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與你相遇

橘紅糕

第四十九章:悲戚與共

書名:我曾與你相遇 作者:橘紅糕 字數:9238

“你記錯了,他後天才來呢。你明天做也來得及。”段驍說。

“真的嗎?”段嬈問。

“當然了,大哥什麽時候騙過你。”段驍說。

“那好吧。”段嬈嘟著嘴不情不願地出來。

“他們是?”段嬈問。

“他們是我的朋友,這個姐姐受傷了,周齊光不是教過你急救的方法嗎,你去幫幫她好嗎?”段驍耐著性子說。

“好。”聽到周齊光三個字,她的表情才轉明朗。

江舟和季岸對視了一眼,心裏不好受。

段嬈,她的記憶又開始錯亂了。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們早上還見過麵。

江舟被段嬈拉到她的房間上藥,季岸和段驍在客廳。

“喲,傷得真夠重的。晚上可得讓江舟好好瞧瞧。”段驍一邊上藥,一邊還不忘調侃。

“她會不會心疼呢?嘖,我看著不太像。”段驍繼續說。

季岸的背上,一大片的紅痕,肩部還有大量的淤青。

當然了,還有指甲抓的印子。

“你要我重新啟動研究,是為了段嬈嗎?”季岸無視他之前的話。

背部被重重地壓了一下,段驍說:

“是。她知道周齊光的理想,但是她沒有辦法實現。我跟周齊光沒什麽情誼,我甚至是很討厭他,我漂亮可愛的妹妹為什麽會看上他這根木頭。”

“但是,我想完成嬈嬈的心願,否則,她會痛苦一輩子。”

“之前在夷山,江舟中槍那次……不是你吧?”季岸說。

“其他都是我幹的,但是那次確實不是我。我默認這件事,是想給你個警告,讓你答應我的條件。”段驍說。

“從沒想過要你和江舟的命。你沒命了我他媽找誰去?”

“多虧有你一路上的保護,他們沒有多少機會下手。”季岸說。

“他們這次卷土重來,可不像五年前逼你就範那麽簡單。他們……要你的命。”段驍說,“你打算怎麽辦?”

季岸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把真相公之於眾,還周齊光以及所有犧牲的人一個公道。”

隻有把八年前的真相公布,公司的陰謀。

段驍放下手中的藥,一下子站起,椅子因為這個動作被掀翻倒在地上。

“哥?怎麽了?你們打架啦?!”段嬈聽到那麽大的動靜,打開房門,探出腦袋。

“不是不是,我不下心把椅子弄倒了而已。沒事,你繼續幫江舟上藥。”段驍急忙解釋。

段嬈“哦”了一聲,關上門。

段驍重新扒拉過椅子,坐在季岸對麵,放低聲音:“可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你上哪兒找證據去?”

“宛町、丁義博,還有……我。”季岸說。

“先不說已經過了八年,宛町那兒是什麽樣子我們誰都不知道。丁義博,在研究所發生爆炸之後,就失蹤了,一直下落不明,還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一個人,就算你是親曆者,也不能讓大眾信服吧?”段驍說。

“所以,需要你的幫忙。你調查了那麽多年,手上一定有一些資料吧。”季岸說。

段驍歎了口氣。

“你這麽做,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八年前我就該死了。”季岸說。

“借我手機,我給徐閱打個電話。”

段驍把手機遞給季岸,與此同時,手下的人傳來消息。

陳六死了。

屍體在一個草叢裏被發現。

季岸把今天的情況告訴了徐閱,並得知了陳六的死訊。

“陳六是你的人。”季岸說。

“老子一定會查出來是誰幹的。”段驍說。

“當時為什麽要指示陳六去偷客棧?”季岸問出心中的疑惑。

當時他和江舟就已經分析出了,偷東西的人並非為了錢。

段驍舔舔唇,“還不是為了住周映光家那小妞嘛。”

“你說伊粲?”季岸問。

“什麽伊粲,那小妞可不叫這個名字。她叫丁一粲,是丁義博的孫女。”段驍說。

“我一直在調查丁義博的下落,手下的人了解到她的孫女來了夷山,我估計她也是想調查當年的事。”

“我找上她,跟她說千萬不能暴露身份。跟她約定好,我會派人偽裝成小偷偷了她的證件,然後她想辦法住進周映光家裏。”

一旦暴露了身份,對於這個曾經害死哥哥的、仇人的孫女,周映光會怎麽樣?

“丁一粲現在是關鍵人物,隻有她知道丁義博的下落。我讓他住進周映光家,一來是想她能調查出什麽,二來,也是希望她能受到你們的保護。”

段驍從身上的口袋裏拿出丁一粲的證件,交給季岸。

他們之所以要殺掉陳六……

不好了。

季岸撥了一個電話,那一頭卻遲遲沒有人接。

低罵一聲,“我必須回夷山一趟。”

周映光不接電話。

陳六死了,丁一粲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那麽,周映光或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以他的脾氣……

“不行!現在外麵風聲太緊,你必須得在這兒躲幾天,之後我會派人送你回去。”

“你是不是也一直派人盯著夷山那邊?”季岸問。

“對,周映光那邊出了什麽事,我會通知你。”段驍承諾。

房門被打開,江舟裹著紗布,站在那裏。

她剛才,已經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七七八八。

“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段驍說,“還有,嬈嬈晚上可能還會哭,你們不要有太大的反應。過一會兒就好了。”

……

江舟從背包裏拿出相框,把那張畫拿了出來,從裏麵,抽出一張照片。

季岸瞥了一眼,照片上是留著長卷發的江舟還有一個帥氣的男孩。

那個人,應該就是成闕。

江舟正用指尖輕輕撫摸著照片裏的成闕,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之前拚了命也要拿回來的,就是這個。

心裏五味雜陳。

果然,瀟灑如江舟,也放不下嗎?

她不愛,他絕對不會強求。

夜半,果然響起了段嬈的哭聲。

那樣淒厲,悲愴。

這一晚,誰都沒有入眠。

……

很快,到了江舟回上海的日子。

季岸把她送到就近的機場,轉身進入安檢區前,江舟停了下來。

“再見。”

說完,便轉身離開。

季岸停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段驍等在車上,今天,他要把季岸安全送回夷山。

“江舟可真夠冷的,你都為她傷成這樣了,她倒是說走就走。”段驍忍不住為季岸打抱不平。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季岸說道。

“你的小命都快沒了!還有什麽事情比這個更重要?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愛她愛得要死要活了,但是嘴上不說。她是嘴炮打得響,但是心裏呢,還是遊離的。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段驍憤憤地說。

“走吧。”季岸淡淡地說。

段驍頓時噎住,憋了一肚子火。

這條路太過凶險,就算她要離開,他也絕對不會怪她。

原本,這件事起就與她無關。

更可以說,她也是當年的受害者。

而那次作惡的人,是他。

……

成閆焦急地等待著江舟,她戴著帽子戴著口罩,一身黑衣,整個人看起來壓抑極了。

直到上車,江舟摘下口罩。

臉頰上赫然有著一道傷疤。

“怎麽回事?!”

成閆扳過江舟的肩膀,卻聽到她隱忍的悶哼。

正好掐在了她的傷口上。

成閆也管不了那麽多禮儀規矩了,把江舟的黑毛衣沿著肩膀那一塊輕輕拉開。

一塊帶血的紗布。

“江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傷口怎麽會撕裂了?!你的臉上又是怎麽回事!”成閆的情緒頓時有些失控。

“你是不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為什麽?!是怕我擔心?還是不信任我?!”

江舟拉上衣服,轉過臉,“都是小傷。”

“小傷?這是小傷?季岸呢?我把你交給他,他就是這麽照顧你的?”

“跟他沒有關係。”江舟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成閆迫切地尋找答案,腦海中閃過之前她讓他調查的淩雨,“是那個叫淩雨的人嗎?”

江舟把當年對淩雨做的事,告訴了成閆。

“你怎麽不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去處理啊。”成閆說。

“怎麽處理,找到她給她一筆錢?還是替我受那一刀?”江舟說。

“都可以,隻要你跟我說,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成閆說。

“你總是這樣。”江舟感歎,“以前是幫成闕收拾爛攤子,現在又要幫我了?這件事情,是我自作自受。來了報應,應該的。和你無關。”

“江舟!”成閆喊道。

“好了,快出發吧。明天還要跑兩個地方呢。”江舟說完,便閉上眼。

成閆看著江舟,欲言又止,隻好悶了氣,開動車子。

……

因為江董事長不想見到江舟,所以她隻好起個大早,趁她父親還沒有去墓地的時候先去。

清晨五點,江舟和成閆站在了她母親的墓前。

黑色大理石上,照片裏的女人笑得特別溫柔。

江舟把手裏的花放在墓前,靜靜地站立著。

離開後,她和成閆又來到成闕的墓前。

照片上的人,笑得那樣痞氣,那麽鮮活,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

江董事長來到妻子墓前的時候,看到了那束花。

知道江舟已經來過了。

那麽多年了,一直都是這樣。

……

江舟坐在了久違的、自己房間的地板上。

想到了上一次回來,她在黑暗中,撥通了季岸的電話。

恍惚中,手裏新買的手機已經打出了那個熟悉的電話。

不知道能不能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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