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過道上,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變得萬分的明顯,方知的病人臨時有狀況被護士叫走了,此刻,這裏,隻有田媛一個人。
醫院這個地方田媛並不喜歡,因為,她曾經在這裏送走一個又一個的親人,這裏,曾經是她噩夢的地方。
開著昏暗的燈光的過道顯得幽深,一整排的椅子上,隻有田媛一個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盯著前麵的重症監護室看著。
過道的盡頭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影,直挺的在那那裏,任由過道的窗戶熱風吹在他的臉上。
窗外月光清冷,可也冷不過男人冷峻的臉龐。
皮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顯得有些刺耳,噔,噔,噔,腳步聲和他的眼神一樣清冷淡漠。
那雙深不可測的眼裏,隻有一個人的身影會停留,隻可惜,他刻意的腳步聲,還是沒能驚醒目不轉睛的盯著別的男人看的女人。
直到——
黑影將她的視線籠罩,遮住她的眼前,眼前,隻剩下一片黑色。
田媛緩緩的抬起頭看向這個不速之客,映入眼裏的那張臉,波瀾不驚,依舊是沒有一點的表情。
她一直知龗道,他其實是一個清冷絕情的男人,可不知龗道,他可以如此清冷淡漠的麵對她,在今天,在這個時候。
“來做什麽?來看看江俊是不是如你所願死了?可惜,讓你失望了,他還活得好好,你的七槍還是沒能奪了他的命。”
隻一眼她便迅速的移開視線,低頭看著白色的地鑽,地磚上倒映著兩個人的身影。
一高一矮,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兩人的身影,在地磚上各執一邊,互不幹涉。
她的語氣如他的神情一樣淡漠,可還是掩飾不住她有多恨他的心。
“對不起。”
尚容的雙手藏在褲子的口袋裏一點點收緊握成拳頭,兩個問話,將他所有想說的解釋都變得蒼白無力。
解釋?解釋什麽?七槍確實是他開的,他確實想過要江俊的命。
他知龗道,這一次,錯的離譜,也想過,來這裏見田媛,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對自己笑容滿麵。
可是,當滿是諷刺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帶著指責,和她掩飾不去的恨意,這樣的結果,卻讓他手足無措。
後悔?這是尚容心裏心裏僅存的詞語。
從田媛在大堂失望的收回視線跟著救護車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離開,那一刻,後悔鋪天蓋地而來。
“媛媛,恨我嗎?”
尚容的問句得來了田媛的一個冷笑,和毫不猶豫的回答,恨。
“槍給你,我打了江俊七槍,你回我十四槍好不好?隻要你解氣,隻要你原諒我。”尚容的語氣從未的卑微,哪怕是一槍直對他的胸口要他去死,隻要田媛原諒他,他都無怨無悔。
“解氣?”到現在,他還以為她隻是生他的氣嗎?原諒?原諒什麽?
田媛多想笑,可偏偏笑不出來。
“尚容,我們真正近距離接觸的時間才多長?一年不到,可是,這是你第二次讓我原諒你,可是尚容,你想過你為龗什麽需要我原諒嗎?你想過我應該原諒你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