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門將女

春夢關情

103:別叫榮薑回來

書名:榮門將女 作者:春夢關情 字數:4298

他二人一退,趙倧幾乎跌坐回位置上去,魏鳴有眼色,趕緊端了茶杯奉過去,榮榆在旁邊看著也不說話,好半天,趙倧才吩咐魏鳴:“叫人盯著靖州,一旦有異動,立刻報我知道,快去。”

魏鳴一怔,哪裏敢怠慢,告個禮拔腳就跑了。

榮榆聽的眉心一動,坐下去平視趙倧:“殿下怕忠靖王爺會反?”

趙倧沉聲一歎氣,左手撐住了額頭,好一會兒他把指腹壓在太陽穴處按了按:“忠靖王有剛性,曹賓流放,慎王服毒,皇後自縊,”他猛地抬眼看榮榆,“若換做是你,會坐以待斃嗎?”

榮榆心一沉:“你是說,陛xià會動他?”

趙倧卻搖頭,像是想笑,卻扯的很僵硬,笑不出來:“也許陛xià沒這個念頭,也許慎王和皇後的死,都在他意料之外。可重要的,不是他想怎麽樣,而是忠靖王會怎麽想。況且即便他想不到這一層,我也怕他孤注一擲,要替兒孫報仇。”

他說罷就起了身,宮裏,還有一堆的後事,等著他去麵對。

可榮榆卻叫住了他:“殿下,如果忠靖王敢起兵,那靖州兵力十二萬,應該都在他掌控之中吧?”

趙倧身形一頓,緩緩轉身,看著榮榆盯了一會兒,突然就衝他搖頭,語氣分外堅定:“不要叫榮榮回來。如果忠靖王真的舉兵北上,看住了她,別叫她請纓出征。”

“你”榮榆起了身,想說的話再說不出口,眼看著趙倧提步出門,他動了動,卻沒追上去。

趙倧他前腳離開榮府,榮榆後腳就往錢家去了,這個時候,他要能在家裏坐得住才怪了。

錢直見了他就打趣,可榮榆卻縝著臉不苟言笑,反倒叫錢直趕緊派人去請鄭雍來,錢直追問他何時,他卻三緘其口,隻字不言,錢直無法,隻好派人去請鄭雍。

鄭雍踩著步子進了錢直書房中,看見的就是倆人大眼瞪小眼的情形,就嗤笑了一聲:“你們倆幹什麽呢?叫我來看你們瞪眼睛啊?”

錢直沒好氣的伸手指榮榆,指頭恨不得戳到他頭上去,冷哼一聲:“你問他吧,巴巴的跑來卻什麽也不說,往我書房裏一杵一個字也沒有,非叫我請你過家來,”他說著拿腳踢了榮榆一回,“老鄭也來了,你該說了吧?什麽事兒這麽神神叨叨的。”

鄭雍也起了興致,才笑著坐下去想跟著打趣榮榆兩句,就聽榮榆粗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慎王服毒,皇後自縊,英王才剛在我府中,衛津跟他徒弟前後腳奔出宮來傳旨,陛xià急召他入宮去了。”

鄭雍的笑僵在臉上,錢直也沒了玩笑樣,盯著榮榆看了好半天,開口時有些結巴:“你開玩笑的吧,這事兒你可別胡說八道。”

榮榆呸他一口丟過去個白眼:“我不要命了嗎?!跟你開這種玩笑?!”

他說著才把前因後果娓娓道出,直聽的兩人發怔,末了才添上一句:“英王打發了魏鳴派人盯著靖州,他怕忠靖王會反”

鄭雍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的,皺著眉頭忍不住叫罵:“作孽!都是作孽!好好的一個孩子,竟叫逼得服毒自盡,若是先帝泉下有知”

嚇得錢直趕緊推搡了他一把:“嘴上沒把門的,瘋了吧你!”吼了鄭雍一句,才肅著麵皮考慮了一會兒,沉吟開口,“慎王一生怯懦,臨終卻用這樣慘烈的方式,訴說自己的冤屈和不甘,隻可憐皇後娘娘”說起皇後來,他眼神陰了陰,“姓孫的一門沒好東西,老的一輩子追名逐利,小的送進了宮大著肚子還要算計中宮,呸!什麽東西!”

榮榆也是長歎一聲,推了推他,開口道:“英王臨走跟我說,如果靖州真有異動,叫我看住薑姐兒,絕不許她主動請纓。可我想來,真的出事的話,她人就在京城,不領兵去鎮壓,難免叫陛xià以為她同情忠靖王爺,就更是百口莫辯了。”

“也不盡然,”鄭雍拍拍他肩頭,“陛xià年少時遠走西戎,是皇後娘娘守著太子府苦等了五年,有這份情誼在,陛xià一輩子都銘記於心。如今慎王蒙冤自盡,”他聲滯了一下,見兩個人斜睨瞪他,攤攤手,“誠然,沒人覺得他是蒙冤的好吧——皇後娘娘更是無辜受累,就算忠靖王反了,陛xià也未必會要他的命。所以四娘若請纓,陛xià更會在心裏記她一筆。”

“他也實在,太無情了。”榮榆搖著頭,心裏無不是替趙琰和皇後惋惜,又想起榮媛來,臉色更難看,“媛姐兒才有了不到兩個月的身孕,他這樣不肯放過慎王,連發旨意訓斥,到今日竟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都擺到了聖旨上,”他雙手一捂臉,“這事兒我都不知道要怎麽瞞家裏,要叫她祖母知道了,非哭死過去不可了,孩子們的命一個比一個苦,薑姐兒一個不算,還賠上媛姐兒一個。”

錢直知道他心裏不好受,前些時他倆才談過這件事,懷疑當初賜婚就是個圈套,而榮媛不過是個被利用的棋子,這已經很叫人難以接受了,而如今更是過分——榮媛新嫁不到半年,也才有了身孕,趙琰就被廢黜,又叫逼得走上絕路,她年紀輕輕守了寡,還懷了個遺腹子,好好的名門嬌女,卻落得這樣淒慘下場,饒是他這個親家長輩,都要替她委屈不平,更是心疼這丫頭的際遇。

鄭雍有半天沒說話,定了定心神,看著榮榆目不轉睛的,語氣滿是認真:“你最好叫老幺去太子府陪著媛姐兒。”

他一句話惹得錢直跟榮榆都大吃一驚,猛地盯向他,他一搖頭:“媛姐兒讀著聖賢書長大的,叫老幺看著她,穩妥些,別再出什麽事端。”

錢直驚訝之下忙不迭的附和了幾句,又囑咐榮榆:“這件事既然陛xià諭旨不發,你就不要去告sù四娘,依她的性子指不定還要鬧出什麽事來。如果不日宮中發喪,令服國喪,你就把她從莊子接回家,看住了她,一定要看住,絕不許她踏出府門半步,她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從小無法無天慣了,闖禍是個好手,但事關皇後,她要敢觸陛xià黴頭,可比什麽罪過都大——嗯?”

三個人又聚在一起談了許久,榮榆是帶兵的人,眼下最怕的還是忠靖王爺真的會起兵,若他不管不顧舉兵北上,叫西戎鑽了空子,到時候內有靖州精兵十二萬,外有西戎虎視眈眈,實是一大憂患啊,於是就在心裏更惱趙珩——他是一國之君啊,怎麽能把天下置於這樣的憂患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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