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暗夜裏來

北流

四十·迷霧背後的真相

書名:他從暗夜裏來 作者:北流 字數:5275

婚禮死亡案告破,案犯林恩詞在抓捕過程中自殺身亡,其餘並沒有多餘的細節流傳出來,隻是自殺地點的巧合,又讓景媛重回了眾人的視線。

景媛的家人卻是知道內情的,得知自己女兒的死並不完全是意外,她母親直接哭暈了過去,連聲說委屈了她,醒來後,便去給女兒掃墓,一呆便是一天。

景媛的父母也為她辦了三年祭,三年祭辦的很簡單,溫玉和秦晉荀也去了。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草木清新,泥土的味道上翻,天空單調卻不至於沉悶。

第一個人到的時候,她的碑前已經放了一張照片,是一張集體照,是在城子山照的那張。

那張集體照後麵,不知道被誰用圓珠筆寫上了字,被雨點打到,字跡已經有些氤氳。

“light of my life, fi

e of my loi

s. My si

, my soul.”

溫玉輕聲念道。

翻譯成中文是,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

原是出自洛麗塔中的一段懺悔,被截取用在了這裏。

句尾沒有落款。

溫玉有些恍然,這應該是林恩詞放的,他綁架王昭的時候,便存了死誌。

被教育並罰款後放出來的趙赫沉默地走過來,拿起拿張照片,用打火機點燃,化成了灰,風一吹就散了,也不知道飄去了哪裏,也不知道能不能被人看到。

一柄黑色的傘靠近,遮住了紛紛落到她頭頂的細密的雨絲,秦晉荀偏頭問她,“在想什麽。”

溫玉歎息道,“隻是在想,人真是複雜的動物,林恩詞懦弱了一刻,怨恨了三年,卻做出了一個同歸於盡的決定;她因為貪生怕死放棄了愛人,最後卻又懷著滿腔愛意用生命去追隨。”

“我不會。”秦晉荀突然開口。

溫玉一愣,就聽見他繼續說,“我不會放開手,不會有別的女人,更不會危險駕駛將你至於險地。”

溫玉訥訥不成言,“......我。”

“我隻是想說,人是個體,對於他來說,感情是複雜的,將他逼瘋,而對於我,感情是我所接觸到的東西中最純粹的,溫玉,我並不複雜。”

獻花、敘敘舊,來了幾個景媛的朋友,孫婉、於爽,還有王昭和許欣妍。

景媛死了,宋姿死了,林恩詞也死了,見證過他人性裏最不堪的一麵的人都死了,再沒有人知道他犯的罪,他仿佛可以沒有負擔地活在這世上了,英俊的麵容下,用虛偽的悲傷,來贏得他想要的籌碼。

在很多人看來,整個事件,他反而是最無辜的人了,前任女朋友被人失手推下山崖,情人被殺,好兄弟竟然是幕後元凶最終跳崖自盡,遭遇說起來令人唏噓。

最多有些風聲說他也是個懦弱自私的,終究翻不起什麽太大風浪。

王昭看了一圈,視線固定在溫玉身上,穿過幾個人走過來,那一槍擦過了他的腿,是以他走路的樣子有些滑稽,他卻依舊維持著自以為是的風度翩翩。

“我真的沒有想到,景媛她……哎。”

溫玉的五官本就和暖,再厭惡麵上也隻是淡淡,仿佛沒聽到王昭的話,隻是在他調轉話鋒詢問是否空閑時間可以一起出來喝一杯時,扭頭盯著他,那洞悉般的目光讓王昭有些不自然。

許欣妍走了過來,麵上還是柔順的淡笑。

“王昭,我們該走了。”

“許小姐。”

走過秦晉荀的時候,秦晉荀突然出聲叫住了許欣妍。

許欣妍停下腳步,微微偏頭,疑惑地看向他。

“許小姐,你曾經聽過一個成語嗎?”

“什麽?”

“袖手旁觀。”

許欣妍表情絲毫不變,“秦教授學識淵博,但是你說的什麽我真的聽不懂,”

秦晉荀向前走了一步,端詳著她柔順的麵孔,“趙赫那天真的攔住你了嗎?”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秦晉荀又附耳說了一句話,許欣妍秀美的麵孔微僵。

“你跟她說了什麽?”

“我隻是告訴她,王昭不是他父親的兒子,他以後也不會得到他父親集團的任何財產。”

“又是觀人的本事?”

“不是,他父親委托我在京都的事務所查過,王昭的母親在嫁進來之前就已經懷孕了,財閥秘聞,屢見不鮮,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會被他父親留在諸城這麽多年。”

溫玉心中的感慨大過驚詫。

王昭自私又自負,娶許欣妍為錢,許欣妍善於隱忍和偽裝,嫁王昭為勢。

可是如今,錢財易空,權勢不再,隻剩兩人與彼此勾心鬥角一聲,那場血色婚禮隻是開端,法律觸及不到的地方,未必隻有道德來牽製,餘生漫漫,也並非不是一種懲罰。

*

一周後,劉子科找來了溫玉和秦晉荀。

劉子科心有戚戚,“宋姿的案子總算可以結案了,隻是這個報告……還真的不太好寫呢,我有幾個小問題——”

秦晉荀毫無波瀾地移開目光,“辦過的案子不會再重提是我的準則之一。”

劉子科無法,又討好地看向溫玉。

“我是真的搞不清楚,林恩詞要殺宋姿的動機在哪裏。”

看著他左一圈右一圈的繃帶,盡管虛假成分很多,溫玉還是心軟了。

她喝了一口水,緩緩解釋道。

“林恩詞殺宋姿,可能隻是一個誤會。他沒有聽全那句話,又或者執念太深,總之,他認為宋姿知道了他在現場的事,所以,再遇到宋姿向王昭要錢不成,又想從王昭好兄弟身上入手一再勒索的時候,偏激之下,殺了她。”

“那作案手法呢,幹淨利落,不是蓄謀已久就是犯罪天才。”

溫玉眉頭輕輕地攏了起來,帶了幾分不確定,剛要開口,就被一直看著她的秦晉荀劫去了話頭。

“才起了兩天的殺機,能有什麽手法,隻不過因地製宜罷了,他是伴郎,熟悉婚禮流程,將宋姿敲暈,再將她的脖子用升降台的繩索緾一圈,現場升降台的滑輪一端下落的時候,另一端就將她吊了起來,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她的脖子上是完整的一圈勒痕,而戒指被取下,升降台上升,情況正好相反,繩子一送,她就掉下來了,而林恩詞的嫌疑也小了很多。”

“讓法醫去道具室棚頂吊著的那些繩索查一查,應當能發現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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