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門將女

春夢關情

100:慎王(求票票求訂閱)

書名:榮門將女 作者:春夢關情 字數:4266

一句“目無君父”,在座的四人都是心中一動,大抵明白過來,這是翻舊賬了,可後麵一句——鄭雍想了想,就問上去:“這八個字太重,臣恐太子擔待不了,還請陛xià明示。”

趙珩也不計較什麽,這會兒看他,倒像極了恨鐵不成鋼的父親,擺手叫他二人起身,才說道:“太子暗地裏使人斷程邑手筋,自損我朝中大將,把天下的安寧置於何處?”他看向鄭雍,意味深長的問了句,“程邑殘了,鄭卿不知道嗎?”

鄭雍叫他噎了一下,這會兒他可真不知道,並沒有見人來報信給他,想著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旁邊周尤深也是聽的變了臉色:“陛xià,此事可當真嗎?”

趙珩挑了挑眉,唇角揚了一回,把目光在他二人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著:“看來你也不知道啊。”

周尤深心裏咯噔一聲,一時沒敢再問下去。

李明山大概聽了個明白,對著趙珩拱拱手:“陛xià可問過太子是為了什麽嗎?若事出有因,臣以為不至將太子廢黜”

“太子什麽也不肯說。”趙珩麵不改色的扯謊話,從事發後他就直接把人丟進了宗人府,又不肯見趙倧,他去哪裏知道趙琰到底所為何?但是這會兒他鐵了心廢太子,難不成告sù李明山,我不知道嗎?

李明山擰了眉頭:“太子殿下不肯說,就該是有內情”

崔子文卻粗著聲打斷了他:“也或許是沒什麽好說的呢?即便殿下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該暗地裏下黑手,那是程邑,是保江北安寧,護大鄴平定的程邑。”他一挑眉對李明山,“程將軍年少隨軍,難道就該由太子殿下這樣把他毀了嗎?”

鄭雍在心裏呸了他一聲,李明山也閉上了嘴不說話,心說好你個崔子文,賣乖賣到這兒來了。

這位禮部尚書,為官做同僚是從不排擠人,但他未必作風就正派。他雖不像章瑋那樣隻知道逢迎上意,但也絕不是李明山這種剛正不阿的人。

趙珩為什麽會連他一起傳召?無非是因為他早就知道趙珩對太子的態度,想要廢太子,就不是處置曹賓那麽簡單的,想不詢內閣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鄭雍這位首輔必須要在場,至於周尤深和李明山,一個是帝師,一個掌吏部,也該在場,可這三個人會順著趙珩的意思?那才是邪了門了,所以趙珩必須要提一個,知道他心思又能說的上話的人來。

果然,聽了崔子文的話,趙珩就一沉聲:“崔尚書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他見鄭雍還想說話,就添上道,“泰安二年黃河決堤,朕本欲令太子前往賑災安撫民心,可太子跪在清風殿外三日,拒而不赴,當日已可見他無愛民之心。而他當年醉酒之過,更不用朕再說——德行有失,言辭無狀,詆毀君父,這就是他幹的事。再往近了說,江北案謝子璋犯重罪,他識人不明,不察不辯,又豈堪重任?”

饒是鄭雍在善辯,這會兒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趙珩每一個字,都在判太子的“死刑”,身為儲君,不愛民,不忠君,不律己,不孝父——這十二個字,壓在趙琰的身上,誰還能替他辯解?

以往他們常說,太子雖資質平庸,可畢竟還是個純孝至善之人,可他果真極孝嗎?如果是孝順孩子,當年就不會說出陛xià不德這樣的話來,而他今次又殘害朝中大將,手段陰損,行為惡劣,一個善字他還擔得起嗎?

廢太子的旨意,終於在這一日下午時,詔告天下了。

彼時朝臣紛紛上書請趙珩收回成命,可趙珩卻一概不理,將太子廢黜,冊為慎王,留居鄴城內,暫且幽禁管教,食隻兩千石,以郡王例而分,就連曹皇後都沒再跪求開恩,隻是悲怒交加,引發舊疾病了下去,自此終日居於坤寧殿中,閉門不見客。

趙珩又特意另擇了地方給趙琰建“慎親王府”,恩準未成前還讓他住在太子府中,不許外出,但卻沒限製他見客。

此時趙倧跟周尤深就坐在太子府的中堂內,其實榮薑也來了,隻是她放心不下榮媛,往內宅尋她去了。

趙琰垂著頭,自嘲的笑了一回:“慎王,這個號,聽來多諷刺?”他忍不住朝屋外看了一眼,“我想我該不叫固寧侯進門,畢竟我有今日,都是拜她所賜。”

趙倧幾不可見的皺眉,神色冷了冷:“你有今日,皆因你驕縱,陛xià斥你無德,難道不對嗎?”他感覺周尤深輕扯了他一把,卻沒理會,仍舊說,“在宗人府,我問你話時,你一句不回。落到如今叫你父皇連發旨意訓斥你,將你廢黜,你要怪固寧侯嗎?難道不是你,殘害程邑?不是你,折損大將?”

趙琰就又不說話了,趙倧眯了眼,在小案上拍了幾下,不輕不重的,卻一聲聲都敲進了趙琰的心裏。

他抬了頭,跟趙倧對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一沉聲,臉色還是譏諷自嘲的笑,“應該叫皇父的,他先是皇,才是父。如果他對我多半點父子情份,不會這樣對我。”

他說的沒頭沒腦的,但卻又隱約透出了一些訊息給趙倧,一直到很多年後,趙倧來回想這天下午他跟趙琰的這幾句對話時,都免不了懊惱自責,如果這時候,他能再對趙琰多一些耐心,多一些信任,也許很多事,就不會發生。

趙倧是負氣離開的,對趙琰,他沒了耐心,就不願意再聽他這些神神叨叨的話。在宗人府,一直到回到太子府,他都給了趙琰機會——如果趙琰坦言,無論如何他都會替趙琰辯解,假若趙琰真的是被趙珩陷害至此,他也一定會為他洗刷這個罪名——可是趙琰沒有,他還是不肯直說,於是趙倧走了,留給趙琰了一個冷傲的背影,一直消失在他的眼裏。

趙倧在太子府外站住腳,打發了人去叫榮薑出來,跟他們一起走,榮薑憂心榮媛,哪裏願意隨他離開?可趙倧卻就站在府外等她,叫人傳了一遍又一遍的話,榮薑實在無奈,才不得不辭別了榮媛,往府外而去。

她見趙倧時板著臉,也不顧周尤深在旁:“殿下非要叫上我做什麽?”

趙倧挑眉往府內覷一眼:“他恨不能扒了你的皮,你還敢留在太子府裏礙他的眼?”說著哂笑一回,提步上馬,一拉韁繩看榮薑,“我有事要問你外祖父,上馬跟我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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