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之命運

林某某297

第兩百零三章-建康危機解除

書名:迷霧之命運 作者:林某某297 字數:13821

這個商隊老板從後門進入王府,守門的人再沒眼力,這位來客還是認得的,這人進入王府之後隻是卸下了身上的鬥笠和長袍,然後讓人去傳了王獻之等人來大廳商議,王獻之等人來到大堂之後,見王彪這這副打扮都疑惑的詢問原因,王彪之淡然解釋道:“近月來聽說建康謠言紛紛,所以我親自去探探虛實”,

王獻之問道:“可探到了什麽?”,

王彪之:“探到了不少東西,若不是我本身就是局中之人?還真的被他們騙了去”,

“有這等事?”,王彪之語音落地,在座的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王彪之,

王彪之倒是依舊淡然:“人家的分析有理有據,合情合理,為何不能信?”,

王獻之:“這怎麽能有理有據,根本就沒有的事還能被幾句話說成真的?”,

王彪之擺了擺手:“這個不重要,現在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以後引以為戒也就是了,目前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處理這件事,現在皇宮雖然等同於無,但是鎮守邊關的四個同姓王卻不得不引起重視,現在北伐戰事已經拉開帷幕,若是他們在背後捅刀子,我們又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處理內亂,他們的根據地在華夏邊緣,隨時可以退入蠻荒,不可能一戰根除,所以在北伐大功告成之前我們還需遷就他們一段時間”,雖然王彪之已經將大方向說出來了但是一位師爺還是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此番事情,我們並沒有推波助瀾,事情之所以會演變到如今這般地步,完全是因為百姓對司馬氏深惡痛絕,連番的暴行激起了民憤,此時推翻司馬氏正是絕好的時機,錯過了這次,恐怕今後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機會了,而且,我們若是這次幫司馬家解圍還會在百姓心中留下芥蒂,林青山穩坐林家莊什麽都不幹就收獲了民心,這對以後的天下大勢非常不利啊”,

王彪之搖頭道:“沒辦法,這次便宜隻能讓他得了,那個女子現在還活著嗎?”,

王獻之點頭道:“現在應該還沒死”,

王彪之:“什麽叫應該沒死?”,

王獻之:“她問我要了一把匕首,獄吏給了我一瓶毒藥,我也一並給她了!”,

王彪這笑盈盈的看著王獻之想了想,然後問道:“你想想,如果林青山跟你易地而處,他會怎麽做?”,

王獻之低頭想了一會兒,不肯定的回答道:“他會將那女子帶出監牢”,

王彪之:“嗯,跟我想的一樣”,

王獻之:“叔叔,你是說我應該把她救出來?”,

王彪之:“有些事情你要想遠一點,她當堂翻供頃刻間編織出如此精妙的謊言,這份心智連我都自歎不如,而且最關鍵的是,她身後已然沒有人情牽扯,這種人是林青山最喜歡的,你信不信我們把消息告訴林青山,他會直接派人來建康把人接走?”,

王獻之:“那現在?”,

王彪之:“快去把人帶回來啊!”,

王獻之:“皇宮那邊怎麽辦?”,

王彪之:“你直接將人帶回王府就是了,皇宮那邊我去交涉”,

王獻之:“好!我馬上去”,王獻之立時起身離開,

王獻之離開之後,眾人的吃驚程度不亞於剛才驚於王彪之的穿著,王彪這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林青山會怎樣做,他們照著做就行了?王彪之絕不會做這種毫無根據的事,將人救回來肯定還有別的考慮,王獻之走後,王彪之便一直在講關於北伐的諸多事宜,這件事仿佛就這麽過去了,但事實真的如此嗎?王獻之來到大牢之後,那名女子依舊蜷縮在牆角,跟上次不同的是,她現在隻是坐在那裏閉目養神,感覺到有腳步聲接近,她便木然的將目光投向目光所及的監獄道路上,不一會兒,王獻之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王獻之昨天才剛剛來過,今天一身的衣服都沒有更換,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王獻之來到這裏見這名女子平安無事,便直接說明了來意:“我哥讓我把你帶回王府,你願意跟我出去嗎?”,女子被王獻之這一句話驚呆了,這萬中無一的生機還真的被自己盼來了?她癡癡的看了王獻之許久,王獻之見她久無回音,再次問道:“你不願跟我出去嗎?”,

那名女子此時從吃驚中回過神來,輕笑著問道:“是你要救我還是王丞相要救我?”,

王獻之:“有區別嗎?”,

“如果是你,我會更開心一點”,

王獻之:“不是,救你是我哥的主意”,

“那我又要空歡喜一場了”,

天牢的人眼睜睜的看著王獻之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把人接走,所有人滿臉錯愕!很久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從天牢撈人的事他們見得多了,但是像這樣從大門出去的還是第一次,而且這女子還是當今建康的風雲人物,王家真的一點都不需要避嫌嗎?刑部大牢雖然不在鬧市區,但是大門也是開在大街上的,而且監獄周圍各路眼線都不少,所以王獻之將人帶出大牢的消息沒過一個時辰就傳遍了建康的大街小巷,皇宮的人不是聾子,這些消息也第一時間傳到了司馬濯的耳朵裏,司馬濯聽到消息後癱坐在床上許久都沒有動靜,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不久之後王彪之就會帶兵打進皇宮來了,沒過幾天,謝安也來到建康,他是以標準的太傅車駕進的建康城,排場很大,謝安一進城,司馬濯便連忙派出自己的心腹,大內總管和淑妃前去謝府見禮,從上次的罷朝事件來看,事情應該是王彪之和恒玄謀劃的,謝安壓根就不知情,不然謝安肯定不會去上朝,而且從之後表現上來看,恒家自從恒溫開始就是亂臣賊子一列,上朝不扣不拜,還占著六部之首的位置,跟親王平起平坐,這個位置原本應該是謝安的,但是恒溫死後恒玄直接堂而皇之的接任了那個位置,礙於恒家勢大,也沒人敢說什麽,朝廷上於是便有了這種局麵,皇帝坐在龍椅上俯視百官,但是下麵的諫言和奏章大多數都被幾個丞相截下,尤其是那個恒玄,很多事情,他直接一言裁決,根本就不跟任何人商量,所以恒玄這一幫子人儼然又是一個小朝廷,再說王家,王彪之自從王導開始,連續三代人坐到了丞相的位置上所以王家在朝廷上還有那麽一小幫子人,王家這一波人在朝廷上基本上是三不管,不管閑事,沒人管他們,也沒人管得到他們,王彪之除了涉及到自己這一波人和兵部的事,基本上都不會發言,而謝安這邊就很特殊了,由於上一代的恩怨,恒家跟謝家一直處於水火不容的狀態,恒玄做事完全沒有規律可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把謝安那裏的事情拿出來開涮,謝安沒有辦法,隻能見招拆招,好在謝家勢力不大,但是根基穩固,陳郡地界上兩個大族謝家和陳家關係很好,陳慶之跟謝安又有袍澤之情,所以恒玄拿謝安也沒有辦法,隻能偶爾給謝安使幾個絆子,在這種情況下,皇室和謝安難得的有了共同的政治方向,聯手對抗恒家,雖然皇權出不了健康城,但是恒溫手裏的事情皇帝可以拖個一兩天,謝安的事秒批,就這樣來縮小兩大勢力之間的差距,這也是謝安能坐到吏部尚書這個位置的原因,要知道上一代的吏部尚書是恒溫,按理來說恒玄繼任吏部尚書是最合情合理的,再不濟,當時王彪之在朝廷上的威望遠超謝安跟恒玄,讓王彪之來出任吏部尚書這個肥缺也比謝安合適,在皇帝的多番努力下,謝安坐上了吏部尚書的位置,但是這個位置要是沒有足夠的家世作為後盾,這就是一張老虎凳,坐上了要掉一層皮才能下去,不得不說,謝安在政治和心術上的水準比恒玄要高太多,不知不覺間,謝安不但坐穩了吏部尚書的位置,還穩了謝家固在朝廷上的地位,上一次衛國戰爭期間,謝家憑借謝玄的北府軍和張翰趙去病三部兵馬補足了謝家沒有軍權的致命缺陷,至此,謝家真正躋身為晉國頂尖門閥,而且排到了韓家和柳家前麵,可以說,隻要恒家和王家還沒有衰落,朝廷的存在對謝安就是有利的,也是有存在的必要的,這一次百官罷朝謝安之所以不敢力挺皇室,那是因為王家也跟恒家站在了一塊,柳家,韓家也跟風在後,若是謝安執意要替司馬家出頭,必定會被其他家族孤立,要是之後還有兵變之類的事,恒玄很有可能會把謝家也一起收拾了,恒家和謝家一對一的情況下,謝家勝算不大,兩家各方麵指標差得太遠了,現在雖然司馬濯也清楚謝安不太可能會來蹚這攤渾水,但是現在謝安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謝安以較高規格接待了兩人,淑妃的出身並不高,跟剛剛被救出去的那個女子差不多,她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靠的不光是自身的外貌,心機和政治手腕也十分不俗,她來到謝府之後先把客套話說了一大堆,謝安隻是聽著,但是有沒有聽進去就不知道了,反正隻看見謝安點頭,並沒有插上半句話,之後淑妃又向謝安講解了一番天下大勢。通過對現場所有人麵部表情的細心觀察,她得知了自己的理論存在有很大的問題,但是她如今也隻能按照這個思路繼續往下編,實際上她的理論沒有問題,大致方向就是現在皇室倒台對謝家很不利,林青山現在看起來跟謝家關係很好,但是按照林青山唯利是圖的性格,隻要有人對他許以重利,他可以跟任何人翻臉,道義這種東西在林青山麵前一文不值,淑妃分析的情況都是對的,但是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他們的認知,謝安時至今日都是一頭霧水,王家跟恒玄這種人是如何達成一致的,恒衝率領的大軍也參加了北伐,時至今日還沒有明顯的戰果,但是根據恒衝寫來的書信判斷,恒玄並沒有在後方使絆子,該給的軍械糧草一分不少的運給了恒衝。還有,昨年謝安去林家莊借武器,借武器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試探林青山對於北伐的態度,這件事謝安時至今日都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自然也不會有泄密這個說法,林青山的態度令人十分困惑,林青山在這件事上的大方程度遠遠超過了謝安的預計,而且他本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次試探,自從謝安去過一次林家莊之後,林青山對林家莊的生產計劃作出了大規模的調整,養了超過六千頭豬,謝安分析了所有可能,得出一個結論,這種高熱量食物適合長距離的突襲作戰,若是要出奇兵,一支精銳的部隊是第一要素,這一點林家莊具備,第二遠距離突擊,從林家莊到建康,琅琊或者陳郡,以林家軍的突擊速度,三天之內就能抵達任何一個戰場,這種高熱量食物跟普通的白米和麵粉比起來沒有明顯的優勢,而且晉國東部地區大多是富庶的稻穀產區,林青山想要在這種地方以戰養戰並不難,林青山本人就是一個種田的高手,連林家莊那種絕地都能被他運營成一片天府之土,其他條件更好的地方更是不在話下,排除的這幾個突擊目標之後,謝安又設想了荊州,荊州對於爭奪天下有多重要曆來的文臣武將對此都有詳細講述,最著名的就是諸葛亮的隆中對,但是林家莊距離荊州實在太遠了,而且荊州水係發達,沒有水師在那個地界上想要完成突擊作戰是不可能的,一個簡單的浮橋可以通過輕裝士兵,但是對於林家軍這種以戰車為主的機械化部隊來說則是不可能的,林青山現在也在建造戰船,而且戰船的質量很高,可是那個海港遠在西南,且不論那種大船在長江水道上好不好使,光是從交州繞到長江出海口,再到荊州,至少也有一萬裏的路程,戰船日夜不停的趕路,一路順風都要一個月才能到達荊州,戰線和時間跨度如此之大,這還叫突襲嗎?排除荊州之後,隻剩下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長江北麵的胡人政權,隻要恒家這次不掉鏈子,這一次北伐起碼可以收複黃河以南的大部分土地,吸取前幾次北伐失敗的教訓之後,謝安跟王彪之達成了一個共識,隻要補給線無法維持,便立刻停止北伐,即便不能一氣嗬成,也不能失了已有的戰果,林青山是這場北伐唯一的變數,如果他在背後捅刀子,北伐很有可能功虧一簣,如果他加入北伐的行列,那胡人的勝算會十分渺茫,因為仔細研究林青山的戰術之後,不難發現,在敵軍戰力超過己方的時候,所有的戰鬥都是消耗戰和遊擊戰,用弓弩和投石器等遠程武器占便宜,,可能一場萬人規模的戰役最後會以林青山一方零傷亡,敵軍傷亡數十人的結果而告終,林青山從來沒在戰損上吃過虧,這種戰例在淝水戰場不勝類舉,最後秦國五萬大軍硬生生被林青山以不到兩千人拖死,這是林青山處在劣勢局麵下的戰術綱領,

優勢局麵下林青山又會打出一套截然不同的戰術體係,比如西南戰役,麵對戰鬥力遠不如自己的胡人軍隊,連拆卸戰車輜重用狹小的河溝水道運輸這種險招都能使出來,再到後來火速攻克鳳凰城,夜襲嘉陵關,再到後來的嘉陵關失守,林青山以不到七千人的兵力隻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將胡人後方的勢力全部清繳,在派出林家軍去洗劫那些叛亂士族的府邸之時,還派張翰和趙去病率大部分兵馬去佯攻胡人正麵戰場後方,這種快攻戰術直接導致了嘉陵關易手,但是這並不是林青山部署失誤,而是張翰和趙去病犯了嚴重的戰略失誤,話說回來嘉陵關失守對林青山有什麽影響嗎,本部人馬幾乎沒有傷亡,派去洗劫那些叛軍府邸的小部隊也都滿載而歸,胡人集中精銳部隊攻下嘉陵關也導致了正麵戰場的潰敗,所以林青山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把防守嘉陵關放在心上,這才給了胡人機會,換言之,隻要林青山有心不放走一個胡人,就沒有任何一個胡人能從嘉陵關出去,現在北方的胡人勢力還很強大,但是林家軍比起淝水戰役結束之時,也有了質變,戰鬥力起碼翻了兩倍,林青山在林家莊修養了一整年,各類武器都更新了整整兩代,說他沒有一兩件殺手鐧,謝安是不怎麽信的,所以林青山隻要帶三千林家軍參戰,這次北伐基本上.就是穩贏的局麵,回到正題,林青山養這麽多豬很有可能是為了將來的北伐,相比起謝安,王彪之對林青山信任得有點過頭了,兩家人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任何交集,但是王彪之對林青山的態度就是莫名奇妙的好,恒玄那邊也有同樣的意思,淝水戰役期間,恒玄前期對林青山這個初露鋒芒的毛頭小子還時不時的譏諷兩句,說他蒙混上聽,目無軍紀,後來不知怎麽的,隻要是涉及到林青山的話題,恒玄就像沒聽見一樣,直接過濾了此條消息,不管是否對林青山有利,恒玄一概不發表意見,恒玄這個出了名的攪屎棍都不想招惹林青山,可想而知他跟王彪之應該是知道了什麽,所以選擇不去招惹林青山,

記得上一次他跟王彪之商議北伐事宜的時候,王彪之曾今十分自信的說過這麽一句話:“林青山這裏簡單,要是北伐戰事吃緊,我有辦法把他召過來,而且他肯定會出力”,王彪之為人穩重,若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不會說這麽肯定的話,這就說明對林青山這裏的擔憂是多餘的,而現在的淑妃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在話裏隱晦的指出林青山很有可能已經跟秦國簽訂了秘密條約,將來會在關鍵時刻反水,淑妃受限於她的認知,他的邏輯非常完美,但是林青山跟秦國簽訂和平條約對謝安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事實上,林青山跟苻堅來往的每一封書信他跟王彪之都看過,那一張林青山與符騰簽訂的和平條約,原件都被王彪之換了,符騰拿回去的那一份是偽造的副本,現在那一張和平條約就在王彪之手裏,條約上的內容十分可笑,林青山什麽事都不用做就可以收獲天大的好處,當然。前提條件是苻堅的秦國還能堅持住,否則承諾給林青山的封賞便無處兌現,這一點才是那一張和平條約的核心,對於苻堅來說,條約裏的東西是否需要兌現並不重要,關鍵是他要保住兌現承諾的實力,所以淑妃從一開始拿林青山說事就找錯了方向,也注定了她這一趟必定會無功而返,淑妃沒有從謝安口中得到任何承諾,她帶著失望回到了皇宮,第二天,王彪之登門拜訪,謝安用最高規格的禮遇接待了王彪之,第三天,淑妃再度拜訪謝府,這一次是從後門進的,而且路是淑妃自己選的,這一次的拜訪隻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淑妃連謝安準備的晚飯都隻是象征性的吃了兩口便匆匆告辭,謝安告訴了她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但是這個消息也是破局的關鍵,淑妃回到宮中滿臉欣喜,司馬濯見淑妃回來是這副表情,連忙問道:“愛妃,謝安可答應了什麽?”,淑妃先向司馬濯行了個禮,然後欣喜的說道:“沒有,謝安老奸巨猾,不想替我們出頭,但是這次我帶回來了一個絕好的消息”,

司馬濯:“什麽消息,快說於我聽聽!”,

淑妃:“王彪之從未想過要謀反,但是這次建康的那些刁民用謠言硬生生把王家頂到了前麵,王家眾人一致認為現在正是天賜良機,準備攻進皇城,逼皇上退位讓賢”,司馬濯聞言嚇得連退數步,跌坐回床上,淑妃繼續說道:“皇上不必驚慌,我還沒說完”,

司馬濯:“你快講!”,

淑妃:“這次王家造反也是臨時之舉,很多準備都沒有完成,比如對禦林軍的控製,還有他們跟恒玄和謝安也沒有商定具體事宜,隻是定下了開朝之後,三分天下,臣妾認為,王彪之此舉完全是建康的民意使然,若非民意如此,王彪之絕不敢以下犯上,前些時候,霽嬪那個賤婢陰差陽錯惹出了王獻之夜闖禁宮這件荒唐事,後來她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言王獻之是她青梅竹馬,王家就準備用這件事做文章,打著為霽嬪那個賤人討還公道的名義來逼您退位,好印證您德行有失,我們現在隻需下一道聖旨,將那個賤婢以成全的名義賜給王獻之,他們便沒有逼宮的借口”,

司馬濯:”將嬪妃贈與臣子,如此,皇室和朕的顏麵何存啊?“,

淑妃:“皇室,現在事情緊急,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林青山已經寫信給王彪之,表示願意全力支持王彪之犯上,事成之後他不要江山,隻要皇宮的財寶和美人,林青山這個奸賊貪財好色,嗜殺成性,一身胡風,絕不似華夏子民,乃為董卓之流,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來建康的路上了”

司馬濯被淑妃這句話嚇得魂不附體:“這。。。這個奸賊。。。。”,

淑妃:“皇上,時間緊迫,請從速定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現在還有皇宮和禦林軍在手裏,等挺過了這個風頭,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司馬濯想了很久,最後顫抖著令內監與淑妃共同擬定了一封聖旨,第四天,大內總管站在皇城的城牆上大聲朗讀了這張聖旨,並將附件作為皇宮貼遍健康城,這一張聖旨貼出來,在建康城中掀起的風波可想而知,坦白講,這件事很屈辱,但司馬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相比當年董卓直接召漢獻帝的妃子前去侍寢,“賞賜”一個位分低微的小嬪實在算不得什麽,

這件事情在建康城中鬧騰了三天,然後就是死水一般的平靜,王家一邊沒有傳出任何風聲,甚至從外麵看起來,好像壓根就不知道有這麽一件事,建康城就這麽安靜了下去,這件事情在建康城中鬧得沸沸揚揚,傳到晉國各處也是一件稀罕事,但是到了杭州和會稽地界,這件事就成了一件可有可無的事,首先,王彪之若是要造反,相信晉國八成的人都會舉雙手讚成,因為司馬家的名聲實在太爛太爛,在大多數人看來,就算換一條狗坐在龍椅上去都比任何一個姓司馬的人要好十倍以上,更何況王彪之在晉國素有人望,作為主角的王家沒有任何動靜,其他地方的小老百姓就算有心改朝換代也幫不上半點忙啊,王彪之造反,最多就是建康城和邊疆打仗,像杭州,會稽,荊州這種地方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最多有點孫恩之流的匪患,林青山對此從頭到尾都沒有投入哪怕第二次的關注,倒不是這件事無利可圖,而是自己鞭長莫及,林家莊現在由於分兵去了西南,現在根本就不具備進攻能力,能在會稽範圍內保有影響力就不錯了,即便王彪之現在要對林家莊采取一係列的挑釁措施,林青山也隻能忍著,起碼明年開春之前,林青山不會發動反擊,

端午節之前,皇帝變賣了宮裏的一些珠寶,其中包括兩幅王羲之的字畫,然後用這些錢倒騰了一些粽子之類的禦膳賞賜給建康城中的各個紅門以示恩典,然後前去王府傳膳的內監卻帶回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內監前去傳膳的時候正好趕上王彪之一家人吃午飯,王彪之出門親手接過了內監手裏的禦膳,並鞠躬謝恩,司馬濯聽完內監的詳細描述之後,在原地楞了許久,然後連忙召集宮中的各個親信前來商議對此,一群人細細謀劃到深夜才確定了這件事情的性質,這有可能是王彪之的無心之舉,也有可能是王彪之在給雙方找台階下,徐州會戰在即,群臣需要找一個能夠謀劃大局的地方,這個地方可以是王府,也可以是謝府,但是最好的地方還是皇宮,仗打贏了對各方都有好處,輸了則恰恰相反,與戰爭的輸贏相比,些許個人威信可以舍去,況且複朝從各方麵來講對王家這種頂級門閥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反正皇帝的意見出不了皇宮,外麵的事這些大佬說了算,弄清楚了這些因果關係之後,司馬濯再度派出宮中親信去請各位大臣複朝,淑妃還是去了謝府,去王府的是一位太妃,這位的身份比不得淑妃等親信,但是她跟王彪之的父親王導關係匪淺,早年有一份不菲的交情,派她去王府必定事半功倍,去到各個府中的人當天傍晚便陸續回宮,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令司馬濯大喜過望,其他人,包括謝安在內,都含糊不清的表示隻要王彪之去了,他們肯定會跟著去,而王彪之這裏卻十分順利,太妃過去沒說幾句便滿口答應了複朝議政,之後的大半日王彪之留太妃在王府裏坐了半天,禮遇至極,當這位太妃見到逃出皇宮的霽嬪,又不禁得說起了當年的往事,王彪之等人垂頭聽訓,不敢插嘴一句,上輩人的事,他們這些小輩根本就說不上話,更何況王導已經去世許久,在場的人沒有跟這位太妃同輩,當天晚上王府外麵便多了不少眼線,第二天一大早,王彪之穿著朝服出門之後,許多人飛速奔走在建康城中的大街小巷,不久之後,各位大臣便三三兩兩的出了門,此時皇宮門口也是大變樣,身著華服依仗的太監取代了職守宮門的禁軍,一臉微笑著歡迎各位大人們進宮,

由此,朝廷重新開張,又恢複到以前的模樣,隻有恒家的幾個主要人物缺席,司馬濯上朝的時候坐在龍椅上比下麵的大臣們坐得還要端正,可謂色恭禮至,複朝對於北伐的正麵意義不言而喻,但是建康城中的百姓的心又涼了下去,王家在這件事上做出了最大程度的犧牲,這種表麵上看起來的軟弱之舉會讓人心湧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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