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酒館兒
秦大力一行五人趁著夜色來到位於陽陰山腳下的小鎮，擺出一副蠻橫無理的大兵頭的樣子走進一家小酒館兒中喝酒，那酒館兒老板沒見過幾人，就順帶問了一句幾人是不是第一次來，誰料秦大力聞言卻將眼睛一瞪罵道：“你tmd哪那麽多廢話？第一次來怎麽著？這上門的生意你不想做是不是？你個操蛋的真是tm欠揍！菜上好了就滾一邊去！省得老子看得難受！”
那老板顯然是個經常挨罵的主兒，聽秦大力罵他也不惱，反而滿臉堆笑道：“是，是，兵哥兒罵得是，幾位兵哥兒莫非是七十九團的？”
秦大力聞言心中一動，佯怒道：“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煩人呢？我們是不是七十九團的跟你有什麽關係呢？趕緊上菜去！”可話音剛落秦大力又轉回頭對其他幾個同行的兄弟道：“這家夥眼神兒倒還是不錯，哈哈哈……”這話一說不是就間接地承認了自己幾個人是七十九團的嗎，同行的幾個兄弟會意，連忙附和著哈哈大笑起來。
那老板剛想離開，聽秦大力他們這麽說卻又停下了腳步，有些得意地說道：“幾位兵哥兒不常來我這家小酒館兒，不是萬某吹牛，別的什麽本事沒有，但是看人還是很準的，自打幾位兵哥兒一進我這店門，我就瞧出來了，幾位兵哥兒跟常在小鎮上晃蕩的六十四團的人就是不一樣，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正氣，哪像六十四團的那幫家夥，在小鎮上吃喝嫖賭啥都占全了，雖然也穿著軍裝，可那身軍裝也捂不住身上的那股子邪氣，整個就是一穿著軍裝的地痞流氓！”
秦大力幾人聽酒館兒老板這麽一說不由得相視一笑，心道有料，今晚可算沒有白走一趟，於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剛剛在旁邊小店裏買來的本地香煙，抽出一支扔給酒館兒老板，笑道：“喲，您這老板還挺上路的，老板是姓萬吧？那我就叫你萬老板了，萬老板，咱還真想聽您說道說道，就六十四團的那幫龜孫子平時在鎮上都是怎樣橫行霸道了，回營裏咱也好跟兄弟們嘮嘮，來，坐下說話您。”
那酒館兒老板什麽時候受過當兵的如此禮遇啊，見這幾位兵哥兒這麽好說話，一時間都有點受寵若驚了，連忙雙手接了秦大力扔過來的香煙，衝裏麵喊了一嗓子：“翠花兒！趕緊地出來！給這幾位兵哥兒切上二斤牛肉，在爆上兩盤腰花兒！我這陪兵哥兒嘮嗑呢！”叫完之後一個中年婦女從裏間出來，狠狠地瞪了萬老板幾眼才氣呼呼地去廚房忙活去了。
萬老板這才搬了一張板凳坐到秦大力幾人的身邊，點上香煙說道：“您幾位兵哥兒是不知道啊，那六十四團的那幫家夥就是一群豺狼啊！”說話間還小心地向門外看了幾眼，確定沒有人才接著說道：“平常吃喝嫖賭不說，你說你幹啥也得真金白銀地給錢是不是？可那幫家夥平常估計平常沒少花錢，一到月底的時候兜裏都沒錢了，你說你沒錢也就算了，老老實實在山上呆著唄，你們那軍營裏不是也一日三餐管飽不是，可他們不，沒錢還想到山下來花天酒地，完事兒之後沒錢，沒錢咋辦？也虧那幫家夥想得出主意，你說他們怎麽辦？”萬老板還是個挺會說故事的人，說到這裏的時候他還故意停了下來，整個懸念留著，望著秦大力他們幾人問出了這麽一句。
“那他們怎麽辦？”秦大力幾人也很配合地問出了這麽一句。
“幾位想不到吧？哈哈哈……”萬老板笑道：“那幫龜孫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這麽一招——打白條！沒錢了就給人家打白條，說是發了軍餉就還，可是法了軍餉他又跑別家去了，你還不能管他要，管他要他還跟你急，動不動地就把槍給扒拉出來，誰不怕呀？那家夥可是要人命的！你說咱們這都是小本經營，哪受得了那幫家夥這樣整啊？幾位兵哥兒說我說得對不對？”
“嗯，那是太不像話了！”秦大力幾人隨聲附和道：“不過下次來你就不招待他不就得了嗎？”
“哎呀，您幾位兵哥兒是不知道咱這些做小本買賣的難處啊，”萬老板接著說道：“人家可是當兵的，來了店裏把槍往桌子上一拍，你敢不給他上菜嗎？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更何況，咱鎮上的人也都指著你們這兩個團的兵哥兒過日子呢，不做生意吃西北風去啊？你還不要說咱們開酒館兒的了，就連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姑娘，那些龜孫子們還不是照樣打白條，下次來你還得笑臉相迎，要不然不僅不給錢，還霸王硬上弓，那啥，反正不就那麽回事兒嗎，配合著做跟強迫著做他反正都得做，何苦讓自己心裏添堵是不是？那些姑娘多想得開啊，人家說，就全當tmd小泥鰍爬了幾個來回，你看，人家都這樣想，咱們還能怎麽樣呢？隻求運氣能好點，少碰到幾撥那樣的人就好了。”
“哈哈哈……”秦大力幾人聽萬老板這麽說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道：“tmd！這六十四團的這幫小子把咱們當兵的臉都丟光了！他們那狗日的團長也不約束一下他的部下麽？任由他們對老百姓胡作非為。”
“算了吧您哪，”萬老板一聽秦大力這話就罵道：“就洪孝義那個貨？還不是因為上梁不正下梁歪，洪孝義自己就是個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十毒俱全的混賬玩意兒，要不然他手下的兵怎麽會跟他一個鳥樣呢？還是你們七十九團的孫剛團長的隊伍帶得好啊，平常基本上都沒有你們七十九團的兵哥兒下來亂搞，就算是正常的采買，人家都是規規矩矩該咋樣就咋樣的，所以說啊，我跟你們七十九團的兵哥兒就是親。”說到這裏萬老板好像是為了故意顯示出自己和秦大力他們很親一樣，大度地揮了揮手說道：“今天晚上的酒錢就免了，算我請幾位兵哥兒的！……不過，”他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別讓我家翠花兒給知道了。”
“好說，好說，”秦大力忙說道：“咱還是該咋樣就咋樣，要是咱白喝了你這酒，那不是和六十四團的那些家夥一樣了嗎？萬老板……”
“誰tm在放什麽洋蔥屁在背後議論咱們六十四團的壞話呢？”秦大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了，萬老板聽到這個聲音嚇得渾身一顫，差點沒從板凳上麵摔下來，臉上顏色都變了，但他也不愧是做了多年生意的老人精，隻一愣之後馬上又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臉轉回頭說道：“哎呀，是熊班長啊？今兒個什麽仙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您老人家，哦，還有這幾位兵哥兒趕緊坐，我馬上給您幾位上菜！”
進來的一共是六個軍人，身穿軍裝，腳蹬大頭皮鞋，領頭的那人腰間的大皮帶上還像模像樣地挎著一支手槍，大大咧咧地站在秦大力他們桌子前麵，腳尖抖動著冷眼瞅著秦大力幾人，見萬老板正舔著臉跟自己說話，領頭的那人衝萬老板啐了一口囂張地問道：“老東西，這幾人是什麽人啊？居然敢在背後說咱們六十四團的壞話？說，你還聽到些什麽？”
“沒……沒有啊，”萬老板這才知道這幾人興許並沒有聽到自己剛才所說的話，隻是聽到了秦大力說的最後一句，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不過他還是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這幾位兵哥兒也是你們山上的，是七十九團的，剛才……剛才也沒說什麽呀。”
“啪”一聲脆響，萬老板已經被那人抽了一個大嘴巴子，直抽得瘦小的萬老板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左邊臉頰頓時就紅腫起來，那人接著罵道：“滾！老東西！今天老子沒空，你的帳就等改天老子再跟你算！”
萬老板聽那人這麽說哪裏還敢有什麽話，趕緊捂著高高腫起的半邊臉慌忙逃進了廚房。這時那人才轉過臉來瞅了秦大力一眼，趾高氣揚地說道：“剛才是你說話是吧？”
“這個……這位兄弟，你不要誤會，咱們是七十九團的，剛才也根本沒有說什麽呀，來來來，幾位兄弟坐下來喝杯酒，從山上下來也累了吧，喝杯酒解解乏。”秦大力連忙站起身來笑道。
“誰tm跟你是兄弟啊？你少tm跟老子套近乎！”那人大聲地罵道：“老子六十四團的人跟你七十九團的人從來就沒有交情可言！別tm給我扯遠了，我問你，剛才是不是你在說話？”
“是，剛才是我在說話。”秦大力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我問你，你剛才說的是什麽話？”那人見秦大力老老實實地回話以為他已經被自己嚇破了膽，於是更加地肆無忌憚，輕蔑地說道：“你有種再將剛才你所說的話再說一遍嗎？”
“不……不敢。”秦大力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哈哈哈……孬種！”一群人哈哈大笑道：“就這麽點出息也敢在背後說六十四團的壞話？嗯……這樣吧，熊爺我看你的態度還算好，自己抽自己的耳光吧，抽到熊爺滿意了今天就放你一馬！”
“騰”地一聲秦大力旁邊的幾個兄弟全部站了起來，這幾個泰萬兵簡直是欺人太甚了，讓營長自己抽自己的耳光，這簡直就是犇虎營的奇恥大辱，不就是要幹架麽？犇虎營的兄弟在什麽時候向人家示弱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