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杜若懨懨的躺在榻上不想動,陸五見她這樣,一夜未眠也不覺得困,隻是坐在邊上給她打扇,然後拿著一本遊記慢慢的念給她聽。
正當杜若在陸五溫和低緩的聲音中昏昏欲睡的時候,林嬤嬤過來了,見小兩口感情好,她也覺得很開心。
杜若見林嬤嬤到來,趕緊從榻上爬了起來,臉紅紅的說:“嬤嬤,您坐。”又吩咐碧蘿端凳子。
林嬤嬤擺擺手讓杜若別忙活,笑眯眯的對她說:“五夫人,剛宮裏太後身邊的公公到公主那裏傳話,太後說還沒見過您,讓公主明天帶你進宮去呢。”
杜若聽了一驚,她進宮去?她什麽都不懂,怎麽去?
林嬤嬤見到驚慌的樣子,笑嗬嗬的說:“公主讓您與五爺去她那裏用飯,下午由老奴給您講講進宮的規矩,讓你別慌。沒什麽大事。”
陸五也安慰她,讓她好好與林嬤嬤學,進宮後跟著靖安大長公主就行。
“那就要麻煩嬤嬤了。”杜若這個消息霹的什麽不舒坦都嚇跑了,又誠懇的與林嬤嬤道謝。
對於杜若這樣誠懇的態度,林嬤嬤很是歡喜,雖然做這些事情是她的本分,。但是理所當然的接受和心存感謝的接受那是不一樣的。
她欣慰的點點頭,也不枉公主那麽喜歡她。
當下杜若與陸五去了春暉堂,靖安大長公主見他們來了,安撫杜若說:“你不用擔心,該如何就如何,太後脾氣溫和,隻是沒見過你,好奇而已。”
杜若聽了後緊張的心稍微放鬆下來,用過午飯後,她也沒休息,就跟著林嬤嬤學禮儀,規矩,靖安大長公主這樣疼愛她,她不想給她丟臉。
陸五本想在旁邊看著杜若學習,被杜若給趕走了。
她靦腆的對陸五說:“你在這裏我沒法用心學。”
陸五摸摸她的背,愛憐的問她:“你還有沒有不舒服?萬一不舒服一定要和祖母說,停下來。”
到了晚上終於學的差不多了,這才停下來。雖然停了下來,杜若還不斷的在心裏反複默念,以求熟記於心。
回到淩雲遠的時候,陸五已經沐浴洗漱好,見她麵帶疲憊,無奈這些他也沒辦法幫他,而且明天他還不能同她一起進宮。
他這樣一個白身,除非皇帝召見,否則隻能在皇宮門口看看了。
這個時候他又懊惱自己為什麽是一個白身,否則也可以稍微的照看她一下。
兩人說了一會話,就上床歇息了。杜若明天要進宮,陸五隻是老實的抱著她入睡,就怕她第二天精神不好。
翌日卯初,杜若就被叫起,靖安大長公主怕碧蘿不懂入宮的規矩,把玉硯派給了杜若,準備進宮事宜。
杜若聽玉硯說的,沒敢多喝水,隻簡單的吃了一些點心,水喝多了,到時候進宮後就不好解決了。
等到打扮妥當後,兩夫妻就去了春暉堂與靖安大長公主匯合。
靖安大長公主滿意的看了看杜若的裝扮。兩人上了馬車,杜若趴在車窗上朝陸五揮揮手,示意他進去。
陸五溫聲的與她說:“你跟著祖母就行了。”
靖安大長公主被他的樣子逗樂了,“你快進去吧,會全須全尾的把你妻子帶回來的。”
陸五臉紅了紅,朝杜若揮揮手,就轉身朝裏走去。
待馬車朝二門外行去了,他才轉身,凝視著遠行的馬車,直到看不見了,這才朝書房走去。
隻是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猛然轉身,朝與鎮國公府相連的那道小門走去。
鎮國公府陸大正用了早飯要去衙門。見他來了很是詫異,“明峰,這麽早過來有什麽事情?”
“大哥,你能否幫我在皇上禦林軍裏安排一下?”陸五開口道。
“你不是說要接手明揚手頭的事情嗎?怎麽改變主意了?”陸大狐疑的問他,上次他可是斬釘截鐵的拒絕了。這才多久,就改變主意了?
陸五緊抿著唇,撇過頭去,不理他。
陸大被他給氣的拍桌,這都是什麽態度。
不過,他願意走出家門去與外人接觸,已經是很欣慰的事情了,“等下次皇上召見我的時候,我試探著問一下。你知道我隻是一個文官。”
陸五幹脆的點點頭。那些事情就不歸他管了。
此時的杜若已經跟著靖安大長公主到了皇宮門口,剛下馬車,就有太後宮裏的貼身太監安公公在那裏等著了。
安公公見到靖安大長公主,笑容滿麵的對她說:“太後她一直惦記著您,這不,把我派來迎你們,這就是五夫人?”
靖安大長公主臉上帶著笑意對安公公說:“是,這就是我那五孫媳。”
杜若對安公公福了福身,安公公哪裏敢受她的禮,尤其是在靖安大長公主麵前,於是側側身子。
“前麵已經準備好了轎子,您先上轎吧。太後可是從醒來後就一直念叨著了。”安公公把兩人引到兩頂軟轎前。
本來杜若是沒資格做轎子的,都是沾了靖安大長公主的光,才不用走路。
經過重重的宮門,終於到了太後居住的壽康宮,杜若在玉硯的攙扶下下了軟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在靖安大長公主身後進了壽康宮的正殿。
“阿熙,可算把你給盼來了,要不是我讓人請你進宮,你什麽時候才會想到進宮看看我?”隻聽正殿上方傳來一道輕柔調侃的聲音。
杜若不敢抬頭看,隻垂眼盯著自己的鞋尖。
靖安大長公主聽了太後的話,笑了笑,“你知道我是守寡之人,還是老實呆在家中少出來礙眼的好。”
太後聽了嗤的笑了聲,“正好,我們兩個守寡之人,更應該多見見。”
靖安大長公主連連擺手,“我哪能和嫂子比。”
太後也沒糾纏這個話題,看靖安大長公主身後站著的杜若,眼睛亮了亮,問到:“這是明峰的新夫人?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杜若捏了捏拳頭,按照林嬤嬤交的給太後見禮,然後緩緩抬起頭,飛快的掃了一眼上首的太後,然後垂下眼眸。
太後看起來就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婦人,就如她的聲音,讓人見了很放鬆,與靖安大長公主在人前那樣的凜然不同,太後看起來更平易近人。
當然她是不相信太後就真的平易近人了,不然也不能笑到最後,扶持兒子登上皇位。
“是個清秀美麗的姑娘,說起來,我已經多少年沒見明峰了。”太後忽然歎了一口氣。
“他這些年挺好的,總要經曆過事情才能夠成長,現在不就安安穩穩的成家了麽。”靖安大長公主平淡的說到。
太後笑了笑,“就你能看得開。”
於是,太後有輕聲細語的問起杜若的年齡等等事情,聽說她最愛做菜,哎呦了一聲,對靖安大長公主說:“你可有口福了,可憐我有這麽多的媳婦兒。也沒個人會親自做一道菜給我吃吃。”
靖安大長公主嗔到:“你啊,那麽多的禦廚圍繞著你,難道還會比阿若做的差。”
“那不一樣,廚子做的和親人做的怎麽能一樣?不過,前不久趙王送了一個會做吃食的姑娘進來給我。那姑娘長的是不錯,吃的嘛,就馬馬虎虎了。”
太後撇撇嘴,也不知道趙王是如何想的。
杜若聽了心中一動,趙王送進宮的,難道是小苗?
“稟太後,安福公主進來給您請安了。”殿門口一個太監小心的與太後稟告到。
“安福?快讓她進來,她這個時候怎麽會進來?”太後聽了後,臉上不由露出笑容。當初她還想把安福嫁給明峰,誰知道明峰後來出了那樣的事情?
很快,就見一個身穿大紅宮裝,梳婦人發髻的女子走了進來,隻見她二十左右的樣子,麵上妝容豔麗,飛揚的長眉入鬢,見到靖安大長公主訝異了一下,馬上又平靜了下來。
隻見她給太後請安後,驚訝的對靖安大長公主說:“姑祖母,多少年沒見您了,安福給您請安。”
靖安大長公主笑嗬嗬的說:“是啊,要在外麵碰到。我可都不敢認你了。”
安福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杜若,問太後到:“祖母,這位姑娘……夫人是?”
太後指指靖安大長公主:“這是你姑祖母的孫媳婦,明峰的夫人。”
安福公主聽罷恍然大悟,“原來是明峰表哥的夫人,很抱歉,我是個寡婦,是以明峰表哥成親的時候沒有上門恭賀。恭喜恭喜。”
杜若大方的接受了她的恭賀。
大家寒暄了一會,太後人也見到了,於是靖安大長公主提出告辭。
太後拉著靖安大長公主的手不斷的讓她多多進宮看她。
安福公主見她們離開了,於是對太後說:“我也許久沒見姑祖母了,我幫您送她們出去吧。”
三人出了宮門後,安福公主笑著對靖安大長公主說:“以後我能上門打擾您嗎?”
靖安大長公主雖然人前冷硬,但是對小輩還是不錯的,點頭表示可以後,就與安福道別。
安福公主笑眯眯的與兩人道別,上了自己的馬車,隻是一上馬車她的臉就沉了下來。
陸明峰竟然娶了這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夫人,要美貌沒有美貌,要身份沒有身份,還帶著一股子的小家子氣,會下廚?真是太可笑了,再會下廚還不就是個廚子。
她比陸明峰小幾歲,當時看上了她,可是他眼裏隻有那個蓉娘,看不到她。
他出事的時候,她心裏還一喜,想幫他求情的,讓他記得她的好,誰知道父皇先下旨放了他出來,轉眼他就做居士去了。
讓她不得不嫁給那個短命的駙馬,讓她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安福公主麵色陰沉的想著陸五的事情。
這邊杜若與靖安大長公主回到了公主府,等見到府門的時候,杜若的心才鬆下來。
一下馬車,就見陸五站在月洞門那裏等著,杜若見到他心情不禁大好。
靖安大長公主見兩人眼神膠在一起,拍拍杜若的手說:“你們兩顧自回去吧,老婆子我就不礙眼了。”
杜若臉一紅,頭垂的低低的。
陸五咳了咳。坦然的拉著杜若的手對靖安大長公主說:“那明天我們再去給祖母請安。”
靖安大長公主揮揮手,帶著林嬤嬤回去春暉堂。
兩人手牽手的回了淩雲院,等杜若淨麵淨手後兩人才坐下來好好的說話。
“今天進宮後,還好嗎?”陸五輕柔的問道。
“很好,太後看起來很和藹,我們還碰到了安福公主。”杜若把進宮後的事情與陸五說了一遍。
忽然想到太後說的,趙王送了個會做吃食的美貌姑娘進宮,她告訴陸五後說:“不知道是不是小苗……”
陸五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知道了,你不用管那些人了。不過,我會與明揚說這個事情,也會讓下麵的人去查清楚的。”
杜若忽然想到小苗那次比賽做的菜,當時回來的時候聽說很多人都進了醫館,於是支支吾吾的問陸五後來怎麽樣了。
“最後是宮裏的禦廚得了天下第一廚的名號,至於你那表妹,自然是落敗了。聽說趙王給了她很嚴重的懲罰。”別的陸五就沒再說了,說了也隻是讓杜若平添不舒服。
杜若聽了沉默了半響,沒有說一句話。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對她也付出了那麽多的感情,一直當她是妹妹般的照顧著。
現在說放下就放下,那樣太不近情理了,也太冷情了。
可是,如果讓她去幫助她,她又過不了心裏的那到坎,所以,她就是這樣矛盾的性格。
陸五見她沒說話,知道她又在那裏糾結了,不禁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乖女孩,那些不相幹的人就不要想了,你還是安慰安慰我吧。”
說完在她唇上親了親。
杜若也知這樣的性格很不討喜,也虧得陸五能夠容忍,她回親了陸五一下,“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接受我,喜歡這樣不美,又有缺陷的女子。”
陸五目光纏綿的望著她,“不,應該是我謝謝你。”
他的脾氣看似溫和,實則火爆。是她用她的深沉包容了他,她確實不美,可他就是把她掛在了心頭上。
他看著她的臉,她的一舉一動,她靦腆的笑容,對於食物的專注,都讓他為之瘋狂。
他慶幸,慶幸他早一步發現了她的好,把她圈進了他的領地。
“我與你說過我很愛你嗎?陸明峰,我很愛你。”她大膽的說出了她從來沒有說過的話。
陸五眼神狂熱的盯著身下蘊著淺淺笑容,對他告白的女子,“我亦如此。”
這天夜裏,陸五好像永不疲憊一樣,在床上糾纏著杜若一次又一次,最後還是杜若不幹了,一把推開他,“好累,我要睡覺。”
陸五托著她的臀,輕輕的按進她體內,在她耳邊沙啞的說:“明天白天你還可以睡,祖母那裏我去就可以了。”
杜若扁扁嘴,不過為了讓自己好受些,還是摟著他的肩膀,跟著他的動作而起伏。
最後是杜若帶著哭腔一聲聲的喊他‘墨曦哥哥’才讓他忍不住停下來,她也不管接下來的事情,隻是抱著被子睡著了,剩下滿臉懊惱的陸五幫她清理身子。
最後他看她睡的實在是深沉,才不甘心的抱著她一起入睡。
第二天杜若一反常態的很早就醒了過來,因為她覺得肚子有點脹痛,她以為是她的小日子要來了,於是急急的跑到淨房,褻褲上幹幹淨淨的。
她捂著肚子蒼白著臉從淨房爬回床上,陸五也被她驚醒了,見她痛的很,驚的他鞋也沒穿好,批著袍子跑到門口讓暗夜去請胡大夫過來。
沒過一會,胡大夫是被暗夜夾在腋下給帶過來的,到了淩雲院正屋門口暗夜才把他放下。
胡大夫衣賞淩亂的站在那裏整理衣裳。一邊罵暗夜:“你這個小混蛋,說了讓我穿好衣服,穿好衣服,你就這樣把我夾過來,好歹我也在這個府裏呆了這麽久了。”
暗夜在一邊乖乖的任他罵,陸五在裏麵爆怒,“在外麵磨蹭什麽,人到了就趕緊進來。”
胡大夫慢條斯理的理理衣服,這才推門進去。
一進去就見陸五外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頭發淩亂,正在輕柔的按撫著杜若的肚子。
“胡大夫,快,幫阿若看看,她說肚子疼。”陸五急切的拉過胡大夫,甚至親自端了條凳子放在窗前讓胡大夫坐下。
“五爺,您得讓我緩緩啊,這樣急急的把我弄過來,頭昏腦脹的,怎麽診脈?”胡大夫一撩袍子坐在凳子上,拿起杜若的手號脈。
隻見他先是一喜,後又皺起眉頭,慢慢的放鬆下來。
“五爺,我知道你才新婚,又做了那麽多年的清修居士,不過,還是要有個度的才好。”胡大夫放下杜若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陸五。
陸五被他說的迷糊了,正想問他,就見他說;“接下來你還是讓五夫人好好的歇歇吧,不然再有下次,胎兒可保不住了。”
陸五聽了如雷擊般的站在那裏,胡大夫說的是什麽?
胡大夫看他杵在那裏不動,眼珠子都直了,捅了捅暗夜,“混小子,趕緊去給我磨墨。給你加夫人開方子。”
杜若聽到胡大夫說她有喜了。心裏湧上一陣狂喜,當即眼淚不斷的從眼裏流出,哽咽的對陸五說:“墨曦,我們有孩子了。”
陸五慢慢的從雷擊中清醒過來。聽到杜若的這句話雙手都顫抖起來,他這是要做父親了?
他要做父親了?
他要做父親了!
隻見他哈哈的的大笑起來,想要去抱住杜若,剛碰到她的身子,手如觸電般的縮了回來。
阿若不能抱,她現在很脆弱。
他如同看易碎的娃娃般看著杜若,然後又好奇的看著她的肚子。
不禁懊惱昨天夜裏太胡鬧了,可是他實在是被杜若的告白給激的忍不住。
陸五請胡大夫的動靜太大,把家裏其他的主子都給驚動了。
靖安大長公主憂心忡忡的對林嬤嬤說:“也不知道怎麽了?不會又同上次一樣,昏迷個三五天吧。”
沒多一會,就見淩雲院的丫環來報喜。
聽到說杜若有孩子了,靖安大長公主驚喜的站了起來,終於又要添丁了嗎?
等聽到說兩人胡鬧差點流產的時候。又是氣又是笑:“這個明峰,以前身邊也沒個侍候的,一沾了甜頭,可不就天天黏糊著。”
“走,我們去看看他們。”靖安大長公主騰的站了起來,家裏很久沒添丁了。這是好事。
等靖安大長公主帶著林嬤嬤等人到淩雲院的時候,碧蘿,暗夜都在外麵站著。
靖安大長公主見狀又皺了皺眉頭,這麽大個院子,就一個丫頭,一個小廝侍候著,原本還沒什麽,接下來孩子出生。就這樣兩個人侍候怎麽夠?
碧蘿,暗夜見她來了,趕忙上去給她請安,見她要進屋也不敢阻攔,就放她進去了。
結果就看到兩夫妻抱在一起,互相鼓勵的場麵。
她轉身就朝外走去,沒有去打擾那兩個激動的人。
一連幾天,陸五走路都帶著飄的。他就要做父親了!他就要做父親了!
陸大接到消息後,激動的跑到祠堂對著陸父陸母嚎啕大哭,終於,他沒有辜負母親臨終前的托付。
接下來,杜若還是吃到了胡大夫開的苦死人的藥。
陸五小心翼翼的在邊上哄著她吃,又拿出了當初她生病時。他哄她的絕招:“乖女孩,快喝,喝了就帶你去外麵玩。”
結果聽杜若說:“胡大夫說我這三個月都不要走來走去,好好的養著,等過了三個月再說。”
陸五撓撓頭,又喂了一勺到杜若的嘴裏,“乖,喝了肚子裏的孩子才會好。”
靖安大長公主回去後就把林嬤嬤派到淩雲院幫忙了,兩個小的肯定不懂這些,否則也不能鬧出肚子疼這樣的笑話了。
林嬤嬤站在邊上,看著陸五一口一口的哄杜若喝藥,一直笑咪咪的,她慈愛的痛杜若說:“五夫人要吃什麽可要和老奴說。公主吩咐了,一切好的都先供著您呢。”
杜若懷孕的消息傳出去以後,與公主府還有交情的人家都送來賀禮,有些人還表示要上門探望,不過都被靖安大長公主給擋了,理由就是杜若要安胎。
不過有的人可以擋的住,有些人就擋不住了。
比如,安福公主。
自從那次在壽康宮碰到杜若以後,安福公主一直想找機會上門,終於被她找到了機會。
這天上午,安福公主提著一大包的酸梅上門了。
她先給靖安大長公主請安,然後從貼身宮女手裏拿過油紙包,對靖安大長公主說:“姑祖母。我給五嫂帶了些小零嘴,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靖安大長公主直接拒絕了:“阿若上次動了胎氣,正在養胎,也不能亂吃東西。”
“姑祖母,這個可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東西很多人都說能治孕吐這些。”安福公主又說了誰誰誰家的夫人,媳婦孕吐就是吃了這個才不吐的。
“阿若現在月份還小,沒有吐,也不需要這個。”靖安大長公主和悅的與安福公主說。
安福公主聽了不禁惱怒起來,這個姑祖母,就是喜歡擺著她的架子。不過她倒也沒有表露出來,擠出一抹笑容說:“這樣啊,那我就隻能帶回去送別人了。”
沒一會,她就提出告辭了。
靖安大長公主讓玉硯送她出去。
玉硯把安福公主送到院外的時候,正要回轉身子,安福公主叫住了她,“玉硯姑娘,你能不能帶我看看府裏的風景?”
如果是林嬤嬤在,估計就會很幹脆的拒絕了,但是玉硯遲疑的說了句:“這,公主,府裏的風景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變動。”
安福公主頓時豎起長眉,她身邊的宮女批評玉硯道:“這位姐姐,公主隻不過是想看看風景,為什麽你要這樣推三阻四的?”
玉硯心裏暗暗叫苦,沒辦法,隻得帶著安福公主在府裏轉一圈,走到淩雲院附近的時候,她把安福公主帶到了另一條小路上,準備離開的時候。
安福公主指了指淩雲院的屋頂,“那個屋頂好看,玉硯姑娘,你就送到這裏吧。我從這裏出去。”說完徑直朝淩雲院走去。
她身後的丫環則攔住了玉硯的去路。
安福公主快步的走向淩雲院,這裏,她以前來過,是以知道這裏是陸五的院子。
她走到院子裏,看看牆上爬滿了不知名的綠葉,又有一個葡萄架,心裏不禁想,果然上不得台麵就是上不得台麵,好好的院子,都被弄成了什麽樣?
她見廊下沒有人,徑直撩開簾子進了正屋,然後去了內室,杜若躺在榻上休憩,一個丫環在邊上給她打扇,頭一點一點的。
她咳了一聲,碧蘿從瞌睡中驚醒,見是一個陌生的女子站在那裏,她不禁攔在杜若前麵,厲聲的問她:“你是什麽人?怎麽來這裏?”
安福公主傲慢的看了她一眼。“你主子認識我。”
睡夢中的杜若被兩人說話的聲音吵醒,她睜開眼睛看是安福,還楞了楞。
“公主,您怎麽來了?怎麽沒說一下?”杜若不好意思的起身,再遲鈍的人見這樣不請自來的心情也不會好。
安福公主也知道她這樣直接闖進來肯定會讓人不開心,甚至是惱怒。
當時她就是心念一起,就這樣直直的闖了過來,不過遺憾的是沒有見到陸明峰。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床上擺放著兩個枕頭,“怎麽,你懷孕了還沒有同表哥分房睡嗎?”
杜若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直直的回到:“公主,我們夫妻間的事情同你有何關係?就連長輩都不會管小輩房裏的事情,更何況您?雖然您是公主,但公主也管不了這個吧?”
安福公主沒想到杜若這樣直直的頂了回來,一陣羞惱。
“我是管不了,不過你這樣的賤民不要以為巴住了表哥,以後就會過的很好。更何況還是一個沒有美貌的賤民。”安福公主口不擇言的說到。
杜若還想頂回去,沒等她說出口,門口一道暴怒的聲音傳來:“我的妻子是什麽人都可以說的嗎?還有誰允許你進內室的?”
門口陸五沉著一張臉,眼神暴戾而瘋狂,他走到安福公主跟前,一把拎起她,三兩步就把她重重的扔到了屋外地上。
然後聲音陰惻惻的對邊上嚇傻了的碧蘿說:“打水,洗地……”
暗夜擦了擦冷汗,推了推嚇傻了的碧蘿,然後拉她去打水,洗地。
看都沒看被扔在地上的安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