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傳

小愛的尾巴

第一五O章 順勢而遇

書名:窈妃傳 作者:小愛的尾巴 字數:8319

君王之心最是難猜,這忽然靜下的延英殿也叫人覺得壓沉了下來,便是崇王也是不語,持了方才謝恩之勢,崇王等著璃清出聲。也是這般壓靜了些許,便是連著餘善也是屏了呼吸不敢出氣,璃清這才開口破了僵沉,而後說道。

“五弟所言到也有理,軍中那樣的地方卻不是女人該去之處,行軍攜著女子,終歸有些不便。若是不然……”話到此處忽又頓下,便是這一頓思而後璃清才續道:“若是不然你此次回京便莫要再回巴異那地,駐守十餘年也是夠了,朕會另派將帥接替巴異諸事。至於你,也是辛苦好些年了,是時候該歇息輕享了。”

這一番話剛是落後崇王已是屈膝跪下,當是抱拳隨後拜求,崇王回道:“臣乃薑國子民,駐守邊疆乃是臣的職責,豈能有那歇息輕享之心,況且臣若是留於京都,怕是朝堂之上有人心中會再起不憤之意,到時臣萬死難逃其究。”

這話字字皆是重的,便是稟明了他的心思,也是求了璃清慎思,隻是這一番求得的慎思倒是叫璃清露了幾分不悅。原是還噙著笑與崇王相談的璃清,因了他這一番求稟倒是起了一絲不悅,眸中微是沉了些許,不過這沉下的眸色倒是很快又如了常。隻是那麵上的笑意可是消隱了,話語倒也未有明顯的冷諷笑意,璃清說道。

“再起不憤之意?這都十多年了,這些不憤之意也該消了,五弟你便放心吧,於你回京都之事朝堂之上很快就不會有不憤之意。”

話語有點輕,卻也是每一個字都說得極清,卻也像是在闡明了什麽。身為君王縱是有著諸多的不得已,不過這樣的不得已卻也隻能一時斷然不可一世,若是有人要一世叫君王不得已,那麽這一份不得已很快也是該消了。璃清的意思不用言明,崇王是清楚的。隻是這一份清明卻也隻能壓於心中,便是思尋之後崇王回道。

“陛xià待臣之心,臣心領了,隻是臣已在巴異駐守多年。早已習慣了那兒的一qiē,縱是京都萬事皆好,可於臣如今的性子,倒是巴異那處更適合臣,巴異諸事這麽些年臣已甚清。若是陛xià臨時再調遣一名將帥前去接管軍中之事怕是得在尋思好些日子。臣還是求旨,望陛xià得以準了臣駐守巴異,便是盡了臣該盡的本分。”

駐守疆土那才是他該盡的本分,崇王已是明了他的忠君之心,便是這語落後複又再道:“至於陛xià方才所言婚娶之事,臣早已思明了,巴異那地確是苦寒得緊,常人也難堅持更何況是女兒家。臣已是立誓生生世世駐守巴異,巴異之地便是臣的終歸,若是真成了親。想來定會誤了那女子終生,還望陛xià三思。”

他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璃清倒也不好再多堅持,便是瞧了崇王的堅定璃清方是說道:“既是你的心思,那朕就允了。”

“謝陛xià。”當是抱拳行禮謝了恩,恩謝之後崇王頓思,微思之後再次稟求,崇王說道:“臣還有一事不情之請,望陛xià成全。”

“何事?”倒是沒料想崇王會開口求了事,當是聞後便是示意他道出。也是尋思琢了些許會兒,崇王這才複道:“陛xià方才提及冷暖之事,臣便記起同陽,同陽歲數已是不小。早就應當成家尋個人照料。巴異塞遠臣無法親曆照料,便是求得陛xià替她尋個好人家,也免得耽擱了年華。”

不若她身份如何高貴,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縱是宮中錦衣玉食陛xià憐愛有加,可入夜那一人空遙月的寂寞崇王卻是不望胞妹承受。他一人無論如何艱苦皆是可咬牙撐下。可獨獨這個胞妹,說什麽都是舍不得她受一分罪。

崇王別無他求,指望同陽能尋個好人家,便是如此已是足以,崇王之心皆在胞妹之上,便是心明故而璃清才這般厚待同陽。隻要這位同陽長公主自己照料得好了,崇王璃景自當無了心所忌念,恪守巴異佑薑國邊安。

若是要親曆照料好同陽,當是住於宮內的鳳陽閣最是妥當,若是尋了人家嫁出去,縱是璃清有心也是諸多照料不便。說實的,同陽也是他的皇妹,他當是覺得自己親來照料最是妥當,隻是崇王所求也合人之常理,便是聞了崇王這一番跪求,璃清默而微思。

這一份所思並未費上多少時候,也是靜而一頓而後看著崇王,璃清頷首而道:“五弟所言有理,同陽也是到了歲數,是該給她尋個好人家。隻是同陽畢竟看走過一次眼,這招選駙馬當是萬分慎重之事,若是家世人品未好好的深究,便是同陽心允朕這兒也是不放心的。五弟你便放心吧,同陽之事朕也是記掛在心上,一直都為她尋著。隻是……”話是至此不禁一頓,頓後璃清鎖眉複道。

“隻是同陽那個脾性,想來五弟你可比朕清楚得多,這駙馬之事總歸也得她先點了頭朕才好做打算。”

同陽長公主可是叫他這當皇兄的寵得有些失了分寸,人若是她瞧不上眼,這要是擅做了主張璃清這耳根子怕是休想靜了。話落之後璃清倒是幾分無奈,不禁失聲一笑而後搖頭做了歎氣之意,便是這失笑歎氣,崇王的麵上卻還是那一般的粗眉緊鎖麵沉凝重。

並未因了璃清之語而鬆了麵色反倒是蹙得愈發深了,抬了頭迎上璃清笑而未深的眸,便是默後崇王說道:“同陽性子卻是難馴,不過她縱然最聽陛xià的話,若是陛xià覺得那人值得同陽托付終身,她定然會聽。”

不隻是同陽,隻怕這薑國臣民無人膽敢不從璃清旨意,崇王話下之意璃清當是聽明,隻是他卻也不願清明,語後略微點應,而後說道:“在所有的皇弟皇妹中朕最寵的便是她了,朕斷然不會強迫了她做她所不喜之事,不過五弟你也可放心,若是真尋到萬事上好之人,朕必然好生規勸。”

人,他是不會強逼的。不過勸倒是會盡了心的規勸,隻是同陽會不會聽他的規勸那便不得而知。如此已是璃清的回答,便是多說也無益,已是明了璃清的意思。縱是心中還有話崇王卻已不會再言,當是屈恭了身而後拜謝璃清。無言而謝,上位君王仍是眸中帶笑,便是謝後璃清命崇王起身,而後說道。

“同陽婚事乃是家事。五弟又何必言謝,若是這般倒是顯得生疏了。對了,五弟歸朝怕是直入了朕的延英殿複旨,想來同陽那處還未見吧,她前幾日便聞了你快入京,尤其是昨兒朕還命了人通報說你今日便到,想來此時怕在那鳳陽閣候著呢。既然事已稟了,你便先去看看她,免得叫她候久了。”

十餘年未見,想來也有好些話要說。璃清也是那明心之人,當是不再留了他多話。便是璃清這旨下後崇王當是揖禮叩謝,而後褪下離了延英殿。

離了延英殿崇王徑直朝了鳳陽閣行去,行是匆急便是路上叩行宮人也是無心意會,便是饒過碎夢亭行近鳳陽閣時,迎麵遇上了行來的秦疏酒。琢磨著時候也差不多,秦疏酒這才領了南枝出宮,盤算著自延英殿至鳳陽閣這碎夢亭乃是最近之徑,也是特上了這處來巧遇。

打遠就看到崇王往這處行來,便是瞧見隨後看了南枝輕揚了笑。秦疏酒這才領著人迎了上去,便是遇上而後欠身行了禮,秦疏酒垂目輕道:“見過崇王。”話落禮行拜下,隨即起身。當秦疏酒起了身崇王這才正視迎上眸色隨後還了禮,禮還之後隨即做起一番打量,便是端詳之後崇王說道。

“本帥離宮十載,這後宮之事已是不清,不知是?”便是詢後秦疏酒抿笑而道:“鍾碎宮,窈婕妤。”語是落後見崇王麵上恍然一悟。隨後回道:“原是秦尚書之女窈婕妤,失敬。”到像是早就聞了秦疏酒之名,那方才的恍然大悟叫秦疏酒印了眼,心中當下已有所思麵上卻是無明意,當是禮而回笑隨而應了。

也是秦疏酒與崇王言談之時,南枝便是多了心偷而視著,崇王她已是聽聞諸多,隻是從未見過其人,如今當了麵的遇上當是細細端詳。

崇王雖是年歲較璃清小了幾歲,可因常年駐守邊關風吹勞苦,瞧上去卻是比璃清要略顯了幾分滄桑。雖是多了幾分滄桑之意,可是眉眼之中的剛硬卻非這京都龍位之上的皇帝可相比。剛強硬了幾分,可威懾卻是不足,崇王有著崇王自己的傲骨。便是一眼瞧去便知是錚錚的鐵血漢子,叫人瞧而心畏。

因是偷摸著打量,雖說已是做得極其隱秘,可還是叫崇王有所察覺,便是因了這異樣的審視當下叫崇王眸色驟移,也是南枝避得極巧,若不然這二者的視線怕是該匯上。因是覺得有人暗下打量方才巡視過去,誰曉這猛然的一掃視卻是叫那人早一步避開,倒也尋不明那暗下打量為何人。心中雖是多了一份思量,崇王卻也未多言,而是收了眸色。見其往了南枝那兒瞧去,當下便是心明南枝偷視之行已叫人察覺,便是不禁抿唇一笑隨後說道。

“崇王舟車勞頓今日剛回了京都,怎是不先回府邸歇息?”一聲詢了也是分了崇王心思,也是因秦疏酒的詢問崇王這才將那尋覓之心收回

“便是。”

此語落後便見秦疏酒以袖掩了麵,隨而說道:“本以為這入宮崇王頭一個要去的乃是長公主的鳳陽閣,倒是未曾想先去了延英殿,早知崇王未至方才就當先上鳳陽閣才是,也免得現下去了,長公主那處還沒空搭理呢。”

見秦疏酒笑著道了此語,言語之中像是與同陽甚有交情,便是問道:“窈婕妤入鳳陽閣,可有何事?”話詢之後秦疏酒應道:“先前聞了鳳陽閣的宮俾,說是長公主近來有些胸悶氣短,夜間多是咳嗽,想來是體內熱毒加重。便是尋思著宮內的雪狸子怕是已食完,也就命了小廚房給長公主熬了些綠豆百合薏米粥,也是去去體內的熱毒。本是想著王爺入宮當是先去探望長公主也就未送去,誰知曉現在欲送去倒是遇上了王爺,也是湊巧得緊。”

兄妹多年未見如今崇王難得歸朝,想來要說的話也是多的,若是旁人在邊上也卻是打攪,故而秦疏酒那般說道。聞其言心已憂,便是看了身後隨侍的宮人手上端著紅漆托,托盤之上放了一盅羹膳,崇王當下說道:“同陽自打娘胎便帶了熱毒,每逢熱毒驟犯便是夜間咳嗦不止,也是那巴異雪山之巔的雪狸子與之相克。因是如此本帥方才親尋命人送入宮中,隻是那雪狸子終歸不是常年之物,倒也有食完之際,如今卻也虧了婕妤有心,替同陽熬了羹膳。”

話是落後秦疏酒當是欠身行了禮,隨後應道:“入宮這一年也虧得長公主照料,便是這一份心思還憂了不夠,倒是叫王爺謬謝了。”語落而後斜了眼瞥了身後南枝,當下南枝會意隨後端著羹膳上了前,秦疏酒說道:“既是王爺要上鳳陽閣,便也不前去打攪,勞煩王爺幫著將這羹膳送於長公主,以表關切之意。”

這終歸是秦疏酒的一份心意,加之這羹膳也卻是對了同陽長公主的熱毒,崇王便也道謝,謝後便命身側內侍上前接過,得令內侍忙是躬行了前從南枝手上接過羹膳。也是道過謝後見秦疏酒回之一笑,隨後應道:“既是如此便是辛苦了王爺,這時辰也不早了,長公主今日聽聞王爺入宮已是在鳳陽閣內候著,如今怕是候久了,也是不耽擱了王爺免得叫長公主久等。”

秦疏酒素來懂事,遇上崇王偶談幾句到也罷了,可要是相談久了耽擱上太多時候,終歸不好,也是她先開了口提醒崇王莫叫長公主久等,崇王這才禮行而後離去。

駐在那處直到崇王離後,秦疏酒這才往著相反方向行去,便是行時南枝湊前問道:“姐姐,你說崇王會承了姐姐這份意?”便是話後秦疏酒回道:“當然。”語下南枝不解,秦疏酒回道:“若是這份意是予他的,怕是不見得會受,不過要是予同陽長公主,崇王必然記在心上。”

同陽長公主可是崇王的唯一的軟肋,隻要是恩意於長公主,縱然長公主無心記於心上崇王也會記下,隻要崇王承了她的這一份情,日後必然相報。

崇王終歸是個手握重權的王爺,加之又與輔國將軍有過節,能賣這個王爺一份恩情當是好的。早就盤了這一份心思,如今崇王受了那一份羹膳,想來也是受了這一份情。

卻也是早早就算得清透,倒也叫南枝歎了氣,便是隨於身後輕輕一歎,南枝剛是落定了心,可是這心才剛定落又是疑了一事,方是問道:“姐姐,你剛可細聽崇王自稱?”便是詢後秦疏酒緩了行隨後回道:“聽明了,怎了?”話後南枝蹙眉隨道:“崇王畢竟是王爺,可是自稱之時怎是稱了本帥而給本王?這是為何?”話詢之下已有幾分迷惘,這一事也叫南枝思得不明,也是詢後見秦疏酒笑道。

“這有何好奇的,崇王自稱本帥才符了他的性子。”語後南枝應道:“姐姐何處此言?”詢語,卻未立即聽到秦疏酒回答,便是那般靜了些許才聞秦疏酒開口說道。

“何出此言?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因為崇王他知本分,曉得他隻是臣,而非王。”(未完待續。)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