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一朵朵

靜舟小妖

44.報警了

書名:水花一朵朵 作者:靜舟小妖 字數:13440

第三十九章

袁錚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早就過了就寢的時間,文浩聽見開門聲醒過來,這才發現遊樂還在袁錚的床上睡著。

遊樂揉著眼睛醒過來,喃噥的說:“回來了?”

袁錚走到床邊,低聲說:“就在這裏睡,別回去了。”

遊樂“哦”了一聲。

文浩其實有點醒了,但是見這兩人是要柔情蜜意一下的意思,便主動翻過身去,將空間讓給了他們。

身後傳來兩人溫情脈脈的聲音,“去哪兒了?”“出去走走。”“在附近?”“嗯,在附近。”……

簡單的交談,文浩覺得好窩心,這種在寒冷的冬日抱著一個人的感覺隻要經曆過一次,就難以忘jì。他對愛情的要求真的不多,隻要兩個人,一心一意就夠了。然而,他被龔程套在一個怪圈裏,始終活不出自己想要的人生。現在這樣是最好的,徹底的死心,重新出發,總會在路上成功遇見對的人……那個人不一定是葉教練,但是,如果是葉教練,自然更好。

燈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上了,文浩再醒過來的時候正處於一片黑暗中。淡淡的光線從窗戶外麵照進來,對麵的床上高高隆起的被褥,某種不言而喻的起伏的線條在他眼前劃過,鼻子的靈敏度像是在這一瞬間擴大了千萬倍,聞到了男性發.情時特有的麝香味道。

“嘎吱――”不算清晰的聲音在黑夜炸響,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瞬間停止了動作。

少時,對麵的人又動了。

“唔……哈……”壓抑著痛楚的喘息聲傳進耳畔,文浩分辨出那是遊樂的聲音。

這倆孩子,真是要命!

文浩大睜著眼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出神,既不敢開口,更不敢翻身,就像看了鈣片一樣,還是現場版的,被褥下的體位在他腦中已經浮現,寂寞了許久的身體突然就有了反應,他本能的將手移到了褲子裏,握住……

“嗯……唔……”耳畔的聲音變得短促,潮濕的聲音裏都是瀕臨某一個階段的音符。

文浩的喉結滑動,吞咽了一口口水,腦補已經達到了極致,可是身體卻越發空虛。這個時候,如果身邊有個人就好了,不需要做什麽,隻要緊緊的抱著,足以。

隔壁的動靜終於在不久後停止了,文浩倏地翻身坐起,對方既然敢當著他的麵做,他也不會忍著當什麽都不知道,最起碼……最起碼可以嚇唬一下。

果然,在他坐起身的瞬間,隔壁不光停止了動作,甚至存zài感都被收斂點到了極致。

文浩起身,去了廁所。尿意並不強烈,他扶著自己,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沒有出來。

他也有些緊張,到了最後反倒軟了,生理上雖然沒了動靜,心裏卻像是長了草一樣,焦躁著,呈現出一種年輕人渴望宣泄的本能。

“叩叩。”

廁所門被敲響,文浩從失神狀態裏恢fù,拉好了褲子,打開了門。門外站著袁錚,一張吃飽喝足的嘴臉,文浩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抱歉。”袁錚說。

文浩擺了擺手,懶洋洋地往外走,走出兩步又說:“用過的那玩意兒別丟廁所,堵了你掏。”

“嗯。”袁錚麵色平靜的把手裏那團紙丟在了馬桶邊的垃圾桶裏。

遊樂和袁錚那晚上的事對文浩算是一個刺激,男人就是那麽一個不可理喻的生物,一旦心思轉移到那裏,就很難平靜下來。腦袋裏的黃色廢料很多,電腦裏許久不碰的.a.vi文jiàn也再次被打開,文浩挑揀了一些喜歡看的用手解決了一次,然而卻沒有什麽用,心裏還是空虛的緊。

文浩更喜歡往葉書文那裏去了。

葉書文滿足了他對情人所有美好的幻想,上得廳堂入得廚房,英俊瀟灑身材完美,最關鍵是包容體貼,還有著足夠的幽默感,被吸引的感覺很強烈,心裏的渴望迫切幾乎逼得他要瘋掉。

距離“日短賽”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有一天下午文浩下樓,一出門就被清洗的白淨如新的白色大豐田抓住了目光。他忍不住站在大門口看了幾眼,確認是真的有人把車給擦了。

那一瞬間,文浩突然覺得那輛潔淨如新的車似乎像頭雄獅一樣抖了抖毛發,悠悠的站起身來,邁著矯健的步伐,從他麵前耀武揚威的走過。

稍微有些心疼,這麽好的車,一直放到報廢,是真的暴殄天物。

可是,讓他開,他是絕對不會開的。

文浩收回目光,再次邁開步伐,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下午的訓練注意力稍微有點不集中,腦袋時不時的會閃過豐田車幹淨的模樣,不由得去思考這輛車怎麽處理比較好。

還給龔程嗎?懶得浪費口水。

賣掉嗎?賣掉的錢怎麽處理。

或者直接送人?送給誰呢?葉教練?人家首先不缺車,其次怎麽解釋這件事?同樣的,遊樂也不合適,那小孩連駕照都沒有。

帶著一堆的疑問,文浩結束了訓練,回到宿舍樓,卻發現那輛白色的大豐田不見了。

同行的遊樂說:“咦!?果然開走了嗎?我就說下午洗那麽幹淨,總不能髒兮兮的上路吧。”

文浩沉默著,覺得……有點心疼。

他知道車肯定是龔程開走的,這種東西沒有留戀的必要,就算留在自己手裏也不會去開,龔程收回去其實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但是,他還回去的,和龔程自己拿走的,完全是兩個概念!那種感覺就像是家裏遭賊了一樣,偷走了他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東西,哪怕知道沒有生氣的必要,心情還是很不好。

晚上在葉書文那裏吃飯,葉書文也在說:“你朋友把車開走了?”

“嗯。”文浩悶聲答著,情xù有些低落,他知道龔程的目的達到了,從發現車不見了那會兒開始,直到現在他都在琢磨著龔程這是要幹什麽?龔程送出手的東西很少會收回來,除非真的是惱羞成怒,可真要是惹惱了他,他絕不僅僅把東西都收回去就能滿意的主兒,甚至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就像孫飛……總之,是要用什麽手段了嗎?

“我看你有鑰匙,卻一直沒用過那車,是因為和那個朋友不對付嗎?”葉書文說的漫不經心,若是仔細看了,卻能發現他眼底的試探。

文浩滴水不漏的回答:“那車多耗油啊,比坐計程車都貴,我何苦的呢。”

葉書文讚同的點了點頭,不再問了。

這天晚上睡覺,文浩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正在遊泳池裏遊泳,水聲花啦啦的,身子很沉,遊的很累。好不容易遊到了邊上,抬頭就看見岸上站了一水兒的警察,足有上百個,警察穿著統一的製服,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站在最前麵的警察長得跟龔程一模一樣,手裏拿著鋥亮的手銬,單腿踩著跳台,俯下.身說:“我們今天上午破獲了一個販毒案,罪犯用你的車運了一噸的□□,你是車主,同罪!”

自己從水裏走了出來,穿著囚服,龔程用手銬把自己銬住了,他抬頭一看,那上百個警察全長著同一張臉,全都是龔程!

然後,文浩給嚇醒了。

那天晚上,後半夜文浩再沒怎麽睡著,琢磨著龔程把車開走到底是怎麽個意思,難道真是要誣陷自己什麽?就像夢裏一樣,去做些什麽違法的事情?又或者去警察局報案,說自己偷了車,然後在警察來之前現身告sù自己,表示隻有他才能夠救自己,隻要複合就行……

文浩突然從床上彈起來,手忙腳亂的打開抽屜翻找,最後拿出了一個透明的文jiàn袋,打開一一看過,確認車主的名字確實是自己。

“怎麽了?”袁錚被吵醒,問了一句。

“有點事,吵著你了,很快就結束。”說完,文浩拿起手機,按出了110。

“對,車丟了,資料都有的,昨天晚上丟的,我以為是我朋友開走了,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還回來,人也聯係不上。”

“……”

“嗯,我提供他的地址和電話號碼,能麻煩你們幫我追查一下嗎?拜托了。”

“……”

“叫龔程,電話號碼是138XXXXXX88,住在……”

“……”

“行,我在崇文區的天壇公寓55號,我明天早上在小區等你們。”

掛掉電話,文浩鬆了一口氣。龔程給他的壓力太大了,甚至會有一種窒息感。不過沒有人會把自己活活憋死,總要另想辦法找條活路。

既然,龔程出招了,那麽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

“那輛車是你的?”一直等到文浩掛掉電話,袁錚問了一句。

文浩看著袁錚,沉默著。

袁錚明白了,點頭,翻了個身:“忙完把燈關上。”

文浩在心底慶幸,幸好自己的舍友是袁錚。

……

彩紅玫瑰,是國內最貴的一種玫瑰花,它的每一朵花瓣的顏色都不相同,或黃、或紅、或粉、或藍,五顏六色,絕對的獨一無二。

當然,與其對等的是同樣高昂的價格,以及少的可憐的產量。

龔程為了這些花,等了兩天,從產地航空運至北京,總共九十九朵,由花藝大師親手包成花束,送到了龔程的手裏。

施洋開著他的大金剛過來看熱鬧,當看見那五顏六色的彩紅玫瑰的時候,吹了一聲口哨,“嘖嘖”個不停。

“大手筆啊!龔程,要不把花給我吧,我馬上嫁給你。”

“滾!”

“也對,戒指也沒有,嫁什麽,不然我陪你買戒指去?”

龔程想了想,突然覺得這是個好提yì。

“走!”龔程上車,打燃了火。

將車開過施洋的時候,施洋扯著嗓子喊:“喂!真要買啊?戒指啊!我開玩笑的,你別一時衝動後悔一輩子啊!”

龔程踩下油門,將車開出了停車場。

龔程進了珠寶店後,習慣性的朝著鑽石櫃台走去,但是當他經過玉石櫃台的時候,腳步突然的就走不動了。

他扶著櫃台仔細的看過,翠綠的玉石被打磨的圓潤光滑,無論是多麽亮眼的光芒落入那片綠中也像是一點不剩的被吸收了進去,隻從內部透出圓潤的光芒。這種鋒芒內斂的美一瞬間就讓他想到了文浩,尤其是那身雪白的肌膚和翠綠的玉石相互輝映,一定漂亮的不行。

光是想象,心髒就咚咚的跳。

“買玉啊?”施洋在旁邊問,偷偷的鬆了一口氣,這哥們兒最近有些魔怔了,他還真怕因為自己的一時玩笑,讓龔程買了戒指,到時候他怎麽對龔家交代。

龔程手指在玻璃上點了點,售貨小姐拿出了一塊笑眯眯的大肚子彌勒佛的玉石托在手上:“這是上好的和田玉,色澤飽滿沒有雜質,玉石戴在身上好,尤其是給老人。還有,我們這裏的玉鐲子水色也很好,您可以看看。”

施洋笑道:“男戴觀音女戴佛,你選錯了。”

龔程看了施洋一眼,視線就落在了那些綠觀音上,但是看著那些衣袂翩翩仙氣十足的觀音時,想著文浩會貼著胸口戴著,突然就不太樂意了,連帶著看這個彌勒佛也不再順眼。揮手讓售貨小姐收回去,仔細查找了一番,最後視線落在了一枚水滴狀的吊墜上,沒有繁複的雕工,水色翠綠,光芒內斂,在幽幽的豪光下綻放出讓人屏息的美。

龔程拿起水滴吊墜在光下仔細觀察,然後一把抓在手裏,滿意的笑道:“就這個了!”

售貨小姐拿著卡去結賬,龔程靠在櫃台邊上也沒和施洋說話,看似從容的姿態,從那一下下敲擊在桌麵上的手指能夠看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大門口進來人,龔程和施洋一起轉頭看過去,是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那兩人進了屋後看過一圈,然後對著龔程就走了過來:“門口那輛白色的豐田車是你們的嗎?”

龔程揚眉,點了下頭。

年紀輕的警察說:“那輛車的車主報案掛失,麻煩您和我去一趟警察局。”

龔程:“……”

施洋:“……”

售貨小姐看了看手裏的卡,又看了看那個玉石吊墜,腦子裏是一瞬間的千回百轉。

在異樣的安靜了半分鍾後,突然――

“哈哈哈哈!”

施洋笑跪了!手掌拍得櫃台啪啪的響,瘋了一樣。

龔程的臉黑成了碳。

年輕的警察繃著臉,鏗鏘有力的說:“您是自己走,還是我們帶你走?”

龔程也繃著臉,咬牙切齒:“我要聯係我的律師!”

中年的警察愣了一下,抓人的時候找律師這種事不常見,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都代表對方非富即貴,臉上的表情經不住的鬆了幾分。倒是年輕的警察,依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們是朝陽區派出所的,你先跟我們走。”

“哈哈哈哈――”施洋還在笑,眼淚都出來了。

眾人扭頭看他。

眼看著自己惹了眾怒,施洋深呼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行行行,你跟他們走,我給勳哥打電話。”

“別給我哥打電話。”龔程說出了一串號碼,“這是劉律師的電話,你找他。”

說完最後一個字,深深的看著施洋,施洋急忙忍著笑,擺出了“OK”的手勢。

轉過身,跟在警察身後,龔程依舊走的抬頭挺胸,但是身後卻已經升騰出了火焰,而且是黑色的。

施洋目送著龔程出了門,忍不住的又開始笑。

售貨小姐一手拿著卡一手拿著吊墜,為難的看著施洋:“先生,吊墜還買嗎?”

施洋艱難從他的褲子口袋裏拿出錢包,抽出自己的卡遞了過去:“買啊!必須買啊!這麽好看的戲,必須得看個有頭有尾啊!”

售貨小姐恭敬的接過卡,轉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神經病啊!朋友都被抓了,還笑的那麽開心!

龔程在警察局喝了一個小時的茶,然後終於等到了那個過去拿車的男人。

男人應該是才結束了訓練,頭發還有些微微的潮濕,臉上並沒有失而複得的喜悅,更像是才吃了苦瓜一樣,來的不情不願。

視線在對上的瞬間,還沒等龔程露出笑容,對方就率先移開。龔程的臉僵著,又想起了那天文浩說的話――可是又能怎麽樣?我不喜歡你了。

視線不再停駐在自己的身上,甚至連靠近都不願意,再也不是那麽逆來順受,今天的反抗已經說的很清楚,這個男人確實不喜歡自己了。

胸口陣陣的疼痛,好像已經踩在了萬丈懸崖的邊上,再走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然而即便是這樣,說不定這個男人也隻會冷眼旁觀。因為不愛了,就代表在那個心裏自己再沒了分量,無論是生是死都和對方再沒關係。無法牽動的情xù,冷漠的目光,好似冰山一樣撞在了自己沸騰的猶如熔漿一般的情感中,發出滋滋的聲響,眼前是一片迷霧。

此生第一次,龔程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他看不見前方,不知道結局,無論嘴上說的再硬,心裏也清楚,想要追回文浩,太難了。

然而不想放手,更是不能放手!感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的濃鬱,分開的每一天都像是煎熬,無時無刻的都在絞盡腦汁怎麽再贏回這個男人的心。此時此刻,哪怕對方冷漠以待,他竟然還是收不回自己的目光,甚至是放任自己放肆的看著對方白皙的臉頰,明亮的眼睛,還有那張柔軟紅潤的唇。

如果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就好了,他一定會抱著他,這輩子都不鬆開手。

文浩被龔程灼灼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剛剛訓練完就接到了警察局打來的電話,電話裏說的很清楚,車找到了,人也在警察局裏,對方的意思是希望私下和解,而且領車也需要手續,他必須要到警察局一趟。

文浩一直覺得自己這一招走的還算漂亮,來的時候心情也不錯,可是臨到警察局門口,一想著等下要麵對麵的和龔程對上,又覺得不怎麽開心了。

好在,那之後和自己交流的都是龔程的律師,對方的姿態擺的很低,言詞間的意思很明確,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們還可以給你一些經濟補償,就這麽算了吧雲雲……

文浩沒打算再從龔程身上拿什麽,默默的聽完律師的話,正準備點頭的時候,心中一動,看向警察:“車這件事先放一邊,我如果說自己被那個人騷擾,我有沒有可能得到法院禁令什麽的,不讓對方靠近身邊一米……”

“文浩!”龔程整個人都跳起來了。

這句話冷不丁聽著可能沒什麽,但是作為當事人,龔程隻覺得自己被文浩狠狠扇了一個耳光,臉皮火辣辣的疼得厲害。

“文先生!”劉律師精英範兒十足的喊著文浩,“我必須要提醒您,您告他騷擾必須要有證據,如果走法院流程的話,我想您很難會得到勝訴。而且我必須警告您,沒有證據的言論誣陷我的當事人,我可以告你誹謗。”

文浩不再說話,一個運動員和律師去爭論法律知識,這是自己找不痛快。

既然不能用律法幫助自己,那就隻能這樣算了。

龔程剛剛在旁邊跳腳說了幾句話,文浩也沒聽清楚,現在好不容易被律師給安撫下來,就坐在對麵的椅子上,隔著一張黑麵的桌子瞪著自己,臉色比桌子還黑,眼底下的血絲都能夠看見。

文浩捏緊了拳頭,努力平靜的與龔程對視。

說實話,那個夢境也正麵表xiàn了文浩麵對龔程時候的壓力,他一個無父無母沒靠山的孩子,和有權有勢的龔程正麵衝突,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屍骨無存的準備。

然而麵對危險,不是誰都有那麽坦然無畏的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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