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榮寵共華年

重簾藏花

162 揭底

書名:錦繡榮寵共華年 作者:重簾藏花 字數:6642

看到書衡和那隻獸,隆安公主立即白了臉,悄悄往王妃身後躲了躲。書衡走到皇後麵前先給婆母行禮,又給袁妃姑母問安。兩人一起彎下腰扶起她,這倆主子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消息,對於書衡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遭遇無比慶幸,皇後愈發覺得自己果然得了個福星高照的兒媳婦,拉住書衡的手上下打量,臉上眼裏都是和善的笑。

李妃看到書衡又是恨又是怕,尖著嗓子道:“你這是幹什麽?你這是什麽規矩?帶著這畜生進宮,你想怎麽樣?”

Lucky乖巧的貓坐式蹲據在書衡旁邊,聞言書衡摸摸它的頭:“不幹什麽,隻是有點好奇她愛捉鳥會不會影響皇宮的祥和。”

隆安公主臉色頓時蒼白,她想到了當初帶著受傷的鴿子到永安宮在太後麵前申斥書衡壞掉大內的祥和。這人的心眼怎麽這麽小?記性怎麽這麽好?她那個時候四五歲過了十年了不應該早忘了嗎?

太後很有耐心,但其他人也一樣有耐心,大家似乎一點都不著急。跪著的永安宮人原本就承受著莫大的壓力,書衡帶著lucky過來局麵更是對他們不利。尤其這隻野獸還有意無意的圍著他們打轉,毛絨絨的麵龐和爪子就在他們身邊來去。嘛,貓科動物都有很強的好奇心,和耐心。

陡然睜大的壓力下,終於又一個宮人汗出如漿,首先暈倒了。然後便是第二個第三個。這個時候黑夜已經徹底籠罩了下來。

“太後,太後。您得救救我,救救李家呀。”李妃終於受不了,原本就難以承擔起什麽事的她幾乎崩潰,扯著嗓子喊:“我知道錯了,姑母,姑母你不能不管我呀----”

終於,一個年老的麽麽走出了殿門,冷漠的看了諸位一眼:“各位主子,大家都請吧,太後暈迷到現在終於清醒了。”

她自然要醒,再不醒就不知道李妃會喊出什麽話來了。瞧了眼水漏,現在已經到了醜時。這幫人,都瞧她是沒牙的老虎要耗死她嗎?靠在金線鳳凰彈墨大枕上,瘦小的太後被攙扶起來,用她一如既往地威嚴氣派掃視這一眾人。

大家也一如既往地跪下恭請太後聖安。太後咳嗽了一聲,顴骨上微微發紅,眼神有些飄忽,倒真想剛被搶救過來的樣子,她嗓子裏咕嚕一聲終於開口,聲音慢條斯理沙啞難聽:“你們這麽孝順呀,我竟然不知道,咳,孝順。”轉轉脖子又看到了書衡,“你帶著畜生做什麽?不知道我這永安宮是不允許任何動物進的嗎?”

書衡笑道:“太後您的規矩,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是靈獸,祥瑞,逢凶化吉消災解難全靠它,聽說太後身體欠安,我特意來送它來的。我這次遇險活命全靠它。”

眾人回頭看那隻豹,它正提起爪子自顧自的舔舐,絲毫沒有祥瑞的自覺性。太後眼角抽了抽,她知道書衡要引著他問什麽便故意不接這個茬,隻道:“如此,哀家便謝你一片好心了。讓人帶下去吧。”

遺憾的是她的兒媳向來不怎麽能領會她的意思,皇後立即瞪大了眼睛:“阿衡,你從流寇手裏活下來都是它的功勞這是怎麽回事?”

書衡笑道:“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小豹為了救我,還被劃了一刀。您說怪不怪,流寇使喚的竟然是火尖槍呢,那匕首也是彎刀,怎麽看都是北戎刀具。一夥流寇,不過喪家犬一樣流竄在大夏境內,哪裏獲得北戎的兵器呢?說來好巧,與我和我爹爹袁國公當初遇到刺殺時候的武器一樣呢。”

李妃聽她如此說臉色就變了。

書衡又道:“太子殿下活捉了幾個,嘛,也是奇怪,我們的政策原本就是要招安的,他們偏偏還要敢死隊一樣以卵擊石,這可真是愚蠢。卻不料一問,竟然是被逼迫的,或者利誘的。有那身份神秘又高貴的人告訴他們,若是不找自己的意思辦,那就是砍頭,要是按照他的意思辦,那就加官進爵。可憐那波流寇被人利用而毫不自知,一直以為自己是在替朝廷清理叛逆戴罪立功呢。”

李妃看到書衡眼神掃了過來,不由得咽了咽吐沫。

“沒怎麽誘供這些人就說出了幕後主使,就是您的外孫子,向華伯府的小公子呢。”

“陷害!都是陷害!”李妃驚叫起來:“他們胡說八道!太子,沒錯,一定是他劉暘嚴刑逼供,想要嫁禍我,想要誣賴我們李府!沒錯,他把我和齊王當做了眼中釘,就是想要扳倒我們李家。”一回頭又哭叫著抱太後的腿:“您看,您看,他們都在欺負我們,都要害我們!您要為我們撐腰做主啊太後。”

太後的神情格外冷漠,冷冷的掃了一圈室內眾人,又看了眼爬在自己膝蓋上的李妃,忽然一動胳膊將她推了起來,李妃詫異的抬頭,太後卻一輪手臂混圓一個耳光扇了過來。啪的一聲,在空曠的宮殿中格外刺耳響亮。李妃被這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爬起來,捂著腮幫停下了哭泣,一臉懵逼。

室內人都有些驚訝。哪怕李妃再不像話,太後向來護短都隻會關起門來訓斥,從不會當麵下她麵子。這是為什麽?袁妃不動聲色的捏了捏手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太後盯死了李妃,冷聲開口:“說,你方才一直講自己知錯了你知道了什麽錯?”

李妃被那一巴掌打蒙了現在忽然開口,支吾著說不出話。“沒,沒有啊。”

“身為大夏的皇妃,不去維護綱常紀律,反而不顧身份,體麵,與流寇混在了一起。那伯府檀哥兒才十□□歲,不過是半大孩子,能經得住幾句挑唆?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麽?”

李妃完全不明白太後在講什麽,她是用印信調動了伯府的力量沒錯,但這不過是風險越大回報越大,一本萬利。你早些不幫我,現在出了岔子還不幫我,都是李家人,伯府吃了虧你有什麽好處?她矢口否認:“沒有啊,沒有,我都沒有見過李檀,我什麽都沒有跟他講,太後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這是什麽意思?”太後恨她一眼,又看看皇後袁妃,最終視線落在書衡臉上,看著那一票逼宮陣勢,冷聲道:“你們不用太急,哀家再公允不過的,若這是如你說的那樣,哀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搜!去搜鹹福宮!”

李妃頓時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一雙眼盯住太後,懵懂無知。全然不知她已被太後當成了棄子。袁妃心知肚明,太後要丟車保帥了。

“為著公平,皇後,袁妃,王妃你們一起去吧。張妃,你留下來看著李妃。”

張妃頓時白了臉。她與李妃過往甚密,李妃卻是與她合計要她幫忙設計太子和書衡,不曉得李妃這個笨蛋有沒有留下什麽來。原本還可以到場後自己先過一遍,現在卻偏偏被支開了。“太後-----”

“哎呦,咳咳咳,”她還沒開口太後又是一陣急喘打斷了她的話。太後又虛弱的要暈迷被麽麽攙扶到裏麵喝藥,看到張妃不易察覺的拿帕子擦汗,嘴角冷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也敢利用我們李家人當搶使?

張家知道了李妃的謀劃還巧妙的配合,她是幫忙設計太子劉暘沒錯,然而她還派自己侄女接近李玉蘭。窺探齊王府的動靜,要捉短處和把柄。沒有錯誤就創造錯誤!她提點過李玉蘭,可恨她不爭氣偏落了短處在對方手裏。張妃,哼,這個女人想的是橘蚌相爭漁翁得利。先謀死了劉暘,順帶著跟他捆一起的劉昀,再憑著把柄扳倒劉昫,最後獲勝的就是原本跟皇位毫無關聯的六皇子。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兩就敢動這個心思。太後看著張妃忐忑不安的樣子,心裏不住冷笑。

書衡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走向,看著太後心道混到了最後,孤家寡人一個,什麽都要失去,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要推李妃出來頂缸,救下整個伯府,嗬嗬,好如意的算盤,我豈會讓你得逞?

靖安公主懷有身孕不熬夜,已經提前離開,齊王早在昨夜便經受不住這些女人中間莫測高深的氛圍索性托辭照顧李玉蘭當先離開。反正這個齊王妃最近總是有點魔怔,躲在屋裏不見光不見人總是要喝壓驚藥,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做噩夢驚叫著醒過來。照顧老婆是個好理由。他看看李妃那模樣,也懶得多講,告罪一句便打著擔心她侄女的名義離開了。

隆安公主實在受不了書衡的眼神的冷笑,也懼怕lucky的注視,不一會兒便假裝身體不適靠在了王妃身上做出一副要暈倒的樣子,她母妃果然心疼她,忙叫人扶她回去休息。現在大殿內,就剩下了太後,書衡,癱在地上的李妃,和眼神飄忽的張妃。

注視著書衡的眼睛,太後慢慢開口:“你還是不肯罷休。”

書衡冷笑:“你要我如何罷休?先要害我爹爹,又要害我丈夫,你鐵定了心奪走對我來說最重要男人,現在,推了個替罪羊出來,就讓我裝作‘哦事情就是這樣’的樣子?陰暗手段我不願用,這世上有法律和秩序,違背的,都沒有好下場。”

太後忽然尖銳的笑出來,笑的臉上的皺紋都開始折疊:“你說什麽?哈哈哈,你竟然跟我談法律?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兒隻不過是用來統治庶民的?白讀了這麽多書,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刑不上大夫?人君最重視的是體麵和威嚴,你覺得他會讓有司把自己的母親,把他的母族定罪?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活著------”

“沒錯,隻要你活著,向華伯府的門臉就不會倒,不然當初我父遇刺一事也不會查到了那步田地又被迫擱置。”書衡冷笑:“但是這次可不一樣,太後,你覺得皇帝到底為何離開上京行宮遊獵?”

自然是他避開後,我就是整個皇宮最高貴最有地位的人,他這是把權利交給了我,算他識趣兒!一直就這樣想的太後忽然醒悟過來,身子劇烈一抖:“你幹什麽了?不,不對是劉暘,那個牧羊女生的貨色,他做了什麽!”

書衡閑閑的坐下,對她勾起一邊嘴角:“不急,你馬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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