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響起了惶恐的驚叫:“死人啦!”
紀晴光卻駭然地發現,那倒在血泊裏的人,就是剛剛被人劫走的小馬。
僅僅離了兩米的距離,她就和她隔了生死的鴻溝。
而那猩紅的血液,卻讓她如墜噩夢,記憶裏的大片血紅,讓她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
黑夜,白天,不斷重複著,隻有倒在地上的身影漸漸重合。
“姐姐……”紀晴光淚流滿麵,低聲呼喚,卻沒有人回應她分毫。
身邊的保鏢顯然也是認出了躺在地上的人,都是一臉的慘白,這是一場精心謀劃的謀殺。
那緊急停下的車,司機一臉慘白地下了車,驚慌失措地喊道:“和我沒有關係啊,是她自己突然衝過來!”
周圍的人已經越來越多,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也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怎麽不過瞬息間就沒了呢?
“快看看她還有沒有救,旁邊就是醫院!”有些冷靜的人開口道。
果然,不一會兒,對麵的醫院就出動了緊急救護人員,醫生疏散了人群。給小馬察看傷勢的時候,一個勁兒的搖頭。
紀晴光知龗道,血是從小馬的嘴裏和腦袋上同時流下來的,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才衝向了高速行駛的貨車。
應該是沒的救了,她閉了閉眼睛,一股夾雜著沉痛的憤怒從心底升起。
這個變太的人,是故意要小馬死在她麵前的。
為龗什麽?
紀晴光想不通,要用這麽殘忍的方式謀殺了脆弱的生命。車禍,真的是車禍嗎?
不……都不是吧?
是謀殺,不管是十年前,還是今天,都是一場謀殺,可是她卻找不到誰是謀殺的主犯。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事故現場卻查不出任何差錯,初步鑒定為小馬蓄意自殺。
紀晴光冷冷地笑了,眼睛在周圍巡視了一圈又一圈,看著每個人都覺得那麽可怕。
是誰要這麽殘忍,她到底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值得這樣的報複?然而她終究是什麽都沒法說出來,隻能沉默著離開了。
紀晴光在心底默念著:小馬,你絕不會白白死的,紀姐對不起你!你在天堂好好龗的,那裏不再有人逼迫你,威脅你!
保鏢見紀晴光情緒十分不穩定,也不再逗留,將她送回了晉少卿的別墅裏。
保鏢們都抱歉地表示此次傭金不用付了,他們失職,導致了這樣慘烈的後果,會回去和上麵交代。
紀晴光已經無力再和他們說什麽,隻擺擺手送走了他們。
陸爾瑜看到一臉蒼白的紀晴光,身上還帶著傷,不知龗道出了什麽事兒,有心要問,卻被紀晴光製止了。隻說了一句很累,就回到房裏休息去了。
她一個人呆在屋子裏,從中午到夜晚,就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躺在床上。
任由黑暗將她包裹,如受傷的獵豹,淒然地舔舐無人知曉的傷口。
紀晴光,你又害死了一條人命!
她腦子裏反反複複地播放著這句話,字字剜心。
晉少卿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晴光這樣了無生氣的模樣,皺皺眉頭。“你怎麽了?誰傷了你?”
晉少卿的語氣裏分明帶著心疼和憤怒,然而紀晴光如今形同木偶一般,完全聽不到。
晉少卿走過去,將她一把抱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裏,低聲在她耳邊道:“小光,告訴我,誰讓你受了傷?”
紀晴光覺得冰冷的身子突然一暖,那寬厚的懷抱讓人產生了無限眷念。
她緩緩抬眼,看著晉少卿,突然眼淚就流了下來,像在外麵受了無限委屈的小孩,看到疼愛她的人一般。
晉少卿很心疼,用手抹去她的眼淚,低聲哄著:“小光,不哭……誰欺負你,我就打誰!”
“少卿……我又害死了一個人,我是不是災星,為龗什麽每次都讓我看到她們死在我麵前,卻無能為力?”
紀晴光哭著說,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心頭的自責和悔痛,恐怕隻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晉少卿歎息了一聲,將她抱的更緊了,“沒有,你沒有害死過任何人,微雨姐的死和你沒有關係,我知龗道,我一直都知龗道!”
紀晴光淚眼迷蒙地看著這個無比溫柔的晉少卿,心頭的疼痛更甚了,拖著濃濃的鼻音道:“可是……他們都不原諒我,所有人都怪我!”
晉少卿輕輕吻了吻她的頭發,柔聲道:“他們隻是不能接受微雨姐的死,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你沒有錯!”
紀晴光沉默著流淚,晉少卿無聲地擁抱,他隻想這樣給她安慰。很多年了,他都沒再看過紀晴光如此軟弱的一麵。
正在這時,紀晴光的電話響了起來。
紀晴光抹幹淨眼淚,接起來,對方用極冷淡的公式化口吻道:“紀晴光小姐嗎?”
紀晴光嗯了一聲,對方繼續用公式化的口吻通知她:“請你現在立刻到xx警局,協助調查一棕車禍案件!如果你不願意來,我們將會派出警務人員親自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