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傳

小愛的尾巴

第一九六章 深查探訪

書名:窈妃傳 作者:小愛的尾巴 字數:8143

縱是當年之事斷無紕漏可能,可肅清亭上那刹那的神似叫麗德妃難壓心中不安,對於秦疏酒的身份更是持了疑心。

秦疏酒畢竟不是京都養大的孩子,秀選前不過幾月才重回京都,這樣一個身份道不清明之人,就算真藏了什麽見不得的身份,也非無這可能。

因為心裏頭對於秦疏酒總是持了疑心,麗德妃便是命了葉瑋暗查秦疏酒之事,便是要將她入宮前的一qiē全數挖出,倒要弄個明白,她是否同那逆族有關。

葉瑋行事倒也辦得妥當漂亮,德妃娘娘這命剛下他便將話傳到了外頭,由著外頭的人好生嚴查秦疏酒的一qiē。這未動手嚴查還好,一查到真是查出可不少疑點。

秦疏酒是秦天浩的次女,這是宮中皆知的事實,可除了這一所謂的事實外,竟是查不出旁的確證。除了秦府上下一致道言窈妃娘娘乃是秦太尉次女,自幼便被太尉送入庵觀修行,同朝為官的官僚當中竟是無人聞過這二小姐之事。

一個從來就沒人知曉的孩子,某一日突然就回了京都,並且還代替了受傷的長姐入宮選秀?這一事實在太過詭異,因是覺著這一件事必有內隱,葉瑋在聞言此事後命了宮外的人順了這些怪異之處在查下去。

秦疏酒既然能入得了秀選,這麵上的身份自當做得全足,縱是覺了其中有疑也未必能尋出什麽惑點。從秦疏酒的身份上著手,所能探尋之事實在過少,不過葉瑋還是尋到了一處至關的突破口。

古道庵。

秦疏酒自幼便叫秦天浩送去古道庵靜修,縱是京都之內查不到過多與秦疏酒有關的事,可那古道庵可是她自幼養著的地方,總該能查到些什麽。即便古道庵現在已是荒廢一片,當年庵內修行的姑子們皆已命喪於當年那一場無名之火,葉瑋還是差人上那兒細查,便是半點蛛絲馬跡也不可放過。

這一細查到真叫葉瑋查到一人,當年一場大火將古道庵徹底燒為廢墟。庵內修行的姑子們無一例外皆喪命於這場大火內,就在眾人皆覺著那場大火之下斷然不可能還留有活口時,他們竟在古道庵附近的村中尋到一人。

那是個已還俗的姑子,如今已是嫁為人婦。還俗之前便在古道庵修行,因是與村中樵夫相戀,故而拋棄佛門轉而歸入世俗。

古道庵之事也是一番徹查,最後竟也叫他們將那姑子尋出,因是與古道庵有幹之人。那些人便將這個姑子帶入宮內,交予葉瑋問審。

殿堂之上,後妃正坐,姑子跪於殿中伏跪身顫,因是懾於德妃威嚴故而頭都不敢抬起,隻是整個人僵顫伏於地麵,半口氣也不敢吐喘。

殿下所跪的人便是葉瑋查尋到的那人,如今唯一一個還與古道庵有關聯之人。當葉瑋上稟說找到古道庵尚活之人時,麗德妃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心緒。她也道不出那是怎樣的感覺,就是覺著心中異樣膨脹。很是奮喜卻又覺得一口不明之氣堵於心口。

那種截然不同的異樣之感輪堵於胸腔之上,有那麽一刹那,她甚至覺著自己都快喘不上氣。坐於堂上不語,便是那般凜眸看著所跪姑子,一番細的打量後麗德妃說道。

“抬起頭來。”

此聲落後驚得骨子猛起顫來,顫著身子悠悠抬了頭,姑子抖顫著聲音說道:“草民,草民拜見娘娘。”這樣一個常年生於偏落山村的姑子如何得以麵見後宮德妃,此番回話已是嚇得膽子都快破了,尤其是抬頭迎對上麗德妃那雙蹙凜的雙眸時。這個姑子更是嚇得麵色慘了雪白。

姑子的惶恐,麗德妃自然心明,可她也沒那閑情待這姑子定了性,便是上下一番冷掃後。麗德妃問道:“你可是昔日古道庵的姑子?”出聲厲詢,麗德妃親審,不過因這心裏過於惶恐,這個姑子倒是沒能立答,那樣悠著一頓當下換來葉瑋厲嗬。站於麗德妃身側便是冷目瞪看著姑子,葉瑋喝道:“大膽。娘娘聞你話呢,竟敢不答,你有幾個腦袋敢在這兒放肆?”

便是這樣一聲厲喝反叫姑子嚇得利索了,當下便是伏跪應道:“稟,稟娘娘,草民,草民原是古道庵修行的姑子。”

“原是?那現下呢?”

“現在已經還俗了。”

“還俗?”聞著姑子回稟後,麗德妃複詢一句而後側眸瞥看著葉瑋,見著娘娘瞥了自己,葉瑋忙是應道:“娘娘,這個姑子早在十年前便已還俗,據聞是嫁於古道庵旁側一村山裏頭的樵夫。”

“十年前?”在聞葉瑋回稟後,麗德妃敏銳的捕捉到其中關鍵之處,當下直正了身子隨後挪身看了葉瑋,看著那揖禮拜稟的心腹內侍後,麗德妃問道:“窈妃入宮可有十年?”話音剛落葉瑋回道:“回娘娘的話,窈妃如今入宮也有六七的年頭了,若是算起來倒也算是宮中老人呢。”

“六七個年頭,這樣說來這姑子離開古道庵時窈妃當還在庵子中,對了,本宮記得窈妃可是自幼叫秦太尉送入古道庵寄養清修,可是回京前人皆在古道庵養著?”詢音落後葉瑋當即回道:“臣已查明,窈妃乃是萬曆二十六年送入古道庵,萬和十三年回的京都,在古道庵也是過了十四個年頭。秀選前的三個月方才回的京都,十年前,窈妃當還在庵中才是。”

“萬曆二十六年,那時傾府仍在呢。”

萬曆二十七年,先皇仍在位時,那一年憑借朝重相助以及傾辭鼎力扶持,璃清最終問鼎高權,榮登那權勢寶座。萬曆二十七年同時也是萬和一年,不過也是那改朝換代的頭一年,朝廷上卻發生了一件瘮人之事。

朝堂第一功臣,當朝太師同時兼為驃騎將軍的傾辭,一族慘滅。

那一件事縱是過去這樣長的時間,麗德妃心中仍是記得清明,秦疏酒入庵時正是傾氏一族最為鼎盛之期,按理來說秦疏酒應當與逆黨無關。可這事若是不詢個水落石出,麗德妃心中這一絲疑惑實在無法打消,便是頓了聲回思片刻。麗德妃的視眸已從葉瑋身上移落到了姑子那處。仍是凜沉著眸色,麵上陰是一片,麗德妃問道。

“十年前還的俗,那你是何年何月入的古道庵修行?”

“回娘娘的話。草民自幼便長在庵子裏,當年村裏鬧過饑荒就跟著父母一塊流落,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餓死了,是庵子裏的師太看草民可憐才收留在庵子裏,也算是吃著庵子裏的齋菜活下來的。”

“哦!既然如此。那古道庵的事你也算清楚了?”幽著聲道了一句,便是這話落後聲音也是沉至了底,雙眸如那鉤鷹利目般盯著姑子看著,麗德妃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當知窈妃何年入的古道庵,她在古道庵素來皆做什麽。”

這姑子看著年幼也不小了,琢磨著當有三十好幾,若是真如她所說乃是自幼便被古道庵的姑子所救養在那庵子裏頭,秦疏酒入庵寄養清修時她當是知的。麗德妃詢的便是這朝中皆知的說辭,誰曉這一問詢剛剛落下。那姑子竟是滿臉惑疑,全是不明德妃所言何意,姑子誠稟說道。

“娘娘,你這話問的啥?我們那小破庵子怎麽可能會住過娘娘。”德妃這話實在叫人驚愕,當下姑子便是滿臉惑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反疑之語剛剛落後換來的自當是葉瑋斥責,怒斥姑子膽敢質疑德妃娘娘,便是一番斥責叫這姑子驚得心都提掛到嗓子眼了,葉瑋這才說道。

“窈妃娘娘,便是當今秦太尉次女。當年窈妃娘娘因娘胎出來後八字過輕不好養活,一癩頭和尚便言道娘娘得送去庵觀中清修方能養大。因是信了那癩頭和尚的話,秦太尉便將年幼的窈妃娘娘送入庵觀,那一養便是十幾個年頭。此事你可記得?”話詢之後便是一頓,見著姑子麵上還是露了恐而疑思之態,葉瑋便是在詳道:“當今秦太尉便是當年的刑部侍郎,窈妃娘娘閨名則喚秦疏酒,你可記得。”

葉瑋這話已是說道跟處,連著秦疏酒的閨名也是道出。隻是這樣的詳細換來的卻是姑子的否應,便是得了令起了身而後搖了頭,姑子說道:“娘娘,草民實在記不得了,這窈妃娘娘的閨名草民實在沒聽過,想來,庵子裏頭應該是沒這名的。”

最後的那一番話說得便有些輕了,看她那模樣也不是很能確定,那樣疑疑慮慮。那樣疑疑慮慮的回話可叫麗德妃起了怒意,當下便是重擊案台。這一重拍再度恐了姑子,忙是再伏跪下,便是那伺候一旁的葉瑋可是怒視喝道:“大膽,竟敢說庵子裏頭不曾聽過窈妃娘娘名諱,這窈妃娘娘便是在你們庵觀中清養的。你道言未聞過,莫非是指窈妃娘娘扯謊欺瞞陛xià,此乃汙蔑欺君之罪,誅九族的重罪。”

這姑子就是個普通草民,即便還俗嫁了人那也是個本本分分的村野農婦,如何驚得起這等嚇唬,叫葉瑋那樣一番斥責後膽子都快嚇破了,麵色更是慘得半分血色皆無,直接伏在那兒便是顫巍著身子,姑子恐道:“娘娘,就算借草民千個膽子草民也不敢瞞您啊,草民在庵子裏是真沒聽過窈妃娘娘的閨名,那庵子裏修行的人都有自己的法號,就算窈妃娘娘真的在我們那庵子裏清修過,那也不可能還叫著自己的閨名。再說了,我們那破庵觀,從來就沒有官家小姐進去過,怎麽可能還有個娘娘。”

忙是跪了喊冤,姑子也是將自己所知之事全數道出,卻是這樣一句急求叫麗德妃動了身子,繃直了身往著姑子所跪之處傾了幾分,麗德妃壓了聲問道:“你剛才說,你們庵觀裏頭從未見過官家小姐?”

“是啊娘娘,我們那庵觀名字聽著雖然好聽,可事實上就是個破庵觀子,裏頭的姑子總共也是二三十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庵前放個屁,庵後頭怕是都能聞到。”這話才剛剛說了一半就叫葉瑋出聲斥責,嗬斥她殿前失了儀態在德妃娘娘麵前說這等汙穢之語。這姑子就是個山野村姑,哪有什麽儀教,會說出這等粗俗的話也屬常然。便是因了葉瑋這一聲怒斥斷了姑子的話,麗德妃當即瞥瞪了他示意別多嘴,而後看了姑子說道。

“繼續。”

有了德妃娘娘撐著,姑子也就不再恐了葉瑋的怒斥,便是繼續說道:“我們那庵觀裏頭總共就那幾個人,平日裏也就靠著周遭村子裏頭一些人拜拜佛救救濟,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別的啥了。庵子裏頭都是跟草民一樣苦命出身的人,不是鬧饑荒迫著出家,就是家裏頭出點什麽事的,草民入了庵觀後的確是又有一兩個人進了庵子,不過那些都是逃饑荒逃得沒有法子才跑入庵觀當姑子的,至於那什麽管家的千金小姐,實在沒聽說過。這要是真有什麽管家千金小姐到我們那破庵子裏頭清修,那她那管家的老爹就算看在女兒的份上也得救濟救濟我們庵觀,也不至於叫我們一日三餐都是稀粥就著野菜饅頭。娘娘啊,不是草民這兒多嘴誆您,而是我們那古道庵實在不是個人去的地方,這凡是爹娘親生的,誰可能將閨女送到我們那破山溝裏的破庵觀,就算八字真的輕了隻能送到庵子裏頭養著,那也得送那些好些的庵觀不是。”

姑子也是在古道庵裏活了許久,她是真的沒聽過庵子裏頭來了個高官的千金,至少她還在庵子裏的那些年,是從未聽過的。古道庵的日子實在是清苦得緊,要不是因那庵子實在落敗,她也不會還了俗最後跟著個樵夫跑了。

姑子的話若是落於旁人耳中,必是驚人,畢竟她的意思也算是明了,秦疏酒可非自幼便養在古道庵,也極有可能並非秦天浩次女。雖然心裏頭早有幾分猜忌,可當真的尋來了人問清明後,麗德妃這心裏頭還是一陣說不出的驚愣,便是坐於妃榻之上鎖眉沉思,麗德妃看了身側葉瑋詢道。

“你說這姑子所言,可信。”話音詢後葉瑋應道:“娘娘,這姑子就是個山野村婦,想來也不敢蒙騙娘娘,臣看她現下這幅樣子,所言當是可信的。”

“若是可信,那秦疏酒豈非秦天浩之女,那她……”

“這些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那秦太尉,依臣所見也不見得是什麽正阿的主。這朝堂上當差的,若是宮裏頭沒有府中的人,怕是再難往上爬了。”揖著禮稟著,葉瑋此言語雖淡悠,不過說出的話到也直白,叫麗德妃心中沉明。便是心裏明思而後點應了頭,麗德妃忽然冷言一笑,而後說道。

“是啊,這宮裏頭若是沒有自己的人,如何能往上爬。若是不能入了這宮裏,又如何能站在高位,踩踏眾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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