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門將女

春夢關情

97:針對太子

書名:榮門將女 作者:春夢關情 字數:4229

趙倧是在府門口遇上了榮家小廝的,他從宗人府出來時既怒且憂,故而見人時臉色有些寒,那小廝大概是沒見過趙倧這個樣子,嚇得一顫,說明了來意,趙倧仍舊寒著臉點了頭,叫人套了馬車,自己又進府內換了身衣服,才往榮府去尋榮榆。

榮榆的書房說起來他也來過不少次了,可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壓抑,以往每每來,不說有榮濟榮淮作陪,榮淮人活泛,話也多,就是榮薑在,也很少會讓他覺得悶。

可今兒他一踏進榮榆的書房裏,就覺得不大舒服,四下裏環顧了一回,又忍不住勾唇——榮薑垂首不語,臉色微微發白,坐在方凳上一動也不動,見他進屋也不起身問禮。怪不得心裏不爽,打從程邑傷了,他在街上截下榮薑跟她吵了一架,他就覺得不爽了!

礙著榮榆在場,他也沒理會榮薑,順著榮榆的手往旁邊黃花梨高椅上坐了,撩了撩衣擺,端了茶盞吃一口,旋即有放回去,就是不開口說話。

榮榆眯著眼打量了一會兒,沉聲開口問:“殿下去過宗人府了嗎?”

趙倧一挑眉對上他,點了點頭,還是不說話。

見他一直不開口,榮榆心裏罵了句,麵上不動聲色:“殿下怎麽看呢?”他身上指了指榮薑,“她年紀小不懂事,遇到事就失了分寸,這事兒直接鬧到了陛xià麵前,我怕累了太子”

“榮侯可不是個不懂事的人,”趙倧憋了一肚子的氣,在程家撒不得,到了趙琰麵前也瀉不出來,這會兒看見榮薑,那股子邪火蹭蹭往上冒,偏榮榆說話還是個極耿直的,話裏話外無不在提醒他——榮薑心急走錯了路,可為的是程邑。於是他冷哼了一聲,捏了捏旁邊的桌腳,“為著程將軍出事,侯爺當街還跟我吵了一架,好家夥,差點沒動手,哦?”他把聲調一揚,看向榮薑。

榮薑聽他陰陽怪氣的,就抬起頭來去看,正巧跟趙倧帶著些不悅的目光對視上,也不知是為什麽,突然就挪開了眼。

榮榆心說還有這麽回事呢?就詢問似的朝榮薑看過去,見她微點頭,心一沉,與趙倧拱手一禮:“她太沒分寸了,也請殿下顧念她焦心,別跟她計較,”榮榆想了會兒,歪了歪頭,“畢竟程邑是跟她一塊兒長大的,兩個人自小親厚,程邑出了事,她慌了神,我替她給殿下賠個不是?”

趙倧越聽越不對勁兒,眼珠轉了個圈兒就朝榮榆盯過去。榮榆神色是嚴sù的,可眼底的探究,雖然因趙倧猛地看過來而趕緊斂起,卻還是沒能逃過趙倧的眼。

突然間趙倧就覺得有些不願意再應付榮榆,這是個老狐狸,他一天不放心,就總是要試探。

而這回程邑出事,更讓趙倧看明白了榮薑待程邑是如何的不同,他有些煩躁起來,就冷眼看榮榆,眉眼處都向上挑了挑:“國公爺三番兩次來試探我,大家心照不宣不好嗎?非要叫我把話挑明了說,才好看嗎?”

榮榆一愣,萬萬沒想到趙倧會是這麽個反應,他下意識的去看榮薑,隻瞧著她還有些發呆走神,稍鬆了口氣,就不敢再試探下去:“我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國公爺沒別的意思,你的心思,我大概能猜得到,”他說著覷了榮薑一眼,發現她竟是完全沒在意兩個人說些什麽,冷哼一聲,“辦事分輕重,我還沒忘。”

因為他聲音故意咬重了,榮薑就回了神,可前頭沒在意聽,就以為趙倧又譏諷她來著,橫眉怒目看過去:“殿下是什麽意思?若換做殿下從小的玩伴遭這樣的罪,殿下還顧得上分什麽輕重,什麽緩急嗎?”她咻了一聲,很不屑似的,“那殿下也太寡情薄義了點。”

“閉嘴!”榮榆抬了聲音嗬斥她,忍不住想扶額,這丫頭平時都機靈的很,可他發現隻要是在趙倧麵前,她就很容易被激怒,也很容易發脾氣,說話失了分寸,得罪人都不怕。

可趙倧那頭去沒生氣,神情古怪的打量了她一會兒,才對上榮榆攤了攤手:“所以國公爺可想而知,榮侯在陛xià麵前,說不出什麽好話來,也更不會和軟的告狀。”他稍一頓,見榮薑皺著眉頭瞪她,就沒再接著損她,“我才從宗人府回來,太子給我的反應嗯有些奇怪。”

榮榆沒接話,做了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趙倧看了眼,就接著說道:“他對構陷程邑的事認得很快,一點也不推脫。但是我提了程邑受傷這件事,他卻像不知情我再提他的九龍佩,接著問下去,他就不肯再開口,反倒是我臨走的時候,他問我陛xià會拿他怎麽樣那樣子,不像是怕,我看著倒像是釋然。”

“釋然?”榮榆抓住了重點,反問了句,“殿下說太子問這話時,是一派釋然?”見趙倧點頭,他沉思良久,好一會兒才重新道,“如果說,是陛xià害程邑,又把髒水潑到太子身上,那太子這個樣是猜到了?”

榮薑聽的不大樂意,虎著臉問榮榆:“為什麽外祖父就不想是太子害程邑,如今被人拿住了實證,他無言反駁,也唯有釋然呢?”

榮榆看向趙倧,見他神色複雜,似乎也在認真思考榮薑的話,就沒回榮薑。

果然不多時就聽趙倧開了口:“你說的也不是沒可能,但是太子長這麽大,把小時候告黑狀算進去,這回陷害程邑,可能是他唯二的耍心眼害人,雖然是陰損極了——”他看榮薑臉色不好看,就拖了音收聲,岔了下話題,“我想國公爺也沒辦法相信,挑人手筋這種事,會是他幹的。”

榮榆很配合的點了頭,一沉聲:“是更像陛xià的手筆不錯。”稍頓了一下,“太子從前很乖巧”大約是覺得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一國儲君不大合適,榮榆的聲音低了低,說完了才平了聲繼續道,“這不像他一貫的作風,況且他的九龍佩,是他被立為太子那年陛xià親賞的,花了大半年時間雕出來的精致物件,又因是九龍,更顯得貴重,是陛xià重視太子的表xiàn。太子要不是瘋了,怎麽會把那個玉佩拿去做信物。”

“可也不代表,太子學不來這一套。”榮薑一撇嘴,哼了一聲,“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太子以往雖看起來純孝仁善,可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肚子裏藏了多少壞水?”

趙倧突然對她發問,眉頭也皺了皺:“你為什麽針對太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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