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有事嗎?”
靳南風又問了一次話後,南瑜才徹底醒過神來,“哦......哦......是有事。”
原本想好的措辭,在靳南風這種熟悉的仿若兩人是多年好友的語氣裏遺失,那些官方的客套的話都說不出。南瑜靜默了下,最終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剛才去了永興麵料廠,我定下的那批麵料,廠長說,是被你給中途買走了。”
她平鋪直述的陳述事實,沒有夾雜半點的個人情緒,想著以靳南風的地位,總會給她一個交待。
沒想到,靳南風的回答是,“嗯,是我做的。”
他回應的太尋常,似乎這隻是件小事,根本不需要鄭重其事的談。
南瑜真是被他的態度弄的心中氣悶,再開口,就有了情緒,“靳總,我這公司隻是小本買賣,你這麽做,會給我帶來很大的損失!”
真是氣不過。從麵料廠回來的路上,南瑜不止一次的想過直接起訴麵料廠,宸帆跟永興麵料廠是簽了長期合作合同的,這一次永興麵料廠在毫無提前告知的情況下,直接以次充好,這樣的行為,當然可以說是違法。
可是.......國內的商場,並不是有法在手,就能萬事無憂的。本地的麵料廠,或多或少都有些聯係,有些是親戚關係,有些是朋友關係,就算是競爭的廠家,在有些問題上,卻也還是統一戰線的。比如這一次的事,靳南風直接出麵截了南瑜的麵料,如果南瑜不找靳南風而直接起訴麵料廠,那往後還有誰家敢跟南瑜合作。
靳南風的麵子,在滬上服裝這一行,恐怕是沒人敢不給的。
有些事情,從中迂回比直接撕破臉要恰當的多。常說:和氣生財,在國內,這句話簡直堪比做生意‘聖經’。
南瑜顯露出小小的脾氣,靳南風反而笑起來。他的笑聲跟湯懷瑾那種低沉的醇厚的笑聲不同,而是一種如清風拂麵的溫柔感,靳南風輕鬆的說:“這事情你擬出一個解決方案直接來找我,我在靳氏恭候你的大駕。”
“其實不用那麽麻煩。”南瑜本能的排斥去靳氏,跟靳南風麵對麵,她跟靳南風見過的次數不多,對他全部的觀感其實都是來源於湯懷瑾這裏,靳南風跟湯懷瑾不對付,南瑜自然不想去應承他,“直接按定金給我們賠償就可以。”
麵料的事情算不得大,按量賠償就可以,南瑜說的很簡單。
然而,靳南風卻不這麽想,他之前的輕鬆口吻一斂,略顯嚴肅的說:“南瑜,我相信往後我們兩家公司打交道的機會還很多,你不該拒絕跟我的會麵。”
這話.......說的也對。
南瑜自己也感覺到了,從年初宸帆第一次上新的時候,本身公司內部就能全部消化掉所有的製作流程,到如今隨著公司的銷量不斷的擴大,幾乎方方麵麵都需要跟外麵的公司合作。跟靳氏的交錯,早已經開始。
這麽想想,南瑜心中就放下了之前的排斥,朗聲答應下來,“那好吧,等我這一次雙十一上新完,我來靳氏跟你談。”
就在說這話的事情,南瑜已經在心裏盤算,與其每次都找不同的麵料廠合作,工序多而複雜,價格也不能拿到最優惠的,還不如直接跟靳氏談合作。靳氏旗下有自己的麵料供應鏈條,很多優質的上等麵料,無論是進口的或者是國產的,隻要一入市,都會先聯係靳氏來合作。宸帆若是能跟靳氏產生好的關係,那麽這些麵料,宸帆也就能分得一碗羹了。
靳南風自然無不可,隻說:“你到時候直接來,我會交待秘書唯獨你不需要預約。”
‘唯獨’兩個字不免讓人生出歧義,南瑜簡短的說了再見之後,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南瑜盯著手機的屏幕發呆。
做生意當然是要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在利益最大話的途中,會遇上很多跟自身認知有不同的事情,比如靳南風,就算是不說他跟湯懷瑾的關係,就單拿靳南風這一次的麵料事件是為了蔚杉做的這一點,南瑜就不可能對他有任何的好感,但沒辦法,即便是心裏氣的要死,可他是滬上服裝行業的巨頭,宸帆想要繼續發展下去,就不能跟靳南風鬧僵了關係。
人,總有生不由己的時候。
就在南瑜盯著屏幕還沒轉移開視線的時候,屏幕突然一亮。
一則航班信息,發件人,湯懷瑾。
他要回來了。
雖然他的信息裏隻是單純的航空公司的航班信息,但南瑜還是很激動的回了他,“我去接你!”
不多時,她收到回音,“嗯。”
在雙十一最忙的前一天,南瑜還是放棄了公司繁雜的工作,跑去機場接人。站在vip專用的出口處,南瑜有些翹首企盼。
她跟湯懷瑾已經很久沒見麵了。
湯懷瑾穿著深灰色的長大衣,帶著黑色的墨鏡,頭發有些微微的淩亂感,長途飛行,他一般不會給頭發上弄造型產品,那樣會不舒服。在湯懷瑾是身後跟著林奇還有其他的助理,一行五人,一同往外走,看起來非常有氣勢。
南瑜看到湯懷瑾就止不住笑。
揮手叫了句‘老公,之後就跑上去接他。
湯懷瑾邊走還在邊跟身邊的林奇說些什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南瑜,直到南瑜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他才停住腳步,將視線移到南瑜臉上,“來了多久?”
南瑜感受到他身上混雜著薄荷味剃須水的味道,整個人都有些酥,隻搖頭說:“剛來的。”
湯懷瑾點點頭,不再跟南瑜說話。繼續跟林奇談公事,他總是這樣的狀態,南瑜都已經見怪不怪。這種時候,隻有南瑜出口說:“我為了等你一直沒有吃晚飯,好餓,咱們去吃飯好不好?”要不然,湯懷瑾隻會視她為無物,繼續全心投入在工作中。
湯懷瑾又停下跟林奇的對話,詢問南瑜,“想吃什麽?”
“咱們去吃本幫菜吧!”細細尖尖的聲音,並不是來自於南瑜。
尋著聲音,南瑜扭頭看過去。才發現走在湯懷瑾身後的女人,韋琦。
看到她是瞬間,不誇張的說,南瑜的心都抖了一下。滿腦子都是疑問句,她怎麽跟湯懷瑾在一起?他們之前在紐約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在一起?要知道湯懷瑾可是去了兩周!兩周的時間,難道他們一直都在朝夕相處。
歐芯曾經說過的話,就這麽毫無征兆的全部浮現在南瑜的腦子裏。穆總身邊有那麽多的鶯鶯燕燕,那湯總身邊豈不是更多?你可長點心吧!
有些話當時可能並未怎麽去注意,但是一旦這些話被記憶主動的翻起來,那麽就不是一句話那麽簡單的了。
南瑜幾乎在腦子裏想像出所有的,他們兩人在紐約親密相處的畫麵。
青梅竹馬,曾經在最艱難的時候彼此守望。
這種男女關係。怎麽能讓人放心。
南瑜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倒是一時沒有開口說話。湯懷瑾問韋琦,“你想吃本幫菜?”
韋琦笑眯眯的點頭。
湯懷瑾就讓林秘書去安排餐廳事宜。
南瑜提議說:“既然要吃本幫菜,那就去望江樓吃吧,自己家的,吃著也放鬆些。”
林秘書看湯懷瑾,在湯懷瑾點了頭之後,主動給望江樓去了電話。望江樓聽到是南瑜還有湯懷瑾要來,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望江樓內有專門留給貴客的包房,防止突發事件,今晚剛好空著。
所以沒有問題。
韋琦聽到望江樓,臉上並沒有剛才提議吃本幫菜時的愉悅,反而不怎麽開心的嘟囔,“望江樓啊.......”
她沒有說出具體的批駁望江樓的話來,畢竟望江樓平時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一班人要吃最起碼都要提前三天預定。關於菜品,韋琦就更說不出不好來了。
但總是不怎麽令人開心的。
從機場回程的車上,南瑜跟湯懷瑾坐在車後座,南瑜如每一次來接湯懷瑾一樣,嘰嘰喳喳的說著最近身邊的趣事,時不時的跟湯懷瑾撒撒嬌,逗他笑。
他們去新加坡的那一次之後,南瑜就解鎖了跟湯懷瑾相處的新方法。
一定要她主動,不怕冷場,更不怕冷臉,就是一個勁兒的跟他親近就成了。
南瑜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實踐的,湯懷瑾在南瑜這樣的熱情下,也不會完全冷著臉不說話,南瑜問什麽,他都會回答。
這種模式,南瑜以為是最好的。
可今晚,南瑜不知道怎麽了,搜腸挖肺就是不如以前那樣能說出層不出窮的話來,逗湯懷瑾笑這件事,更是興致缺缺。
人總有疲憊的時候,南瑜連耍寶帶逗趣。其實並不輕鬆。
她漸漸沉默下來,周遭的一切聲響好似隨著她的沉寂,也都悄無聲息。
微微的歎氣。
湯懷瑾坐進車裏就已經拿下了墨鏡,他眼睛微微閉著,剛從紐約飛回來,時差是一個問題,更多的其實還是疲憊,南瑜不斷的跟他說話,噓寒問暖的時候,他都是打著精神在跟她回答。
她安靜下來,對湯懷瑾來說,無不是一種解脫。
能令他有片刻寧靜的安穩。
隻是這樣的安靜維持的時間久了,他就感覺到不適。習慣了身邊有個人不斷的親近,甚至可以說是討好,突然銷聲匿跡,誰都會覺得奇怪。
湯懷瑾微微側首,目光落在南瑜身上。
她眼睛看著窗外,眼下一片青影。湯懷瑾當然知道南瑜很忙碌,他也多次跟南瑜提過,讓南瑜不要在工作回家全職當太太。偏偏南瑜一直很固執,隻要他提起,她就會轉移話題,說急了,就撲進他懷裏耍賴。
他確實拿她沒辦法。
久而久之就隨她去,反正她那個工作,在湯懷瑾看來不過就是拍拍照片,買買衣服,倒是無傷大雅。而且,南瑜平時非常的注意,無論在工作上遇到什麽樣的事情,情緒通常情況下都會帶到湯懷瑾麵前,每次跟他在一起,她都是盡力讓丈夫開心起來的妻子。
做的很認真,很出色。
今天這樣的反常,是往常沒有過的。湯懷瑾雖然疲憊,但基本的思考能力。還是在,想來想去,主動跟南瑜解釋了一句,“韋琦剛好在紐約,就一起回來了。”
他想,她大概是介意這件事。
南瑜聽到他突然開口,其實有些吃驚。她以為他不會解釋,沒想到他竟先一步的說了,原本心裏是真的有些不舒服的。可看著湯懷瑾冷冷淡淡的說出這話,南瑜心中不舒服的區塊就變了。
她主動的挪了身子,靠在湯懷瑾身上,腦袋往他的胸口埋。
湯懷瑾當然還是喜歡這樣粘著他的她,早已經習慣了。
南瑜說著之前就想好的計劃,“等我雙十一上新完,咱們一起休假好不好?好久都沒有一起出去過了。”
她也想要夫妻關係融洽,如他們現在這樣,見一麵都奢侈的日子,實在不正常。
湯懷瑾低低的發出點聲響,然後說:“我可能下周要去趟英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你去工作?”南瑜問。
湯懷瑾沒有隱瞞,“去見我姑媽他們。”
他口中說他們,那必然還是有唐冠年的。
南瑜下意識的搖頭,她想要跟湯懷瑾一起度假,卻並不想跑去見湯英楠。她好累好累。已經沒有心力去應付湯家的人。
湯懷瑾的語氣明顯冷淡下來,“讓你放棄公司跟我一起,就這麽為難?”
兩人之前也曾說過這樣的話,湯懷瑾每次都說可以,但結果卻從來都是他不停止工作,而是讓南瑜停下來去跟著他出差。
之前南瑜去過一次,他每天要開的會又多又長,白天兩人根本見不到麵。晚上回來,他就壓著南瑜做夫妻事,南瑜其實挺排斥白天晚上兩人完全沒有交流,晚上一見麵就做的。
總覺得接受不了。
夫妻房事講究水到渠成,總是如趕時間般的例行公事。恐怕誰都會不舒服。
後來,南瑜就沒有在跟湯懷瑾出差過,隻讓他自己去,她忙她的事。身邊每次有人跟南瑜說她這樣不對不好的時候,南瑜都會覺得委屈,這段婚姻,她從來都是主動的那一個,湯懷瑾除了那一次去新加坡,就從來沒有主動停下工作,去陪南瑜。
在心裏,南瑜一直安慰自己,夫妻生活就是這樣的。平淡安穩如白開水,真的風花雪月都是屬於婚前,男女互相動心的時分。
而她跟湯懷瑾,根本就沒有那麽一個時期,他們跨國了所有的該濃情蜜意的時刻,直接就結婚了。
婚後,短暫的蜜月之後,生活就進入了夫妻該有的軌道。
南瑜相信這世間大多數的夫妻都是他們這樣的,每天都在工作,為了生活打拚,無論是湯懷瑾這樣的世家子弟,還是一般的小老百姓。誰又能在這樣一個時代裏,做富貴閑人?
隻是南瑜也發現,她跟湯懷瑾的關係,在這樣彼此忙碌的疲憊下,越來越淡漠。
這讓南瑜生出不安全感。
如果如此平淡可以過一生,她是甘願的。南瑜其實對安全感的需求大過於濃烈的感情,所以她才會不斷的讓公司變的更好,而如今,她也想讓自己跟湯懷瑾的關係更加的牢固。
湯懷瑾語氣冷淡的說這麽一句,南瑜心髒都揪了一下。
經過繁雜的思想鬥爭後,南瑜決定,還是跟他一起去吧。雖然每次見湯英楠。都讓她很不愉快,可誰讓湯英楠是湯懷瑾唯一的親人呢。
是她逃不過去的坎。
見就見吧。
南瑜正打算說要跟湯懷瑾一起去,就聽他說:“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吧!”
好似湯懷瑾也已經習慣,南瑜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而他,要一個人去麵對他所遇到的任何事。
他這麽一搶白,南瑜原本想要服軟的話,就說不出了。
還有些賭氣,她又沒說她不去!
憑什麽他就妄下判斷呢。
南瑜身體背過他,自己生悶氣,明明是他忙,根本就沒有照顧過家。可是話說出來,卻又從來都是她的錯。
好似女人有自己的事業,就是多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車子到望江樓,湯懷瑾跟南瑜下車,韋琦坐在後麵的車子裏,下車之後,她很自然的走到湯懷瑾麵前,不怎麽開心的說:“你怎麽好意思的,讓我坐助理車,顛的我都要暈車了。”
湯懷瑾禮儀周到,語氣體貼,“下次給你換輛車。”
南瑜聽到湯懷瑾這話。心裏更憋。他對她就是愛搭不理的模樣,但是對其他人,卻有耐心又溫和。
好似他的高冷,都用在她一個人頭上了。
三人一起進望江樓,一進去,前台的招待看到南瑜就跟看見救星了似的,“南總您可來了!”
一聽這語氣,南瑜就知道不對,“怎麽回事?”
招待急忙說:“您快去後麵帳房看看吧,今天你舅舅盤賬,鬧的這一天都不消停。”
南瑜一聽就頭大。
自南老爺子死後,望江樓遵照南老爺子的遺囑。所有的經營權都歸了南瑜所有。這看起來是份很金貴的禮物,但是對南瑜來說,更多的其實擺脫不掉的責任。
說負擔,可能有人說她白眼狼,但真心如此。
作餐飲的,誰不知道做這一行做繁瑣,從食材的采購,到器皿的選擇,方方麵麵都要去注意到。南老爺子在的時候,一切還能正常運轉,南老爺子一去世,別的事情還好說。單單是每個月的賬目這一條,那就完全成了南瑜的份內事。
南新安根本指望不上。他有一身的好廚藝,卻並沒有經營的能力。
用南新安自己的話說,當個好廚子跟做個好老板原本就是背道而馳的事情,如果廚子滿腦子都是省錢,節約成本,那就不可能做出最上等的料理。
同樣的道理,當老板的最忌諱的就是不計成本的想要做最貴的料理出來。
要不然這餐廳不出半年就得垮!
所以南瑜跟南新安達成的共識是經營權在南瑜,南新安隻負責全心全意的做好菜品就行。
如此,每個月的月末,南瑜都會來望江樓三到五天盤賬。
這個月趕上雙十一,南瑜是實在騰不出時間過來。就讓南新安自己學著盤帳,眼見今天都十號了,南新安居然還沒有弄清楚賬目,南瑜真是不知道說這個舅舅什麽好。
剛好南瑜現在也不想麵對湯壞境還有韋琦,索性用這個借口跟他們分開,南瑜先去了望江樓後麵的帳房。
望江樓開的年月太長,解放前就在滬上闖出了名氣。
雖然後來因為曆史事件,望江樓銷聲匿跡過一陣子,但自從放開私營,望江樓就再一次屹立在這座城市裏。
老的企業,有老的規矩。
就如望江樓,規矩多如牛毛。什麽人不能進賬房,什麽人不能進廚房,都有嚴格的規定。
所以南瑜進賬房的時候,裏麵隻有三個人。
其中的一個是南新安,剩下的兩個是望江樓自有的會計。
兩個會計見到南瑜,紛紛露出求救的表情。
南瑜先問一臉不高興的南新安,“舅舅,怎麽回事?”
南新安看到南瑜來,有些心虛,但又有些不服氣的說:“他們算不清楚賬!上個月明明趕上十一國慶,店裏生意好的很,他們算出來的。竟然我們不賠不賺,這怎麽可能!?”
上月是趕上十一假期。
做餐飲的,本該掙錢。
南瑜拿過計算器還有賬本,手指如飛的算了一遍,一個月的賬目,其實說簡單也簡單,南瑜之所以定下每月盤一次賬的規矩,也是怕積壓的多了,會出現問題。
算下來,十月份望江樓,確實沒有掙錢。
南瑜不懷疑自己的算法,隻問兩個會計。“能把支出的所有條目都拿給我看嗎?”
會計有些為難,用眼睛一下下的瞟著南新安。
南瑜猜想這裏麵絕對有問題,可她今天來,不是為了這事情,就先說,“你們把所有的憑據都放好,等我明後天過來查。”
會計點頭。
南瑜從賬房出來就有些心浮氣躁,她的事情好像沒個頭似的。
她還想跟湯懷瑾去英國呢。
推開湯懷瑾所在的包廂的門,就聽到韋琦說:“這麽巧!下周我也要去英國,那咱一起回去吧。正好去看看我們小時候上學的地方,我好想再去一次霍克斯海德,不知道咱們上次住過的那座石頭古堡還在不在?我最喜歡霍克斯海德外麵的植物。好看的呀.......我都找不出形容詞。”
湯懷瑾在一旁聽著韋琦說著那些南瑜從來沒有參與過的曾經,臉上帶著微微的笑。
南瑜胸口狠狠的被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