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西叫醒了李惑幾人，一群沉默的人各自吃了早餐，沒有任何交流，按照昨天坐的位置上了車。
依然是李惑開車，高朋言做副駕駛，賀淩俊幾人坐在第一排，程小南幾人坐在第二排。
守夜一晚上的秦小北和段小西仰靠在背椅上睡覺，程小南看著林小東跟小左玩，整個車裏氣氛沉悶。
誰也不願意說話，或者說彼此都無話可說，李惑時不時從後視鏡看一眼程小南，輕聲歎息一聲，繼續開車。
車在小路上開著，掠過那些草叢和樹苗，每個路過的地方都千篇一律，全是滿眼的綠意，偶爾在草叢裏可以看見幾隻喪屍在遊蕩。
車窗緊閉，大概是人類的味道沒有散發出去，遊蕩的喪屍並沒有關注到離他們有些遠這輛在路上飛馳的車。
沒有任何紅綠燈，也沒有任何車輛，暢通無阻的路，除了偶爾的縫隙讓車輛抖動。
李惑開的很快，心裏有些複雜，感覺到氣氛彌漫著尷尬，更想快點到達平廣市，到時候也許程小南幾人會改變主意呢？
梁程時而側過頭掃程小南一眼，心裏一個想法在隱隱的萌生，昨晚程小南吞噬係統本源昏迷了，秦小北和段小西的那些話，她是不是並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是不是不會讚成？畢竟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們互相信賴一路走來。
他深呼吸幾口氣，終於扭過頭盯著程小南，見她感覺到有人注視轉過頭來，輕聲問：“小北和小西說的事，你知道嗎？”
他這句話打破了車裏的沉悶，每個人心思都活躍起來。
末世以來，每個人手裏或多或少都有著人命，誰都知道在這種時候團結在一起才能活的更好。
可架不住總有人會有自私的想法，導致衝突。誰不想活著，於是清理所謂大團體的異端，就是必須的。
李惑這一群人，每個人都殺過喪屍，更殺過人，從一開始的不忍到漸漸安撫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昨晚的曲晶，八九歲無辜小女孩的死亡，一個孩子終歸要喚醒每個人內心的柔軟，但她畢竟是個陌生人。
一晚上過去了，每個人的心裏更多掛念的是關於隊伍散夥的事，陌生小女孩的死亡事件，就會淡了，散了，顯得無關緊要了。
人的心裏還是會對跟自己熟稔的，親近的更貼近，考慮的更多。
梁程的這句話，讓每個人心裏都燃起了希望，畢竟從他們跟著程小南幾人，會受傷，卻沒人死亡，這是多麽大的生存概率？
賀淩俊眼帶期盼的轉頭看著程小南，滿心希望她說那隻是他們的決定，在他心裏程小南才是最終拍板的那個人。
高朋言心裏也很希望留在這個隊伍，每個人各有長處也各有缺點，但都是無關緊要的小缺點罷了，比起從前隊伍裏的那些破事而言，這個隊伍更讓他喜歡，也可以讓他專心的追逐強大。
杜偉輝是個一根筋的家夥，或許不是麻木了，讓他對於小女孩的死熟視無睹，而是他的心裏更在乎這個隊伍，更在乎可以帶著他們活下去的程小南幾人。
他側過頭有些緊張的盯著程小南，仿佛等待宣判的犯人，連呼吸都放輕了，隻為聽見那句，我們不會散夥。
程小南隱隱能猜到他們的期待，他們想聽的話，可惜，回想起這一路的相處，她很喜歡這幾個人，更希望他們能好好活著。
而要好好活著，就是離開他們，離開他們這群有著強大敵人的倒黴蛋。
她看著梁程，看著這個讓她心裏愧疚感最深的哥哥，臉上帶著認真重重點頭，“他們說的就是我想的。我們一致決定的！”
程小南這句話讓車裏的氣氛徹底凝結了，李惑一腳踩下油門，車速飆升，急速的車在有小隕石和縫隙的路麵上劇烈抖動著前進，就像車一直開在隔離帶上一般。
林小東抬眸看了他們幾眼，將他們眼底流露的失望盡收眼底，低下頭抿了抿嘴，心裏有幾分憋屈，手指在小左身上摩挲著，感覺自己的眼睛有幾分酸澀。
他跟梁程這一行人待的時間也算不短了，他們總是第一時間保護著他，在程小南當他是累贅的那段日子了，他們對待他的溫柔，暖著他的心。
可就算是程小南那時候什麽都不懂，把他當做是累贅，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依然是程小南和秦小北。
是他們兩人把他帶出了福利院，是他們讓他活了下來。他為這些哥哥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他們遠離這些危險。
梁程看著程小南，視線不轉的盯著她，他的心裏始終有幾分不信，緊緊因為昨晚那些事，就要分道揚鑣了？
程小南說完這句話再不說話，沉默著低下頭，手在小左的尾巴上纏繞，放開，纏繞，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梁程的眼底終於浮出失望，輕笑一聲，也好，原本的計劃就是完成承諾，離開平廣市，做自己該做的事。後來不過是大家在一起習慣了，他更期待和程小南幾人在一起。
現在看來，沒有什麽必要了，他是個戰鬥係統，又不是真正多愁善感的人類，他帶著決絕轉身，看著窗外，輕聲回應，“知道了。我完成我的事，就會離開平廣市。這樣也好。你們戰鬥力這麽低，終究是個累贅！”
程小南聽見梁程還略帶負氣的話，默默點頭，依然低頭看著小左，輕笑著回答，“你說得對。”
賀淩俊和杜偉輝對視一眼，兩個人齊齊歎口氣，各自轉頭看向窗外，思緒紛飛。
高朋言一直從後視鏡看著他們，等待著最後的回答，可惜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臉上帶著自嘲的笑，輕聲呢喃，“累贅？”他雙手放在膝上，漸漸攥緊，閉了閉眼，一臉堅定的睜開看著遠方。
李惑搖了搖頭，甩出腦子裏各種思緒，將車開到最快速度，隻想盡快到達平廣市。
容朗昨晚就想通了，他猜到這個隊伍散定了，早就不抱希望了，聽到這個理所應當的回答，輕笑一聲，看向窗外。也好，程小南幾人年紀還是太小了，他更喜歡成熟的隊長指揮。(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