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在醫院裏守著小熊,小熊吸入大量有害氣體,需要入院觀察一段時間。%d7%4%b8%f3
醫生說這種吸入有害氣體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處理的不好,可能會影響小熊的一生。這樣重的話放出來,南瑜根本什麽都不顧得上,隻守著帶著氧氣罩的孩子。
何修仁來的很快,進到病房,看到小熊,何修仁簡直心髒都縮了下。
那是他手心裏捧著長大的熊寶寶。
南瑜臉上一團亂,煙熏出來的髒,以及哭的眼淚攪合成一團髒。
看到何修仁,南瑜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似得,急急的問:“有湯懷瑾的消息嗎?”
何修仁搖搖頭,“城西那邊封路了。”隻知道是因為火災封路,其他的倒是不清楚。
南瑜心中惶惶不安,顫抖著,不知道湯懷瑾如今的情況怎麽樣了。
……
雜亂無章的一夜。
晨曦照進醫院窗戶的時候,南瑜隻覺得眼睛刺痛。她一夜未眠,她怎麽可能睡得著。守著孩子寸步不離,小熊在淩晨的時候吐過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吸入有害物質之後的後遺症,吐的厲害。小小的孩子,連哭都沒有力氣,隻翻著白眼身體軟如綿。
從前聽人說過,女人最需要男人的時候,其實實在有孩子之後,懷孕、生子。聽起來好似恐懼,可真的比不過孩子生病或者有危險的時候。南瑜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守在孩子身邊,那種惶恐,不足以形容。尤其是還是在湯懷瑾完全沒有消息的時刻,她真的慌忙無所依。
好在還有何修仁。
這一夜,何修仁同樣不曾休息。忙前忙後的找醫生,查看小熊。在天亮之後,又跑出去查找湯懷瑾的消息。
如果不是還有這樣的一個朋友在,南瑜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下來。
……..
何修仁忙碌一整天,才在傍晚時分到了醫院。
他看起來有些沉重,南瑜心口其實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隻是她猜測再多,也不會想到,何修仁會說:“湯懷瑾,失蹤了。”
失蹤?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南瑜眼前一陣陣的反黑,可是很奇怪的,比起昨晚一無所知的慌忙,這會兒,她倒是鎮定了下來。用一種連自己都驚訝的鎮定問何修仁。“到底怎麽回事?”
這之後,南瑜見到了博暉。
博暉在車禍中受了傷,並且最後被摒棄在車禍附近的綠化帶裏。是博暉自己手下的人找到的他,將他送到的醫院。
博暉並沒有受特別嚴重的傷,眼下已經醒來,見到南瑜,他一下子情緒有些激動,眼眶泛紅。急切的說:“那些人是衝著湯總來的,他們的目標是湯總!”
他在荒郊野玩躺了一夜,又在醫院裏躺了一天,仔仔細細的想了事件發生前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那些人的目標,絕對是湯懷瑾無疑的。
博暉除了這句話,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他在車子側翻後,人就昏了過去,其實對具體的事情的發生經過。並不知曉。
走出博暉的病房,何修仁皺著眉頭問南瑜,“你知不知道他惹過什麽人?”
南瑜搖搖頭。
就算是湯懷瑾真的跟什麽人有仇,以他對她的保護程度,也是不會說的。
何修仁歎口氣,“這事情就麻煩了,現在鬧出這麽大的事,他又不見個人。現在他還是保釋出來的非自由之身,警方那邊就交待不過去。”
果然,警方在偵查之後,沒有發現任何地線索,最終的結論是,湯懷瑾製造恐怖事件。然後借機逃脫。
也不過就是在一周後,由公檢法一起,發布通緝令。
懸賞通緝,嫌犯湯懷瑾。
……..
湯懷瑾渾渾噩噩,隻覺得渴。
念了幾聲渴,就有人往他嘴裏灌了水。隻是這水顯然是加了料的,他在解渴的同時。再一次昏睡。
等到徹底清醒的時候,人躺在一處昏暗的地方,周圍彌漫著黴濕的氣味。
先是手指動了動,然後是手臂,最後是腦袋。
他揉著頭坐起來,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漸漸有了記憶。
意識慢慢歸攏。湯懷瑾抬眸,在身前大概半米遠的地方,看到了一個人影。他最初的反應當然是防備,“誰?”對麵的人歎了口氣,並不說話。
湯懷瑾耳朵動了動,然後懷疑的問,“穆騫?”
“嗯。”對麵的人答應了聲。
他們之間隻有一束從頭頂射下來的光束,應該是在地下室之類的地方,而頭頂有光照下來的氣孔應該是通風的地方。
不知道為何,知道對方是穆騫。湯懷瑾鬆了口氣,雖然之前那個賬本的曝光,不用腦子都能猜到是穆騫出賣了公司。但是看到後來搶救的小英雄,湯懷瑾其實就已經不在責備穆騫。易地而處,若是小熊處在那樣的處境。湯懷瑾同樣會,不顧一切。
何必用自己都做不到的道德標準去要求別人。
隻是湯懷瑾放得下,穆騫反而耿耿於懷,“抱歉。”他低低地說。
湯懷瑾徹底坐起來,勾了勾唇,雖然他現在身在何處都鬧不明白,可是有穆騫在。他莫名的有些安心。
歎了口氣出來,跟穆騫說:“你放心,那孩子我安排在修仁的醫院,之前搶救過一次,挺過來了。往後應該問題不大。”
人生就是一道又一道的難關。盡管做父母的,不願意讓孩子受半點的苦,可是人總是要闖的,闖過那一道道的難關。
穆騫沒想到湯懷瑾會說這個,一愣之後,竟低低地哭起來。
男人的哭聲。
低沉又帶著無限的感傷。
湯懷瑾心中一動,就他,這一動,才發現他並沒有完全恢複,至少腿還是軟的。一動之下,人就有點連滾帶爬。
穆騫急忙抓住湯懷瑾,也就在穆騫往前的這個瞬間,湯懷瑾看清楚了他的臉。
一張........他辨認不出的臉。
明顯是被暴力對待過,穆騫的半邊臉腫的非常高,五官都被擠在了一起。又紅又紫,看起來狼狽又恐怖。
湯懷瑾心下驚訝,“誰打的!?”
他沒有想到。穆騫會經曆這樣的事。
原本心中所有的對穆騫的防備誤會都消散,他一把抓住穆騫的手臂,“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成了這樣?”
穆騫嗚嗚哭,其實也不是哭,更像是一種哀鳴。
他的嘴唇腫的很高,說話不是很清晰,模模糊糊湯懷瑾聽到他說:“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害不害的!
如果湯懷瑾知道穆騫如今淒慘成這個樣子,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會來。
湯懷瑾這麽想的,也就這麽說了。
穆騫心中說不出的難過,盡管說話不方便,但是他還是支支吾吾的跟湯懷瑾說了起來。
連猜帶蒙,湯懷瑾猜出來大概。
穆騫是被緬北這邊的人給抓了,限製自由。之前穆騫逃跑過,抓回來後,遭到毒打,且長期如此。
湯懷瑾問,“是裴仲堯的人?”
穆騫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
湯懷瑾沒有逼著穆騫說清楚。穆騫如今的樣子,哪裏還能說得清楚這樣。“沒事,反正我已經到這裏來,遲早都會知道。”
先開始的兩天,湯懷瑾發現不僅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反而好吃好喝的供應。
當然在這樣的地方,所謂的好吃好喝。也不過是放了鹹肉的竹筒飯以及幹淨的水。湯懷瑾的恢複力很強,也不過就是兩天,也就基本恢複了。
他站起來走動,沒有問題。
將住的地方前後看了一遍,能判斷時間的隻有那一個氣孔。周遭都是漆黑一片,就是每天送飯的人,也是摸黑來摸黑走,湯懷瑾根本沒有見過這些人的真容。
兩天過去,穆騫臉上的腫消去一些,倒是能給湯懷瑾多說說這裏的情況。
如此,湯懷瑾知道了瑟達這號子人物。
湯懷瑾問:“他們抓我來,想要做什麽?”
穆騫搖搖頭,他也想不清楚瑟達達思維。
完全毫無頭緒,如果說裴仲堯想要報複。那倒是還能想的清楚。但是瑟達,跟湯懷瑾完全無冤無仇。不過穆騫可以肯定的是,能用湯懷瑾所形容的手段將人弄到這裏來。必定是瑟達親自下的命令無疑,裴仲堯的身份,還做不到此。
湯懷瑾在黑暗中眯起眼睛,他其實在擔心南瑜。
他就這樣毫無聲息的來了緬北,南瑜在國內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吧。想起兩人在車下分離時。南瑜滿眼是淚的不願意跟他分開,湯懷瑾心裏隱隱做痛。
是不是那個時候,南瑜就已經有了他們會分離的預告?
要不然,怎麽會哭的那麽可憐的。
湯懷瑾不想在這樣忍下去,被關在這裏,無休無止無絕期,他要回去。他的妻兒還在家裏。他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湯懷瑾站起身,猛走幾步,撞上一根根的柱子,這才是讓他們根本走不出去的原因。這裏有金屬的一排柱子,如古代的牢房,根本無法通行。送飯的人,也隻是透過這些柱子的空隙。將竹筒飯以及水,遞進來了。
抓住有些溫熱的金屬柱子,湯懷瑾大吼:“有沒有人?都給我出來!”
穆騫在他身後,明顯的蕭瑟了一下。
剛進來的時候,穆騫比湯懷瑾還要暴躁,別說是吼,拳打腳踢也是有過的。
他跟湯懷瑾說過。“不要出聲,出聲必然會招來那些人的毒打。”
湯懷瑾知道,可是還是忍不住。
人生最可怕的是什麽?
將人丟在一處黑暗的地牢裏,不見天日,不知時間方向。
人生,就此停止。
活死人?
湯懷瑾不甘心,他將拳頭捏的死緊。要有人來,他不會客氣。
但是顯然對方的武力值超出湯懷瑾的預料,因為黑暗,湯懷瑾隻能聽聲音辨別來人的方向,微弱的光線,根本無濟於事。而且來人快速又神出鬼沒,根本就沒有聽到開門或者開鎖的聲音。
就這樣毫無聲息的出現,然後對湯懷瑾進行攻擊。
湯懷瑾是真的發了狠,他抱著一定要出去的決心。最開始幾乎是拳拳到肉,穆騫坐在角落裏都能聽到皮肉撞擊的聲音,甚至有血濺到穆騫的臉上,身上。
隻是湯懷瑾雖然學過搏擊,但是日常生活裏,誰真的會天天操練這些。
他最初的幾招是真的殺招。可是等殺招一過,他的武力值明顯的降低下來。最終逃不過跟穆騫同樣的命運,被揍的慘不忍睹。
這些人打人也有訣竅。
不會傷經動骨,幾乎都往臉上招呼,怪不得穆騫的臉看上去那麽嚇人。
這些人走後,穆騫摸黑到了湯懷瑾身邊,將他往唯一的光源地方拖了過來。之前竹筒裏的水還有。穆騫喂他喝了幾口。
微不可查的歎息。
若是可能,誰不想出去。
可是沒辦法,對方人多且手法狠毒,他們雖然在城市裏還能算是武力值強大的,到了這裏,什麽都不是。
隻有挨打的份。
湯懷瑾躺在光束下,眼前白燦燦的一片光,小熊就在這束光裏,蹦蹦跳跳的向他跑來,嘴裏嘟嘟囔囔地唱著小豬佩琦的主題曲。
南瑜跟在小熊身後,怕小熊跌倒,小心翼翼的。
也許是看到了湯懷瑾,抬眼對著湯懷瑾會心一笑。
湯懷瑾看著小熊向自己越跑越近,張口手叫著爸爸,一下子像是回到了這小家夥兒更小的時候,他第一次獨立行走,隻是小小的幾步路,甚至就歪著要摔倒,湯懷瑾就在他身前接著他。
撲到他懷裏,滿身的奶香味,甜蜜的好似化在嘴裏的牛奶糖。
穆騫聽湯懷瑾哼著曲子,好似是.......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