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商道大亨

沉歌

第111章 探親

書名:重生之商道大亨 作者:沉歌 字數:6812

回到熟悉的家,熟悉的東輝麵館,陳東輝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大風大浪,陳東輝都能不在乎,從容麵對,但是這種人間最尋常,最樸實的感情,卻讓陳東輝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尤其是這雙父母對陳東輝的意義比較複雜,這幾年還斷絕了關係,根本就沒有什麽來往,這更讓陳東輝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見麵。

今天有點奇怪的是,麵館沒有開門,兩扇破舊的木門緊緊的閉著。

不過,因為這個時間點吃飯的人少,而且有時候他父母還得去田地裏幹活,必須得關門。

陳東輝在麵館對麵,靠著一顆粗大的梧桐樹,點上一根煙,默默抽完,決定還是先去旁邊的師父那裏看看吧。

他師父叫姚俞森,曾經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後來由於跟人打架鬥狠,被人用刀挑了一根腳筋,又被少林寺除名。

無奈之下,他才來到東江市,找了一個偏僻的街道,開了一家專治跌打散傷的中藥鋪子,做了江湖郎中。

多年未換的姚記藥鋪的招牌早已經泛黃,裏麵也是冷冷清清。現在,醫院越開越多,規模也越來越大,人們生了病,也更相信西醫了,再加上姚俞森隻能給人看看跌打損傷的外傷,近兩年來,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除了一些老顧客還經常這裏光顧之外,幾乎可以說是門可羅雀了。

兩扇木門敞開著,陳東輝沒有一敲門就走了進去。

房子裏麵的光線非常昏暗,家具也都破破爛爛,都是一二十年的老東西了,師父的生活條件看來是越來越不如以前了。

姚俞森正半躺在裏麵一張木床上,閉著眼睛抽旱煙,聽到有人進啦,也不睜眼,直接問道:“誰啊?”

陳東輝走到姚俞森的身邊,把手放在姚俞森的腿上,有些心酸的說道:“師父,是我,東輝來看你了。”

姚俞森猛然睜開了眼睛,昏暗的光線,讓已經老花眼的姚俞森沒有看清陳東輝。他摸摸索索的要去拽旁邊的燈繩,卻拽了幾次都沒拽到。

陳東輝俯下身子,一把把燈繩拽在手裏,“哢嚓”拉響了昏黃的白熾燈泡。

姚俞森掙紮的坐起來,旱煙管隨手扔在一邊,雙手激動的抱住陳東輝的身子,在陳東輝臉上端詳了很久,淚水慢慢溢了出來。

“師父,是我,東輝。”陳東輝心裏很難受,溫柔的說道。

“東輝,真是你!”姚俞森激動的叫道,“你出來啦?啥時候出來的?我聽別人說,你不是判了一二十年嗎?我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

姚俞森一邊說話,眼淚一邊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東輝,扶我起來……”

看到姚俞森這幅模樣,陳東輝更加難受了。

師父真的老了。

當年也是流血不流淚的鐵打的漢子,但是再堅強的漢子,也抵不過歲月的流逝。這些年,不知道師父什麽原因,一直沒有娶妻生子,就隻收了陳東輝這一個徒弟,導致到了現在,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

陳東輝慢慢的扶起來姚俞森,姚俞森的左腳剛剛著地,就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師父,怎麽了?”

陳東輝感覺到有問題,他師父的右腿當年被挑了腳筋,但是左腿卻沒有什麽事,這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姚俞森的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虛汗,擺了擺手,苦笑道:“沒事,沒事,老啦,真的老啦,腿腳越來越不中用了。”

陳東輝蹲下來,把姚俞森的左腿褲管往上卷了起來。

“東輝,真的沒啥事……”

姚俞森要去阻止陳東輝的舉動,但是陳東輝已經把他的褲腿卷了起來,露出了一條幹瘦,卻青紫腫脹的小腿。

陳東輝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冒了出來!

“師父,這是咋回事?”

“東輝,沒事,這是我自己碰的……”

“嗬嗬,師父,你能騙得了我嗎?告訴我,師父,是誰?”

姚俞森慢慢坐直了身子,看著陳東輝,臉上全是慈祥的笑容,說道:“東輝,你才剛出來,這事你別管了,現在已經沒啥事了。我以前的時候不懂,現在老了老了,才終於懂了,這世上的事吧,終歸還是要以和為貴。”

“師父,咱們不惹事,但是誰要是惹了咱,咱也不怕事!有仇不報非君子,師父,你告訴我,是誰?”

陳東輝的氣直往上衝,如果是有個人把他打了一頓,形勢所逼的話,他或許能忍,但是如果有人敢動他家人,那絕對不能忍!

“東輝……”姚俞森還想再勸。

“師父,你不用勸我了,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把這件事查清楚。如果這仇不報,我還算是個男人嗎?”陳東輝已經鐵了心。

“唉,東輝,你扶我去桌子那坐坐,咱爺倆喝兩盅,慢慢聊。”

“是,師父。”

陳東輝把姚俞森慢慢的扶到那種已經紅漆剝落的飯桌前坐下。飯桌上有一瓶還剩下大半瓶的東江特曲,還有一碟醃黃瓜。

陳東輝心裏又一陣心酸,師父平常就吃這些東西,比自己在監獄裏吃的還要差。

仿佛是看出了陳東輝的心酸,姚俞森笑笑說道:“東輝,我早年走南闖北,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現在老了,那些東西吃不動了,就吃這挺好。你父母也很好,經常給我送東西過來,我十分過意不去……”

陳東輝伸手去拿那瓶東江特曲,姚俞森說道:“東輝,咱今天不喝這個,你出來了,大好日子,去我房間,把我那瓶藥酒拿出來。”

“嗯,好嘞,師父你等著。”

陳東輝故意表現出一種快樂的樣子,來掩飾心底的心酸。

姚俞森的藥酒存在一個碩大的青花瓷罐子裏,足有七八斤,用的是自釀的高度高粱酒,裏麵泡了人參、鹿茸、蠍子、蛇之類的東西,被姚俞森特殊的方法泡製,酒的味道特別淩冽辛辣,而且度數很高,一般人一兩酒喝下去,就能暈倒,就算是常年飲慣了這種藥酒的姚俞森,最多也喝不了半斤。

陳東輝小時候經常來偷喝,每次都是喝一小口,就辣得流半天眼淚。但是,那個年代物資匱乏,實在沒有什麽吃的,小孩子又嘴饞,還是隔三差五的就來偷喝,師父每次都不管,最多就是碰到陳東輝辣得流眼淚的慘樣,笑話幾句。

回想往事,陳東輝不免生出一種物是人非的蒼涼感。

陳東輝把酒壇子抱到餐桌上,把姚俞森已經擺好的兩隻搪瓷碗倒滿酒,笑道:“師父,你這酒還有以前那麽辣嗎?”

“嗬嗬,越來越辣了。你小時候能喝一兩,現在可能隻能喝半兩了。這一碗喝完,你得睡兩天。”姚俞森開玩笑道。

“師父,你小看我,我現在的酒量可是大長了!”

“嗬嗬,那咱們爺倆今天一人喝一碗,看你的酒量到底長了多少。”

陳東輝沉默了一下,說道:“師父,今天不行,我不能喝多。等辦完了事,我一定喝個大醉,睡上三天三夜。師父,你告訴我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唉……”姚俞森知道拗不過陳東輝,如果不告訴他,他自己肯定也會想方設法的去查,隻好說道,“你過來的時候看見了沒,在離你家的那個麵館往南二十來米,也開了一家麵館,是那個以前給人磨麵的孫胖子開的,還記得嗎?”

“孫胖子,我記得他,是他的打的人?”

姚俞森點點頭:“那個孫胖子前段時間,不知道是自家的,還是怎麽弄來的,有幾百斤麵粉,都發黴了,根本沒法吃了,他卻要用比市場價略低的價格賣給你父母,要是他們不買,就要把麵館給砸了。”

“草,這孫胖子真他媽的找死!”

姚俞森苦笑道:“這個孫胖子確實不是個東西,發黴的麵粉,誰還要?就算是白給,也不敢用啊,萬一吃死了人怎麽辦?這個孫胖子憑著自己的體大腰圓,又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小舅子撐腰,看準了要欺負你家,硬是把那幾百斤麵粉運到了你家麵館裏。你父母當然不要,然後孫胖子就以你家買了東西不給錢為名,把你家的店給了砸了好幾張桌子,還把你父親給打了,並且放下了話,三天之後,再來,如果不給錢,就再打一次。”

“我知道了這件事,十分氣憤!到了第三天,我去了那裏,要跟他理論,但是沒想到,這個孫胖子真是膽子打了,把我也打了一頓。這一次,有人報了警,派出所的人來了以後,把孫胖子拉走了,但是沒過幾天又放了出來。孫胖子又來了麵館放話,隻有這裏開一天門,他就來砸一次!報警他不怕,放出來之後,要把這裏砸的更狠!從那天起,你家的麵館就關門了。”

“派出所的人就這樣把孫胖子放出來?啥都不管?”陳東輝十分氣憤,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社會!

“嗬嗬,派出所的人說這屬於經濟糾紛,派出所的人隻負責調解。打人砸店的事,雙方都有錯,建議我們私下協商,要不然,都得關進去接受調查。咱們都是平頭老百姓,無權無勢,打又打不過人家,隻好認了。”

姚俞森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蕭索,如果在他年輕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他又怎麽能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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