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第177章 出現

書名:一品嫡妃 作者:我吃元寶 字數:24206

宋安然嘲諷一笑,“我記得上次見麵,王妃還說要給宋家好看。如今又一副交朋友的態度。王妃這臉變得太快,我適應不了。”

容秀笑道:“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啊。上次我是在氣頭上,口不擇言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宋姑娘不會一直記恨到現在吧。”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容秀。她要是相信了容秀,她就真成了蠢貨。

容秀伸展手臂,清洗著身體。“宋姑娘可真會享受。這麽偏僻的地方竟然也被你找到,還將這裏開辟出來,打造得這麽美。宋家的財力果然非同一般。”

宋安然笑道:“宋家是有錢,不過容家也不窮。光是王妃的陪嫁,得有數十萬吧。容家在西北邊關經營那麽多年,稍微動動手腳,容家就能富可敵國。”

容秀掩嘴一笑,“宋姑娘說話真好笑。西北邊關是朝廷的邊關,可不是容家的邊關。而且陛下下旨將我父親召回京城,閑散在家。就算容家有金山銀山,也經不起一年又一年的坐吃山空。”

“你弟弟容玉如今不就在禁軍任職嘛,還挺威風的。殺起人來,手起刀落,幹脆利落得很。”

“聽這話的意思,莫非宋姑娘親眼見過容玉殺人?”容秀一臉好奇地問道。

宋安然笑了笑,反而問道:“王妃何不直接表明來意。拐彎抹角地說這些,一點意思都沒有。”

容秀一臉愜意地說道:“我就想借你的地方住幾天,躲幾天清淨。”

宋安然狐疑地盯著容秀。

容秀笑道:“你不用防賊一樣的防著我,我這次來對你真沒惡意。雖然我喜歡宋大人,可是我也清楚,我要是傷害了你,宋大人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而且我已經嫁給了魯郡王,這輩子我和宋大人之間注定是有緣無分。”

哎呦,這麽善解人意的容秀,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見到。

“不管宋姑娘信不信,反正我是想明白了。我如今是王妃,我這輩子也隻能以往妃的身份生活下去。”

宋安然輕聲一笑,問道:“真打算住在我這裏?”

容秀點頭,“比珍珠還真?”

“就算我趕你,你也不走。”

容秀搖頭,“你這裏這麽好,我當然不會走。”

“那好吧,我可以讓你住進這裏。不過你的那些下人,恕不招待。”

容秀笑了起來,“多謝宋姑娘慷慨。我的那些下人,我一會就將他們打發下山,隻留兩個丫鬟在我身邊伺候。”

宋安然說道:“容秀,我不管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既然到了我這裏,那就別搞事。你要是敢搞事,我就將你丟到山裏麵喂狼。”

“放心,我肯定不搞事。我是來散心的,不是來結仇的。哎……還是你這裏舒服,自由自在,沒有討人厭的人。”

宋安然輕蔑一笑,“真難得這話竟然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容秀說道:“宋姑娘,你不必這麽防備我。我也不瞞你,我是在王府過膩了,又不想回娘家,又不想去別院住,所以就跑到你這裏來躲清靜。”

宋安然嘲笑一聲,“我聽說你和顏飛飛鬥得不亦樂乎,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有個人在你身邊逗趣,多有意思。”

“別提顏飛飛。”

容秀一臉嫌棄地模樣。

“我以前以為,顏飛飛那麽囂張霸道,肯定有點真本事。結果半年時間過去,我才發現她也就是個草包美人。

敢情這麽多年,她能一直囂張跋扈,全靠著家世,而非自己的本事。對付這樣的人,翻來覆去就是那麽幾招,真是讓人厭煩的很。

而且我最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結果顏飛飛鬥不贏我,就整天哭哭啼啼的。王府都快被她給淹了。

偏偏她是陛下賜婚給王爺的女人,我沒辦法將她趕出王府,隻能留著她在身邊礙眼。之前我心情好,我還能容忍她在眼前丟人現眼。就當是個逗趣的。

最近我心情很不好,她還敢到我麵前搬弄是非,於是我一氣之下就將她給打了,骨頭被打折了。”

宋安然表示,這戰鬥力很不錯。顏飛飛被打折了骨頭,真是大快人心。

容秀看著宋安然,繼續說道:“我家王爺膽小怕事,一聽說顏飛飛被打骨折了,他就著急了。他怕晉國公上門找他麻煩啊,又怕陛下要罵他啊。總之就是各種怕,然後又找我吵架。然後我一氣之下,又將我家王爺給打了一頓。結果我家王爺也被我打骨折了。如今我是沒地方去了,隻能來你這裏。宋姑娘,多謝你好心收留我。”

敢情容秀將她這裏當成了避難所,跑到她這裏來躲避禍事的。

宋安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容秀,你也有今天,你活該。”

容秀攤手歎氣,“對啊,我就是活該。先是打了顏飛飛,接著又打了魯郡王。兩個人都被我打骨折了。我估計這會宮裏麵已經下旨宣我進宮。

娘家我是不敢回去的,我老子肯定會將我押到宮裏麵受罰。想來想去,也隻有你這裏足夠隱秘,而且外麵那些人也想不到我會躲在你這裏。畢竟在大家眼裏,我和你可是仇人。”

宋安然指著容秀大罵,“你這個女人,真夠奸猾的。以前我以為你是個直性子,沒想到我竟然看錯了。你拉我上你的船,害我變成同謀,容秀,你就是個王八蛋。”

容秀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像是在說,罵吧,罵吧,大聲的罵吧。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

容秀就是這麽厚臉皮。

宋安然怒極反笑,笑道:“打得好。顏飛飛那女人早就該打了,至於魯郡王,也不是什麽好鳥。你打了他們,簡直是大快人心。”

容秀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縱觀京城,也隻有你能理解我。看來我來你這裏是來對了。”

宋安然笑了,“行了,少說這些矯情的話。我既然答應讓你住下來,隻要你不搞事,我就不會將你趕出去。”

“宋安然,你真好。我不恨你了,也不恨宋大人了。真的。”

容秀突然就哭了起來,哭得極其傷心。

宋安然頓時懵了。這畫風嚴重不對啊。

容秀可是實打實的鐵血女漢子,怎麽可能遇到一點小事情就哭起來。

宋安然嘴角抽抽,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容秀。而且宋安然也覺著容秀根本不需要安慰。

容秀哭著說道:“我一點都不喜歡魯郡王,那個男人沒有一點擔當,虧他還是皇子。也隻有顏飛飛那種女人才會喜歡魯郡王那種男人。

什麽皇子,什麽身份尊貴,在我眼裏全都是狗屁。連我都不如的男人,有什麽資格上老娘的床。老娘要給他戴綠帽子,老娘一想到要和那樣一個沒擔當的男人上床就覺著惡心。”

喂,這個話題實在是太勁爆了。當著她這個未婚少女的麵討論綠帽子的話題,真的不合適啊。

宋安然表示自己受到了傷害。

容秀繼續哭訴著:“那院子裏的女人,一個個嬌滴滴的,抽兩鞭子就哭哭啼啼,好像要了她們的老命一樣。全王府的人全都是軟蛋,就沒幾個真男人。宋安然,你知不知道我生活在那樣的地方,是多麽的難受,我都快窒息了。嗚嗚……”

宋安然拿了一條毛巾朝容秀丟過去,“擦擦臉,真難看。”

容秀拿著毛巾,一邊擦臉,一邊控訴宋安然,“宋安然,你真無情,你真冷酷。我都這麽慘了,你都不知道說幾句安慰話。”

宋安然衝天翻了個白眼,“你需要安慰嗎?”

“我不需要嗎?你知不知道,我在王府生活的時間越久,我就越想念早西北的生活。都因為宋大人查什麽案子,竟然牽連到我父親頭上,害得我們一家子不得不搬回京城居住。宋安然,這都是你們宋家的責任。”

真是夠無理取鬧的。

宋安然不想理會她,所以打算結束泡溫泉。

“哇……連你都不理我。”容秀大哭起來,“我在王府過得越久,我就越想念宋大人,想念和宋大人在一起的日子。我傾慕宋大人的才華,佩服他的為人,我還救過他的性命,我那麽喜歡他,他為什麽就是不肯娶我。宋安然,你說啊,宋大人為什麽不肯娶我。”

宋安然止住了腳步,她回頭看著容秀,認真地說道:“我父親並沒有明確的表示過不會娶你,他隻是說時機不合適。你也知道,那段時間京城出了很多事情,我父親根本不可能在那個時候考慮婚事問題。”

“你的意思是在指責我太著急了?”

宋安然嘲諷一笑,“去年我就和你說過,你不了解我父親。你要是了解他的話,就不會在那個時候步步緊逼,最後錯失機會。”

“哇……”

容秀再次傷心的大哭起來。

宋安然有些無語。容秀要不要變得這麽情緒化,這還是那個鐵血女漢子容秀嗎?容秀嫌棄別的女人哭哭啼啼的,她如今也和別的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

宋安然揉揉眉心,哭哭啼啼的女子果然讓人喜歡不起來。估計也隻有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容秀哭了幾聲,漸漸收住了。

她拿毛巾擦拭臉頰,“宋安然,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認為我很蠢。”

宋安然搖頭,“你能想到到我這裏來避禍,可見你是個精明厲害的主。你隻是習慣了用戰場上的方式來處理問題。戰場上就需要殺伐果斷,快速利落。可是這裏是京城,不是戰場。在京城做事情,得講究方式方法,決不能用那種戰場上蠻橫的方式做事。”

“你是在指導我?”

宋安然笑道:“我隻是在好心提醒你,讓你意識到你的問題所在。總不能以後每次你闖了禍,都跑到我這裏來躲避吧。我這裏姓宋不姓容,我能收留你一次,不代表我會收留你兩次三次。”

“你可真無情。”容秀沒好氣地說道。

宋安然再次翻了個白眼,“謝謝啦!既然知道我這麽無情,以後就別來打攪我。我們兩個離遠一點,對大家都好。”

宋安然站起身,爬上浴池。她的身體袒露在容秀麵前,容秀吹了一聲口哨,“沒想到你的料挺足的。”

宋安然拿起浴巾包裹住身體,回頭衝容秀輕蔑一笑,“哭泣不適合你,而且你哭起來的時候其實挺難看的。誠心建議,下次哭的時候,將表情控製好,那會讓你說的話更可信。”

容秀嘴角抽抽,一臉無辜地看著宋安然,“你在汙蔑我!”

宋安然笑了笑,“剛才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你何必逼我將話說出口嗎,那樣子多難看。”

宋安然說完就走了。

容秀一巴掌打在水麵上,濺起無數水花。

宋安然冷笑一聲,賤人就是矯情。

容秀在山中小宅住了下來,就住在宋安然的隔壁。

早上醒來的時候,宋安然正在自由得伸著懶腰,結果一轉頭就看到容秀也來到露台上,手裏還提著一把劍。

白一守在宋安然麵前,警惕地盯著容秀。

容秀抿唇一笑,“放心,我隻是想鬆動鬆動筋骨。”

宋安然白了她一眼,“想要鬆動筋骨,就去樓下。這處露台可經不起你蹦躂。”

容秀笑著說道:“要是露台被我弄壞了,我出錢修。”

宋安然嘲諷一笑,“你認為我缺錢?”

“宋家豪富,宋姑娘自然不缺錢。好吧,我去樓下鬆動筋骨。那個叫白一的,你要不要來,本姑娘和你打一圈。”

宋安然嗤笑一聲,“你如今已經嫁作他人婦,還自稱本姑娘,你要臉嗎?”

容秀哼哼兩聲,“在這裏我就是姑娘,誰敢我說嫁作他人婦,我就和誰翻臉。”

“你先翻一個給我看看,我挺好奇的,你打算怎麽翻臉。”宋安然調侃道。

容秀恨恨地盯著宋安然,“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見識。”

容秀說罷,提著劍飛身下了二樓。

白一對宋安然說道:“姑娘,奴婢去會會她,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宋安然點點頭,“去吧,注意安全。”

“奴婢明白。”

三瘋和無忌都坐在樓梯口,正等著宋安然投喂。宋安然下樓,摸摸它們的頭,三瘋和無忌瞬間興奮起來,吐著舌頭,一臉蠢萌的樣子。

宋安然呼哨一聲,兩隻狗狗瞬間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跑了出去。

宋安然帶著人,一起往山裏麵跑。之前在進山的小路上安裝了幾個陷阱,宋安然趁著早上這點時間想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收獲。

三個陷阱,收獲了一隻野兔,一隻山雞,還算滿意。

三瘋和無忌,一狗叼著一隻野味,撒歡地往回跑。

宋安然追在後麵,顯得極為快活。

等回到小宅的時候,白一已經和容秀比試完了。

宋安然問喜冬,“誰贏了?”

喜冬笑道:“回稟姑娘,當然是白一贏了。不過王妃娘娘也不差,比我們這些普通人肯定是強多了。”

宋安然聽到白一贏了,很高興,興奮地叫了起來,就像是她自己贏了一樣。

容秀一臉氣呼呼的模樣,“宋安然,我要和你比下棋。”

“就你?”宋安然輕蔑一笑,“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我勸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比較明智。”

容秀跺腳,“你看不起我。”

宋安然笑了起來,“對啊,我就是看不起你。瞧你這樣,不就是將顏飛飛還有魯郡王給打了,有種打就要有種認啊,跑什麽跑,又沒人會殺了你,最多就是將你綁起來打一頓。”

容秀怒道:“宋安然,你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你不需要我的同情心。”宋安然一雙眼睛洞察一切。

宋安然走近容秀,“容秀,你厭惡魯郡王,厭惡王府的一切,你也不稀罕做王妃。你想通過打人這種極端的方式,逼著宮裏麵下旨廢除你的王妃封號,從此脫離王府,得到自由。

對於你的打算,我可以明確的說,很愚蠢。你是陛下親自冊封的魯郡王妃,除非你死,你這輩子都別想掙脫王府。

就算又朝一日,你被陛下廢除王妃的身份,你的下場絕不是得到自由,而是被囚禁在不見天日的房子裏,在悔恨中度過一生。

容秀,看在大家同是女子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凡事適可而止。在自己沒勢力的時候,千萬別想著挑戰皇權。否則,你會死的很慘,而且還會牽連你的親人。”

容秀微微變了臉色,她冷漠地對宋安然說道:“你什麽都不懂,你沒資格教訓我。更沒資格教導我該怎麽做。”

“既然我沒資格,那你就別賴在我這裏,我這地方廟小,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宋安然冷漠地看著容秀。

容秀怒道:“你不能這麽冷酷的對我。”

“我就是這麽冷酷。”

說完,宋安然衝天翻了一個白眼。容秀還真當自己是盤菜,殊不知她在宋安然眼裏,什麽都不是。

容秀幹脆耍賴皮,“我不走,我哪裏都不會去。我就是要留在這裏。”

“你可真不要臉。”宋安然怒斥道。

容秀得意一笑,“如果不要臉能讓我留下來,做個不要臉的人又有何妨。”

宋安然揉揉眉心,“其實你想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別給我耍心眼。還有,要是宮裏麵的人找了過來,你就乖乖的離開吧,我這裏可不是你的避風港。”

容秀點頭,“我知道。真要有人找了過來,我也不會給你添麻煩。現在,你可以和我下棋嗎?”

宋安然輕聲一笑,“我真不喜歡羞辱人。可要是對方執意找茬,那我也樂意羞辱你一番。”

容秀漲紅了臉,她狠狠地瞪了眼宋安然,“話不要說得太滿,能不能羞辱我,咱們手底下見真招。”

“好啊。”

宋安然命人在花園裏擺上棋盤,三瘋和無忌就守在宋安然的腳邊,兩隻狗狗吐著舌頭,真是可愛到爆。

宋安然沒有和容秀客氣,容秀這種女人就是欠收拾。

所以從一開始,宋安然就以淩厲的棋風,狠狠的壓製了容秀。不到兩刻鍾,宋安然直接結束了棋局。

容秀一臉傻眼的看著棋盤,“你怎麽會這麽強,你不會作弊吧。”

宋安然啐了她一口,“你自己不行,就來汙蔑我。容秀,容王妃,你還要臉嗎?”

“臥要臉做什麽?臉麵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為了臉麵受了一肚子委屈,我早就不要臉麵了。”容秀理所當然的說道。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麵對不要臉的容秀,宋安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宋安然對容秀說道:“我不和你玩了。我要種菜。”

“你種什麽菜?”容秀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堂堂宋安然,宋家嫡女還需要親自下地種菜,你騙誰嗎?”

宋安然甜甜一笑,對容秀說道:“我騙蠢豬。”

容秀大怒,“宋安然,你混蛋。”

宋安然冷哼一聲,我混蛋我驕傲,你又能怎麽樣。

宋安然帶著三瘋和無忌去菜園子裏忙碌,摘了兩把青菜,四季豆已經開花結果,種下的茄子也長勢喜人,還有青椒,小白菜,還有地瓜……宋安然幾乎種了所有的品種,不過現在還不是收獲的季節。想要吃上新鮮的,剛剛從地裏采摘的蔬菜,還需要等幾天。

宋安然提著兩把青菜來到廚房。

喜冬已經開始在忙碌中午飯。

中午有山雞有野兔,還有各種魚肉,豬肉等等。

容秀一點都沒將自己當做外人,她對喜冬說道:“多做一點。我胃口好,吃的多。你這點菜,也就夠我打牙祭。”

喜冬看著容秀,想問這是從哪裏來的蠢貨。

宋安然抿唇一笑,示意喜冬不用理會這個厚臉皮的女人。

容秀跟著宋安然出了廚房,見宋安然拿起魚竿,準備去湖裏釣魚,她也跟著去。

容秀和宋安然並肩走在一起,她對宋安然說道:“真沒想到,你還能沉下心來,做這些雜事。”

宋安然笑道:“這不是雜事,這是享受生活。”

“生活可不是這麽享受的。”

宋安然笑道:“每個人對生活的看法都不一樣。有的人認為躺在家裏,有奴仆使喚,有美酒佳肴,有用不完金山銀山就是享受生活。有的人則認為讀到一本自己喜歡的書,

欣賞一副喜歡的畫作,或者下了一盤有啟發性的棋局,這也是享受生活。對我而言,置身於山水中,放鬆自己,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享受生活。”

容秀沉吟片刻,說道:“仔細想一想,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按照你這種說法,對我來說,隻有置身西北,縱橫疆場,才算享受生活。可是如今我被困在京城,猶如籠中鳥,連翅膀都伸展不開,都快忘了該怎麽飛翔。”

來到湖邊,宋安然放下小馬紮,在魚鉤上放了誘餌,將魚竿一甩,然後就安靜地坐小馬紮上麵,拿出一本書認真看起來。

容秀學著宋安然樣子,一開始也挺安靜的。不過她安靜沒多久,就忍不住四下活動。

活動了一陣,又覺著沒趣,她就是想找宋安然說話。

她問宋安然:“你說我接下去該怎麽辦?”

宋安然翻著書,暗自嘲諷一笑,“涼拌。”

“宋安然,我是誠心誠意向你請教。所有人都說你聰明,有本事,你幫我想個辦法,化解一下這次的危機。”

宋安然放下書,認真地打量容秀,將容秀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容秀被宋宋安然看得毛骨悚然,總覺著宋安然的眼神不懷好意。

宋安然了然一笑,“會痛哭流涕吧,就像昨天你對著我哭的樣子。你就像昨天那樣,在陛下和鄭貴妃麵前痛哭流涕,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在地上打滾三周半,隻要你做到了,這回的事情肯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容秀橫眉冷對,“宋安然,你是在玩我嗎?”

宋安然搖頭,“我是在認真的給你提意見。你要是不接受,就當我沒說過。”

“你讓我在陛下和貴妃娘娘麵前痛哭流涕,還翻滾三周半。我要真聽了你的話,那我離死也不遠了。”

宋安然嗤笑一聲,“你真以為陛下和貴妃娘娘會要了你的命?看來你對陛下和貴妃娘娘真不了解。貴妃是有可能要你的命,不過貴妃娘娘不能做決定,所以她的想法可以忽略。

關鍵是陛下那裏,陛下無論如何都會保住你。不過保住你的辦法,肯定是先要狠狠的罰你,比如打一頓板子讓貴妃還有魯郡王出氣。

或者奪了你的權柄,讓你做一個空頭王妃。再或者,從宮裏麵派兩個嬤嬤到你身邊監督你的言行。總之你不用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也不用擔心吳國公府會被你牽連。”

“你怎麽知道陛下會保住我?”容秀好奇地問道。

宋安然了然一笑,“因為你是吳國公的閨女啊。如今朝堂上,有威望有資曆能打仗還對草原民族的底細一清二楚的人,不就吳國公一個。

我聽人說,最近北邊不太平。如果北邊要開仗的話,吳國公肯定會被陛下重新啟用。既然要用吳國公,你說陛下會不會對吳國公的女兒格外寬容一點。”

容秀笑了起來,“宋安然,你身處山中,不過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宋安然衝容秀撇撇嘴,“我就不相信,你會沒想到這一點。”

容秀老實承認,“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想到了這一點。我雖然打折了魯郡王的骨頭,不過陛下肯定會看在我父親的麵上放我一馬。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這件事情就這麽了結。”

宋安然嗤笑一聲,“魯郡王好歹也是陛下的兒子,你真以為陛下會縱容你三天兩頭的收拾他的兒子。容秀,小心玩火*。”

容秀不甘心地說道:“可是我就是受不了王府的生活,一點樂趣都沒有。原本以為顏飛飛還有點意思,結果我發現顏飛飛和別的女人並沒有什麽區別,

甚至比別的女人還要矯情,還要自以為是,還要討打。好多次,我都想一鞭子抽在顏飛飛的臉上,讓她破相。我就想看看,她要是破相了,她會怎麽辦?”

宋安然鼓動著容秀,“下一次,你就該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顏飛飛的臉上。她是側妃,她挑釁你,你怎麽教訓她都沒關係。大不了晉國公和吳國公到陛下跟前打擂台。吳國公不一定會輸。”

容秀點頭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之所以沒對顏飛飛下手,是因為我覺著不值得。不值得為了一個顏飛飛,讓家人跟著倒黴。而且這麽做也太看得起顏飛飛,她還不配。”

宋安然抿唇一笑,“說吧,你到底打算怎麽做。”

容秀看著宋安然,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想離開王府,永永遠遠的離開,再也不要回來。就讓世人當我死了。”

宋安然蹙眉,“你和我說這話,就不怕我轉頭告狀。”

“你不會告狀。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因為你不是那種人。”

容秀篤定地說道。

宋安然輕聲一笑,“你錯了,我真的有可能去告狀。”

“你也就隻是嚇唬嚇唬我。”容秀一臉不在意地說道。

容秀說對了,宋安然不會去告狀,她不是那種人。但是不告狀不代表她會幫容秀保守秘密,更不代表她會幫助容秀。

容秀認認真真地和宋安然討論離開的話題,“西北不能去。我要是離開了,所有人首先就會想到我是去了西北,北方也不能去,那鬼地方沒什麽好的。西南煙瘴多,我不喜歡。能去的地方也就剩下江南和南邊。這地方都是你熟悉的地方,所以宋姑娘,請幫我離開王府,離開京城吧。”

宋安然搖頭,“我拒絕。你的事情我絕不會參與。你想離開,不如直接詐死,讓所有都以為你死了,然後輕輕鬆鬆的離開。屆時,天下之大,任何地方你都能去。甚至回到西北,繼續帶兵打仗都有可能。”

容秀說道:“我要是詐死,我娘會哭死的。而且我要是詐死,豈不是便宜了王府那一眾女人。尤其是顏飛飛,她一直覬覦王妃的位置。”

宋安然嘲諷一笑,“你放心吧,你要是詐死了,陛下肯定會下旨給魯郡王另外賜婚。顏飛飛就是熬到死,也不可能做上王妃的位置。要知道,顏飛飛當初出賣家父,

才得以保全性命。而今,她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你認為陛下還會多看她一眼嗎?就連顏家,除了國公夫人外,顏家從上到下早就放棄了顏飛飛。這樣一個女人,又有什麽資格成為王妃。”

容秀虛心請教,“那你說,我該用什麽方式詐死?”

宋安然抿唇一笑,瞥了眼容秀,說道:“以你的聰明才智你會想不出辦法來,別開玩笑了。你不僅能詐死,你還能順便坑一把顏飛飛還有魯郡王。容秀,我對你充滿了信心。”

“你可真看得起我。”容秀自得一笑。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說白了,你跑到我這裏來,目的就是為了尋找認同感。你需要別人肯定你的想法,你需要有人認識到你的聰明才智。畢竟一個人實在是太寂寞了。”

“你果然是我的知己。”

容秀感性地說道。

宋安然表示,她一點都不想做容秀的知己。

更可氣的是,因為兩個人一直說話,半個時辰過去了,宋安然都沒能釣到一條魚,真是讓人欲哭無淚。

宋安然不耐煩的趕走容秀,“你快走,快離開這裏。你在這裏,魚兒都不肯上鉤,真是討厭。”

容秀翻了個白眼,“你自己沒本事,竟然怪到我身上,宋安然,原來你也有不要臉的時候。”

宋安然直接啐了她一口,“廢話少說,你趕緊給我離開,本姑娘不歡迎你來這裏。”

容秀丟下魚竿,站起來伸伸懶腰,“好吧,我走就是。等半個時辰我再過來。我倒是想知道,我走了以後,你能釣到多少魚。”

宋安然冷哼一聲,“肯定不會是零蛋。”

容秀被宋安然趕走了,宋安然拿起書本,專心致誌地等魚兒上鉤。

一陣風吹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三瘋和無忌都豎起了耳朵,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

幾乎同時,兩隻狗狗都朝樹林深處犬吠。似乎樹林裏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宋安然站起來,衝樹林深處喊道:“誰在裏麵,滾出來。否則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沒有回應,周圍隻有鳥鳴聲,還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宋安然微蹙眉頭,帶著三瘋和無忌慢慢地朝樹林深處走去。

沒有,什麽都沒有。

兩隻狗狗也在原地打轉,似乎敵人的氣息就在原地憑空消失了。

宋安然心頭有些不安,她快速地離開樹林深處,回到釣魚的地方。

結果她發現水桶裏多了兩條魚,還有她放在小馬紮上麵的書本,被翻動了兩頁。

宋安然抬頭四下張望,沒有人,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宋安然突然大喊起來,“顏宓,你給我出來。我知道是你,你給我滾出來。”

宋安然茫然四顧,她心裏頭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定是顏宓來過這裏。她和容秀說話的那段時間,顏宓或許就一直躲在樹林裏。直到容秀離開,顏宓才發出了動靜,被兩隻狗狗給發現了。

宋安然沿著湖邊跑動,一邊跑動,一邊大聲喊道:“顏宓,你給我滾出來,你給我出來啊!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麽要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有多在乎你。”

“混蛋,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對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殘忍,你就是世上最無情最冷酷的男人。你傷害了我的心,你怎麽就忍心傷害我。”

“顏宓,你給我滾出來,我要你親自當麵和我說清楚。顏宓,你出來啊,你為什麽不敢出來見我。你是懦夫,你是膽小鬼,你就是一個混賬王八蛋。”

宋安然跌倒在地上,眼淚落下來,她再一次為了顏宓痛哭失聲。她捶打著地麵,一直在怒吼,“為什麽要不告而別,為什麽不肯出來見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宋安然大聲哭泣,她療養了一個多月的心,她平靜了一個月的心,再次因為顏宓疼痛起來。

過去一個多月的努力,因為顏宓全都前功盡棄。

宋安然大恨,大怒,她真想一刀子殺了顏宓這個挨千刀的男人。可是她更想問問顏宓,為什麽要離開,他到底幹什麽去了。

人怎麽可以如此無恥。

宋安然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為什麽顏宓總能撥動她的心弦,為什麽顏宓會成為她的心魔。

宋安然捂住心口,她覺著心很痛很痛,痛到她不能呼吸。

宋安然仰躺在地上,仰望天空。陽光刺激著雙目,讓她睜不開眼睛。

她被太陽曬得昏昏沉沉的,她感覺自己睡著了,又感覺自己好像昏迷了過去。

她仿佛在睡夢中,看到了顏宓來到她的身邊,對她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

她還記得,顏宓抱起她,吻了吻她的臉頰,似乎還對她說了一句話,

“傻女人!”

宋安然幸福地笑了起來,愛情果然會讓人的智商變成負數。自從遇見了顏宓,她就真的成了傻女人。不過她樂意做傻女人。

她抬手,輕撫顏宓的臉頰,她含笑說道:“你回來了,真好。”

顏宓對她溫柔的笑著,“傻女人!”

宋安然歡喜起來,“顏宓,你的眼睛能看見了嗎?你是不是遇到了世外高人,是不是有人治好了你的眼睛?”

顏宓刮了刮她的鼻子,“傻女人,你怎麽這麽傻。”

“這全都是你害的,你要賠我。”

顏宓溫暖地笑著,他的笑容讓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顏宓將宋安然放在床鋪上,“安然,你累了,你需要休息。”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宋安然眼巴巴地望著顏宓。

顏宓點頭,“我會陪著你,一直等你入睡。”

“你不會走了,對不對?”

顏宓溫柔一笑,抬手輕撫宋安然的眼瞼,“睡覺吧!”

宋安然閉上了眼睛,她覺著好累好累,她或許該聽顏宓的,應該好好睡一覺。這麽想著,宋安然真的睡著了。

這一覺,宋安然睡得很香,在睡夢中,她都發出了滿足的笑聲。

“宋安然,你醒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在湖邊找了你一圈都沒看到你的人。大家都急瘋了,都在外麵找你,還以為你出事了。你倒好,竟然在屋裏呼呼大睡。”

宋安然猛地驚醒,眼前的人是容秀,她正在躺在自己的臥房裏。

宋安然大驚失色,“顏宓人呢?顏宓,你給我滾出來!”

“什麽顏宓?這裏根本就沒有顏宓。宋安然,你是失心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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