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傳

小愛的尾巴

第十七章 贈墜寓情

書名:窈妃傳 作者:小愛的尾巴 字數:7026

自那寒梅嶺遇上許才人後便也未在同她碰過麵,如此倒也是好的,也免去了麵對那人時該費的心思。最近這天氣是越發的冷了,雪也是大大小小下了數場,這屋內就算是點了火盆也還是覺得有些冷。

備好了手爐奉到秦疏酒邊上,南枝說道:“這入了冬越發的冷了,姐姐還是抱著手爐暖暖手,免得叫這寒氣給煞到。”

聽聞停下手中的事,瞥了一眼那奉到跟前的手爐,秦疏酒笑道:“雖是冷了點,不過有這火盆便也是足以,用不著這手爐,你還是自己用吧。”說完便要繼續手上未完的事,瞧她不用南枝便又勸道:“姐姐現在可不比從前,僅是火盆怎能足以,這手爐還是抱著吧。”見南枝堅決秦疏酒也就不在堅持,又放下手中的事將手爐抱入懷中。這手爐碰了手,剛才覺得手活了過來。

剛剛手可是冰涼的,事情都做的不大利索,手捧了手爐隨後不知為何突然一笑,惹得南枝忍不住問道:“姐姐在笑什麽?”秦疏酒回道:“沒什麽,隻是想起以前的事,這樣冷的冬天,以前哪能有手爐?怕是有那一兩件厚實的冬衣便要偷著笑了。”

明明說的是過往的那些日子,可是秦疏酒麵上的笑卻是半分不減的,倒是南枝的麵色微微一變隨後說道:“不過現在是同以前不一樣了。”

“是啊,不一樣了。”突然感歎了一番,看著桌上那鋪開的紙,以及紙上寫的那一些字,秦疏酒複又笑道:“很快的,就什麽都不一樣了。”正看著那些字出著神,突聽外頭有人拜道“陛下萬福聖安”,明了璃清來後的秦疏酒急忙掃過桌上的筆硯紙隨後起身迎了出去,而會了意的南枝也是速將筆硯紙全數收妥。

放下手爐至了外頭恭候聖駕,秦疏酒道福禮道:“嬪妾參見陛下,望陛下萬福聖安。”這禮方拜完便叫璃清扶了起來,隨後說道:“你這屋裏怎這般冷?沒讓宮人們多添些火盆?”秦疏酒笑回道:“便隻有嬪妾一人,屋內添了火就成,這殿廳上到了夜晚是無人的,實在沒必要白白浪費那些炭火,花了那些銀兩。”

此言可叫璃清不做聲看著她,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秦疏酒惑道:“陛下怎麽了?”璃清笑著回道:“沒什麽,隻是在想你這官家小姐竟然也知這簡約之事?倒是同宮裏其他的嬪妃有些不同了。”話落下之後便又見秦疏酒道了萬福輕言笑道:“陛下可是忘了,嬪妾並非在秦府長大。”

一語倒是叫璃清回想起來了,深深看了一眼後璃清方才說道:“是啊,我怎忘了你是秦尚書二女,自幼便不在京都。”莫名回了這樣一句奇怪的話,而後又不給旁人詢問的機會,璃清隨即便說道:“外頭冷,還是進裏屋吧,免得又受了寒氣。”

“喏。”

應完在起身隨了璃清一塊進了屋內。

早在璃清還在外頭同秦疏酒說話,南枝便已將屋內一切打點妥當,連那靠背用的枕頭也放好了,便等著璃清進屋上座。攙扶著璃清上了主座後秦疏酒這才在邊側坐下。恐叫龍體受了寒氣,她還讓南枝將火盆往璃清那兒挪了挪。秦疏酒的貼心璃清是記下了,隻不過這火盆卻又叫人重新挪回到秦疏酒的邊上。

有這火烤著,人很快便暖了。此時這桌上的筆硯紙早已叫南枝收了起來,放上了一本《山水遊記》,瞧了桌上隨處一放的那一本書,璃清順手便拿起來來翻開看後說道:“沒想到你還會看這種書?”秦疏酒回道:“閑來無事隨手翻翻,全當是用來解悶的,怎了?難道在陛下眼中嬪妾便是大字不識一二?”璃清笑道:“倒也不是如此,隻是覺得你這性子總該是看些佛經比較適宜。”此話確實叫秦疏酒笑了,以手輕點了唇,秦疏酒說道:“就算是在庵子裏頭長大的,佛經看久了也是會膩呢。”

秦疏酒倒也是難得直率,想起那一日在西海池瞧見的性子,倒也覺得總是看佛經並非她的本性,便是笑著將那書放回了桌上。接了南枝遞過來的茶吃了一口,璃清問道:“方才就隻在屋內看書?”秦疏酒回道:“是呢,若不然還能做什麽?”璃清說道:“你與蝶兒的感情一向不錯,兩個人離得又近,今兒怎沒見她過來同你說話。”

蘇蝶跟秦疏酒同住在鍾碎宮,素日兩個人自當是常走動,原還以為這當口蘇蝶應當在秦疏酒屋內,沒想到卻是沒瞧見她,當下便問了一句,而秦疏酒則照實說道:“陛下問蘇姐姐啊,她啊,可是白擔了蘇霸王的名號。”

“此話怎講?”

“素聞蘇將軍神勇無比,萬將之中取敵方上將首級,沒想到蘇姐姐那軍將生的女兒竟然如此怕冷。前幾日上了我這兒,愣是嫌我這兒的火盆點得不旺,說什麽都不肯過來,這夥子怕是躲在她那屋裏燒著炭呢。”

“竟是如此。”言下倒是有些詫異了,都說這習武之人不畏寒冬,冰雪之下也隻著一件單衣照可行走天下,沒想到蘇蝶竟然是個畏寒的主,倒是叫璃清覺得好笑。當下便搖了頭,璃清說道:“看來朕得做個主叫內侍省多給她備些冬日需的衣裳給炭火,若不然在過上幾日,她怕是連自己的寢宮都呆不得了。”

“這般嬪妾倒是要先替姐姐謝過陛下了。”笑顏道了謝,就在秦疏酒道謝之時那眼角的餘光卻是偷瞄著什麽。因為瞧的入神卻也叫璃清留意到,當即便問道:“瞧什麽?”

“這……”並未馬上回話而是躊躇了片刻,方才說道:“上一次瞧見陛下時看到了一柄扇子,今兒突然想起來,便是在想陛下怎麽沒隨身帶著?”抬了頭說著,秦疏酒道出了方才尋思什麽,倒是這一開口卻惹得璃清失笑,說道:“這寒冬臘月的,朕出行怎會還帶著那一柄扇子,怎麽?突然對朕的扇子如此感興趣?”

此話叫秦疏酒當即搖了頭,隨後說道:“嬪妾感興趣的並不是那一柄扇子,而是扇子上的花樣。”先前一次機緣巧合秦疏酒瞧了璃清那一柄扇子上的花樣,那扇子璃清雖然是攜帶著,卻從未打開過,隻不過那一次是湊了巧了,叫秦疏酒看到。

上好的宣紙上點著幾多紅梅,也就隻是幾朵紅梅,除此之外便隻有幾個字。當時因為瞧得不真切,扇麵上的字沒看清,不過還是能隱約瞧出那是女兒家的字跡。璃清隨身攜帶的扇麵上竟然有女兒的題字,說沒留心那都是假的。扇麵上的花樣,秦疏酒為何上心璃清倒也清楚,隻不過那一柄扇子卻不是他想要提及的,因秦疏酒提到了這一處,璃清的麵色當即就變了。

敏銳察覺出璃清麵色上的異樣,秦疏酒急忙起身隨後行禮請罪,好在璃清隻是麵色微微一變卻也沒打算就這一件事為難秦疏酒。也隻是沉了聲沒有說話,半晌之後才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何必請罪,對了,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提及扇子這一事?”

扇子卻也不是什麽大事,著實沒必要為了此等小事而行跪請罪,不過璃清也不是那等沒有心思之人,秦疏酒的性情算是謹約的,若是沒有緣由想來是不會空白提及那一柄扇子。叫璃清這樣一問,秦疏酒當下便錯開了眼,好似犯了難。越是這般越叫璃清覺得她心裏有事,當即再度問道:“你有事,說。”

“喏。”既然璃清要聽,那麽她也隻能照說,又是起了身欠身行了禮,秦疏酒這才說道:“前幾日嬪妾不是求了陛下賞了些金絲線以及玉石嗎?”略微一想璃清應道:“卻有此事。”秦疏酒又是稍微一躊躇隨後繼續說道:“那日瞧著尚工局送來的玉石甚好,模樣也是渾然天成,嬪妾,嬪妾便妄自做了一物想要獻於陛下,隻是……”

話是鮮有說得這般斷斷續續,瞧著秦疏酒一個勁的躊躇不知想了什麽,結了她方才提及的事情璃清猜道:“莫不過是給朕做了個墜子?”

“陛下聖明。”

一把好的扇子自然要有一塊好的扇墜方才配得上,那日便是因瞧見璃清的扇上沒有扇墜,她才起了興給璃清做了一個。不過現在看來,那一柄扇子對於璃清而言想來是有重要意義的,秦疏酒倒是覺得自己草率了。

特殊的存在,自當是容不得旁人窺視,雖是明著道出,不過秦疏酒心中還是莫名有些忐忑。而在她將話說完之後,璃清的不言更是叫秦疏酒感到有些不對。

莫非真是失了策,觸及逆鱗?就在秦疏酒為此而思慮時璃清突然說道:“可是做成了?”秦疏酒回道:“已成。”璃清說道:“既然已經成了,那便取出來看看吧。”

璃清竟是對那墜子有了興致?雖不明為何,不過秦疏酒還是“喏”道隨後將玉墜取了過來。將那墜子奉了上去,接過墜子托於掌中,璃清細細端看。

正如秦疏酒說的那般,此玉渾然天成自有一派不凡之氣,騰龍祥雲更是勾勒明細,一看便是一塊上等的美玉。尤其是那金銀絲線打的珞,更是襯出這這塊玉的不俗,足以看出秦疏酒是用了心思。

如此的美玉也是因自己下了令尚工局才舍得割愛,不過卻也叫秦疏酒製得得宜,甚得他的心意。

僅是打量那扇墜細看了許久,半晌之後璃清才將扇墜放於一旁,沒有說話卻隻是將那墜子擱放在一處,免不得叫秦疏酒的心微微顫了一下,當下便欠身說道:“嬪妾手藝不精汙了陛下的眼,還望陛下恕罪。”

“誰說你手藝不精的?”這請罪的話卻叫璃清斷了,複又瞥了一眼桌上的扇墜,璃清說道:“還算不錯,朕便收下了,那扇子也是空了十餘年,也是需要塊稱心的扇墜了。”前後的話是說與秦疏酒,不過後頭的把半句到像是說給自己聽,便在璃清看著扇墜出神之際候在外頭的餘善卻在這時進了寢內,長揖說道。

“陛下,快到入寢時辰了,陛下是回紫宸殿還是在鍾碎宮安歇。”

“就在鍾碎宮吧。”先是這樣答了,隨後又像是記起了什麽,隨後說道:“算了,還是去清寧宮吧,近日都宿在貴妃的蓬萊殿以及德妃的浴堂殿,也是該去陪陪皇後了。”

“喏。”得了令餘公公便起身高唱道:“聖上起駕,移駕清寧宮。”隨後璃清方才起了身子,秦疏酒也跟著站起了身子拜禮道:“嬪妾恭送陛下,望陛下萬福聖安。”

此禮直到眾人出了寢內,秦疏酒方才起身,也是等著眾位宮人都隨著璃清出去了,南枝方才過來扶起秦疏酒,隨後輕聲問道:“姐姐,陛下方才的臉色好似變了?”

“他當然會變。”微微一笑,秦疏酒這般說道。

今夜陛下的麵色會變,這是秦疏酒早就料到的,隻不過晚上瞅見那柄折扇上又多了塊墜子,他是否會回想起什麽。

那便不得而知了。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