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淩空而立。
站在最前頭的,是一個身穿金黃色龍袍樣式的法衣的男子。他頭戴玉冠,麵目高貴,眼中飽含威嚴。
左側站著的,是一個眼神凶惡的男子,他身穿紅衣大袍,一身凶煞之氣。他一手負在身後,拿著一把鋒利的大刀。
右側是一個魁梧大漢,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麵目敦厚,眼中卻透出聰慧。
最後站著的一人,麵目俊朗,五官精致,長身玉立。他雖然站在最後,卻絕不會被任何人忽略了。
大院子中的所有修士,都是不明所以。
一時間,寂靜無聲。
“咚!”
花殷手中的酒杯驟然落地。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高空,整個人都呆滯了。
酒杯落地的聲音卻是驚醒了整個院落中的修士。
所有人俯身拜道:“見過四位仙師。”
院中的修士,都看不出這四人的修為。但這四人修為明顯要比他們高許多,先拜了再說!
陸九扯了扯仍然僵立的花殷。
花殷晃了晃腦袋,拜道:“見過四位仙師。”
周惟跟著眾人的動作,心中也是驚訝至極。
周惟一眼就認出來,站在最後的那人――華豐!
右邊的那人,就是當初周惟在通天門下見過的袁仙人。
至於另外兩位……
周惟凝眉猜測:難不成,這兩人就是小仙境裏的五十九皇子,和他的親信?
華豐怎麽會來?
周惟腦中突然閃過那個逗比仙人的尖叫。
不會真是那個逗比仙人叫過來的吧?!
高空中的四人一步一步、淩空往下邁步,最後落在了高台上。
龍袍法衣的男子看著低著頭的周惟,往前走了兩步。他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側過身,對華豐挑眉道:“你是來找她?”
華豐走到周惟的跟前。他對著男子微微躬身,聲音平靜道:“回殿下,正是。”
殿下?
大院子裏的所有修士震驚了!
這位龍袍男子,難道……難道……
他難不成,竟然是仙境裏高高在上的某位皇子不成?!
原本,看到這個男子身穿金黃色龍袍法衣,不少修士心中就有了些猜測。
天鼎門並沒有限製修士穿什麽樣的衣服。但,金黃色的龍袍,這樣顯眼囂張的法衣,會這樣穿的修士還是少數的。
這下子,眾修士一下子被嚇蒙了!
他們隻不過是浮空城裏的一群尋常金丹期修士,平常,連仙人都難以得見。又何況,是小仙境裏某位位高權重的皇子殿下?!
那個俊美的男修是皇子殿下的門人?
他和周惟道友,又有什麽關係?
院中的所有修士,都是噤若寒蟬。
龍袍男子看著華豐,別有深意道:“她修為不錯。天賦更是絕佳。”
周惟低著頭,心中明白,這位皇子殿下,怕是已經看出她的真實修為了。
這個年輕的身體,讓她的修為顯得有些匪夷所思。
華豐不驚不喜,卻沒有謙虛推辭,隻是道:“多謝殿下讚揚。”
龍袍男子再看了周惟一眼,輕笑一聲:“今日便放你一天假。華豐,你明日回來。”
“多謝殿下。”華豐傾身一揖。
龍袍男子伸出右手,右手指上的指環放出強烈的光芒!
這光芒撕裂了空間!
龍袍男子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色裂縫。
裂縫裏散發出一種恐怖的氣息,仿佛任何一個修士進入,便會被立即撕成碎片。
龍袍男子一步踏進空間裏,一左一右兩個男子便立即跟了上去。
三人消失在裂縫中。
深色裂縫迅速合攏。
四人之中,隻剩了華豐一人立在高台上。台下眾多修士卻沒有放鬆下來。
周惟的神色卻鬆弛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華豐:“你怎麽來了?”
周惟一開口,台下眾多修士看周惟的眼光便是大變。
張恒和陸九默默對視一眼,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周惟,還真不是一般的女修啊!
花殷深深低著頭,一語不發。
而周惟的仆從李俊,則是死死的捂住了柳楓的嘴,讓柳楓不要驚叫出聲。
華豐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幾步走到詩函麵前,停下腳步,意味不明的看著周惟,道:“周惟,周惟――”
華豐喊了兩句,卻咽下了口中的話,什麽都沒說出來,隻是眼睛盯著詩函的頭頂。
詩函跪伏在地,一動不動。
周惟懂了。
華豐還真是那個逗比仙人叫過來的!
他真的就是因為詩函這個少男而出現的。
“我……”周惟一時不知該怎麽說。她心中倒有一份擔憂。
一個不好,怕是華豐就會秒殺了詩函吧!
周惟斟酌著道:“他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我隻是想帶他離開這裏……”
“你要買下他?”華豐麵色更冷了,他打斷周惟的話。
周惟點頭。
華豐麵上不置可否,他走到高台一側,背對著周惟,揮手道:“好。我把他買下來,送到天鼎大陸去,讓他做個平常的凡人。”
你確定,你真的不會宰了他?周惟心中這樣想著,便道:“不用了。我自己來買,不麻煩你。”
華豐猛然回身,眯起眼看著周惟。似是看穿了周惟的心思,華豐麵皮一抽,冷道:“……由你。”
看來,詩函的小命能夠保住了。
周惟呼出一口氣。
沉默片刻,華豐平靜道:“多年未見,我們去喝一杯?”
“好。”周惟點頭,她也正有話想要同華豐說。
華豐一步跨下高台,往醉仙居的後山居所而去。
“李俊。”周惟叫了一聲。
李俊無聲飛上高台,向周惟躬身行禮。
周惟指著詩函:“你帶著他。讓他先跟著你。”
“是。”
周惟隨即飛身而起,追上華豐的步伐。
直到周惟和華豐離得遠了,大院子中的修士們才敢直起身。
張恒嘴巴開開合合,良久才道:“宴席已經結束了。阿泉,給眾位道友送上飯後點心。”
“是。”
大院子中的修士都拿到了他們的那份“飯後點心”,但他們的心思卻完全不再上麵了。
這個大院子裏,每個人的心中,都在想著剛才的事情,都在想著周惟。
張恒抬手抹了抹額頭,突然發現花殷還低著頭,似是被驚到了。
張恒拍了拍花殷。
花殷渾身一顫。
“你怎麽了?”張恒奇怪的看著花殷:“他們都已經走了,你還怕什麽?”
花殷滿臉的冷汗,他咽了咽口水:“你不覺得,那位最後留下來的仙師,和周惟道友交情匪淺嗎?”
這件事,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張恒點點頭:“嗯。”
“可是,”花殷擦了擦臉上的汗漬:“我們給周惟道友,推薦了一個男奴……男奴……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張恒理解了。
“若是那位仙師,遷怒於我們……”
花殷說到這裏,張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張恒搖搖頭:“你想太多了。那兩位都已經走了。那位仙師應該不會追究了……”
花殷哭喪著臉:“……作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