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狐王,終於有崽了

公子離

第三百零七章 痛苦,狐王的過去

書名:恭喜狐王,終於有崽了 作者:公子離 字數:6729

沒有,我沒有愧疚,”祝繁抬眼,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惆悵,“我隻是沒想到有一天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們村……”

剩下的話祝繁沒有再說下去,但心裏也談不上好受,原本以為報了仇之後她會很痛快,可現在想來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怎麽說了,總覺得不自在得很。

她現在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要了他們的命的,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些病態了,即使回憶起當時的血腥場景來,也並無半分的惡心和害怕。

“三叔,你說我……”

祝繁抬眸,方才想問她是不是有毛病這樣的話,可她一看到男人的眉眼心裏便突地一跳,記憶中的某張臉跟眼前這張略微重疊。

“嗯?”眼瞧著小姑娘的眼睛越瞪越大,狐之亦不禁挑眉問。

祝繁一臉發現了不得了的事的表情,看著男人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三叔,你……你,我發現你跟廟裏的那尊神像有些像啊!”

難怪她當時就覺得那神女的眉眼有些熟悉,現在有了這個人在麵前,簡直是越看越覺著像。

相比她的激動,狐之亦卻顯得鎮定多了,理了理她的發,笑容淡淡的。

祝繁唇角一僵,眯了眯眸子抓著他的一縷頭發問:“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不對,是你跟那神女像的確有關係,對不對?”

狐之亦一直掛著淺笑,從她手裏將自己的頭發給勾回來,眉頭輕挑,“你想知道?”

如此一說,祝繁便知那神女像是絕對跟她這個三叔有關了,連連點頭,“想!”

狐之亦勾了勾唇,湊到其唇邊咬了一口,而後便抱著人緩緩道:“她,也就是你們供奉了千年的神女,其實便是我的母親。”

他像是很不願說起“母親”這個詞,唇角前一刻還掛著的淺淺笑意在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逐漸斂了起來。

祝繁驚呆了,“三叔的……娘?!”

“嗯,”狐之亦抿唇,後道:“瑟槿,神王瑟槿。”

“瑟槿……”祝繁瞪大眼琢磨著這兩個字,隨即就見他將視線轉向別處。

一千一百一十八年前,神王瑟槿初登王座,為體恤人間民情特從天上天下來,行至三骰山,偶遇男子樺垣,兩人心生愛意私定終生,瑟槿借口視察民情長居三骰山。

那男子,便是世間罕見的三色銀狐,有著可媲美神族的力量,卻是溫文爾雅謙遜溫和,加上一張足以迷惑世間女子的臉,神王瑟槿也終究難逃美色。

兩人初識到肌膚相親不過兩月時間,天上天的人一直未曾尋來,隻當是瑟槿真為了世間奔波,不想卻被老一代神王感知瑟槿有孕。

老神王當即大怒,派遣神兵將帥前來三骰山捉拿瑟槿歸宮,樺垣為保心上人不惜與神族眾人為敵,然雙拳難敵四手,盡管他能力再強,卻終究沒能敵得過一致對敵的神族眾人。

三色銀狐乃世間罕見靈獸,從出生起便攜一生本事,神族惜才,不忍將其關押,便設了封印將樺垣封印在三骰山之巔。

神族之人不得與靈獸發生關係,此乃天地開辟之日起便定下的規矩,瑟槿身為神王犯下滔天大罪,神王之印從此不再承認其王位。

老神王順應神民之意將瑟槿從王位拉下,擇他人重登王位,自此瑟槿被囚,不見天日,老神王宣了玄虎之王上殿意圖落下瑟槿腹中胎兒,不想瑟槿以死相逼。

不得已,老神王隻得將那孩子留下,便想著待那孩子從母體落下後再行定奪。

然而,老神王這個想法還未待實施,事情便發生了。

瑟槿產下了一個混合著三色銀狐與神族血脈的孩子,就在老神王準備動作,瑟槿欣然之時,那孩子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了。

沒錯,就是消失了。

接生的神婆前一刻還將孩子抱在懷中,下一刻卻已是兩手空空什麽也沒有,若非屋中血腥之氣及瑟槿的狀態來證明此事非假,怕是沒人會相信真有個孩子曾出現過。

“那……那孩子呢?”祝繁吞了吞口水,覺得這事兒連她這個聽的人都覺著玄乎,更別說當時經曆的人了。

狐之亦便笑了,嘲諷的冷笑,“孩子,孩子早先就被樺垣做了手腳,孩子降臨之際,便是樺垣解封之時。”

他的那位父親,可是個高明之人,任誰都不會想到,瑟槿與他的相遇相知相戀再到結晶,實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人類尚且如此,其他異族也不會擺脫一個欲字。

身為靈獸,三色銀狐已經足夠強大,甚至擁有比眾多靈獸都要長的壽命,可這不夠,遠遠不夠。

至少對樺垣來說,這是不夠滿足的。

為追求更為強大的力量,他墜入魔道,隱匿身上汙濁之氣,引瑟槿上三骰山,在二人結合之際將自己的一半元神封印在其胎兒體內,為的便是算到會被封印。

待帶孩子出生之日時另外一半元神也會隨著孩子的出生來認主,從而恢複其全部力量,以靈獸與魔物雙重身份的力量接觸封印。

而在瑟槿體內養了近十個月的元神也在這個時候擁有了不可小覷的力量,如此一來,神族的封印便無法奈何得了他。

“我不明白,”祝繁蹙眉,“他要追求力量就自己追求去唄?為什麽要搞得這麽複雜?你呢?三叔你不見了之後去哪兒了?跟他的元神回到三骰山了麽?”

聽到她的聲音,狐之亦的神色才稍有緩和,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瞬間後,他的眼神便變得冷了,“是啊,回到三骰山了。”

回到那個曾經讓他生不如死的地方。

吸收了神王近十月神力的元神重新回到樺垣體內,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解除了按照他的靈力所設下的封印,還是在天上天等人未曾察覺的情況下。

他弄了一個替身,利用流著神族之血的孩子重新設下一個假的封印,天上天的人便以為那封印還在,所以即便他們來三骰山轉了一圈,也未曾發現絲毫異常。

而他,就是在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成了樺垣的試驗品。

時間太久了,久到好些事他都已經記不清了,隻曉得從記事以來他便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每日被縛綁在鐵鎖之上,供他在自己身上不停試驗。

他是三色銀狐與神族結合的產物,是難得擁有兩族血脈之人,樺垣為追求力量墮入魔道,他的體內又蘊含著魔族的力量。

這便是樺垣的試驗,他在追尋,追尋可以抵禦世間所有強者的力量。

他想,混合著三族血脈的他的孩子,應該擁有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如果他將這孩子身上的力量轉移到自己身上的話,那麽他就該是這世間的主宰了。

所以他解除封印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孩子藏匿起來,封印掉他身上的氣息,試驗這嬰兒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會不會死亡。

整整一年,那孩子也是爭氣,即便整整一年不曾吃喝,他的生命也沒有消亡的跡象。

是了,混合著三族之血的他,若真會輕易消亡,那便枉費了樺垣費盡心思了。

於是一年後,他依舊沒給孩子吃喝,開始將會行走的孩子用鐵鎖鎖住他的行動,開始從他的身上抽血,剝皮,扒骨,這一切,為的都是他想看看這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知道麽繁兒,我至今都還記得骨裂皮落時的感覺,一根一根,剝皮抽骨,我從不知,原來這世間還有如此令人痛苦的事。”

他撫著她的發,雙眼分明看著她,卻不知透過她,看到了什麽。

祝繁已經哭了,在聽說他的親生父親竟將剛出生的他囚禁起來不給吃不給喝的時候就哭了,此時他這模樣,便如同剜她的心。

“三叔,別,你別……”她親他,不想再聽下去了。

但狐之亦卻像是鐵了心要繼續說一樣,張嘴咬著她的唇瓣,然後分開,抵著她的額頭,說:“繁兒,真的很痛,真的……”

“哈哈哈!沒想到,真沒想到,你這小娃娃竟然還有這等本事,哈哈哈……”

那個男人,如同一個瘋子,拿著從他身上剝下來的皮毛,將手裏那一根根從他身上抽出的骨頭那般隨意地扔在地上,看著漸漸生出新骨新皮的他,笑得麵目猙獰。

他不懂,母親在他還在其腹中時便告訴他,他的父親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他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是這世間最溫柔的人,是這世間會待他最好的人。

可是母親,不是這樣的,你說錯了,父親他不是這樣的人,或者,是孩兒聽錯了?

不若如此,父親怎會一次又一次地剝去他的皮,抽掉他的骨,甚至連心都不放過。

每每醒來,眼前總是血肉模糊,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變成人形了,他的爪子脫落,尾巴殘缺不全,那個男人將他一身的靈氣全部抽走了。

他已經,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可是,他卻死不了,無論那男人如何將痛苦加諸在他身上,他都得不到徹底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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