祈風抿唇，身體裏的血液在分秒流失。他的手抖了下，艾以默和洛祈軒已經走了出去……
很好，洛祈風，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嗎？可，為什麽這一刻——
他逆光苦笑，他一直都在，隻可惜，默默已經不肯再給他，最後一次的回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