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一次又一次離去，你真的問心無愧？你對自己的每一次回答，都不會感到心虛？”
周惟無言以對。
“回答！！”質問的男音大叫一聲！周惟的腦中再次痛了起來！
周惟痛苦的雙手抱頭，冷汗淋漓。
“一次又一次離去，你真的問心無愧？你對自己的每一次回答，都不會感到心虛？”
男音重複著這個問題，好似不得到答案，就決不罷休！
“呃……”周惟痛苦的喘息，她答不上來。
一次又一次的穿越時空，對那些數年前的麵孔，她真的能說一聲“問心無愧”？
她真的能完全“問心無愧”？
她能嗎？
周惟遲疑著，張不開口。她的頭卻被巨響轟擊著，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周惟無意識的晃著腦袋：“……我，我問心無愧？”
這時候，渾厚的男音繼續問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回到過去，你是不是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我，我，我會不會做出另一個選擇？”周惟眼神迷茫起來。
男音加快語速繼續問道：“你會留在他們身邊，還是走到現在的地步？”
“留在他們身邊？”周惟低聲喃喃了一句。
黑色的幻術空間，一下子變幻了模樣。
星空燦爛的夜晚。
一個俊美非凡的年輕人，手持著一朵嬌花，滿是愛意的看著周惟。他的眼睛裏隻有周惟一個人，嘴裏卻輕輕的埋怨道：“大小姐，你好狠的心哪！”
“大小姐，和我在一起。好嗎？你不用理會自己不喜歡的事。我們可以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一起給房子做裝飾，一起做最美味的食物，一起曬太陽、曬月亮，享受宇宙星空，繁花似錦。我陪你，永永遠遠。”
“大小姐，和我在一起，我們原來就不必分開的。好嗎？”
看著對方的表情，周惟一絲拒絕的念頭也生不起來。
周惟伸出手，纖長的五指撫摸在童寧白玉般的臉頰上。
童寧棄了手中的花朵。他一手貼住她的手，一手握住了她另一隻手，目光癡癡然，卻又帶著一份絕望的寂寞：“大小姐，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什麽時候回來？”
周惟看著他，搖了搖頭，眼圈發紅。
童寧立即紅了眼睛，他揚起一絲笑容：“大小姐，你愛過我嗎？”
周惟點點頭。
一個仙靈秀美，一個溫文俊逸，他們就該這樣站在一起，他們本可以是一對璧人。
童寧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大小姐，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你會留下來嗎？”
周惟心間冰涼。
……
浮空城中。
“啊！那個小姑娘！”執扇修士驚叫了一聲。
中年大漢瞪圓了眼睛：“她在自殺……”
浮空城中的修士們，都看到站在第三高級階梯的女修情況不對勁了！
她身上所有的靈氣，都在不斷的往她的大腦湧去！
用不了多久，她的身體就會受不住這股靈氣，爆頭而亡。
江橋上前一步：“她應該還在幻術空間中，受幻術空間迷惑，將靈氣引導到了腦部。”
“這死法可不好看！”執扇修士歎了一句，語氣中有著一絲憐憫：“她可能是以為自己的頭部受了重創，或者是頭部劇痛，又或者其他什麽幻術。她用靈氣來應對自己身上的問題，卻不知道，這是在自殺。”
江橋搖搖頭：“聽說八千多級有幾個很厲害的心魔劫。凶多吉少。”
……
周惟心頭冰涼，嘴裏卻答道：“不。”
“周惟？”童寧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周惟臉上的表情緩緩平靜下來：“我不會留下來。”
話音一落，周惟身邊的環境再變。
幻術空間再次變成了黑色的空間。
黑色空間裏再次傳來了質問之聲。
“一次又一次離去，你真的問心無愧？你對自己的每一次回答，都不會感到心虛？”
周惟深吸了一口氣，答道：“問心無愧又如何？不問心無愧又如何？過去的，就是過去！我不會否認以前的自己，我不為自己的過去而耿耿於懷。我既然走到了今日，就不會想‘如果當初’的事！”
“這世上沒有如果。後悔或者不後悔，這世上都不會又後悔藥，不會有再一次選擇的機會！”
“我既然做了選擇，就永不後悔。”
“如果我真的去選擇留下來，否認自己的道路，走進心魔的死胡同，我就是一個大傻逼！”
周惟腦中的劇痛終於平息下來。
周惟這才發現，在自己無意識的時候，身體裏的靈氣都自動自發的湧至頭部，用來抵禦頭痛了。
周惟鬆了一口氣，心中歡喜。
她的心魔，已經淡化消失了！
周惟正為自己破除心魔而感到心情愉悅。她不知道，就在剛才，如果她再慢半刻鍾回答問題，她就得爆頭了！
黑色的幻術空間靜默了片刻，再度問道：“周惟，你對於‘隻羨鴛鴦不羨仙’怎麽看？”
周惟愣了愣，慢慢道：“我同意。”
剛才頭部劇痛，身體虛弱的時候，這個幻術空間用童寧的幻象勾起她的情愫。周惟心頭竟然有無法拒絕的感覺。
與其說，周惟對童寧無法拒絕。
倒不如說，周惟對那種美好的感情、溫情和生活無法拒絕。
渾厚的男音再問道：“你既然同意‘隻羨鴛鴦不羨仙’，你又為何要修仙？”
周惟心中有些詫異，答道：“修仙，為了長生，為了到更高的世界去，看更好的風景。”
“如果說是為了長生。周惟，你早就知道，你已經有了係統，你已經長生不死。如果說是為了看更好的風景。周惟，你苦修多年，可曾花費一點點時間去享用你的好風景。周惟，你到底為什麽修仙？”
“……活著，自然要有一個積極向上的目標。若沒有什麽值得追求，做人不如一條死魚。況且，修仙，自然會讓我的生活越來越好。”
“周惟，如果你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越來越好，那你為何要進天鼎門？為何要在這通天梯上受苦？你大可以逍逍遙遙的在舒服的地方，慢慢修仙。周惟，你為什麽修仙？”
“……”周惟被問住了。
她為什麽修仙？
“回答！”男聲大聲道。
周惟一手捂住頭，低哼了一聲。
她為什麽修仙？
一開始的時候，她努力修煉，她是想要活下去。
後來，她知道了係統的強大，她是不死的。她想要去更廣闊的天空，她努力修煉。
再後來，她知道了世事艱難。如果不完成係統任務，就有無數杯具在等待著她。
隻有修仙，她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隻有完成係統任務，她才能活的舒舒坦坦。
“我修仙。我要長生不死！我要自由自在！我要把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隻有我真正強大了，我才能讓係統真正的認主！而不是被它左右！”
“至於受苦――我輩中人，本就逆天而行，自當勇猛精進！”
“我進天鼎門，我登通天梯。一開始是為了獲得更好的修煉環境。後來是跟隨著係統任務而來。”
“而現在，我知道，我為什麽要拚命登通天梯了？”
黑色空間裏，渾厚的男音循循善誘的輕聲問道：“為什麽呢？”
周惟手中一攝，無名劍再次出現在她的手中，輕輕跳動著。
周惟猛力一揮劍！
無名劍竟然劃開了黑色的幻術空間！
幻術已破！
“心魔消散，道心通明，”周惟雙手握拳，目中有著灼灼神光：“登通天梯，就是為了拔高修為！！”
話音一落。
周惟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
方圓千裏的靈氣霎時間被她吸收一空！
遠處的靈氣填補過來。這些靈氣也迅速的被周惟吸收！
周惟站在通天梯上，撐開雙手。
無盡的靈氣湧進她的身體。
她的左右雙手之中，更是各出現了一條靈氣匯聚而成的風暴！
隨著這些靈氣的匯聚，周惟享受的眯起眼。
周惟晉級出竅期沒有多久，她此時卻借著通天梯的幻術空間，破除心魔，再次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
浮空城中的數千修士一下子嘩然了！
他們眼看著那個築基期的年輕女修命懸一線，沒想到，她不但能夠破開那個凶險的幻術空間。而且，她晉級了！
“好大的陣仗！”執扇修士眼中若有所思：“修成金丹也就是這樣的架勢了！”
在通天梯上死去的修士很多，在通天梯上突破修為的修士也不少。
就如，現在在通天梯第二高級階梯的紫衫修士，他之前就已經突破過一次了！他是在六千六百六十七級突破的。
他突破的時候，浮空城中的修士也全然看在眼中。
不過，紫衫修士突破的時候，絕沒有周惟那樣強大驚人的靈氣風暴！
“就算是結成金丹，也不可能一下子吸收數千裏的靈氣量啊！”中年大漢拍了拍肚皮：“她裝得下麽她？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突破的時候居然能匯聚出如此聲勢的靈氣風暴！”
“天子驕子啊天之驕子！”江橋忍不住再度說了這樣一句感歎。他把那強大的靈氣風暴完全歸咎於周惟的驚人天賦。
這時候，執扇修士認同的點點頭。
中年大漢則是羨慕的叫了一聲：“要是老子有這種天賦……”(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