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晚,第二晚睡在一起就沒那麽尷尬了。
方思然把從玩具房拿過來的那隻泰迪熊放在床的正中間,以此為界線,警告賀弘逸不許隨意擴張領地。
一覺睡到天大亮,因為今天要去醫院複診,所以賀弘逸早早就把她叫醒了。
還沒睡醒的方思然坐在床上打磕睡,直到他洗漱完畢出來催了,她才不情願地移動了一下。
真的就隻有一下下而已,看上去好像根本就沒有動。
賀弘逸沒轍了,回到浴室,用冷水浸濕了毛巾,稍稍擰了一下就拿了出來,直接按在了她的臉上。
“啊!好涼……好涼……”方思然清醒了一點,氣得掙紮著要揍他,可蒙著眼睛看不著人,頻頻揮出的小拳頭,就隻有一拳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以後下午別睡那麽久了,省得你到晚上睡不著,在那裏看恐怖電影。”賀弘逸一臉無奈地給她擦了擦臉,托她的福,他陪著看了兩個鬼電影,然後做了一晚上的惡夢。
“困……”方思然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她想起自己昨天第二個電影好像沒看到結局就睡著了,後來是他關的電腦嗎?
“你比我睡得早,比我醒得晚,怎麽還在犯困?”賀弘逸拿下毛巾,戳了戳她氣乎乎的小臉,“坦白交待,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偷偷跑出去打家劫舍了?”
“大早上的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方思然推開他,跳下床,打著哈欠去浴室洗漱了。
“起床氣還挺大!”賀弘逸隨手把毛巾丟在梳妝台上,見夜一正仰頭看著自己,“怎麽?我把你也吵醒了?正好,你也準備一下吧,一會兒順便帶你去寵物醫院檢查一下。”
夜一打了個哈欠,伸出小舌頭舔了舔爪子,又把爪子在臉上蹭來蹭去,好像是在洗臉一般。
“嗯,比你主人乖多了。”賀弘逸從它的專屬櫃子裏拿出一袋貓糧,往食盆裏倒了一些,“來,早飯,做為對你的獎勵,本大少爺親自喂你吃。”
夜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食盆,完全不為美食所動,繼續做清潔。
方思然從浴室裏出來,看到賀弘逸正在喂貓,就走過去,從他的手裏搶過貓糧袋,得意地說道:“除了我,誰喂夜一它都不吃。”
說話間,她往食盆裏麵又倒了少許貓糧,再推到夜一麵前,它立即就吃了。
“我們下樓吃早餐吧。”賀弘逸站起身,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吃過飯我們就出發。”
“你真的要陪我去複診?”方思然一直以為他隻是為了氣宗政玉澤才那麽說的,但也隻是說說而已,說不定到時就派鍾霽文陪著她去醫院。
“當然。”賀弘逸看了她一眼,他不一直都是這麽說的嗎?
“其實,你工作那麽忙,真的不用陪我去……”方思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牽著手向門口走去。
“別說了,我說過要陪你去,就一定會去。”賀弘逸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時間還早啊,方思然不知道他一大早急個什麽勁兒,還特意把她早早地從床上叫醒。
或許是他之後還有重要的工作?那完全可以讓別人帶她去醫院啊。
難道隻因為他說過“以後隻許坐他開的車”,他就不能把她交給別人嗎?
她在這裏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中已經被他帶出了房間。
賀弘逸之所以這麽急著去醫院,就是不想給宗政玉澤當跟屁蟲的機會。
做為方思然的表哥,他一定知道她喜歡睡早覺,所以絕對不會這麽早打來電話。
而等他按照她平日的作息時間打來電話的時候,方思然已經從醫院檢查回來了。
連宗政玉澤都見不到她,那黎子曜自然也別想見到她。
吃過早餐,方思然把床上的泰迪熊送去了玩具屋,並與一屋子的熊道了別,與賀弘逸帶著夜一前往醫院。
車行途中,方思然的電話響起,是宗政玉澤的專屬鈴聲。
賀弘逸正想讓她不要接電話,她那邊已經甜甜叫了聲“表哥”。
“表哥,你怎麽起得這麽早?”方思然知道宗政玉澤人雖在國內,但卻過得是美國時間,整個人黑白顛倒了。若沒有什麽重要的事需要白天去辦,他一般會睡到下午兩三點。
這都幾點了,還早?賀弘逸默默地搖了搖頭,敢情這貪睡的毛病是屬於家族遺傳病。
話說,宗政玉澤這二世祖做得還真是舒服,他家裏可有個後媽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啊,他就從未擔心過有一天宗政家的產業改名換姓?
“不用了,我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方思然斜眼瞄了瞄開車的賀弘逸,回答了表哥的問題,“嗯,他非要陪我去。”
從她說的話,賀弘逸聯想到二人的對話內容,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經此一事,他就是要讓宗政玉澤知道,他賀弘逸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好,那我們一會兒見。”方思然結束了通話,把手機放回到包包裏。
賀弘逸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滿地問道:“他要去醫院?”
“嗯。”方思然點了點頭,她見他一臉的不高興,猶豫了片刻,“那個……你能不能別對我表哥有那麽大的敵意?他真的很疼我的。”
“好。”話一出口,賀弘逸就覺得自己答應得太快了,他為自己解釋道:“我就給你這個麵子。”
“怎麽樣都好,謝謝你。”方思然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宗政玉澤與賀弘逸第一次見麵時鬧得太不愉快了,所以他二人的關係一直有點僵。
每次看到他二人針鋒相對,她都擔心別誰哪句話說過了火,觸碰到對方的底線,這兩個人就會不顧場合地大打出手。
到了醫院,方思然進去檢查,賀弘逸就坐在外麵等著她,因為他還帶著夜一。
怨念地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呆在貓籠裏的夜一,若不是它,他就可以跟進診室了。
她胳膊上的傷到底怎麽樣了?她一直想要拆掉吊臂帶,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如願呢?
他正在猜測著方思然複診的結果,就聽到有人走了過來。
“思然呢?”宗政玉澤沒看到夜一,所以不知道賀弘逸為什麽坐在外麵。
“她……”賀弘逸抬頭看過去,臉色瞬間變得好難看,因為他在宗政玉澤的身後,看到了黎子曜。
見他說了一個字就不說了,宗政玉澤擔心地問道:“快說啊,她人呢?”
賀弘逸倏地站起身,指著旁邊椅子上的夜一說道:“歸你們了。”
說完,他推開門,快步走進診室,隨即關上了門,把那兩個人隔在了外麵。
方思然聽到有人衝進來,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賀弘逸,就瞪了他一眼。
他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麽總急三火四的。
賀弘逸走到方思然身後,看著醫生替她做檢查。
還好他反應夠快,他若動作慢點,那就是他在外麵看著貓,換宗政玉澤和黎子曜進來陪她了。
“表哥來了?”方思然也不笨,她見賀弘逸進來,又沒帶著夜一,那就隻能是這個原因了。
賀弘逸點了點頭,見醫生檢查結束,開始寫病曆了,就開口問道:“醫生,她的胳膊恢複得怎麽樣?”
“剛剛拍的片子我也看過了,基本上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醫生看了一眼方思然,叮囑道:“我再給你開點口服藥,記得要按時吃。”
“那她的吊臂帶可以不戴了嗎?”賀弘逸聽醫生現在講得話和出院前講得差不多,而方思然最想知道的問題他卻沒有說,就替她問了出口。
“要是實在不想戴,不戴也可以,但左手暫時還不要太用力。”醫生把寫好的病曆交還給方思然,“這次複診是最後一次了,雖然你的傷已經痊愈了,但還是堅持把開的藥吃完。”
“我知道了。”方思然用力地點了點頭,隻要不用再來醫院,不用再戴吊臂帶,讓她吃點藥有什麽關係。
從診室出來,宗政玉澤和黎子曜立即圍了上來。
在聽到她已經康複,甚至連吊臂帶都不用再戴之後,二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思然,為了慶祝你康複,這是我送你的禮物。”黎子曜把一大塑料袋的糖果遞向了方思然。
“哇,這麽多,太謝謝你啦,子曜哥哥。”方思然一見有好吃的糖果,兩隻眼睛開心得都放光了,正要接過來,卻被賀弘逸搶了先。
“還是我幫她拿吧,醫生說她的胳膊還不能吃力。”賀弘逸提了提袋子,感覺著重量,“啊,原來也沒多沉嘛,看袋子這麽鼓,我還以為裏麵的東西很多呢。是不是都是膨化食品啊?像那種垃圾可得少吃。”
“哪來的膨化食品?子曜哥哥送我的都是糖果。你要是不願意拎,那就我自己來,哪來那麽多話。”方思然伸手過去,卻被他躲開了。
“我怎麽能讓你拎呢?這種事情當然是由老公來做的。”賀弘逸為了顯示親昵,一邊說話一邊擁住了她的腰。
“子曜送了你零食,那正餐就由我來吧,我們中午去吃烤肉好不好?”宗政玉澤笑著建議,沒有什麽比表妹身體痊愈更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我們還要帶夜一去寵物醫院,烤肉什麽的就不吃了。”還不等方思然表態,賀弘逸就代她拒絕了。
你丫的,我又沒請你。宗政玉澤真想用什麽東西把賀弘逸的嘴封上。
“現在時間還早,去寵物醫院也耽擱不了多久。”他笑眯眯地看著方思然,以美食誘惑她,“你不想吃烤肉嗎?”
“她就是想吃也不能去啊。”賀弘逸很不識趣地插了話,他這一次真不是故意與宗政玉澤作對,他隻是不想方思然和黎子曜呆在一起,“之後我們還有別的安排呢,我要帶我老婆去看新車。昨天晚上我們兩個人挑了很久,她終於相中了一款……哄老婆高興可真不容易啊。”
嗯?不是說讓鍾秘書去訂嗎?方思然眨了眨眼睛,雖然他的話與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樣,但她卻沒有多想。
宗政玉澤氣得直咬牙,賀弘逸到底想幹嘛?霸占別人的表妹就那麽得意嗎?看他那一臉欠揍的表情。
“表哥,你改天再請我吃烤肉吧。”方思然覺得不必麻煩鍾霽文是件好事,反正車已經挑好了,直接到店裏去預定就行了。
“那好吧,咱們改天再電話聯係。”宗政玉澤立即點了點頭,既然表妹這麽說了,那就按她的意思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