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生,從未嫁給你

舒沐梓

第149章:那.......豈不是形婚?

書名:如果這一生,從未嫁給你 作者:舒沐梓 字數:6959

湯懷瑾說完這句話之後,麵對他的醫生略略有些遲疑。

“還是不要服用這類藥物為好,我們要對你進行精神類方麵的鑒定,你在服藥的情況下,很容易出現偏差。”

湯懷瑾默然的點點頭,沒有再多要求。

隻是他的臉,似乎更白了。那種隱忍痛苦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靜了片刻。

詭異的幹淨。

南瑜覺得自己腳步輕飄,人好似都要漂浮起來似的。見到湯懷瑾。她原本的忐忑不安都化作了另外的濃鬱的化不開的情緒。

尤其是他如今這幅樣子,讓南瑜想要放下心來都不成。

她猛地一下就想要上前去跟他說話,卻被何修仁先一步拉住了手,他對著她輕輕搖頭,示意不要衝動。

是啊!她不該衝動的,原本能跟著何修仁來看湯懷瑾,已經是意外得來的機會,她不能這時候失控,平白拖累了何修仁。

可.......可是,心裏那種刀絞一般的疼痛,還是忍不住的噴湧。

湯懷瑾的身體.......從來很好的。南瑜腦海裏浮現出這句話之後,就又被自己反駁了下去,其實他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麽好。隻是從來,她都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關於他的一切。

湯懷瑾腿上受過傷,不同於南瑜車禍後那種撞擊出的傷痕,他是槍傷。是真的被子彈穿透後的重傷,他的腿骨曾粉碎性被破壞過。

不由自主的想起最近的天氣,陰雨連綿,這樣的天氣對他的腿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而身處在這樣的地方,他能不能保暖都是問題。

目光停留在湯懷瑾的衣服上,他應該是被從辦公室直接帶走,所以身上還穿著體麵的西裝,隻是多日未換。原本筆挺的衣料,顯出幾分的頹然。

他坐姿還是保持著一貫的筆直,隻是在他咳嗽的時候,身體才會跟著幌動。

醫生給了他一份問卷,讓他填寫。

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著筆,他寫字的姿勢非常好看,且他的字也筆鋒流麗,不是那種蒼勁有力的風格,但自有一股風流在。

南瑜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就好似他們已經相隔千年不曾相遇過。

原來,她是真的想他了啊。

腦海裏能想出的,都是他曾經對她好的畫麵,喂她吃飯喝水,推她出去散步,他那麽冷淡的一個人,對她卻非常的有耐心。

在她身上有傷,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他做了能做的一切。

人總是會權衡的,誠然湯懷瑾是很多的缺點。但是走到今天這一步,看到被警官緊緊盯著。完全處於被動狀態的湯懷瑾,南瑜的心疼,不是假的。

隻是看著他,她的眼淚就會不斷的往下掉。

卻又不敢。

自始至終,南瑜都沒有跟湯懷瑾說上一句話。而對方,好似也沒有看到她一樣,隻是聽到沙沙的寫字聲,他在認真的回答問卷。

從看守所出來,上到何修仁的車子上。南瑜才徹底忍不住,放聲大哭。

她是真的很傷心。

湯懷瑾從來都是那樣高高在上的一個人,今天,他卻變成階下囚。

何修仁拿了紙來遞給南瑜,說真的,他心裏也不好受。他們這批人從小被送出國,各個都是天之驕子,除了真的交心的一兩個朋友,其他的,誰都不服氣誰。

誰不是心高氣傲的人。尤其是湯懷瑾。小時候被送出去的時候,隻有湯懷瑾是湯家獨子,在一眾孩子中,地位最是高。

誰能想到,會走到今天,親眼看到湯懷瑾成了被人支配的木偶。

無力反抗。

何修仁心中發苦,卻還是勸著南瑜,“你放心,那問卷我掃了一眼,他回到的全無問題。若是警方在拿不出像樣的證據,他距離被保釋,就不遠了。你再等兩天。”

南瑜隻是搖頭。

現在哪裏是她忍的問題,明明是湯懷瑾再忍的問題,南瑜抽泣著問:“能不能給他送進去一些止疼片,他的那個腿......傷過的。”

上次湯懷瑾在泰國受傷,何修仁是親自去檢查過的。

他當然明白。

隻是.......何修仁說:“你不知道,這案子現在被上麵的人盯的緊,而且那些媒體就跟瘋了似的無孔不入。若是沒有鬧成這樣,像是往常我們有幾個紈絝子弟的朋友,進個看守所跟回家似的。在裏麵就是想吃牛排都沒問題,這一次我們各方麵的人都疏通好了,但誰都不敢這個時候頂風作案。”

要不是被盯的這樣緊,何至於讓湯懷瑾受這麽多天的罪。

南瑜心裏知道湯懷瑾還有一班好朋友在為他奔走,盡管這些人南瑜都不是很熟,但是這份情,卻是要領的。

她漸漸的止住哭聲,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著何修仁道謝,“這次的事情真是麻煩你,我知道你已經在籌備婚禮了,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找我。”

說來也是慚愧。

何修仁訂婚的事情整個滬上差不多都知道,當時湯懷瑾跟南瑜說過一嘴,她沒怎麽放在心上。畢竟是別人的事情,南瑜能幫到的不多,可是此時在回想。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懂得人際,這種時候,當然要能幫的搭把手。

總要有來有往。

南瑜的性格決定了她的很多行為,經過這次的事情,她開始轉變。

“我的公司可以做定製。麵料設計這些你都放心,我一定讓公司找最好的給你做。”南瑜急急下著保證,就好似能為何修仁做些事情,就能讓她心裏的負重減輕些似的。

何修仁對南瑜的行為很理解,他是學心理的,當然明白南瑜此時那種心不知道該往何處安放的慌亂,能做些事情,證明自己還有些用處。總比袖手旁觀幹等著要好的多。

拍拍南瑜的肩膀,何修仁說:“別這麽擔心,懷瑾是個男人,他抗的住的。”

至於南瑜說的幫忙,何修仁苦笑一聲,“跟我結婚的那人,恐怕是不會在乎什麽婚紗款式的,她恐怕隻想趕快結婚,有個幌子讓她逍遙。”

“嗯?”南瑜被轉移了注意力,不解的看著何修仁。

何修仁被南瑜關懷的眼神看的心口憋悶,他實在沒人傾訴,就算是跟湯懷瑾有些話也還是說不出的。但是很奇怪,麵對南瑜,他倒是有了傾訴的欲望。

可能是南瑜距離他們的圈子太遠,她並不覺有傳播的功能,而且何修仁也相信,南瑜會為了他保守秘密。

他很苦澀的說:“我那個未婚妻.......她不喜歡男人。”

“啊?”南瑜是真的驚訝,“那.......豈不是形婚?”

說完南瑜就知道說錯了話。有些話心裏知道就好,說出來就成了另外的樣子。當著當事人的麵揭短,這種事情,也隻有南瑜這種完全不混交際應酬圈子的人能幹的出來。

不過對何修仁來說,這倒是有一種用刀劃破傷口,讓膿液流出的爽快感。

他將頭靠在車子的後背座椅上,很無力卻又有些認命的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家.......我家,長輩都認可我們的婚姻。她那個性取向,根本可不能公開。別看我家她家都是學醫的家族。可是在這方麵卻保守的不像個學習科學的家族。而且她家似乎是有基因遺傳,她曾經有個姑姑也是這樣,後來被家族除名,早早就死在了外麵。”

這其中的殘酷,根本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的。

就算是到了現在,很多人依然認為性取向有問題是一種病,很多家長都願意把這樣的孩子送到相關的地方去作治療。

而作為他們這樣行醫世家的子弟,自家都出了這樣的人,還想要說服別人他們是可以醫好的,這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悲劇。不是第一次發生。

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南瑜對何修仁所麵對的困境並不怎麽感興趣,她還是她,自私的時候多。她想要問的是何修仁,畢竟他才是朋友。

“那麽你呢?你就這麽傻乎乎的讚成?她有問題,憑什麽要你跟她一起承擔?你想過沒有結婚之後要怎麽辦?沒有感情的婚姻,你這一生都要賠進去。”

何修仁嗬嗬笑,“你跟懷瑾結婚的時候就有感情嗎?”

南瑜被打了嘴。

何修仁倒不真是為了打擊南瑜,而是,“我們這樣的人,看著仿佛都是天之驕子。可是有時候,我們每個人誰不是囚徒。為了一個可笑到不能在可笑的理由結婚,家族需要?鬼知道家族需要什麽。不過是個幌子,讓那些長輩知道,我是聽話的,是可以被他們支配的。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放心。至於我的婚姻,那就更沒什麽可說的,我那未婚妻已經同意婚後做試管嬰兒,給我們老何家留一絲血脈。這樣不是就皆大歡喜了,誰都高興。這段時間,我為著懷瑾的事情心裏堵的厲害,可是誰又會關心我的喜樂,全家人還不是都歡歡喜喜的在籌備婚禮。”

南瑜想聽的卻不是這些,“我問你的感情,是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就是你想要跟她共度一生的人?”

卻沒想到下一刻,何修仁竟然說出了他心中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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