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生,從未嫁給你

舒沐梓

第135章:剖心!(二)

書名:如果這一生,從未嫁給你 作者:舒沐梓 字數:9977

這世界有千般樣子,在湯懷瑾這裏,相同的婚姻卻跟南瑜想象的,有完全不同的樣子。

他原本回國是為了複仇,可真的深入的接觸湯銘集團之後,才清楚的了解到,湯銘集團現在的樣子。根本不是他原本以為的,他回國,王者歸來,能輕鬆的拿下家族的產業,然後驅逐走唐冠年。

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

十年,可以改變的事情很多。

甚至湯懷瑾還在不斷的探究中發現,湯家的企業最初染指非法的生意,還是從他的父親湯英城手裏開始的。隻不過後來的日子裏,唐冠年把這些事情做的更大,布局的更深。

那次泰國行,讓湯懷瑾像是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那些久遠的,根本不為他知道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擺在他的麵前。

報仇是初衷,但顯然。並不是他一直撐到現在唯一的動力,他說:“我想鏟除掉公司裏的毒瘤,會招來對方的報複,無可厚非。”

“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對你下手。”

南瑜默了下,驚訝是有,但更多的是無奈。

她輕聲說:“那我們離婚不是很好。我跟你徹底剝離開,往後我就會安全了。”

很有些與眾不同。南瑜想,也許會有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就痛哭流涕,立刻撲上去打算跟湯懷瑾同命運共進退的女人吧。

但遺憾的是,她不是這樣的人。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冷酷也罷。無論如何,自保都是南瑜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這麽想想,南瑜低頭勾了下唇角,她跟湯懷瑾其實是很相似的人。都不是那麽容易不顧一切就愛上對方,防備心理都重。

湯懷瑾還是垂著頭,他拉起南瑜的手,很低的聲音說:“我離不開你。”

說完這個他抬起頭,就在沒有光線的昏暗裏,盯住南瑜的眼睛,瞳仁發著光,他沒有隱瞞自己的心緒,如實的說,“從前我也想著婚姻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有是調劑,沒有,也不會令人不適。從前都是我的錯。我忽略了你。但南瑜,你相信我,這次你出車禍讓我真實的看到了內心,我離不開你。”

人是不是要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在過去的很長日子裏,他根本沒有多給南瑜一些關注。他太忙了,忙到自己有時候都會疲憊到難以承受,哪裏還有那麽多的心力去為南瑜打算。

這場婚姻,他不用心的時候,更多。

外加南瑜又是個事事要強性格獨立的女人,她隻會在心情不錯,兩人相處融洽的時候對他和顏悅色。若是他不先走出第一步,她是絕不會自動靠上來的。

事情的轉折,源自她的車禍。

天知道在聽到她出車禍生死未卜的時候,他的恐懼與茫然。她會死.......會如同他的爸爸媽媽那樣,在轉瞬間,離他而去。

想到這個可能,他就忍不住的顫抖。

多年前那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再一次,降臨,他控製不住自己。

他甚至跟林秘書動了手,壓抑不住的戾氣,憤恨林秘書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這一切。

要不是心急著早一點回國查看她的情況,恐怕林秘書那天,不會那麽容易被放過。然而,就算那天他放過了林秘書,之後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林秘書派去了非洲。

林秘書哭的聲淚俱下,那麽一個大男人,哭求著他。

湯懷瑾現在正是最危險的時候。林秘書不願意離開他身邊。林秘書是全心在為湯懷瑾服務,卻還是忽略了南瑜。

在回國的飛機上,湯懷瑾壓不住心頭的遑急。

他知道這件事情有問題,如果不是他長期的冷淡,林秘書不會對南瑜產生輕視。要知道他剛跟南瑜結婚的時候,他出事,林秘書回國找的第一個人。就是南瑜。

時光是很可怕的東西,感覺的到,卻抓不住。

他好似在快速流淌的時間裏,失去了很多他原本珍愛的東西。

以至於在看到南瑜毫無生息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滿心痛苦,恨不能自己去替她經曆這一切。一個人,她一直都在那裏。難免會讓人心中生出怠慢,總覺得無論自己如何,她都是會在的。

從前的湯懷瑾就是這麽想的。

但結局顯然跟他想的不同。

即便是他在南瑜受傷期間竭力的表現,時時處處的照顧她,但傷痕已經形成了,就在那裏。

南瑜即便是剛剛遭遇過如此大的意外之後,卻還是想要跟他離婚。

他沒辦法了,束手無策,拿她,拿自己,毫無辦法。

隻能卑微的半蹲半跪在她麵前,用全部的心情對她說:“我離不開你。”

情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湯懷瑾也在心裏問自己,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喝醉的時候,她懷著孩子跟他鬥誌鬥勇的時候?抑或是她失去孩子傷心欲絕的時候,還是她不顧一切跑到泰國來救他的時候。

他以為,他們之間不過就是契約婚姻,根本不牽扯感情。卻沒有想到在這段婚姻要結束的時候,他腦子裏竟然滿滿的都是回憶。

那麽多的回憶藏在心裏,藏在他一直刻意忽略,卻半點都沒有忘懷的心底。

南瑜就這樣看著他,他的眼底仿若寫著‘等待救贖’四個字。

說實在的。這樣的時候,再怎麽樣,心裏還是有些心軟的。電視上那麽多女人即便是麵對家庭暴力的丈夫,對方求幾句,女人就心軟。心軟仿佛是上天給女人最大的優點,同樣也是最大的缺點。

不過......冷暴力,也是一種暴力。

南瑜不想在這樣輕輕鬆鬆的放過。她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輕易的原諒了他犯的錯,縱容的後果隻會是無限的深淵,這些南瑜都想的很清楚了。

她不說話,樣子看起來很是堅決。

湯懷瑾沒了辦法,隻能按著自己心裏的想法,一點點的跟她解釋。

他指指南瑜麵前的電腦,垂頭喪氣的說:“你看到我跟韋琦在一起的照片,別放在心上。我約她出去,是因為博暉查到她跟多方勢力都有聯係,她現在主動粘上我,有可能是有心人想用她來接近我。”

韋琦的情況特殊,她現在家族沒落,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三餐溫飽都成問題。從檢入奢易,從奢入檢難,當了那麽多年行業龍頭老大的韋家,一朝落敗。要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韋家原本遺存下來的資產是夠他們一家安然過平凡人的日子的。

但韋家人那裏能容得下自己往後的日子都要磕磕巴巴,斤斤計較。

人總想著重回曾經最燦爛的時候。

韋家人也不意外,這邊韋琦不斷的想要攀上更高的枝頭。那邊韋家人也沒有停歇的在不斷鑽營,想要更快的東山再起。

這裏麵就有了很多可以讓外人來鑽的空子。

不管韋琦自身是不是知道她身後家人接觸過什麽人,得到過什麽好處。但事實就在那裏,她的靠近,對湯懷瑾來說,並不單純。

要是其他人,這種時候恐怕就要問關於韋琦更多的事情。

偏南瑜不是其他人。她問他,“你這一年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做了什麽讓對方難以饒恕的事情,弄的現在人家要這樣方方麵麵的入侵,甚至要取人性命這麽嚴重。

湯懷瑾微微抬頭,有些不想說。

但南瑜是誰,該強勢的時候,她那個氣場必然全開。

“你不說往後就別說了!”她就問他這一次。

他若是還想要瞞著她,那她就再也不問了。

湯懷瑾那麽大個人,臉上竟然顯出一絲絲的委屈來,他雖不情願,卻還是知無不言的說:“我就是假意要跟那些借著我們酒店銷毒的人做生意,然後讓博暉調查他們,找到證據後,聯係國際刑警。”

南瑜都震驚了。

簡單粗暴。可是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吧。

這完全就是出賣合作夥伴,雖然這些所謂的合作夥伴都十惡不赦,但是湯懷瑾這麽做,可不就是要讓這些人狠毒了他。

南瑜氣的不行,出手就戳湯懷瑾的腦門,“你不是最善算計的嗎?虛與委蛇懂不懂?明哲保身懂不懂?你這麽幹,那些人恐怕恨不能將你碎屍萬段!”

這人!真是的!

南瑜氣死了。他成天對人接物都冷冰冰的。怎麽看都高深的不得了,怎麽做起事情來,這麽不過腦子。

那些人可都是亡命徒!隻認錢不認人的,真要是斷了那些人的財路,到最後恐怕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湯懷瑾看她這樣為了自己的安危動氣,對她的嗬斥不但不反駁,反而用腦袋往她的手上靠了靠。用一種虛弱的語氣跟南瑜說:“哪有那麽容易,我這都忙活了半年了。除了之前泰國的那個組織我接觸的深,被鏟除了之外,其他的都還沒有眉目!”

南瑜被他蹭的沒好氣,“你就扳倒了人家一個小團夥,就鬧成現在這樣,往後你還敢這麽簡單粗暴的幹嗎?!啊!不要命了!”

他就在她的雙腿上搖頭。

原本。他是什麽都不怕的。隻想著能早些讓湯銘集團跟這些非法的組織都劃清界線,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家族企業,正在走向那樣的深淵。

急功近利,也的確是。

可南瑜的出事,給他敲響了警鍾,讓他明白,他並不是毫無軟肋。對方想要傷她,他可能馬上就要投降。

抱住她的腿,湯懷瑾輕聲說:“往後我一定小心謹慎,隻要你別離開我。”

說來說去,他還是這句話。

隻要她不離開他,其他的都好辦。

南瑜沒好氣,“別以為你裝可憐我就會原諒你,之前的事情,樁樁件件,你都給我說清楚!”

有了這樣的機會,她那裏會放過。

說了這麽多,她自己其實也有些領悟。湯懷瑾這個人,冷漠的背後,其實更多的是他的不善於表達。如果他早早的就跟她說明這一切。那麽她是不是就會對他體諒更多?

抓住時機,南瑜要把全部的事情都知道個清楚。

就算最後還是無法走下去,起碼這場婚姻裏,她不是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

南瑜厲害起來,湯懷瑾就有些氣短。

她說‘之前的事情’,湯懷瑾鬧不明白什麽事情算是之前。

要從他們結婚開始算起嗎?還是結婚前?

他搖搖頭,那麽久遠的事情,他並不想提起。

隻從近處的開始說:“我姑媽的婚禮,是我透露消息出去讓我姑夫給攪黃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唐冠年成為我們湯家的人,他不配!”

如果說有什麽是湯懷瑾從來都沒有對南瑜隱瞞過的,那麽也隻有他對唐冠年的恨意了吧。

從頭到尾,都恨的咬牙切齒。

南瑜捶他,“那唐冠年到底是不是聞家的私生子啊?”

湯懷瑾搖頭。

豪門雖然私生子的待遇要比正兒八經的子孫低很多,可最終都會認回來。血統在那裏。如唐冠年這樣都到了這個歲數才被爆出來是私生子的,實在是太少了。

南瑜一想就明白。

湯英楠這麽多年,對唐冠年最心心念念愛到不能自拔的,就是唐冠年對她的愛。

假設湯英楠知道唐冠年跟她在一起可能隻是為了跟聞家的人一爭高下,那這份所謂的‘真愛’就摻雜了雜質。

湯英楠第一個崩潰。

再者,去鬧湯英楠的婚禮,總要有個借口。

聞墨大概也是被湯懷瑾給騙了。

南瑜都不知道說這人什麽好了,惱的直捶他,“你怎麽這麽壞!”

這麽損的招數,虧他想得出來。

唐冠年還百口莫辯,想證明自己不是聞家人,那得做親子鑒定。憑著聞墨跟唐冠年的糾葛,聞家人能做這個鑒定才是怪了。

湯懷瑾抓住南瑜揮向他的手,握住手心裏,嘴唇貼著她的手背說:“要不是聞家人不願意放棄跟湯家的聯姻,這事情根本成不了。說到底還是他們貪心。”

聞墨跟湯英楠離了婚,聞家人想要繼續維係跟湯家牢不可破的關係,這時候有人說唐冠年是聞家的私生子。

聞家人就這麽信了。

說白了,其實還是貪心在作祟。

南瑜不想管那些大人的事,她總算問出了心裏一直不爽的症結,“那你跟蔚杉又是怎麽回事?感情就那麽深啊!”

她一直介意,他寧可相信蔚杉,都不相信她!

說出一直沒有問出的問題,南瑜心裏輕鬆許多。其實能這樣開誠布公的跟湯懷瑾談一場,她的鬱結已經打開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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