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再沒傳來任何聲音，死一般的寂靜。
洛祈風的手就這樣僵住，他不知自己是如何駕車離開的，什麽冷靜什麽沉著，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通通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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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以默懨懨地翻手機，電視開著，她也沒有看，又點燃煙狠吸一口。
那麽多個痛苦的夜裏，她就是這樣度過的吧？
“默默，睡了嗎？”門外響起藍希允溫潤的聲音。
“睡了。”艾以默放下手機，盯著液晶屏幕裏甜蜜擁吻的戀人，那樣深情地告白太煽情，太虛假，也太惡心。她皺眉，拿起遙控器換台。
“那好吧……”藍希允垂下欲推開門的手，剛才他接到電話，洛氏樓下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事故，他要告訴默默嗎？
“有事？”艾以默沒有繼續換台，屏幕定格的背景，那幢淩厲霸氣的大樓，她太過熟悉了。
“沒事，就想知道你睡了沒。”藍希允沒有說下去，可是，他卻不知……
艾以默握著遙控器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畫麵裏一大灘鮮血，碎了一地的玻璃沾染著血跡，觸目驚心！
是洛祈風還是許裴？
她的眼眶突然就紅了，也不知為何，沁入心底的疼痛一點點蔓延，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已經痛徹了四肢百骸。
“你想告訴我什麽？”艾以默一字一句地問，她垂眸，大半張臉都被頭發掩蓋，藍希允根本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感覺到默默極力隱藏的痛意，他歎了口氣，低低地說道：“好像是洛氏的首席律師出事了，不是洛祈……”
“許裴出事了？怎麽可能！”艾以默搖頭，不可置信。“他剛才還好好的……”她顫抖著去拿手機，撥打許裴的電話，可是——
回應她的除了嘟嘟嘟的忙音，什麽都沒有。
“默默……”藍希允很想說些什麽，但又感覺說什麽都無力，最後隻能選擇沉默。
“他怎麽了？沒有死對不對？”艾以默咬唇，冷聲問道。
“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洛氏大樓的玻璃掉了下來，現在……”藍希允抿唇，不知如何說下去。
這份異樣的沉默，讓艾以默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快步走了出去，也不理會身後藍希允的叫喚。
……
洛祈風佇立在血泊之中，抬眸看著盯著黑幽幽的大樓，五指猛地攏緊。許裴碎了的鏡框劃破他的掌心，腥暖的液體奔湧而出，很痛。
是心痛！
“當時發生了什麽？”洛祈風終於低沉地問了句，從趕回洛氏後，他就一直沒說話，就連看著許裴被抬上急救車的時候，他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可是此刻，他卻紅了眼睛！
“當時我就看到……就看到一塊玻璃砸了下來……”助手似乎還有些驚駭，嗓音也是繃得緊緊的，“本來許律師不是站在那邊的，但不知怎麽的，就走了過去。”
“是什麽人，要置許裴於死地？”洛祈風滿臉陰狠，雖然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意外，可他絕不相信！
“總裁的意思是……”助手猛地噤聲，不敢胡亂猜測。
“調監控錄像到我辦公室，特別是樓下這個位置的！”洛祈風再次抬眸，為何那塊玻璃，是從他辦公室掉落的？許裴現在，也不知道熬不熬得過？
*****
當艾以以默來到洛氏樓下的時候，夜，已經幽暗得壓抑了。
藍希允沒有推開車門，隻是無聲的把車裏的溫度調到最大，他知道默默怕冷。
“如果我說，這是謀殺，你信麽？”艾以默下了車，她抬眸看向洛祈風的辦公室，卻發現他也在看著她。
那麽高的距離，她分辨不清洛祈風的眼裏有著怎樣的情緒，但是那種感覺，是冷到了骨子裏的。
洛祈風就這麽看著艾以默，好久，又看了看監控錄像。錄像中她冷冷地笑著，陰冷鬼魅。
這個女人，真的是默默？
“總裁，玻璃確實被人劃開了，那個位置好像是新董事助理……”助手一邊查看辦公室的玻璃，一邊說道。
洛祈風蹙眉，直接跨出辦公室，他的心都亂了，這件事情真的和默默有關？
……
艾以默靜靜地站著，她一點也不詫異洛祈風會下來，就這樣歪著頭看他，好像就想看看他下一秒會有什麽表情。
“你……”洛祈風高大的身軀突然就僵住了，那是一張他完全陌生的臉，下巴瘦削得仿佛一捏就會碎，而且……
眼睛和額頭都布滿了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