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晴光被嚇了一跳,卻聞到了那人身上有些熟悉的體味。
“少炎哥?你怎麽喝這麽多酒?”紀晴光的聲音帶著些微緊張,還有一些因為過緊的擁抱而氣息不順。
晉少炎似乎真是喝了不少酒,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突然很想見到你!”
紀晴光的心跳,因為這句話徹底的紊亂了,心髒迎來一種突然收縮的窒息感,仿佛初次心動時的節奏。
她那樣愣愣地被男人抱在懷裏,聞著他身上濃濃的酒味裏摻雜的些許殘留的古龍水的香味。
如果說,這些日子她所經曆的所有不順心和坎坷,都讓她覺得無比痛苦的話,那麽這一刻,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心突然就被一種悸動漲得滿滿的,騰不出一點兒空隙去思考不愉快的經曆。
少炎哥,你一定不知龗道,我等你來擁抱我,等了十年的時間!可是這一切是真的嗎?
她好怕開口去詢問,害怕一不小心就驚破了這美好龗的一刻。也許,這樣被抱著就很好。
紀晴光放鬆了身體,雙臂環住晉少炎的窄腰,伏在他的肩頭,靜靜地閉上眼睛。
然而她卻不知龗道,身後那雙沉痛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相擁的場麵。
逼自己不要去看,卻仍然無法移開目光,明知龗道眼前的一切多麽刺心。
很多時候晉少卿都在懊悔,如果那年是他先在小黑屋裏找到紀晴光,也許今天他們都不至於如此痛苦。
然而沒有如果,她心裏愛著的人,永遠都是他的哥哥。
是啊,多麽諷刺的現實,晉少卿覺得心口疼得幾乎麻木了,太多次,他覺得自己就要靠近她了,可是那個人一出現,就將他打回原形。
無論他付出多少努力,他像個小醜,不停地在她身邊蹦躂,帶著沒心沒肺的笑容,她卻看不到他偶爾會泄露的煎熬和脆弱。
轉身,離去,就當他不曾出現過。或許這樣可以死心也說不定!
良久過後,紀晴光覺得情況有些不對,晉少炎在她懷裏漸漸癱軟了下去。
她雖然力氣很大,但是一個身高185公分的男人在就這麽掛在身上,的確有些吃力。
她使盡搖了搖他,卻沒有反應,無奈隻好用力將他扶好,然後慢騰騰地架著他的胳膊往屋裏走。
直接將他拖進了晉少卿家的空置客房裏,扔在了床上。
晉少炎醉的似乎有些深,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紀晴光擰了個毛巾去幫他擦臉。
卻被他一把捉住了手,拉入懷裏,含糊不清的喊著:“微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為龗什麽丟下我一個人?”
紀晴光的身子突然就僵硬了,心從雲端墜入深淵,一滴晶瑩的眼淚滑出眼眶。
原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她永遠也不可能走進這個男人的心。
十年的時光,她後悔過,退縮過,痛苦過,自責過,有時總在想,若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她遇上的不是深愛紀微雨的晉少炎,那麽現在會怎樣?
然而沒有答案,所有的一切都來不及思考,她已然愛上這個溫柔成熟的大哥哥。
少年的時候看金庸的《神雕俠侶》,心疼郭襄的癡心,風陵渡前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
哪想到自己也愛上了永遠愛不到的大哥哥,誤了十年青春,也許還會有更久的時間。
掙脫開他的懷抱,起身時,看到他眼角流出的淚水。
他也和楊過一樣,深愛著無法相見的小龍女吧?可是楊過等了十六年,終於還是等回來了。
然而,他所愛的紀微雨,卻永遠不會再出現,無論是十六年還是六十年。
誰又比誰更可悲呢?
幫他蓋上被子,轉身離開,即便淚光還在閃爍,心痛如針刺,她也要決絕地轉身了。
也許……死心了也好。
她出了客房的門,卻看到黑暗中晉少卿獨自坐在飄窗上飲酒。
姿勢瀟灑,背影在清冷的月色下看起來有幾分蕭索,也許是她太悲傷,竟然覺得那獨自品酒的晉少卿,看起來好憂傷。
不自覺地走過去,停在他身後。
晉少卿沒有回頭,輕輕喝著酒,聲音裏聽不出情緒:“今天是微雨姐的生日!”
原來如此,就連晉少卿都知龗道,他的醉酒和悲傷都為了紀微雨。
一抹苦澀的笑容在嘴角暈開,她低聲問:“你是覺得我很可笑吧?”
晉少卿沒有再回答,誰比誰更可笑?
“紀晴光,我要出國一段時間,也許短期內不會再回來了,你自己當心點!”晉少卿在紀晴光離開時突然說道。
紀晴光愣了愣,突然覺得莫名其妙地生氣和難過,卻終於沒有說一句話就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