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祈軒的表情絕望、頹廢。
他沒有勇氣去接喬慕的電話，要如何說，說什麽呢？告訴她自己不顧一切地逃離看守所，就是為了保護默默？
曾經，他做盡了狠絕殘忍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卻再也殘忍不起來。
“默默，你知道惡魔一旦失去了嗜血的保護色，還剩下什麽嗎？醜陋不堪的靈魂？嗬，我沒有靈魂，隻有一顆偏執愛你至死的心。”
……
艾以默沒有睡著，她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腹部，也不知道撫摸了多少次，直到——
“藍小姐，檢查已經安排好了，你看是現在過去嗎？”護士敲門後走了進來，輕輕拉開窗簾，明媚的晨光猛地射進來，撒在艾以默冰涼蒼白的麵龐上。
夜，就這樣過去了嗎？
艾以默幾乎都愣住了，好久才木訥地點點頭。她咬唇，觸及腹部的手一寸寸垂下。
多數次哭著從夢魘裏驚醒的時候，她總覺得黑夜永無盡頭，可是——
此刻她卻覺得，夜太短，而百轉千回的心痛太多太多，她早已無力承受……
“藍小姐？”護士有些擔心地看著艾以默，她從未見過這麽瘦的女人，於是忍不住問道：“你家人沒有陪同嗎，或者朋友？等會如果可以進行手術，是需要簽字的……”
“我自己簽字就行。”艾以默終於走了出去，洛祈軒已經不在門口了，但是淡淡的煙味還在，應該是剛剛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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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柔是笑著從睡夢中醒來的，昨晚她接到權綽麟的電話，說許裴已經解決了，在救護車上就沒氣了。
“哈哈哈，跟我鬥？”方逸柔撫了撫微微隆起的腹部，“現在該輪到你了，艾、以、默！”她轉身盯著站在一旁等待指令的男人，“你確定那個賤人去醫院了？”
“是的，現在在進行墮胎的術前檢查。”男人低聲道，迅速拿起放在床邊的支票，“方小姐需要我怎麽做？”
“我說怎麽做，你就會怎麽做麽？”方逸柔笑得狠辣惡毒，她努力了那麽久，心心念念想得到的東西，艾以默卻輕易得到了！
很好啊，艾以默是該付出慘烈的代價了！
“是的，隻要方小姐想，就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如果不是方小姐，像我這種亡命之徒也許到死，都不能給家人留下那麽多錢。”
方逸柔淺淺地笑著，拿起剪刀比劃了一下，“她不是想墮胎麽？那我就送她一件墮胎禮物，你過來。”
“什麽？”男人湊近了一點，方逸柔在他耳邊說出的話，明明字字輕快，他卻聽得渾身顫栗——
這個女人，太惡毒也太可怕了！
“如何？不願意了？”方逸柔‘哢嚓’一聲剪斷花瓶裏的百合，整個表情都扭曲了。
“不不不，我既然拿了方小姐的錢，就一定會為方小姐解憂的。”男人低聲下氣地說道：“那……我現在就去辦了？”
“嗯，事情辦好後，剩下的一百萬我會打到你帳戶的。”方逸柔總算滿意地笑了，邁步將掉落在地的百合狠狠踩碎。
……
“藍小姐，你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醫生推了推眼鏡，“因為之前已經流產過一次，加上你目前的身體情況很不好，所以……你是否重新考慮一下？”
“不管如何，我都要打掉這個孩子。”艾以默說的很果決，她好害怕，害怕多猶豫一秒，自己就會舍不得。
“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告知你，如果進行流產手術，你以後再懷孕的概率恐怕為零了。”醫生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