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商女在田園

鳳棲梧桐

114 老太太遭報應了(又是萬更!)

書名:掌家商女在田園 作者:鳳棲梧桐 字數:26126

聽說是去鎮上尋夏承平,楊得勢立刻高興的應了。

從夏承平成了秀才老爺開始,他就想去給夏承平當個大管事什麽的,要知道,一個州、縣的秀才、舉人那也是有數的,一些地主土豪鄉紳不想繳稅,就得找這些秀才老爺、舉人老爺,把自己名下的財產掛到他們名下,每年給一些孝敬,逢年過節更是少不了禮品銀錢!

這中間,最吃香的就是迎來送往的管事!

他以前做生意時接觸過秀才老爺家的管事,醉酒的時候那人曾向他炫耀,想讓秀才老爺拿多少,那還不是他的事兒,他給秀才老爺一百兩銀子的禮品,秀才老爺一文多的也拿不到……

這樣好的差事,眼看就到手了!

卻被夏承樂與黃氏那對上不得台麵的兩口子給攪合了!什麽他是姑爺不姓夏,萬一做事不向著夏家毀了大哥好容易得來的富貴……

呸!

說的好像他自己多向著夏承平似的,還不是狠命的搜刮銀子!

娘的,那些銀子本來該是他的!

楊得勢狠狠啐了一口。

五葉槐胡同

小廝一聽得楊得勢報名字,眼珠轉了兩圈,笑,“哎喲,是大姑爺來了,可真不湊巧,我家老爺今兒個不在家,太太不方便見男客!要不,您改日再來?”

稟報都沒有,就把他往外攆!

楊得勢臉一沉,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這八成是夏承樂提前吩咐好的!不由狠狠瞪了那小廝一眼,“去告sù夏承樂,就說是老爺子讓我來的,家裏出了大事兒,要尋大哥回去商量!他要是耽擱了事,小心這到手的富貴沒機會享受!”

楊得勢雖然寄人籬下,卻也是做過掌櫃走過南北的人,真挺了脊背動起怒來多少有幾分氣勢,小廝審時度勢,笑的更歡,“哎喲,您這可誤會我們夏大管事了……大姑爺,您先坐這休息一會兒,我這就請我們家夏管事來。”

早有手腳麻利的小廝配合著搬了小杌子放在大門口外,“大姑爺,您請坐。”

不多會兒,一身織錦緞的長袍,外麵披著銀鼠皮子的大氅,被兩個小廝簇擁著,威風八麵的夏承樂,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

“喲,大姑爺,你今兒個怎麽有空過來了?”

織錦緞的長袍,銀鼠皮子的大氅,再看那長袍與大氅的針腳做工精細密實,根本不可能是黃氏做出來的!

夏承樂晃到楊得勢麵前,頭上用以束發的玉簪瞬間入了楊得勢的眼,晶瑩剔透,光澤細膩,一看就是值錢的玩意兒。

楊得勢咬牙,黑著臉瞪夏承樂,“夏承樂,我找大哥!我跟你沒話說!”

說罷,抬腳就往院子裏走。

“攔住。”夏承樂動也不動,隻輕聲說了兩個字,立時有小廝堵了門口,將楊得勢推出大門。

楊得勢回頭,“夏承樂!我有重要的事跟大哥說,你耽誤了事兒……”

“到手的榮華富貴就沒了?”夏承樂嗤笑,輕蔑的斜了楊得勢一眼,緩步移到楊得勢身邊,“大姑爺有話就說,沒事兒,我可就去忙活了,今日約了城東的關員外喝茶……”

有機靈的小廝立刻笑著上前,“大管事,時辰不早了,您再不動身可要關員外久候了。”

夏承樂看了那小廝一眼,哈哈大笑,“你說的對,去把馬車牽出來,大管事我這就動身了。”

“夏承樂!”楊得勢抬手指著夏承樂,“你別太得意,小心爬的高摔的死!我就看著你是怎麽摔死的!你不讓我進去,今兒這話我還不說了,耽誤了大哥的事你自己擔待!”

楊得勢甩袖就走。

夏承樂在身後與小廝道,“你們瞧瞧這架勢,可真是當慣了大掌櫃的人!”

小廝們配合著哄堂大笑。

夏承樂見楊得勢要走出胡同口,大聲道,“大姑爺,您慢走呐您!”

又以楊得勢聽得見的聲音與身邊的人道,“哎,我說的是不是不對?咱們秀才老爺的九小姐夫婿才是咱們真正的大姑爺吧?”

旁邊立時有人應和,“可不就是,九小姐的夫婿才是咱們正兒八經的大姑爺……”

楊得勢怒不可遏!

夏承樂,欺人太甚了!

若說初開始楊得勢還有幾分做樣子想讓夏承樂低頭喊他回去,這會兒已是動了真怒,他再不做樣子,真個兒扭頭狠狠瞪了夏承樂一眼,甩袖三兩步出了五葉槐胡同。

夏承樂撇撇嘴,裹著大氅,掃視了門口的小廝們一圈兒,小廝們立刻乖順的垂下了頭,“今兒個門口的事秀才老爺問起來可知道怎麽說?”

“大姑爺等不及小的們通報,說小的們怠慢了他,氣呼呼的走了。”機敏的小廝立刻答話。

夏承樂拍了拍那小廝的肩膀,“嘴倒是挺利索的,過了這個月跟著我吧。”

“謝大管事栽培!”那小廝的眼睛立刻一亮,笑著趴地上磕了兩個頭。

其餘幾個開口晚的小廝嘔的要死!跟著夏承樂等於抱著一個金飯碗,隻那些有錢人的賞錢就比他們的工錢不知多了多少。

夏承樂看了眼明亮的胡同口,唇角輕蔑一笑,欠他的,他總會一筆一筆給討回來的!

他笑著道了句,“好好幹!”轉身回了院子。

幾個小廝對視一眼,呼啦一下把那機敏的小廝圍了起來。

“你小子,可真行!”

子,可真行!”

“以後有機會記得關照關照我們啊……”

“……”

小廝笑眯眯的應了。

楊得勢本想著跟大房打打關係,被夏承樂這麽一攪合,真個兒坐牛車回了九裏亭,將被夏承樂堵在門口不讓進去的事說了,又道,“爹,你說老四是不是在記恨我?那會兒他奄奄一息,我也沒給說句話……爹不知道,老四看我的目光真是瘮人,要不是光天化日的,我真擔心他會撕咬我兩口……”

夏老爺子的臉色由黑變青,大煙杆在小桌子上狠敲了兩下,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麽,劈頭蓋臉的罵起楊得勢,“你胡說的都是啥!老四要是記恨你早把你從我們家攆走了,還用得著事情過去這麽久了再來跟你算賬?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老四揪著自己的衣袖低低求自己救他的畫麵還在眼前,與老四過年時隨意打斷自己的話輕蔑不屑看自己的眼神還在腦海,夏老爺子心裏有點發怵。

他炮轟了楊得勢一通,攆了楊得勢走,“去去去,哪遠滾哪去!一點小事兒都辦不好!”

楊得勢的臉陰沉的嚇人,剜了夏老爺子一眼,抬腳就出了正屋,回到屋,摔摔打打的,夏紅霞看他臉色不好,就問,“你這是怎麽了?爹不是讓你去請大哥回來嗎?你怎麽……”

“別跟我提那老不死的!”楊得勢抬腳上炕,鞋也不脫,躺在炕上。

夏紅霞蹙了蹙眉,坐到炕邊,手扶到楊得勢胸前,“他爹,到底出什麽事了?你這樣,我害怕……”

楊得勢劈手打開夏紅霞,沒給她好臉色,“去問你那狗眼看人低的爹,去問你一奶同胞的親兄弟,都他娘的是些什麽玩意兒!叫我看,老五分家分的好!這樣的爹娘、兄弟,就是個傻子也會鬧著分家!”

“你……”夏紅霞忙去關門,罵楊得勢,“你還想不想在我娘家住?我爹娘大哥供你吃喝還伺候出毛病了……大哥這會兒正得意,爹恨不得他明兒個就是舉人老爺,好給他掙個老太爺當,對涉及大哥的事難免上心,即使說幾句不好聽的話,你就當沒聽見不得了,還跟他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較什麽真兒?”

楊得勢哼了一聲,別開臉。

夏紅霞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心裏不高興老四搶了大哥身邊的管事活,可你別看老四現在得意,他應付這些小嘍囉還行,真等大哥成了舉人老爺,接觸的可都是縣太爺、舉人老爺這樣的清貴,老四那點道行哪夠用?還不得請你出馬,那時候才是咱們的好日子!你可別被罵兩句就迷了心竅,把要到手的潑天富貴往外推……”

楊得勢看著夏紅霞,夏紅霞朝他點頭。

楊得勢哈哈大笑,翻身起來,抱著夏紅霞親了兩口,反身把她壓在身子底下,去扯她的裙帶,夏紅霞惱羞,推他,“你幹什麽?青天白日的……”

“我不管,我被你說的熱血沸騰,忍不住了!”他拉著夏紅霞的手往下去摸,夏紅霞又是氣又是羞,“不成,娘一會兒要是找我……”

楊得勢卻已一把扒下了她的棉褲,連帶裏麵的褻褲也一起扒了,急不可待的脫了自己的,抓著夏紅霞的手給……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低吟,有些壓抑卻又帶著興奮,光天化日的,他們連門都是虛掩的,窗戶也半開著。

院子裏似乎還能聽見夏老爺子喊喬老太太的聲音,喬老太太嘟嘟囔囔的出大門關大門的聲音。

夏紅霞被刺激的身子發顫,楊得勢喘著粗氣來回反複折騰夏紅霞,直到泄了三次,才算饜足。

夏紅霞癱在炕上,喘著氣,上身的棉襖還掛在身上,看不見的地方全是掐痕,剛承歡過的臉頰帶著紅暈,雙眼泛著亮光,嫵媚的看著楊得勢,“死鬼,今兒個可真是威風。”

眼睛卻落到了楊得勢下身。

楊得勢捏了一把夏紅霞的胸部,嘿嘿笑,“再來一次。”

說著,把夏紅霞壓在身下……

兩人在屋裏白日宣淫,自然不知道夏老爺子讓喬老太太喊了夏芳菲去鎮上找夏承平。

夏芳菲到鎮上時,天已有些發黑,她緊趕著先去了洋槐胡同。

“老五要分家?”

夏承和與羅氏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

兩個孩子的命,李氏即使調養好身子也得三四年才能再要孩子!

李氏雖然一句老宅的壞話都沒說,可老五不是傻子,老五顯然比他夏承和更決斷!

“三哥、三嫂,你們倒是說句話啊?”夏芳菲焦急的看著二人,“我也是來之前聽娘說了幾句,說五嫂的孩子不小心流了,五哥把責任怪到她身上,非鬧著要分家不可!五嫂也真是的,孩子掉了坐個小月子,過段時間再要一個不就是了,咋能慫恿五哥跟爹娘鬧分家?!”

夏承和與羅氏同時看向夏芳菲,羅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夏承和也麵容古怪。

“三哥、三嫂,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哪裏說錯話了嗎?”夏芳菲奇怪的看兩人。

哪裏錯了?

好像沒一句是對的。

夏承和歎了一口氣,小妹真是變了。

等不到兩人的回答,夏芳菲眉眼間的焦急就變成了焦灼,“爹還要我去尋大哥回家,我看八成是為了商量這件事,三哥、三嫂,你們也跟著一起回去吧,多一個人勸說五哥或許不會那麽堅持分家…

堅持分家……”

羅氏動了動,想說話。

夏承和看了眼夏芳菲,朝羅氏搖了搖頭,自己開了口,“芳菲。”

“啊,三哥。”夏芳菲看夏承和。

夏承和朝她一笑,淡聲道,“我們三房已經分家出去了,爹娘不見得喜歡我們插手老宅的事兒,這件事我們不適合開口說話。”

雖然找了夏老爺子和喬老太太當擋箭牌,卻是開口就拒絕了夏芳菲的提yì。

羅氏的呼吸就平緩了幾分,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夏芳菲有些愣神,“可是,五哥要分了家,家裏……我……”

家裏還有大房、二房和四房,沒有一個靠得住的,唯一靠得住的二哥攆走了二嫂,到時候她的親事怎麽辦?

娘要她嫁個瞎子瘸子怎麽辦?

夏芳菲的臉色有幾分白,看向夏承和與羅氏的目光就有幾分可憐,“三、三哥,三嫂,你們……不管我了嗎?”

夏承和與羅氏有些莫名,羅氏笑道,“小姑說的什麽話,你是你三哥的親妹子,我們怎麽會不管你!”

夏芳菲將信將疑,又看夏承和,羅氏碰了碰夏承和,夏承和忙跟著表態。

夏芳菲才露出笑顏。

研夏進來,“老爺,太太,晚飯好了,奴婢來請示下,擺在哪裏的好?”

夏芳菲一抬頭才發現天色已黑,她慌的從椅子上跳下來,“我得去找大哥了,爹要大哥今兒個就回去的!三哥、三嫂,我走了。”

“小姑,吃過飯再過去吧?”羅氏道。

夏芳菲擺手,“不了,我去大哥家吃也是一樣的。”

小碎步走的極快,片刻就出了聽荷軒,外麵自有人領著她出去。

“爹娘沒搭理小姑?”十一娘抬頭,有些詫異的看研夏。

研夏抿了唇笑,“老爺太太起先沒出聲,就問了一句五老爺要分家的話,是夏小姑劈裏啪啦說了一通五太太挑撥五老爺分家的話,太太眼見著就惱了,老爺還攔著不讓太太說話,自己開口把這事兒給回絕了。”

十一娘也笑,“小姑慣常偏向弱者,估計是老太太沒告sù她實話,讓她覺得是小嬸子自己不小心流了孩子偏怪到老宅身上,想讓五叔分出去入贅他們李家。她會偏幫老爺子老太太也就不足為奇了。”

研夏點頭,“奴婢覺著也是這個理兒。”

十一娘低頭將最後幾筆畫好,看著攤了一炕的畫紙發愁,“怎麽能讓墨幹的快一些……”

研夏沒看懂那造型奇怪還標著數字的圖,卻看懂了鋪在桌子上那個類似箭弩的圖,笑道,“奴婢去問方書生要一些細沙來,細沙最能吸墨。”

聽到方書生的名字,十一娘突然好奇道,“方書生如何了?可還纏著你們找我學擲色子?”

研夏笑,“問,但不纏了。咱們去江淮那段時間,方書生起先還會隔三五天問萬福一句,兩個月過去,就不問了,直到咱們回來前幾日,他才又問了兩次。聽萬福說,他如今跟廟堂那些孤兒關係很好,有時還會帶了家裏的吃食給他們吃,自己的破舊衣服也讓方姑娘或補了,或改小,帶去了給那些孩子們穿。方姑娘與方老伯高興的很……”

十一娘就笑,“萬福可有說,他平日還去不去賭坊?”

研夏搖頭,“沒見他去了。”

十一娘點頭,“你去跟他說一聲,過兩日我帶他去賭坊。”

研夏愕然,“姑娘這是……姑娘不是要幫方書生戒掉賭癮嗎?帶他去賭場,萬一……”

十一娘笑,“不讓他去賭坊走一遭,他心裏永遠都會有個苗頭在,要想滅那個苗頭,不去走一遭怎麽行。”

看研夏麵露擔心,十一娘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好了,我保準走過這麽一遭,他一輩子都不會再惦記進賭坊賭博!”

姑娘說的話向來能做到,研夏哪裏還有懷疑的,笑著應了聲,去了外院。

不多會兒,拿了半盒細沙過來,神色卻有幾分古怪。

“方書生說,他這幾日要教那些孩子自己造紙用,不得空!還說,姑娘最近這麽忙不用管他,過一段時間再說!”

十一娘瞠目。

主仆倆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

夏芳菲趕到大房時,大房已用過晚飯,夏芳菲不好張口要吃的,就將來意與夏承平說了,夏承平蹙眉,看向夏芳菲的目光帶著幾分懷疑,“五房不小心流了孩子誣賴到娘身上?想要借此機會分家出去入贅李家?”

夏芳菲連連點頭,“大哥,爹讓你趕緊家去,好好勸勸五哥,爹說他這會兒鬧分家,對你影響不好,怕會連累你……”

夏承平擺手,“知道會連累我怎麽不好好照顧老五媳婦?孩子都五個月了,哪會你們不小心就流掉了?!”

趙氏在一旁聽著心口騰騰的跳,心虛的往後退了兩步。

要知道,接老五媳婦回去也有她一份主意,誰讓老五媳婦自以為是鎮上人看見她就不怎麽愛搭理,她也就是想讓老太太搓磨她一頓,誰知道她那麽不經搓磨,竟然把孩子都搓磨沒了……

黃氏瞧見就“哎喲”了一聲,“太太,您往後躲什麽啊?這事兒又跟您沒關係,雖然當時是您去接的人,可老五媳婦流孩子的時候,您不是沒在老宅嗎?您用不著心虛……”

一句接一句的,聽著就不是什麽好話。

麽好話。

趙氏側眸,狠剜了黃氏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夏承樂似笑非笑的看了趙氏一眼,對夏承平道,“大哥,老五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他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嗎?我看老五媳婦的孩子除非是被娘搓磨掉的,不然老五犯不著生這麽大的氣!不過爹說的也有道理,你要是不打消老五分家的念頭,對你的名聲確實影響不好……”

夏承平瞪了趙氏一眼,“瞧你辦的什麽事兒?!”

吩咐夏承樂,“去備馬車,咱們這就回九裏亭一趟。”

夏承樂招了招手,自有人去備車,夏承樂與黃氏回房換了厚實的衣服,拿了大氅,富富貴貴的出了門。

夏芳菲看著,眼裏就有幾分熱。

快到門口,有小廝過來回話,在夏承平身邊輕聲道,“三老爺……江淮置辦……田地莊子……幾百畝……”

夏芳菲驚訝的去看夏承平,大哥查三哥……

最重要的是,三哥居然有銀子在江淮買田地買莊子,還一買就是幾百畝,那得是多少銀子啊?

趙氏拔了一根銀簪,塞到夏芳菲手裏,“小姑下次再來,我那裏還有幾匹上好的布料,拿回去給小姑做幾身新衣裳。小姑也是到了說親的年紀,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夏芳菲的臉漲的通紅,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那銀簪。

趙氏眼底有輕蔑。

黃氏瞧見,撇了撇嘴。

趙氏指望一根銀簪就堵住夏芳菲的口,卻不想夏芳菲回去就把偷聽到的話告sù了老太太,老太太瞠目,瞪了夏芳菲半響,也不管夏老爺子與老大在正房商量事,破口就大罵夏承和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養不熟的白眼狼……有了媳婦忘了爹娘……

被夏老爺子罵了兩句,才唧唧歪歪的住了口。

趙氏的臉黑的可以。

夏老爺子與夏承平商量好對策,已是半夜,各去休息不提。

第二日巳時,夏承祥來了。

夏老爺子的臉色自然不好看,喬老太太躲在屋裏,沒敢出來。

看到夏承平也在,夏承祥愣了一愣,直明來意。

夏老爺子冷著臉瞪了夏承祥一眼,低頭點了煙開始吧嗒,夏承平歎了一口氣,擺出一副大哥的模樣說教,“老五,五弟妹的事我聽說了,這事按說該怪娘,可娘什麽性子你也知道,她那也是無心之舉。孩子沒有了,我們也很傷心!這樣,等回去我讓你大嫂準備一些補品給你們送過去,再拿出一百兩銀子給你媳婦補補身子,孩子再要就是,為了這點小事鬧的家宅不寧讓別人瞧了笑話,可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大哥,接我媳婦回老宅是大嫂的主意吧?”夏承祥卻不接夏承平的話,話對著夏承平說,眼睛卻看向了趙氏,“大嫂,我媳婦進門幾個月,半點沒去招惹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夏承平蹙眉。

趙氏見躲閃不過,看了夏承祥一眼,“我……我是好心,想著老三家有兩個待嫁閨女,怕老三媳婦照顧不過來……”

理由之牽強,讓黃氏撇嘴啐了一口。

夏承祥淡漠道,“分了家,就不用大嫂操心我家的事了。大哥既然回來了,這話也就說開了!這家我是一定要分的!我已經為兩個孩子收了屍,可不想回頭給我媳……”

夏承祥深吸一口氣,“大哥和爹要是死咬著不點頭,我也隻有去請村長和裏正幫忙了。”

夏承平與夏老爺子的臉色都很難看,夏承平自成了秀才老爺,多被人捧著,被人撂臉色除了請客那日被三房的娘家撂了臉子,就是這次被親兄弟撂了臉子!

夏老爺子吧嗒煙杆兒的頻率加快了,目光看向夏承平,似在等他的決斷。

夏承祥等了一會兒,得不到回答,轉身就往外走。

“老五!”夏承平蹙眉叫住夏承祥,“你急什麽?總要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吧?”

夏承祥頓住腳步。

夏承平長歎一口氣,笑道,“你這牛脾氣認準了就一條道走到黑!也不想想,我們是親兄弟,我是秀才老爺,你就是秀才老爺家的五老爺,以後別人見了你都要低一頭,逢年過節也少不了孝敬。再說,等你生了兒子也好閨女也罷,說親都是再容易不過的,還能說個好的!你非要鬧分家……”

夏承祥看了夏承平一眼,“我從來沒想過沾大哥的光,也沒覬覦大哥的家產,我隻想分家!”

趙氏狠狠瞪了四房夏承樂與黃氏一眼,兩人嗑著瓜子看戲的模樣。

“好好好,你要分家!”夏承平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與夏老爺子道,“爹,我看這件事不如這樣,咱們對外不公布老五已經分家出去,咱們自己人知道,以後老宅不管五房的事,五房逢年過節回家來團聚,看他們收入,好的話一年給上十兩二十兩的,不好的話這銀子就由我們大房出了,爹覺得如何?”

黃氏就撇嘴,以前得了銀子都交給老太太,那些銀子不全養活了大房,大房當時怎麽說的來著,“以後我們大房的銀子都給娘管……”

如今倒會說輕巧話,他們大房出了……

呸!

真不要臉!

夏承平這主意本是昨晚父子倆商定好的,見夏承祥還是咬著不放,夏老爺子也跟夏承平一樣,做了個無奈的歎氣動作,揮了揮煙杆兒,“你們兄弟

“你們兄弟商量好就成,反正我和你娘老了,遭人嫌棄了,分吧,都分了才好。”

這話擱在以往,夏承祥沒準兒立刻就會數落鬧分家的兄弟,可如今分家的人換了自己,他才能體會夏老爺子這話裏所含的怨懟,心底說不出的難受。

夏承平朝趙氏點了點頭,趙氏起身下炕去了裏間,不一會兒捧出文房四寶放到大炕上的小桌子上。

墨已磨好,夏承平拿了鎮紙壓住紙張,提筆寫起分家文書。

夏承祥看著夏承平寫好,讓他讀給自己聽。

待夏承平讀完,夏承祥開口道,“家裏的田地和房屋我什麽都不要,每年供奉爹娘十兩銀子,逢年過節的東西也不會少。老宅不得以任何借口、任何理由插手我家的事!大哥就這樣寫。”

夏承祥皺眉,夏承祥與之對視,夏承平搖了搖頭重新寫了一份。

夏承祥點頭。

夏承平謄抄一份,道,“行了,一式兩份,老五,你可滿意了?摁手印兒吧!”

外麵有人敲大門。

夏承祥拿了分家文書去開門,迎進來的卻是村長和裏正。

“夏生,聽說你要把老五分出去,我們來做個見證。喲,秀才老爺也在家。”

夏老爺子與夏承平的臉立刻都黑青了,看著夏承祥似要吃了他。

夏承祥卻鬆了一口氣,他昨晚特意去拜訪了村長裏正,讓他們今日過來幫他一把,就怕爹耍什麽花招,不讓他分家出去。

卻不想,夏老爺子與夏承平比他想象中更愛名聲。

“村長和裏正是我請來的。”夏承祥將二人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了夏老爺子與夏承平的打算,村長與裏正都有些不屑,卻因夏承平的秀才老爺身份,沒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裏正拍了拍夏承祥的肩膀,笑,“放心好了,你大哥是秀才老爺,咱們九裏亭指著他的日子還在後頭,扯他後退不就等於扯全村人的後退嗎?我和你村長叔可沒那麽傻!秀才老爺,我說的對不對?”

夏承平看了夏承祥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村長和裏正是我的長輩,有什麽事說句話,我還能不幫嗎?”

村長和裏正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分家文書上終究添了村長和裏正的大名,這份文書雖然不公諸於眾,卻因村長和裏正的簽字有了法律效力,就算夏老爺子想反悔不認賬,有了這一紙文書,也由不得他們不承認!

村長嗬嗬笑,“夏生,真有你的啊,三兒子分出去除了幾畝地啥也沒得!五小子分出去連地也沒了……”

夏老爺子臉色鐵青。

村長也不理會,與夏承平說了幾句,就和裏正結伴走了。

夏老爺子一腳踹到夏承祥身上,“你個癟犢子,你就是來討債的是吧?為了兩塊肉疙瘩,你要翻天了!你要害了你大哥,毀了我們老夏家是不是?你滾,給老子滾的遠遠的,一輩子都不要再進這個家門!老子就當沒生養過你這個畜生!”

夏承祥猝不及防,被踹的往後趔趄幾布,撞到門框上,夏承樂正好在門邊,順手扶了一把。

夏承祥也不還話,跪在地上朝夏老爺子磕了幾個響頭,又朝喬老太太坐的東間磕了幾個頭,“爹,娘,我走了。”

站起身,拔腳就走。

“老五!”夏承樂叫了一聲,夏承祥卻頭也不回,片刻就出了老宅。

夏承樂瞥了眼氣的仍在喘氣兒的夏老爺子與臉色陰沉不定的夏承平,聳了聳肩,朝黃氏使了個眼色,夫妻倆悄悄回了四房。

看屋內隻剩他們夫妻與夏老爺子,夏承平的怒火才爆發出來,“老五這是想幹什麽?嫌我的麻煩還不夠嗎?村長、裏正什麽鬼?他們想借我網上爬,我還得彎著腰讓他們踩著往上走不成?他是不是瘋了!”

夏老爺子氣過了,這會兒臉色剛好一些,聽了夏承平的話,一陣懊惱,“早知道昨天他提出分家我就一口答應了他,也不用你這樣委屈了……”

夏承平陰惻惻的看了夏老爺子一眼,站起了身,“我今日約了人,要趕回鎮上去。三房有田產的事,我會看著處理,爹不要插手!”

說罷,起身就走。

趙氏有些莫名,不得不追上夏承平的步子。

夏老爺子半天沒緩過神兒來,老大……老大那眼神,是在怪他嗎?

可他,他也沒想到老五會說也不說一聲,就把那兩個老不死的叫來啊……

喬老太太被夏芳菲扶著從內間走出來,看到人都走了,奇怪道,“老大兩口子咋也不吃完午飯再走……”

夏老爺子不搭理她。

她攆了夏芳菲回屋去繡花,挪到夏老爺子身邊,“老頭子,咱閨女說三房在江淮買了幾百畝田地還有莊子,你說,咱們要來養老……”

“啪!”

夏老爺子一巴掌扇過去,打的喬老太太身子都沒坐穩,噗通一聲從炕上栽了下去。

“給我閉嘴!瞎咧咧個啥!還嫌給老大添的麻煩不夠是不是?!”

喬老太太半天沒反應,夏老爺子就罵,“還不給老子爬起來,裝什麽死人……”

喬老太太依然沒動靜。

夏老爺子就不耐煩的探頭去看,這才發現,喬老太太的頭撞到了炕沿的腳蹬上,血正汩汩的往外流,喬老太太張著嘴,雙目呆滯,卻是說不出話了。

夏老爺子嚇的差

爺子嚇的差點也一頭栽了下去,臉都變了色,大叫一聲,“老婆子噯……來人!快來人啊!老四、紅霞……你娘摔到炕底下去了……流血了……要出人命了……”

夏芳菲拎著花棚子從裏屋跑出來,瞧見喬老太太的模樣,臉都白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喚了聲,“娘!”

她身手捂住喬老太太頭上的血,衝門外喊,“四哥、四嫂,大姐、大姐夫,你們快來,娘流了好多血……”

黃氏推了夏承樂一把,夏承樂撇著嘴開了門。

夫妻倆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屋,看到喬老太太的模樣都驚了一驚,“哎呀,娘,你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會從炕上摔下來?”

夏芳菲一愣,就去看夏老爺子,她在裏屋分明聽到爹罵娘的聲音,難道是爹……

她的目光就露出幾分驚駭。

黃氏與夏承樂對視一眼,眸底有幾分幸災樂禍。

夏承樂彎腰把喬老太太抱上了炕,黃氏去灶屋抓了半筐灰。

夏紅霞與楊得勢匆匆跑了進來,看到喬老太太的慘狀,也是大驚,夏紅霞撲上去就哭,“娘,你這是有什麽想不開的?老五分家就讓他分,你還有大哥、二哥和老四,不愁沒人養活你,你說你怎麽就……”

提起夏承祥分家,夏老爺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抓了炕上的煙杆就劈啪劈啪打起夏紅霞,“不是你慫恿你娘和你大嫂,老五媳婦會被接回來嗎?不接回來她的孩子就不會有事,孩子沒事老五會回來鬧騰嗎?老五不鬧騰你大哥會被村長和裏正那老不死的捏著手腳嗎?你個害人精,好的不學偏學一些下三濫的東西,我打死你……”

夏紅霞抱頭就往外跑,邊跑邊叫,“爹怎麽都怪到我頭上,娘指使老五媳婦幹活的時候也沒見你出聲,出了事你連句送她看大夫的話都沒有,這會兒倒把什麽事兒都推到我頭上了……”

夏老爺子瘸著腿跑不過夏紅霞,氣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直喘粗氣。

夏芳菲哭叫,“爹,大姐,你們別吵了,快去找張大夫,娘流了好多血,會死人的……”

“我去!我去!”夏紅霞借勢跑出了院子,“我去找張大夫來給娘看病。”

張大夫過來的很快,看到老太太頭上的破洞,倒抽了一口涼氣,“去拿一把剪刀過來,把她這一塊兒的頭發都剪了……”

喬老太太的眼睛就瞪的大大的,抓著夏芳菲的手拚命使勁兒。

夏芳菲哭著道,“娘,你不想把頭發剪了?”

喬老太太眨眼。

張大夫冷眼看過去,“頭發這麽多日沒洗,髒的很,腦子裏若進了髒東西,好的話你以後估計就這麽躺著,不好的話……怕是連命都沒了。”

“要頭發還是要命,你自己選?”

喬老太太眼中就噙了淚去看夏老爺子。

夏老爺子忙道,“剪!剪!我們不要頭發。”抓了喬老太太另一隻手。

夏芳菲忙去拿剪刀,將喬老太太傷口周邊的頭發都剪了,空出傷口部位。

“這麽大的傷口?”張大夫低頭小心處理了老太太的傷口,反複撒了幾遍藥,等血止住,包紮了。

“一兩銀子。”

九裏亭那麽多家,別家都便宜,偏夏家老宅,張大夫每次來看病,診費都是二兩!

但這次,老太太不覺得虧了!

她哆哆嗦嗦去掏鑰匙,夏芳菲想幫她,她都不讓。討了鑰匙給夏老爺子,唔唔唔的說著話,夏老爺子便道,“我去拿我去拿……”

張大夫收了診費,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外敷。平時再多吃一些補血的東西。你們家大房成了秀才老爺,趕著供奉的應該不少,這點東西應該難為不了你們吧?”

也不看夏老爺子的臉色怎樣難看,拎著藥箱就出了屋。

一屋子的人就盯著喬老太太那巴掌大光禿禿的腦袋,臉色怪異,眼神怪異。

黃氏到底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哎呀,娘,你說你好好的摔下炕哪不好摔偏摔到腦袋,這麽大一塊兒地方的頭發都沒了,以後可怎麽出門?”

“怎麽說話呢?”夏承樂瞪黃氏,“我娘現如今可是秀才老爺的親娘,別說剪掉這麽一點頭發,就是光著頭走出去,誰敢笑話一句?你敢笑話我娘,是不是討打?”

“是是是!相公說的是!奴家嘴笨,該打該打!”黃氏笑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夫妻倆明顯是一唱一和,看老太太的笑話,夏紅霞哼了一聲,“老四,老四媳婦,你們可真是出息了,當著爹娘的麵都敢這樣編排……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爹娘?”

夏承樂淡淡的斜了夏紅霞一眼,“大姐,沒你在旁推波助瀾,娘用得著遭這麽大的罪?說別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吧?!擺什麽大姐的架子,嗤……”

夏紅霞被噎了一口,氣的就要破口大罵,不妨黃氏笑著拉了夏承樂的衣袖,道,“大管家,鎮上那一大攤子還等著咱們回去呢!秀才老爺和秀才娘子可離了咱們,咱們還是走吧,跟閑人置什麽氣……”

夏承樂點了點頭,朝夏紅霞與楊得勢投去輕蔑一笑,“說的也是。有在這費口舌的時間,咱們能多賺多少銀子……”

夏紅霞夫妻臉色巨變,眼看著就要忍不住撲過去咬夏承樂夫妻倆。

夏承樂從腰間掏了一個錢袋出來,扔到夏老爺子身邊的炕上,“爹,這是我們四房孝敬娘的醫藥費,您悠著點花,沒有了……找人捎句話,兒子我給您送回來!”

說罷,哈哈大笑,摟著黃氏揚長離去。

夏紅霞與楊得勢瞠目。

隱隱約約傳來黃氏的聲音,“你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十兩,你坐牢那會兒他們可一文錢都不給……”

夏芳菲臉色大變,低聲喃喃,“四哥、四嫂咋能這樣?咋能這樣糟踐爹娘……”

夏老爺子看著那錢袋,臉色忽青忽白,雙眸似乎要噴出火來,半響,卻是身形一萎,癱坐在了炕沿。

喬老太太的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夏紅霞與楊得勢對視一眼,楊得勢朝夏紅霞使眼色,讓她拿錢袋,夏紅霞搖頭。兩人眉來眼去幾次被夏老爺子看見,抓了錢袋就朝二人砸過去,“滾!都給老子滾!”

楊得勢一把抓住錢袋,飛快的跑出了正屋。

夏紅霞忙追出去。

------題外話------

更新到,麽麽噠~

今天這場戲親們滿意不,老太太遭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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