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狐王,終於有崽了

公子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冥婚,“出嫁”的祝華

書名:恭喜狐王,終於有崽了 作者:公子離 字數:6696

看到祝繁出現,祝華臉上的神情並無變化,依舊是雙眼無神地呆呆看著某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祝繁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沒瞧出什麽新奇玩意兒來,暗自在心裏笑了笑,麵上同樣不動聲色,她問祝芙:“荷香姐讓我來幫你,我要做什麽?”

說實話,昨兒個麻媒婆說的那些話她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加上剛醒來腦子還迷糊得很,這會兒站在這就跟一根柱子似的,壓根兒就不曉得什麽是她能做的。

祝芙看了看屋裏,然後看看她,說:“先待著吧,我有事了會叫你的。”

說完這話,祝芙便專注於給祝華穿衣裳,祝繁撇了撇嘴選擇轉身坐到了邊上的凳子上。

外麵的人吵吵鬧鬧的,祝繁能聽到他們說的什麽,但有些確實不怎麽明白,她也沒什麽興趣,就百無聊賴地看著祝芙給祝華拾掇。

祝華沒朝她這邊看過來,祝繁曉得她是曉得她在看她的,但既然人家沒什麽動靜,她也沒必要娶招惹,於是她就時不時地瞧上一眼。

祝芙給祝華換上衣服後就讓人坐在了梳妝台前給她梳妝,因為是冥婚,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麽“一梳梳到底”這樣的唱話了。

麵對銅鏡,祝華依舊麵無表情如一個人偶,祝芙讓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祝繁看得皺眉,卻也沒有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麻媒婆一身黑裙黑衣地從外頭進來,見祝繁還悠哉哉地坐在那,立馬就催促道:“我的二姑娘誒,你咋連衣裳都還沒換啊,這時辰都要到了,你得送人走啊!”

祝繁一聽,掏了掏耳朵抬起頭看她,“什麽衣服?我這衣服不行麽?”

為了今兒個,她特意穿了一身兒白好麽,這還不夠素啊?

“哪兒行啊,”麻媒婆說著,朝外頭喊了兩嗓子,立馬就有個相似十六七歲的素衣姑娘進來,人一進來麻媒婆就開始吼了:“不是叫你給兩位姑娘拿衣裳麽?你拿到哪兒去了?”

那姑娘一聽,像是才想起來似的,“事情太多一時給忘了,這就來這就來!”

說著,那姑娘立馬就又轉身出去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又給折回來了,隻是這時手裏便多了兩套衣裳。

麻媒婆把衣裳給拿過來往祝繁懷裏塞,完了又塞到已經為祝華拾掇好的祝芙懷裏,催促道:“二位趕緊去換衣裳吧,這天兒一亮啊,咱就得出發了。”

深秋的夜長,如今便是已過卯時天也未見得亮。

祝繁從她手裏把衣裳接過來,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已經頭戴黑紗的祝華,然後回了屋子換好麻媒婆給她的衣裳,等穿好後她就又忍不住在心裏抱怨了。

有什麽不一樣麽,不就是多了件兒黑色的外衫,衣服上多了幾朵花兒麽,跟她的那件也沒差多少嘛。

剛抱怨兩句,外頭就傳來了荷香喊她的聲音,祝繁嘖了嘖舌,扔了自個兒的衣裳就準備出門。

“嗚……”腳邊傳來小小的嗚咽聲,低頭一看,火紅的小狐狸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祝繁一瞧著它,心裏的那點煩躁就沒了,蹲下身子雙手穿過它兩隻爪子下方將小東西給抱了起來,“我的小弧兒啊,今兒個你就好好待在屋子裏吧,改明兒帶你去見三叔。”

說完,狠狠在小狐狸腦袋上吧唧了一口就把人抱到了床上。

出去時,外頭的隊伍已經排好了,院子裏站著兩列,一列五人,清一色都穿著黑衣白衫,就連奏哀樂的人也都一個打扮。

院子門口聽著一頂純黑色四方轎子,轎頂四角都掛著白色綾花,而轎門口則放著一盞油燈,火苗隨著涼風一吹搖曳。

除了送陰親的,村子裏的其他人則都站在兩列人的身後,說話的聲音小了很多。

天未大亮,據說是要等黑夜與白天交替之際出親,此時此刻天上還黑著,院子裏隻靠著昨日掛好的各個白燈籠映照出來的光照著,正屋門前擺放著一些祭祀的東西。

祝繁對這些禮節一點都不懂,荷香跟她說一點她記一點,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天際總算出現了一絲絲光亮。

“時辰到——”

陰親司儀的一嗓子讓祝繁的心頭猛然一驚,還不等她找到人的,荷香就已經把她往祝繁屋裏拉了。

“一會兒由你跟大姑娘把人送出來,先生會在那接人上轎,這中途你們仨都不能說話知道麽?這燈你給端著,記住了,絕不能讓它滅了啊,滅了可就不吉利了。”

說話間,荷香已經把那盞用白紙包著的小油燈給祝繁塞到了手裏,小心翼翼地囑咐了好幾遍。

祝繁有些想笑,她看了看手裏的油燈,說:“這都快趕上辦喪事了,還什麽吉利不吉利的,本來就沒什麽吉利可圖好不好?”

“閉嘴!”荷香趕緊把人的話給打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今兒再想說什麽都得給我憋在肚子裏,否則把這事兒給搞砸了那老頭子指不定又得怎麽鬧呢,聽到了沒?!”

她壓低聲音,擔心祝繁不把這事兒給放在心裏,還狠心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

可惜祝繁壓根兒就沒痛覺,敷衍地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進去了就不能說話,把人送上轎子之前都不能,手裏的燈也絕對不能滅了,多大點兒事啊。”

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可能連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嗯嗯,趕緊進去吧,”荷香推人進門,因為她是外人,所以按照這裏的規矩不能進去祝華的屋子,把祝繁推進去後就跟那些送親的隊伍站到一塊了。

祝繁進屋前回頭看了一眼,端端就瞧見了站在轎子邊上的一身黑色長衫的祝諫,而剛好這個時候祝諫也剛好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父女倆視線一對,祝繁整個人都別扭了起來,抿緊了唇就把視線給收回來了。

因為不能說話,所以她進屋後就徑直走到了還坐在梳妝台前的祝華的身後,跟祝芙一左一右地站著。

鏡子裏,身形嬌小的祝華一身黑衣,胸前一朵白花,盡管戴著黑紗,卻還是瞧得出她臉上的白色。

可以說除了唇上的那點近乎於黑色的唇脂外,她整個人的顏色就隻剩下黑白了。

隔著那朦朧的黑紗,祝繁看到了她那雙看著鏡子的眼睛,依舊波瀾不驚,卻還是看爹祝繁不由得皺了皺眉。

雲妹兒說得沒錯,反常即為妖,就算現在她不是這個樣子,祝繁也不會因此就少了設防,隻是眼下她的這副模樣,會不會太奇怪了些?

方才想著,外頭就響起了司儀的聲音喊著讓出去了。

於是祝繁收起心思,往祝芙臉上看了看,對視一眼後兩人一手拿著各自手上的燈,一手將祝華從凳子上扶起來。

若非規矩如此,祝繁說什麽也不願跟祝華這般親近的,因為每次隻要一看到她,她就能想起前世祝華帶人去山上傷了三叔,並將她抓起來時的情形。

祝華出現在洞口的那刻,若說她吃驚與否,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要知道後山自死人出事後就成了禁止出入的地方,就是村裏的那些大漢也不見得敢輕易上去,更別說像祝華這樣的小丫頭片子了。

隻是,當祝華站在那,不可一世地看著她,嘲諷地對她笑的時候她就明白過來了。

祝華,不是偶然上來的,也不是不想要命闖進這人們口中的“危險之地”的,她是從居住在山下的他那裏下手的。

紙包不住火的道理她從一開始就明白,所以在當祝華說起祝家三少的時候,她絲毫不覺得驚訝。

那人那時身子並不好,幾乎每到晚上都會上來陪她,到了天不亮的時候再下山,如此往返,一晃便是兩年。

兩年,對她來說都是多活了的,都是足夠了的了,如果沒有那個人,她興許連這多出的兩年都沒有,她能多活了這兩年,多留在這人世兩年全都靠那個人。

所以,她一點都不會把祝華的到來怪在他身上,一點也不會。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祝華竟然帶人將剛上山來不知情的他給打傷了。

如今,便是想起他倒下的那一刻,她都會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要被人捏碎了一樣,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若非一直沒有怎麽動的祝華扭過頭來透過黑紗看她,祝繁險些就失手將那纖細的胳膊給折斷了。

收起心思漠然地與那雙沒有神采的眸子對視了一眼,祝繁撇開了視線,依著荷香說的,一言不發地跟祝芙扶著人朝外走去。

哀樂響起,平日裏聽著喜慶不已的嗩呐竟然也能奏出那如泣如訴的聲音,連著院子裏的空氣也冷了不少,人們更是自發地收了聲,安安靜靜地看著從屋中出來的三人。

曹春花跟曹家老太太也在人群中,一瞧見出來的人,兩人就開始了低聲抽泣,有些心軟的也在暗暗抹著眼淚。

祝繁因為規矩的原因不好東張西望,所以隻是能聽到他們隱隱啜泣的聲音,然即便如此,她的內心也是毫無波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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