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收複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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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誌玄見此時已經無法全殲程咬金了。而敵人的援軍到後，士氣大振，己方士兵也已疲憊不堪。如果繼續和他們糾纏下去，隻怕全軍覆沒的反而會是自己了。

他也不是一員隻知逞勇的愣頭青，而是一員智勇雙全之將。在這種情況下，段誌玄果斷地選擇了後退，與自己的中軍主力匯合，準備收縮後撤防線。

隻不過，當他退到中時，卻發現中的唐軍已經完全崩潰，正在狼狽後退之中，他立刻意識到：殿下危險了。

於是，段誌玄馬上便下令玄甲精騎全力抵擋從中猛撲過來的周軍騎兵，掩護李建成撤退。

秦瓊可說是鬱悶不已，他原本以為唐軍的中軍崩潰之後，自己如果快速殺到唐軍後軍之中，說不定便能擒住李建成，那可絕對是功了，說不定就能讓河東之戰提前結束了。但這半殺出來的段誌玄，卻是讓自己立大功的夢想破滅了。

隻不過，段誌玄的日也不好過，程咬金的部隊也很快便從他背後殺了過來，將他重重圍困，最後他雖然完成了阻擊周軍主力，掩護殿下撤退的任務，卻也隻餘數十騎逃脫，玄甲精騎幾乎是全軍覆沒。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整整一天的鏖戰，讓周唐兩軍將士的體力都到達了一個限。在這樣的情況下，再繼續廝殺已經是雙方都無法支撐的了。原之戰，到了此時，就正式宣告結束了。周軍取得了勝利，而唐軍在失敗之後，李建成和段誌玄等都退回了原城，準備據城堅守。

而原一戰的殘酷性讓周軍眾將皆眉頭緊鎖，雖然他們沒有戰將陣亡，但損失卻是十分慘重。鐵甲騎兵陣亡達九成以上，禦林軍、陌刀軍、羽林衛等皆傷亡過半，且宇明還負了輕傷。

據戰後統計，周軍陣亡萬餘人，活著的五萬多人也幾乎人人受傷。

當然，唐軍的傷亡比周軍更慘重，最精銳的玄甲精騎亦是全軍覆沒，北院大王王君廊戰死，其他唐軍部隊亦是傷亡過半，陣亡人數達七萬餘人。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殘酷戰爭。光戰後掩埋屍體就用了整整五天時間。

這次宇明和李建成兩人的正麵較量，一個出奇兵襲擊，從左翼打擊敵軍，一個穩守中央戰線，采取中突破的策略，以不變應萬變。從局麵上來看，兩人打了一個平手。但是，由於周軍的武器裝備比唐軍好，所以總的說來，周軍略占了一些上風。

隻不過，這樣的消耗戰，如此重大的傷亡，卻讓唐軍感覺有些難以承受了。因為唐軍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到了中線，特別是南線抽調了兩萬騎兵之後，讓原本就處於劣勢的南線唐軍更是一敗塗地。

十月十日，長平郡被尉遲敬德攻破。

十一月日，夏縣被郭逸收複。

十一月十日，臨汾郡被占領。

僅僅半個月時間，河東南部地區的唐軍便幾乎全軍覆沒，丟失了所有地盤。

與此同時，河東北部的唐軍也寡不敵眾，在羅成和羅士信的進攻下，丟了樓煩和榆林兩郡，被迫退入河套地區。

在南北兩線唐軍都潰敗之後，逃回原城的李建成也終於決定撤退了。

其實，依他的兵力，以及原城中的糧草，還可以再堅守一段時間不成問題。雖然周軍兵力占據優勢，但原城的防禦卻十分堅固，想要攻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但李建成卻是知道，關中已經空虛，南北兩線的唐軍又全部崩潰，如果他再不撤走，待周軍合圍過來，原城便成了一座孤城。就算城池再堅固，糧草再充足，最後也隻有被攻破的結局。

所以，在和劉靜商量之後，他便趁周軍還未圍城之際，率領唐軍帶著城中的糧草輜重，以及金銀細軟等物，往西而去了。他逃走的徑便是從龍門西渡黃河，進入延安郡，再南下經北地郡回到長安。

這條雖然漫長一點，但沿途卻較為安全，可以容他從容撤回。

宇明得知李建成逃走的消息後，便下令進入原城，接受城池，然後分兵收複河東各郡。

而程咬金、徐世績、秦瓊等人都提議派出輕騎兵，銜尾追殺，必能將帶著糧草輜重，行動緩慢的唐軍一網打盡，說不定還能抓獲李建成呢。

但宇明卻是否決了這個提案，表示要放李建成回去。

對於眾人的不解，他是這樣解釋的：“諸位將軍，朕知道你們很想抓獲這位大唐，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但你們可曾想過？李建成在如此艱難之際，都不向關中的李淵和他的弟弟李世民求援，原因何在？”

眾人一聽，也頓覺此事有些蹊蹺。按理說，關中就算兵力再空虛，但作為大唐都所在地，擠個五萬兵馬出來總不成問題。

至於李世民就更不用說了，他眼下擁兵近十萬，便駐紮在襄陽附近，從該處派兵到河東，幾乎是一馬平川，騎兵七天之內便可到達，步兵也不過半個月時間。如果李世民分出十萬大軍前來河東助戰，那周軍必然失敗。

可無論是關中的李淵還是荊襄的李世民，都沒有派出援軍，這事情的確透著一股怪異。

“其實，此事說穿了也就是那麽回事：李建成和李世民二爭嫡罷了！”宇明微微一笑道。

他這時方將李淵還未確定立哪個兒當繼承人之事說了出來，然後正色道：“李淵為了激勵兩個兒為唐朝立功，自然便會向兩個兒表明態：誰立的戰功大，誰就是下一任李唐的皇帝。在這種情況，李建成和李世民自然便會爭相領兵出戰，爭取為大唐一統天下建功立業。”

“不過，這樣做有利就有弊！”說到這裏，宇明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當唐軍占據優勢時，李建成和李世民的確可以連戰連勝，互相攢足了勁，要比對方贏更多的勝仗。比如說他們進攻薜舉、李軌、蕭銑，以及今年年初，進攻河套和河東時，便是如此。”

“可一旦唐軍陷入不利局麵，比如說河東現在這種狀況時，李建成便會擔心，自己向父皇李淵或者弟弟李世民求援，會影響李淵及唐朝的大臣對他的評價，認為他能力不及李世民，使他失去原本的東宮之位。”

“所以，李建成哪怕還懷有一線希望，也會獨自領兵作戰，而不想借助於外力。可這樣一來，卻是延誤了時機，使唐軍失去了轉敗為勝的可能。象現在這種局麵，就算李世民和李淵派來了援軍，也無濟於事了！”宇明侃侃而談道。

眾將聽聞之後，皆連連點頭，但程咬金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陛下，我算是明白了！我們今趟能奪回河東，乃是因為李建成和李世民這兩兄弟較勁之故。讓我們撿了個便宜！可這跟您讓我們不繼續追擊李建成有什麽關係呢？”

宇明聽罷，卻是哈哈大笑道：“嗬嗬，咬金，你難道忘了一件事：如果我們連夜追擊，將李建成抓了回來。那李淵別無選擇，便隻有立李世民為了。這樣李家內部將不會再有奪嫡之爭，成為鐵板一塊，我們想讓李唐內部相互爭鬥的策劃便會落空了！”

程咬金這時方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俺老程在這方麵的確考慮欠缺不少。看來這李建成暫時還是捉不得的！”

“嗯！現在原也已經奪回，河東全境收複。隻不過經曆了這次戰爭，很多城池都受到了損毀，不少姓流離失所。這安置姓，修複城池水利，可都需要錢啊！”宇明一想起這事，便有些頭痛。

思忖了片刻之後，他方對徐世績道：“明日我大軍便凱旋回洛陽，世績，你便通知尉遲敬德，讓他率十萬大軍鎮守河東，謹防唐軍犯境，同時作好將來收複河套的準備！”

徐世績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要不我也留下吧！河東現在是滿目瘡痍，廢待新，隻靠尉遲將軍一人，恐怕會忙不過來。”

宇明一想也是，於是便微微一頷道：“那好吧！你也留下，輔佐敬德恢複河東的生產。這次戰爭雖然將河東的經濟破壞了大半，但也挖出了那些暗通李唐的家族勢力。如今將他們一網打盡後，河東便會成為我們真正鞏固的領土。將來如果要進攻關中，河東便是一處重要的前進基地了。”

徐世績亦是肅然道：“請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好好協助尉遲將軍經營河東，為將來進軍關中打下基礎！”

眾人又商量了一會，宇明正打算讓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準備明日一早就啟程返回時，張仲堅卻是急匆匆地奔了進來，然後神色嚴峻道：“陛下，荊襄地區的戰鬥結束了！襄陽被唐軍奪回了！李世民連戰連勝，攻占了隨州、信陽、天門等地。李靖退守江夏，在周濤的水師支援下，重創了唐軍，方讓李世民敗退回仙桃。而李淵明顯得到了河東和河北失利的消息，將李世民召回了長安。如今荊襄一帶沿湘江和漢江，唐軍和我軍進入了相持對壘局麵，都難以寸進。”

宇明聽聞之後，卻是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以李世民之能，又有十餘萬大軍，僅靠自己師父李靖的十幾萬部隊，是很難守住襄陽至江夏一線的。不過好在有周濤的水師配合，在江夏也重創了唐軍一次，使荊襄的局麵穩定了下來。

如今，不管是唐軍還是周軍，都是連續作戰了近一年，從朝廷官員到普通士兵，都有些兵疲馬乏，是該好好休整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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